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剖心置腹（2 / 2）

老魏的心中，要么是李密、要么是窦建德、要么是李建成，这三人个个与李世民不是死敌就是不和，现在李世民迟早是天子了，何必当着李世民的面来触怒他呢？

李世民挥手，令旁人暂退。他独自一人上前说道：“魏夫子，邢国公李密的碑文写好了吗？”

魏征蓦然回头，眼泪真的闸不住，沾染了胸襟，真想在此地口拈一篇李密祭文，一时又心惊魄摇，便说道：“这九年，天天想为他写一篇祭文，但是不知怎么起笔，心中十分惶恐。”

世民说道：“窦建德窦王爷没有被唐朝册封过，他的碑文也就算了，至于建成和李密，一位是先太子，一位是邢国公，他俩人的碑文都请魏夫子假手了，您曾经跟随李密与李建成，成为他们的门人，您的文章好，又有见识，我一时也想不起来谁比魏夫子更合适。”

世民说完转身而去，魏征听完，抬眼再瞧世民，见世民遗世独立，无尽的孤独和悲伤突然扫入人人的心头。不管是谁，只要曾经是大唐的子民，都要有人执笔，岂能草草一生呢。李建成和李密的碑文由魏征书写，算是李世民对魏征心中不平事的补偿吧。

忽然，魏征咂摸过滋味来，魏征经历过那么多雄主，只有世民更加心胸豁达和爽快，爽快到连在李建成头上，没有第二句辩解和解释。换成寻常人家，李建成和李世民、李元吉一定和睦到老。偏偏他们生活在帝王之家，身后无数拥崩和无数势力，为了各自的利益，为了各自的需要，需要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达到权势的顶峰，夺取皇权的唯一。魏征此时想来，到底谁害了谁，谁该怪谁，倒是真不知道啊。要不是这么近距离的看清楚甚么是帝位之争，这么置身局内，还当真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