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登记那天,我用草莓汁染了唇颊()(1 / 2)
天刚亮,海岛的街道还未热起来,雾气在屋檐下缠绕着不愿散去。镇上的民政所位于政府大院后头,一排旧楼外头挂着新漆的红牌子,显得庄严又接地气。
韶水音穿了件干净的白衬衣,下摆扎进水洗牛仔蓝的短裙里,领口开得不多,气质却活泼得像一束晨光。她特地用草莓汁染了唇颊,就是咬一口红艳艳的新鲜草莓,再把咬出果汁的草莓涂抹在脸颊、嘴唇、鼻尖——还挺好看的呢!
这看的温惊澜一愣一愣的:“还能用果汁化妆??”
韶水音笑了:“在十九世纪,爱美的姑娘就用草莓汁作为液体腮红使用了哦,上世纪初的美国脱衣舞女郎,还会用玫瑰花的花汁来染乳头,让自己的身体看起来更加性感和耀眼。”
温惊澜听她又谈什么“脱衣舞女郎、玫瑰花汁染乳头”,脸一下子红炸了。结果被她打趣怎么他脸比她还红,正好他这黑皮不好化妆。
温惊澜被她打趣的傻笑了一下,音音总逗他,但他偏偏拿她一点招都没有。他今天特地穿了她前一天帮他熨好的白T和牛仔长裤,头发梳得服帖,整个人比平时更显高大沉稳——可耳根,还是红着的。
“来,身份证拿好,户口本我这。”她把资料按顺序装进牛皮信封,像对待一场演练过的任务。
“拍照前记得笑一点,不能板着。”她走到门口还回头叮嘱。
温惊澜低声应:“嗯。”
拍照那会儿他果然紧张了,第一次拍出来——嘴角僵硬,眉头略皱,像是上岗培训照;第二次眼神有点飘,被工作人员打断;直到第三次,韶水音轻轻靠在他肩头,对着镜头笑得甜极了,他才终于放松了点,嘴角轻微扬起。
“好了,合格。”办事员看着他们照片,笑眯眯地点头,“挺般配的。”
登记表上,“配偶”二字印在温惊澜的名下,笔迹稍显拘谨却极端认真。他写完那一下,手指按在签名处多停了两秒,才轻轻抬起。
红本本递到两人手中,嵌着照片的页面在阳光下微微发亮。韶水音接过去那一刻没有多说话,只是眨了下眼睛,把结婚证轻轻合上。
她将自己的那本收进随身的小布袋,另一份塞进温惊澜上衣内口袋:“贴身放好,不许弄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了民政所,太阳已经开始升高,路边的椰树影子斜斜落在水泥地上,天蓝得像刚洗过的帆布。
温惊澜站在巷口,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时,那头传来温母的声音:“喂?惊澜?”
他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妈,我结婚了。”
那边顿了几秒,像是没反应过来:“……啥?”
他握紧手机,耳朵泛红:“我和音音,刚在镇上登记了。结婚证办下来了。”
那头一时安静,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点复杂地回:“……也不提前说一声?”
“……我怕你们拦我。”他低声道,“但我是认真想好的,不是冲动。”
电话那头又静默了一瞬。
不是难以接受,而是父母惯有的反应:听完重要消息后,先沉默一瞬,慢半拍地咽下心里的波澜,再开口。
温父先开口:“……什么时候打算摆酒?”
声音不算激动,也没有强压的怒意,反而像是经历了太多风雨之后的一句平淡发问。
温惊澜拿着手机坐在村口的小石台上,脚边落满了院子外爬藤植物掉下来的花瓣。韶华卿在屋里准备晚饭,锅碗声清清脆脆地响着。
他垂下眼睛,声音不急不缓:“爸,酒席……暂时还不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俩下周就要动身去南海了。她接了国家地理那边的项目,要画儒艮,也打算开始自己的野生动物拍摄计划。我是她的拍摄助理——也是她丈夫。”
“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还打算往东南亚那边走,一边拍摄,一边继续她的计划。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那头又是几秒沉默。
温母低声问了一句:“这是你自己想的?不是跟风、不是……人家一说你就跟着跑?”
温惊澜轻声:“是我自己决定的。”
“她没有强迫我,也不是说服我。我就是想跟她走。她去的地方,不管是岛、是山、是水底……只要她走得踏实,我跟着就心安。”
他顿了一下:“我也想看看别的世界。不是一辈子就坐在公交车上,转来转去。”
“现在这个世界啊……想遇上一个真心过日子的人太难了。我找到了,我就不放手了。”
电话那头一时无话。然后,温母咕哝了一句:“……你肯跟人家姑娘跑东跑西,她也算没白疼你了。”
“她……她愿意跟你登记,你真是跟了好姑娘。”温父也叹息了一声,还是有些舍不得小儿子就这样跟别人走了。
“你们在哪儿?我今天寄点桂圆干、花生米、大红枣、糖水莲子过去,好补补。”——枣生桂子,喜结连理的传统祝福。
“……去了人家家,就多给人家干点活儿,知道不?”温母的声音絮絮叨叨的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别让人家嫌你这女婿懒。”
温惊澜低头笑了笑:“知道。”
温父在旁边咳了一声:“你自己走得稳就行。想办酒,提前打个电话,我们就当你们出去‘结婚旅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温母又嘟囔一句:“也别只顾着玩,到时候给我拍点像样的照片回来,别光拍什么动物,起码得有你们俩一起笑的,挂墙上都能看清楚的那种。”
温惊澜鼻子一酸,低声“嗯”了一声:“我答应你。”
他顿了顿,又小声说:“音音她对我真的很好。”
“她也会替你们想的。”
那头又静了片刻,温母的语气软了一点:“行了,电话打回来了,妈就不骂你了。”
“好好过日子,那么大个个子,别总觉得自己比人矮一截,家里要是缺了啥,说一声。你是她老公,就得像个男人。”
温惊澜眼眶发热,轻轻答:“……嗯。”
“早点休息。”
“嗯。”
挂断电话后,他抬头看见韶水音正站在不远处,阳光落在她额前,风吹起她衬衣的下摆,像极了她在人生里一贯的模样——走在他前面,目光坚定,从来不回头催他,但也从来不把他落下。
他快步走过去,把她的手握住,指尖微凉,却握得稳极了。
“音音。”他开口,声音低哑又带点亮,“我们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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