念想(1 / 2)
陈越是自己把左侧的肋骨掰断的。
那天,是在进来後的第六十一天。
他记得这个数字,墙上刻了一排排短划线,每划五条就打斜一根。他用指甲抠着那堵墙,一天一根,後来手指磨烂了,血乾在墙上,他还是继续抠。
他需要知道自己还活着。
他坐在那张冰冷的病床上,灯光像针一样一根根扎进他眼底。他低头看着自己瘦到几乎变形的身T,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後伸出手,压住自己的左侧x口,用力掐住骨头的边缘。
一开始只是试试看。他在想:「这种程度的骨头会不会已经脆到轻轻一压就裂?」
结果真的「咔哒」一声,碎了。
剧痛传上来的那一瞬,他没有叫,甚至没皱一下眉。他只觉得那声音很纯粹,是他这三年来少有的「真实」。他甚至还笑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麽秘密。
很快,他就被「医生」发现,送进的急救室。毕竟,虽然是弃子,但还是那位儿送进来的,多少要关照一下。
第二次,是剪刀——医疗剪刀,在没人注意时藏进自己棉被里。他不割手腕,那太慢,他把剪刀cHa进自己大腿根部的动脉。手起刀落,鲜血像泉水一样冒出来时,他只是偏了偏头,观察着那血流的方向是否正确。
他撑着身子爬去墙角,在血泊里坐下,还把墙面脏字擦乾净,像怕自己Si得太难看。他盯着墙上自己的影子,那时心里想的是:「这次应该够深了吧?」
他甚至有些期待。
结果还是被发现,救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肠胃灌药、血管缝合、骨头矫正,像处理一只坏掉的机器。他躺在手术台上醒来,双眼睁开,看着天花板,第一句话是:「下次我换脖子,你们应该就没机会补了吧?」
医疗人员没回应,只是低头继续把他缝合。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是笑着的。
再後来,他乾脆当着研究员的面开始吞玻璃。从实验室的器皿敲碎,一小块一小块塞进嘴里,咀嚼,咽下,咯血。他喉咙已经满是伤口,说不出话,但还是慢吞吞地吞下一块又一块,像在吃什麽重要的节日晚餐。
研究员冲进来制止他时,他还含着最後一块玻璃,头也不抬,吐字含混地说:「你们不是说,我是实验样本吗?现在只是自己做点人T试验,有什麽不对?」
那天晚上他吐了整整一脸盆的血,肚子像塞了碎刀片一样痛。他趴在地上,喘气如牛,眼神却还是那样淡。
Si不了,才是异常。
他渐渐连这些都懒得做了,因为他发现无论他怎麽试,这个地方都不会让他Si。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改造过了,是不是那些药物、那些实验早就把他变成什麽「怪物」。
某一天,一个年轻实习的研究员路过,看了他一眼,小声和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这东西怎麽还没Si……」
「我也想知道啊。」陈越坐在墙角,「要不我给您嗑个头,您让我Si一Si?」
结局就是,那年轻人吓了一跳,连退几步,不敢再看他。
再後来,陈越不再说话,连叫都不叫了。每次实验再痛再癫狂,他都一声不吭,只是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有人说他JiNg神状态稳定,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什麽都不想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觉得自己是人。
人是会想活、会想Si、会做梦的。
而他只是个装着一堆烂器官的实验容器,没有身份,没有名字,甚至连陆鸣枫那张脸,也快记不起来了。
「陆鸣枫……」
陆鸣枫?陆鸣枫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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