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何去何从(2 / 2)
祺祺爬到床上,拿开另一块毛巾,把手中的这块凉毛巾放在妈妈的头上,还用手轻轻拍了两下。
“嫂子,你怎么了?”
没容庄洁回答,就听祺祺突然大哭起来。
薛家良感到很奇怪,就问道:“琪琪,怎么了,妈妈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琪琪回头看了一眼薛家良,脸上挂着泪,又回过头,冲着妈妈说道:“妈妈,对不起,是我不该说是爸爸回来了,我不知道是薛叔叔,我就是以为爸爸……以为爸爸……呜呜——”
薛家良的心又是一动,难怪他听不到庄洁的回答,原来,刚才稚子那无意中的一句话,勾起她的悲伤,她正在偷偷地哭泣呢,吓得孩子也哭了。
薛家良顾不上那么多规矩了,他走进卧室,看着头歪在一边哭的庄洁,抱起祺祺,说道:“妈妈怎么了?”
祺祺一边哭一边说道:“妈妈,妈妈头疼,让我给她敷凉毛巾……呜呜。”
孩子挣脱薛家良的怀抱,爬到妈妈跟前,一边给妈妈擦眼泪,一边哭着说道:“妈妈,以后,我再也不说是爸爸回来了……”
薛家良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他一下子伏下身,抱住了这对哭得泪人的母子……
庄洁身上的温度烫着了他,他一惊,立刻挺起身,伸手摸了摸庄洁的额头,惊呼道:“小洁,你在发烧,要马上去医院。”
庄洁伸手冲他摆摆,哽咽着说:“兄弟,不用,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薛家良才不管她这话呢,他给祺祺擦着眼泪,说道:“男子汉,别哭了,妈妈不是头疼,是在发烧,她生病了,我们现在把她送医院好不好?”
祺祺点点头,说道:“好。”
“那好,你去穿鞋,做准备,我来背妈妈下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兄弟,不用,我不去医院,我刚才已经吃了退烧药了,没事……”
薛家良不管她的絮絮叨叨,一把抱过庄洁,将她放在床上,然后一用力,就背起了她。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庄洁挣扎着要下来。
薛家良没听她的话,背着庄洁走出卧室。
他感到庄洁太轻了,许是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瘁身体消瘦的原因,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背在了身上。
庄洁虚弱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她便把头靠在他的背上,任凭他背着自己往门口走。
薛家良跟琪琪说道:“我先出去,你在后面关门。”
琪琪正在蹲着身子穿鞋,他仰着头,看着他和妈妈,点点头。
薛家良背着庄洁走出门,等琪琪也出来后,他再次掏出钥匙,一手将房门反锁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出楼门口,薛家良用遥控器解开车锁,说道:“琪琪,去拉前面的车门。”
琪琪一路小跑着来到车门口,怎么拉也拉不开。
薛家良弯着腰,因为没给庄洁穿鞋,唯恐她光着脚着地,就说:“来,站在我的脚上。”
这么近地站在薛家良的脚上,庄洁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尽管她是嫂子,但是他们彼此都知道,庄洁其实比薛家良还小半岁。
但是不听薛家良的,似乎也不行,她的脚,踩在他的脚背上,两手不由地抱住了他。
薛家良也感到了这位小嫂子的不好意思。其实,不好意思的岂止是庄洁,他背上庄洁的那一刻,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庄洁柔软的趴在他的背上,怎不让年轻力壮的薛家良心跳加快甚至不好意思。
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抑制住对庄洁的胡思乱想,快速地背她下楼。
薛家良一手抱着庄洁,跟她面对面地站着,一手就拉开了车门。然后双臂一用力,就将庄洁抱起,放在了前面的车座上,又把祺祺抱进车,然后开着车直奔县医院急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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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抽血化验等一系列的检查后,庄洁最后被确诊为病毒性重症感冒,由急诊处转到刘英科室的病房。
等薛家良办完所有的住院手续后,他抱着祺祺,跟随护士推着庄洁来到内科病房时,天已大亮。
薛家良一直陪伴着庄洁,并且跟接诊医生疏通关系,让庄洁住进了一个单独房间。要知道,这单间只有主任签字才能住进的房间,由于薛家良跟这里的医护人员早就混熟了,所以接诊医生才敢让庄洁住进预留的单独病房。
刘英查过病房后,她知道庄洁的情况,嘱咐这里的医护人员,单独安排一名护士,照顾好烈士的家属。
薛家良抱着祺祺出去吃早饭,等他领着祺祺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宋鸽身穿白大褂推着医疗车迎面过来。
他很奇怪,昨天还是病怏怏、无精打采的宋鸽,今天居然一大早就来上班了。
尽管她还有些憔悴,但明显有了精神。
宋鸽主动和他打招呼,说道:“薛大哥,你来这里有事吗?这是谁的小孩?”
薛家良说:“这是我同事程忠的儿子,祺祺,叫阿姨。”
“阿姨好。”祺祺睁着两只清澈的黑眼睛看着宋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摸着祺祺的头说道:“祺祺好。”
薛家良这才告诉她昨天晚上庄洁住院的事。
宋鸽尽管这段时间没上班,但她从电视里知道程忠的事迹,就说道:“薛大哥,你有事就去忙,祺祺由我来照顾。”
薛家良说:“你……上班了?身体没事了?”
宋鸽脸红了,低着头说道:“是的。”
薛家良忽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在喝多时跟宋鸽说的话,他也极其不自然,说道:“你……该多休息几天。”
宋鸽抬起头,想必她也看出薛家良的不自然,就冲着薛家良淡然一笑,说道:“今天有两个护卫临时有事来不了,人手不够了,所以就来了,我已经没事了,谢谢薛大哥。”
薛家良用手点了点,想说什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他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很不……不让人放心。”
听了这话,宋鸽幸福得脸都红了,要知道,让薛家良说出甜言蜜语的话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句话,就是薛家良版的甜言蜜语。在宋鸽耳朵里,无异于滚烫滚烫的情话,一个劲儿地往姑娘心里钻,撩得她的心忽地就飞了起来。
宋鸽的神情变化薛家良看到了眼里,他心说糟了,这丫头肯定把他的话理解错了,他赶紧说道:“你忙你的,我去病房看看。”
他说完,领着祺祺快步走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走进庄洁的病房,看见一名护士正在往滴管里注射药物,另一名护士正在看体温计。
“还烧吗?”薛家良问道。
“好多了。”护士说着,往本上记录下体温情况。
祺祺懂事地趴在妈妈跟前,摸摸妈妈的脑门,又摸摸自己的脑门,学着护士的口气说道:“好多了。”
薛家良笑了,说:“你能摸出来?”
祺祺认真地点点头,说:“差不多。”
薛家良很喜欢这孩子,聪明懂事,长得也好看,又故意问道:“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摸出来妈妈发烧?”
祺祺眨巴着眼睛,想想说:“我没摸出来,是妈妈自己摸出来了,她说让我帮她物理降温,我才给她拿凉毛巾的。”
薛家良蹲下身,握着祺祺的小手,一本正经地说:“祺祺,以后,你就是这个家的男子汉,是妈妈的顶梁柱,你要乖,要照顾好妈妈,你昨天表现得就很好,薛叔叔应该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祺祺咧开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躺在病床上的庄洁,听了这话,就把头歪向了床里边,她的眼里噙着泪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果没有祺祺,她恐怕捱不到现在,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她和程忠的孩子。
昨天,本来都快烧糊涂了,听到门铃响,孩子以为是爸爸回来了,听孩子说了那句话后,她根本就控制不住,捂着嘴哭了。
孩子太懂事了,知道爸爸不可能回来了,就跑到妈妈面前,告诉妈妈是薛叔叔,不是爸爸。
说起来,这还是庄洁第一次当着儿子的面哭,很久以来,她都是一人偷偷流泪,不让孩子看见,所以孩子看见妈妈哭后才吓哭的。
程忠走了,这个家往日的欢乐和幸福一去不返,她今后将独自支撑这个家,每当看到年幼的儿子懂事地哄妈妈开心,她就心如刀割。她可怜的孩子,再也得不到爸爸的疼爱了……
薛家良见庄洁的眼睛又闪出泪花,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握着庄洁的手,说道:“小洁,坚强起来,今后你就是孩子的榜样,也是孩子的靠山。以后只要家里有事,不论大小,都要告诉我,不要拿我当外人。”
庄洁点点头。
薛家良扯过一张纸巾,替她拭去泪水。
这一幕,被刚到门口的宋鸽看在了眼里,她迟疑了一下,悄悄退了出去。
庄洁转过脸,看着薛家良说:“家良,你去上班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好,我带祺祺走。”
“哪有带孩子上班的,就让他在这里跟我作伴吧。”
薛家良说:“一个孩子,总在医院里空气不好,还是我把他带走吧。”
庄洁听他说得有道理,说:“带孩子上班不合适吧,你那可是政府机关。”
薛家良说:“没事,我会注意的,再说程哥人缘比我好,我真要是忙不过来让别人帮照看一下就行。”
庄洁叫过祺祺,嘱咐祺祺好好听薛叔叔的话。
薛家良按响了床头的按铃,刚才量体温的那个护士进来了,薛家良掏出笔,从护士的袖口处扯下一条白胶布,沾在床头上,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说:“我马上回单位,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护士笑着答道:“您放心去吧,主任有交代,让我们专人看护。”
薛家良带着祺祺来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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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给祺祺找来几张白纸,又找出一只粗笔,让祺祺画画玩,告诉祺祺,他出去一下就回来。
薛家良来到侯明办公室,侯明见他进来了,说道:“家良,我刚刚还问小俞你来没来,小俞说你屋门锁着。”
薛家良说:“是的,我刚到。您有什么事?”
“你看看这个。”侯明递给他一份资料。
薛家良接过来,只看一眼,说道:“是不是京城龙熙集团想在咱们这建高尔夫球场的事?”
“你知道这事?”
“知道。”
“也就是说之前他们来谈过?”
“是的。前年年底、去年年初他们就来人谈过建设高尔夫的事,被志华县长给顶回去了。”
“为什么?”
薛家良说:“志华县长当时最大的理由是,本县属于半山区,耕地面积比较少,高尔夫占用土地面积太大,另外,地下水资源匮乏,加上是管春山引来的项目,直接就给顶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看着薛家良,说:“据老管说,这个高尔夫球场的项目,是他从惠书记手里要来的?”
薛家良说:“想在咱们这建高尔夫的人来过几个了,后来都没进行下去。”
“哦,都是什么原因?”
侯明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薛家良说:“原因很多,但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两个,一个是土地资源,一个是水资源。我们县是半山区,土地资源有限,其次就是水资源更有限,可以说是匮乏,别看守着枫树湾水库,我上次不就跟您介绍了吗,这个水库旱季截水,雨季放水,一年大部分时间缺水有很多耕地是靠天吃饭。这两点无法满足高尔夫的大量占地和大量用水,其它的原因也有,但主要的还是这两点。”
侯明说:“这样,你把这个报告拿回去研究研究。”
薛家良说:“不用研究,他们这个报告我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就组织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还有本地和市里的专家论证过,一致、没通过。”
侯明笑了,说:“我认为这个项目可以助力咱们县经济发展,对GDP增长都有好处。”
薛家良说:“好处肯定有,但少于坏处。”
侯明说:“这样,你把这个报告拿回去好好看看,也许和去年年初的那个不一样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报告内容可能不一样,但高尔夫球场是一样的。只要是高尔夫,不管多少洞的规模,都存在我说的这个问题。”
侯明说:“高尔夫是一样的,可是大环境不一样了。我们可以借助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的东风,搞一个‘休闲产业园区’,正好和枫树湾景区连成一路,搞个旅游、休闲、观光走廊,前两年这些外部环境都没有或者是不成熟,现在就不一样了。另外,你还是没有动脑筋,只盯住高尔夫的短板,没有扩宽思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他不明白侯明的意思。
侯明站了起来,在地上踱了几步,说道:“你说的这两个主要问题我不是没有考虑,我们可以跟他们提条件,比如,用最少的耕地,换取最大的经济价值。”
薛家良笑了,说道:“高尔夫多少洞、占多少土地,都是有标准的,是不能缺斤短两的。”
侯明笑了,指着他说:“我就说你没有动脑筋吗?谁说高尔夫只能在平原上打了?在山地仍然可以打,而且对那些高尔夫爱好者来说,在山地打高尔夫比在平原打更具吸引力、刺激力和兴趣力……”
不等侯明说完,薛家良就拍了一下巴掌,激动地说:“山地高尔夫?这个创意太好了!县长,您怎么想出来的?”
侯明说:“先别急着忽悠我,山地高尔夫和平原上的高尔夫历史一样长的,跟我没有关系,不是我想出来的。”
薛家良说:“这个情况我知道,我是说,我的思想和那些投资者一样,仅囿于我们通常说的那种平原高尔夫了,怎么没想到要依托我们的山地、丘陵优势,建一个山地高尔夫?”
侯明见薛家良跟他一拍即合,就自豪地说道:“就是啊,你以为我舍得把我们仅有的耕地给他们,让他们建高尔夫?”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县长,我的确看到了跟您的差距了,这下,您刚才说的可以借助申奥东风,搞一个‘休闲产业园区’,和枫树湾景区连成一路,在我脑子里就活了!”
得到薛家良的认可,侯明很兴奋,要知道,他的许多思路都很难和薛家良产生共鸣,这次难得在这么一个大问题上他们俩看法一致。
昨天晚上,当管春山将这个报告交给侯明的时候,侯明也想到了薛家良说的那两个大问题,但是,他没有立刻指出来,而是把这个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又在互联网上查阅了大量资料,一幅山地高尔夫的图片立刻吸引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种山地高尔夫在国内还不多见。
如果引进到平水县那就太好了,不但可以在管春山甚至惠书记面前交差,而且还可以在节省大量土地的情况下,建成高尔夫,的确会为本县GDP增长助力,还能拉动和促进计划中的旅游业。
那个时候,尽管国家还没有明确禁止各地建高尔夫球场,但由于高尔夫球场大量占用土地和大量耗费水资源,并且变相开发房地产,遭到了各地政府的抵制,甚至成为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但如果在平水建一个山地高尔夫,那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薛家良也很激动,没想到在这个问题上和侯明取得一致意见,看来,侯明对这个项目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的想法。
他问道:“您说,对方会同意咱们的建议吗?”
侯明说:“那就要看他们到底想不想发高尔夫的财了?
正在这时,就听走廊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侯明一愣,问道:“谁家的小孩哭?”
薛家良一惊,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飞快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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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跑出来后,就看见走廊里,俞同正在跟祺祺说着什么,祺祺一边哭一边说道:“我找薛叔叔,我找薛叔叔。”
“祺祺,叔叔来了,叔叔来了,不哭不哭。”
薛家良一边说着就一边跑过来,抱起祺祺,给他抹着泪水,说道:“对不起,对不起,薛叔叔正在跟县长伯伯谈工作,谈着谈着就忘了时间了,打叔叔一下。”
他握住祺祺的小手,就往自己脸上打来。
祺祺一边抽泣着,一边懂事地往回缩着手。
俞同问道:“薛助理,这孩子……”
薛家良说:“你不认识,这是程忠的儿子呀。”
“哦,我真没见过。来,让叔叔抱抱,叔叔跟你玩。”
祺祺抱住薛家良的脖子,不肯去找俞同。
这时,李克群和几个人听到孩子的哭声也出来了,李克群看着祺祺,问道:“这不是程忠的孩子吗?是你带来的?”
薛家良讨厌李克群这种冷冰冰的口气,他从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胡晓霞也从打印室走了出来,她看见了祺祺,上前说道:“祺祺,你怎么来了?还认识我吗?”
祺祺点点头,糯糯地说道:“阿姨好。”
胡晓霞握着他的小手说道:“好孩子,想爸爸吗?”
祺祺听了这话后,就把脸埋在薛家良的肩膀上,眼圈就红了。
薛家良一听,立刻竖起眉毛,冲着胡晓霞吼道:“你有病啊!问孩子这个干吗?居心何在?”
许是薛家良的声音太大,胡晓霞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吓了一跳,半天才觉出自己这问话不合适,难怪薛家良冲她发火。
旁边的李克群见状,连忙拉走了胡晓霞。
薛家良抱着祺祺来到俞同的办公室,将祺祺放在桌子上,说道:“祺祺,让俞叔叔陪你玩会儿,薛叔叔跟县长伯伯谈点事,快谈完了,我就在你这个对门,好吗?”
祺祺脸上挂着泪水,点点头。
薛家良跟祺祺摆摆手,说道:“好,那叔叔过去了,一会就回来,你在这里等叔叔好吗?”
祺祺懂事地点点头。
俞同说:“祺祺小朋友,我带你去参观一下我们机关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祺祺看着薛家良走进的那个房门,他说道:“不好,我要在这里等薛叔叔。”
这时,对面的房门开了,侯明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一袋开心果和几块巧克力,这是夫人给他准备的,怕他来不及吃饭。
侯明弯腰看着坐在桌子上的祺祺,说道:“你是程祺祺小朋友?”
祺祺看了他一眼,目光就看向了身后的薛家良,回答道:“我叫程庄祺。”
“呦呵,你太可爱!既保住了我的面子,还纠正了我的错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有些同志该向你学习才是,来,这个是伯伯奖励给你的。”
祺祺没有伸手去接。
薛家良走了过来,说道:“祺祺,这是县长伯伯,想吃的话就吃吧。”
祺祺仍然摇摇头不要,说道:“谢谢县长伯伯,我不吃。”
侯明摸着他的小脑袋,连声说:“真乖。好,你在这里先跟俞叔叔玩,我跟你薛叔叔再说几句话好吗?”
“好的。”小家伙点着头说道。
“真可爱。”
薛家良半天都在跟侯明讨论山地高尔夫的事,他们俩的思路渐渐靠近,最后在土地、税收等各个事项上达成一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信心大增,他说:“家良啊,这半天过得太有意义了,我之前许多不成熟的想法,通过跟你讨论后成熟了,这样,我心里就有底了,就知道怎么跟对方谈了。”
俞同进来了,说道:“县长,中午您还有个宴会别忘了。”
侯明说道:“没忘,刚还在说这事呢。家良,中午跟我一块去吧,是省城光明电业集团,准备在咱们这里征两千亩山头,搞生态养殖。”
薛家良眨巴着眼睛说道:“电业集团?搞养殖?”
“对呀,是不是有点风马牛不相及?他们搞养殖主要是供应内部食堂和餐厅,不对外。另外,还可以当作福利发给职工,甚至可以搞关系。”
薛家良点点头,说道:“明白了,我去不了,祺祺……”
“哦,想起来了,那我就不指望你了,俞秘书,叫上孙县长,让他一起去。”
薛家良从侯明办公室出来,没有看见祺祺。俞同说道“祺祺被小霞抱走了,说是带他出去玩会。”
薛家良立刻皱起眉头,说道:“小俞,你怎么能让别人随便把孩子带走呢?这要是再出个什么差错,我们可谁都担当不起了。”
正说着,就听胡晓霞在门外说道:“好像世界上就你一个是好人似的,别人都不是好人。”
薛家良回头一看,就见祺祺满脸欢笑地被胡晓霞抱在怀里,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包装盒,那是一辆电动小汽车。
薛家良故意说道:“祺祺,你怎么能随便要别人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祺祺一见薛家良阴沉着脸,眼圈又红了,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胡晓霞说:“祺祺,这是阿姨给你买的,就是妈妈知道了也会让你要的,别人管不着,你不用怕他。”
胡晓霞说得有道理,薛家良跟她在祺祺面前是一样的人。
薛家良看见祺祺眼里闪着泪花,就有些不忍,说道:“既然阿姨给你买了,你就玩吧。”
薛家良这才发现胡晓霞的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子儿童食品。
以前,胡晓霞跟着薛家良没少到程忠家蹭吃蹭喝,跟他们一家人很熟,薛家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中午,薛家良带祺祺吃了饭,又让他在宾馆宿舍自己的床上睡了一大觉,他躺在他的旁边,安心地看起了侯明给他的高尔夫的材料。
这个材料他的确看过,跟以前的差不多,几乎没有变化,也就是说,这个项目在被赵志华否了之后,这次被重新提起,恐怕要志在必得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薛家良带着祺祺去了医院,孩子见到妈妈后,说什么也不离开妈妈了。
薛家良晚上跟随侯明去出席一个晚宴,由于侯明中午喝了不少的酒,所以晚上薛家良没怎么让侯明喝,凡是侯明的酒几乎他都替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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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结束后,侯明问薛家良回哪儿。薛家良跟侯明说明了情况,他不放心庄洁和祺祺,就在医院门口下车了。
侯明让他转达对庄洁的问候。
侯明看着薛家良的背影,感觉这个人还真讲义气。一般人可能都避嫌,尽量不跟这样的女人来往,但薛家良似乎根本不考虑这些,尽自己的兄弟之情,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不过江湖险恶,以后要在适当时候提醒他注意。
薛家良晃晃悠悠刚走出电梯,就看到前面一个人影,心说糟糕,她怎么还不下班?真是怕见谁偏偏又见到。
但此时他已经无处躲藏,前面那个人影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已经回过头,站住。
“薛大哥,这么晚还来了?”
薛家良不敢看宋鸽那双机灵的大眼睛,他躲闪着她的目光,说道:“有点不放心,你怎么还没下班?连班吗?”
“不是,是我要求倒班的,怕别人照顾不好程哥家的嫂子。”
薛家良皱着眉头说:“你身体刚刚恢复,怎么能吃得消?快点下班,换别人吧。况且她的情况也就是一个感冒,不会有大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见薛家良关心自己的身体,她很高兴,说道:“我没事的,歇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多干点。”
薛家良站住,打量着她,的确,昨天还是那么憔悴的一个人,今天就焕发了精神,倒是年轻好,年轻什么都能扛住。
“你是不是喝酒了?”
宋鸽捂住嘴惊叫道。
薛家良说道:“我哪天不喝酒?喝酒就是我的工作。”
“都这么说,难道你们的工作就是顿顿泡在酒里?”
薛家良从她的话里听出来了,李克群平常肯定也这样说过,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想到胡晓霞,他很想问问她对新嫂子的感觉,但又感觉自己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太像长舌妇,就没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
宋鸽捕捉到他欲言又止。
薛家良凑到她跟前,低声说道:“我什么都没想说,女孩子不要那么敏感。”
说完,他迈开长腿,向前面的病房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幸福地笑了。
“妈妈,薛叔叔来了!”
薛家良刚在门口露面,祺祺就跑了过来。
薛家良一把抱起祺祺,举过头顶。
“呀,酒味,真臭!”
小家伙嚷着,硬是从薛家良的托举中出溜下来,跑到妈妈跟前。
薛家良走到庄洁跟前,看了看,说:“感觉怎么样?”
“烧退了,大夫说,再输两天液,等炎症消除后,就可以回家了。”
薛家良伸手摸了一下庄洁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说道:“怎么我比你的温度还高?”
祺祺说:“你喝酒了。”
“你的意思是我喝了多大度数的酒,我的体温就有多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薛家良笑了,说道:“如果我喝的酒的度数是100度,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就变成烤肉串了?”
“反正有一年冬天,爸爸让我和妈妈都把脚伸到他的被窝里,他就说他喝酒了,体温高,我和妈妈的脚就都不冷了。可惜,爸爸没有了,我和妈妈没人管了……”
说到这里,祺祺就靠在妈妈床边,低下了头。
薛家良的心就是一动,他看看庄洁,庄洁的眼圈渐渐红了。他又看看祺祺,就见祺祺撅着嘴,低着头。
他抱过祺祺,说道:“好孩子,你和妈妈还有薛叔叔,薛叔叔不会离开你们的,薛叔叔会照顾你们一辈子。”
庄洁拭去流出眼角的泪,说道:“家良,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薛家良说道:“那祺祺怎么办?他不能跟你在这里过夜,这里空气不好。”
庄洁说:“刚才张老师来了,要带他走,他不去。”
“哦,你为什么不跟张老师去她家。”
“我在等着你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着我?”
祺祺点点头。
“真的吗?”
庄洁说:“这个倒是真的,他说小霞阿姨给他买的玩具放在你那儿了,他不放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臭小子,我还以为你离不开我呢。不过你睡觉可是要老老实实的,半夜可不兴把我踹到地下去。”
祺祺捂着嘴笑了。
庄洁说:“祺祺,你薛叔叔晚上还要加班赶材料,你就跟妈妈在这睡吧。明天让薛叔把玩具给你捎过来。”
祺祺看着薛家良,一时不知怎么办好。
薛家良口气坚定地说道:“不行,既然祺祺同学看得起我,我求之不得。祺祺,跟妈妈再见,咱们走。”
祺祺一听,高兴地扬起手跟妈妈再见。
庄洁想拦也拦不住了,薛家良抱起祺祺就往出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迎面碰上了宋鸽。
宋鸽一见,说道:“你要带他走吗?”
“是的。祺祺,跟宋阿姨再见。”
“宋阿姨再见,我要去薛叔叔家里睡。”
宋鸽看着薛家良抱着祺祺的背影,这个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一对父子,她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薛家良将祺祺放到医院,他就回枫树湾了,因为今天有一处工程浇筑,尽管他不完全懂这方面的技术,但是他要在现场看着,他相信自己只要往现场那么一站,所有的人就会格外精心。
等他晚上回到县城,赶到医院的时候,庄洁已经出院了。
他有些纳闷,不是说好了明天出院吗?怎么提前了?
薛家良开车直接到了程忠家的楼下,他往上看了看,屋里亮着灯。他忽然感到,有家的人真好。
容不得他感慨,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按响了门铃,就听祺祺奶声奶气地说道:“是谁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薛叔叔。”
“你不是有我家钥匙吗?”
“呵呵,好,叔叔自己开。”
薛家良刚把钥匙插进锁孔,门就从里面开了。
是庄洁。
“家良来了,坐吧。”
薛家良刚要说话,这时他看见沙发上还坐着胡晓霞。
薛家良看了一眼胡晓霞,没理她,说道:“嫂子,你怎么今天就出院了?不是说明天吗?”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叫小嫂子,也可能,随着程忠的离去,这个称谓也就不会再从他的口中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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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洁说:“我不烧了,总住着太麻烦了,搅得大家都牵挂着,让大夫开了一些药,就要求出院了。”
胡晓霞这时站了起来,说道:“嫂子,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记着给我打电话。”
胡晓霞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薛家良弯身去抱祺祺,让自己的后背冲着胡晓霞。
胡晓霞想跟他说句话,但看他的态度,就是她主动跟薛家良说话,估计他也不会说出多好听的话,她不想当着庄洁自讨没趣,就低头走了出去。
庄洁送胡晓霞出门,随后关上门。
“她怎么来了?”
薛家良问道。
庄洁说道:“是小霞来医院看我,正好赶上我要出院,她就跟办公室要了车,把我送回来了,我们也是刚到家,我刚给她倒上水,她还没容得喝你就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沉默了,胡晓霞跟办公室要车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庄洁请薛家良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我刚知道小霞结婚了,也知道你和李克群吵架的事。”
薛家良喝了一口水,说道:“她跟你说的?”
“是的。”
“还说什么了?”
薛家良漫不经心地问道。
庄洁笑了,说道:“其实,小霞这姑娘心地不坏,你不要怪她,按理,还是你先跟人家吹的呢。”
“嫂子,她跟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庄洁见薛家良要急,赶忙说道:“不是她的原因,是我。我好奇她怎么跟李克群结婚了,因为李克群不符合小霞的择偶标准,所以就多问了一句,这才知道你们吵架的事。”
薛家良看着祺祺在玩胡晓霞给买的小汽车,沉着脸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庄洁坐下来,看着薛家良,说道:“家良,你是不是在心里怨你哥?”
“怨?我为什么要怨他?”薛家良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庄洁说:“我听小霞说了,说李克群说的,就连程忠都不你一块干,其实,你哥有他的原因……”
“嫂子,我哥当时跟我解释过了,他说你们一家好不容易过上正常家庭的生活,他按时上下班,你和孩子都离不开他了,他舍不得你们。这个我理解,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你为什么要提这个?”
庄洁脸红了,她表情有些尴尬,说道:“其实,你明明知道这话是你哥故意搪塞你的,对不对?”
当时程忠这么跟薛家良说的时候,薛家良的确感觉程忠说的这个原因有些站不住脚,但是人各有志,程忠就是什么理由也没有,就是不想跟他去枫树湾,他也说不上来什么。所以,他并没计较程忠什么。
此时,听庄洁这么说,他不由皱起眉头,说道:“嫂子,其实我哥没必要搪塞我,他哪怕就说两个字:不去,我也没撤。”
庄洁听薛家良这样说,以为薛家良还是怨程忠,就说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真实的原因,但是听小霞说,李克群拿这件事来打击你,我就想,你肯定在心里怨他。所以,就想告诉你真实的原因……”
本来早就忘了这回事的薛家良,听庄洁这样说,反而勾起他的好奇,说道:“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洁的脸有些红,她抬起头,说道:“本来,这种事,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跟第三个人说的,但是知道李克群用这话来打击你的时候,我就想,一定要为你哥跟你解释清楚。你哥得了一种病,有两年了,他没黑没白地跟着县长忙,自己的病也就看了几次,没有连续吃药,所以效果不是太好。后来,赵县长出事,他有时间看自己的病了,就去找了个老中医,慢慢有了效果,他的病也渐渐好了,这样,他更舍不得离开家了,他跟我商量的时候,其实是想过去帮你的,的确是我的原因,我说你刚见好,如果到了工地,肯定就不能坚持吃中药了,其实,就是这个原因,我才让他拒绝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皱起眉头,他从来都不知道程忠有病的事,就问道:“我哥到底得的是啥病?”
庄洁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进书房,从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病历本,是在青州市第一人民医院诊断的,上面赫然地写着两个字:阳痿。
薛家良就是一惊,他看着庄洁,半天说不出话来。
庄洁的脸微微红了,说:“所以,我不想让他的治疗前功尽弃,想再让他吃一段疗程的中医。”
薛家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庄洁尴尬地说:“这种病,怎么能跟别人说呢?如果不是怕你在心里有疙瘩,我不会跟你说的。”
薛家良说:“我哥……怎么得了这种病?”
这话说出后,薛家良也感到有些不自在。
庄洁倒是没什么,大大方方地回答道:“大夫也没最终给出答案,大体上跟生活不规律、精神紧张、压力大有关吧。”
“那……可是苦了嫂子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完,眼睛没敢看庄洁,而是调开了目光。
庄洁轻声说道:“那倒没什么,他有没有病也不怎么着家,所以,我也就慢慢习惯了……”
庄洁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完话脸有点红,但红得很漂亮,有一种别样的风韵。
薛家良的心一跳,赶忙调开目光,说道:“嫂子,就是你不告诉我原因,我也不怨我哥。”
“那不行,我不能让你对他有半点的怨气。”
庄洁固执地说。
“不会的。”薛家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嫂子,我听李克群说,我之所以好久都是代理主任,之所以没有被扶正,是志华县长根本就不想用我,他担心我跟其它科室以及周围的同事搞不好团结,更担心我惹是生非?李克群还说,这事,我哥知道,你听他说过吗?”
庄洁知道薛家良问这话的意思,他无非就是想弄明白。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庄洁想了想说:“家良,这事我知道,他跟我磨叨过。而且,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但是他担心你的脾气,了,所以一直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上次还跟我说,赵县长不在了,他想告诉你,又怕你不能正确对待,也就一直拖着没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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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一听,拧着眉头问道:“这么说,李克群说得是真的?”
庄洁点点头。
“天!”
薛家良仰起头,痛苦地闭上了眼。
原来,还真如李克群所说,大家都知道真相,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他就像一只小丑,穿着皇帝的新衣在众人面前舞蹈,还自以为是,自以为美,自以为与众不同,到头来落个让众人耻笑的地步!
愚蠢,真是丢人现眼,愚蠢之极!
他突然抱住头,眼睛一黑,就无力地歪在了沙发上……
尽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击倒了。
庄洁没想到薛家良的反应这么大,她赶忙晃动着他的肩膀,说道:“家良,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半天才睁开眼睛,看着庄洁,说道:“我没事,突然有点头晕……”
庄洁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摆摆手,站了起来,说道:“嫂子,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从程忠家出来,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穿行在城区内外的各个道路中,茫然而不知所措。
自从听了李克群的那句话后,他就去老主任那里求证,他没有想到的是,程忠还真的知道这事。想必他天天给赵志华开车,赵志华跟他议论过这事。但程忠从来都没有给自己透露过,他不给自己透露,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还是如庄洁所说,怕自己接受不了,另外,以后没法和县长相处。
这更令薛家良感到自己很可悲!
赵县长啊赵县长,你不该这么耍我啊?我薛家良跟着你没功劳还有苦劳呢,你这不是成心出我的丑吗?
他感到自己太特么可笑了,可笑的就跟光着腚跳舞还自美的人一样……
薛家良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把自己灌醉了。
这一醉,就醉到了第二天上午快十点。
直到他的宿舍传来了敲门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起初,薛家良根本就没听到敲门声。直到声音越来越大,他似乎听到了敲门声。但是头晕得难受,刚要起来就又趴下了。
最后,房门被服务员打开,俞同走进来,看到房间地上满是酒瓶,屋里酒味熏天。
走进里间卧室,就见薛家良光着膀子,穿着裤子,斜着趴在床上,一只胳膊还耷拉在床下。
俞同捂着鼻子,扒拉醒他。
“薛助理,薛助理,醒醒,快醒醒,侯县长找你有急事。”
薛家良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翻身又躺下了。
俞同急了,接了一杯凉水,冲着薛家良的脸上就喷了出去。
薛家良一机灵,立刻坐了起来,他擦着脸上的水滴,大声喊道:“干什么,找死啊?”
俞同递给他一块湿毛巾,说道:“薛助理,侯县长找你有急事,快点穿衣服。”
薛家良看清了眼前的人,接过湿毛巾,擦着眼睛,说道:“几点了?”
“快十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晚上吗?”
俞同说道:“是白天的十点?”
薛家良一听,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立刻起床,直奔洗漱间。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一身衣服,踩上鞋就往出走。
昨天回枫树湾的时候,侯明就告诉他,让他头天晚上回来。今天龙熙集团要来人,洽谈在平水建高尔夫球场的事。
侯明还告诉他,对方差不多接受了他们关于建山地高尔夫的建议。今天派代表来,进行首次正式谈判。
紧赶慢赶,薛家良终于赶在对方代表前头,进了会议室。
上楼之前,薛家良征求俞同的意见,自己是先去见县长还是去会议室。
俞同见骄傲的薛家良主动征求自己的意见,他很高兴,让他直接去会议室,县长正在接待龙熙的客人,这会他去不合适。另外,他提前坐进会议室,县长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到的。
薛家良对俞同的建议很满意。
俞同主动给薛家良打开会议室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感到,原来,他对别人客气一下,还是有回报的。
县招商办、土地局、建设局等单位的人已经坐在了会议室等候。
薛家良进去后跟他们打过招呼,坐在写有自己名字的桌牌前。
他刚刚坐下,就见会议室的门被俞同和小徐分别打开,李克群前头带路,引导着客人就坐。
龙熙集团的几位代表,在侯明、孙月恒的陪同下,进了会议室。
薛家良带头起立,鼓掌欢迎。
这种情况,一般县长是不直接参与谈判的。
平水县政府这边的代表是孙月恒和薛家良。
侯明讲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出去了。他临走的时候,看了薛家良一眼。
薛家良没敢跟他的目光对视,而是低下头,打开笔记本。因为他之前和侯明探讨的一些有关高尔夫的构想,都输入到他的个人电脑里了。
昨晚回到宾馆宿舍后,他就把自己灌醉了,如果不是俞同,自己几乎误了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俞同在路上告诉他,客人到了后,迟迟不见薛家良,俞同就去办公室找他,不在,又给他打电话,关机,他直接坐上车就到宾馆来找他。
薛家良仔细回忆着俞同说的这个过程,如果中间俞同稍微耽搁,那就有可能他出席不了今天的会议了。
想到这里,他对正在给客人倒水的俞同看了一眼,这个平常不显眼的人,今天在他的眼里,忽然很了不起。
第一轮谈判进行完毕。
除去土地价格外和基础设施建设外,其它都达成一致意见。但双方谁都知道,土地价格和基础设施,那是整个项目的重中之重。
侯明陪客人午餐。中途,管春山和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进来了。
薛家良一看,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是龙熙集团的掌门人,龙熙。
他偷眼看了侯明一眼,就见侯明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热情地请龙熙和管春山入座。
薛家良不知道龙熙刚才在什么地方,但是从侯明的神情中他判断,侯明事先并不知道这位龙总突然出现,看来,管春山也没有提前告诉侯明。
尽管侯明在酒宴开始前有规定,只谈喝酒,不谈工作。但是两位当家人进来后就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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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熙伸出肥大的手,拍着侯明的肩膀,扯着嗓门说道:“侯县长,基础建设方面咱们各让一步,土地你就不要价了,谁不知道你那些山地,不是土石堆,就是泥洼地,晴天旱,雨天涝,说白了就是废地,废地你还想卖出宝贝价钱,不要太黑了。”
这话谁都听出来了,他是想要零土地价格政策。
侯明依然不动声色,将他那只肥腻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放在桌上,客气地说道:“伙计们口干舌燥一上午了,先用餐,咱们下午接着谈。”
“你现在答应我,吃完饭就不谈了,直接签合同,怎么样?”
龙熙不肯让步。
侯明看了一眼管春山,有意将球踢给管春山,但又担心管春山真的答应他的要求。要知道,零土地价格的含义就是,他不掏钱,县财政就要将这部分钱全部承担下来,因为即便是荒山,那也都是属于农民责任田的范畴。
然而,管春山根本不看侯明,他面带微笑,低着头摆弄手里的酒杯,他并不给侯明解围。
场面出现了短暂的冷场。
侯明明白,管春山这是在逼自己当场表态,想必他跟龙熙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侯明又看了看龙熙,就见龙熙微张着嘴,也在看着他,很显然,他在等着侯明的答复。
侯明莞尔一笑,说道:“龙总,你怎么也要给我个时间,让我跟管书记汇报一下再答复你啊?哪能让我就地表态?你这不是让我目无领导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管春山听后笑了,他抬起头,看着侯明和龙熙说道:“龙总啊,侯县长说得对,先让大家吃饭,你看咱们一来,大家都不动筷子了,我提议,咱们俩共同敬大家一杯酒,然后撤。”
龙熙点头称是。
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薛家良也感到,管春山和这个龙熙配合如此默契,一定是在他们公开谈判的时候,他俩在私下也达成了某种共识。
此时,侯明没有把心里的不满表现在脸上,他听了管春山的话后,站起来,说道:“同志们,咱们敬管书记和我们尊敬的龙总。”
龙熙喝干后,他看着侯明,还想说什么,管春山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咱们走吧。”
龙熙意犹未尽地看了侯明一眼。
侯明微笑着伸出手势,将他往出请。
侯明将两人送到门口后,他看了一眼在走廊里站着的司机,这个司机略微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薛家良可以肯定,侯明并不知道龙熙也来了。
午宴结束后。
薛家良和李克群领着着客人去房间休息。
他忙里抽闲,给宾馆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派服务员收拾一下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平时,都是他自己收拾,在来不及收拾的情况下,才要求服务员收拾。
打完电话后,他才想起昨天手机没电了,跟俞同从宾馆出来的时候,没顾上换电池。刚才开会的时候才换上了电池,一下子有十多条短信,其中庄洁和宋鸽的最多。她们俩都是问候的短信,从昨天晚上,一直延续到现在。
目前在平水,恐怕只有她俩惦记自己吧。
庄洁是不放心薛家良,昨天晚上他带着那样一种伤感的心情离开她的家,打电话又关机,所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在给他发短信,宋鸽也是。
他刚想给她们回短信,这时,俞同走了过来,让他去趟侯明的房间。
薛家良收起电话,大步向侯明的房间走去。
侯明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背心,他躺在床上,见薛家良进来了,就起来,来到外间的客厅,坐在沙发上,问道:“家良,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出什么眉目来了吗?”
薛家良微微一笑,说道:“那还看不出来,私下交易过了,我们上午的谈判只是走个形式和过场。”
侯明低着头,叹了一口气,用脚扒拉着拖鞋,说道:“是啊,龙熙来平水,他怎么也应该跟我通个气,这倒好,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薛家良说:“如果跟您通气就不是他了,这就是咱们这位管老大的风格。”
“零土地政策,平水县有过先例吗?”
侯明关心得还是这个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没有。以前征地,也没涉及过山地,都是平原地带,更没有涉及到这么大面积的山地。”
侯明说:“如果管春山要是答应给他零土地政策,你说我答应吗?”
“答应,干嘛不答应?”
薛家良说得十分干脆。
“哦?为什么?”
显然,对于薛家良的回答侯明有些意外。
薛家良说:“我们上午的谈判之所以进展不大,就是对方提出,除了在征地、税收上给予优恵外,还需政府补贴一部分基础建设的费用。如果条件满足,就在这里投资,如果条件不满足人家肯定要放弃。龙熙在酒桌上也说了,只要土地是零价格,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各让一步。从口气中不难听出,管春山和龙熙已经达成了一致协议。”
侯明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但这是我主持政府工作谈的第一个项目,县财政状况你了解,尽管那些都是山地,但也都承包给农民了,补助老百姓的钱全部由县财政支出,想到本就不富裕的县财政,还要拿出这样一笔钱来,我们这不是烙饼裹手指——自己吃自己吗?”
薛家良何尝不理解侯明眼下的矛盾心情,如果不答应客商的要求,一是会和管春山闹不团结,二是有可能这个项目跑了。之前要是没有山地高尔夫这个规划,他跑就跑了,侯明本来就不稀罕高尔夫这个项目,但自从有了山地高尔夫的规划以及枫树湾景区的未来愿景,别说县长侯明,就是他薛家良都舍不得撒手。
薛家良给侯明沏上一杯龙井茶,放在他面前,缓解一下侯明的情绪。
侯明端起这杯茶,看了看,又放下,说道:“说真话,我还真舍不得这个项目,听你的,答应他,一切由家长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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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将管春山定位于家长,这是赵志华所没有过的时候。这说明,侯明比赵志华更聪明、更懂得进退。
薛家良很同情这位新县长。
为了可预期的经济收益和整个县的经济发展,侯明做出的让步,既艰难,又值得。
薛家良非常清楚,这种妥协让步虽是为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但客观上却违背了国家关于招商引资不得有过度优惠政策的规定。
在这个问题上,国家有两条高压线不能碰:一是不能以各种方式白送土地,即减免土地出让金;二是对于要在当地投资的企业,不能减、免或返税。但在实际施政中,尤其是像平水这样欠发达的地区,所有的招商引资项目在这两条上都有突破。
何况,管春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其实,管春山这样做也是有情可原的。在基层,如果完全按照上级规定办事,恐怕什么事都办不成。
要办成一件事,特别是在招商引资跑项目、拉客户的过程中,有时需要打政策、法律的“擦边球”,甚至不得不走钢丝、打险牌,才能实现既定工作目标。
现在的问题显而易见,如果平水不给龙熙零价格土地,他肯定不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已经明确表示过了,有那么多的平原县市不去,干嘛来这里开山劈路?
所以,为了留住龙熙,为了未来的发展,尽管条件不平等,但也不得不答应。这也是侯明打算咽下这口气的原因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侯明不会甘心的,他沉吟了半刻,说:“我不会痛快地答应,得在基础设施建设上,再咬他一口。”
薛家良笑了,说道:“您先别急于下嘴,等他来了,把钱花在咱们这里后,再咬不迟,我们有的是土办法让他把吃到嘴里多余的肉吐出来。这就叫敞开门招商,关上门打狗。”
“哈哈哈。”
侯明一听,开心地大笑。
薛家良也笑了,说道:“还不是被他们逼的,写到合同里的是规则,写不到合同里的也是规则,只不过有明、暗之分。”
侯明指着薛家良,说道:“好,说得好!薛家良,以后打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给我狠狠地打,使劲打!”
薛家良说:“不算事。”
侯明意犹未尽,说:“没想到你还能出这样的损招儿?”
薛家良说:“这几年没干什么有意义的事,倒是参与了不少的招商工作,来的这些人说他们是尊贵的投资者,实际上就是狼,是吃肉不吐骨头的狼,哪儿给的肉多就往哪儿跑,有的时候地方真是割了鸡八上供——自己疼死了菩萨还不高兴,这就给地方关门打狗埋下了隐患。”
侯明点着头,说:“有道理,其实,在吃饭的时候,第一眼看见龙熙和管春山他们俩进来,我就就有这样一种预感,这个项目,管春山实际上早就了然于胸了,我们唯一做的就是让这个普通的高尔夫球场,变成了山地高尔夫球场,我甚至在想,可能像工程发包这样的具体事项,管春山说不定都要插手。”
薛家良感觉侯明有明显悲哀的情绪,这种情绪,在赵志华的身上经常出现。他说:“您这样想是对的,这种情况在咱们老管身上百分之百要发生,如果不发生就是不是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很同情这些县长们,就像田教授说的那样,县委书记尽管是处级干部,级别不高,但位置却相当于皇帝,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力。
的确如此,除了对干部的任用外,县委书记还程度不同地掌握着整个县的实际财权和涉及金钱的各种工程项目。
虽然县长是掌管行政和财政的主官,但实际上,具体的钱怎么用,用在哪儿,还有具体工作怎么做,达到什么结果等等,最终的决定权完全掌握在县委书记手中。
薛家良说:“我说一句不该说的,在这个问题上,您还是不要较真的好,明明知道被人当猴耍,也要心甘情愿地被耍,毕竟,山地高尔夫,是打上了您的烙印,这一点,无论是龙熙还是管春山都是认可的,这对于咱们接下来要搞的旅游规划是大有益处的,不看别的,就凭这一点,您也该心平气和。”
侯明点点头,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会心平气和的。”
下午上班后,管春山临时决定召开县委常委会,专题研究讨论跟龙熙集团合作的事。
这一点,又打侯明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没办法,他是县委书记,有权在任何时候召开常委会。
这样,身为县常委的副县长孙月恒也去开会去了。
会议进行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有种被绑架的感觉,但他还是继管春山、汪金亮举手后,也举起了右手,同意龙熙所征山地零价格以及龙熙提出的其它条件。
他在举手的时候就在暗暗咬牙,想着薛家良说的那句话:敞开门招商,关上门打狗。
平水县满足了龙熙集团的一切要求,县常委会上,管春山提议:该项目有常务副县长汪金亮主抓,孙月恒协助。
言外之意,侯明和薛家良撤出这个项目。
侯明有些气愤,该怎么分工那是政府的事,管春山也欺人太甚了!
但考虑到自己目前还没有转正,头上还顶着一个代字,想到前两任县长的落选和赵志华的下场,侯明决定不跟他硬碰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前几任已经给他交了学费,他要吸取他们的教训,曲线救国。
所以,他也表态同意管春山的决定。
管春山也明白侯明的让步是有代价的。他只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不然他不认识自己是谁。
在薛家良这个问题上,管春山已经让侯明尝到了甜头,他就不要得寸进尺了,只要侯明识相,他管春山也不会给他多大难堪的,毕竟,他的老领导是龚法成,尽管这个龚法成是纪委副书记,但是在省委书记的眼中就是一张王牌,他也是全国纪检监察系统一个典型的黑脸包公,得罪这样的人,不会有好处,所以,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79、被人当猴耍
晚上,县委县政府为庆祝和龙熙集团签约成功,举办了盛大的签约仪式和晚宴。晚宴由龙熙集团出资举办。早有准备的京城和本地媒体都把镜头聚焦到龙熙和管春山的身上。
管春山显得很是意气风发,他对着镜头,大谈招商引资、振兴平水经济的战略目标,是那么的胸有成竹。
临近半夜,薛家良才托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宾馆宿舍。宿舍已经被服务员打扫干净,昨晚上被他扔得到处都是的酒瓶已经不见了踪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柠檬清新剂的味道。
他进门便脱掉身上的衣服,直接走进浴室,因为昨天晚上独自喝了一晚上的酒,他连澡都没洗。
他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喷头下,闭着眼,任其流水冲刷着自己。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的大脑并不在工作状态上,内心始终有一种很郁闷的难以说出口的东西堵在心口窝上。也许,真正该改变的是自己,自己该换个处世态度了,老子不是说过吗,人到最后,嘴里硬的牙齿没有了,软的舌头却留了下来……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长时间地冲澡,直到他两腿站得麻木了,才睁开眼。
他用手在满是雾气的镜子上抹了一把,镜中自己的脸,部分清晰,部分模糊,他对着清晰又模糊的自己,暗暗说道:薛家良,其实你什么都不是,你没有任何可以牛的资本,机关任何一个人都比你聪明,比你强,至少,人家不会让别人当猴耍,人家不会像你那么蠢。
别人的蠢,是假蠢,你才是真的蠢,是自以为是的蠢,你就是傲慢与愚蠢的代表人物,不遗余力地在任何人、任何场合主动暴露自己的愚蠢。你不屑于韬光养晦,不屑于卧薪尝胆,不屑于搞人际关系,自命不凡,自高自大,这是你最致命的缺陷。
如果你再这样下去,别说赵志华,就是侯明都会拿你不当回事,因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不但给领导消不了灾,可能还会给领导处处点火,真不知道侯明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还三番五次请你回来,这说明他比你更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以说,今天一天薛家良都打不起精神来,只是机械地应付着,他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
早上,他刚起床,就接到了庄洁的电话。
庄洁在电话里说,她前天晚上给他打不通电话,第二天给胡晓霞打了一个,才知道薛家良正在参加谈判。
薛家良闷声说道:“嫂子,对不起,我本想抽空给你回个电话,一直在忙。”
庄洁说:“家良,你晃晃悠悠从家里走了,连祺祺都担心你,晚上给你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谢谢嫂子,你还烧吗?
“我没事,不烧了,刚才小宋来过了,她给我量的体温,又放下几包药才走。”
听庄洁这么说,薛家良才想起一直都没回宋鸽的短信。
“祺祺怎么样?”
庄洁说:“祺祺跟我在家玩呢,家良,你什么时候回枫树湾?”
“如果县里没事的话,我想今天就回去。你有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想带孩子去看看……看看那个滑坡的地方……”庄洁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哽咽。
薛家良明白,他知道庄洁是想去看看程忠遇难的地方,他说:“过几天吧,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带你去。”
“你如果方便的话,我想今天就跟你去。过几天,我就带孩子回老家了,祺祺的爷爷和奶奶想让我们趁着暑假回家呆些日子……”
薛家良想了想说:“也行,那你等我电话吧。”
“好。谢谢兄弟……”
薛家良上班后,来到侯明办公室。发现侯明精神不太好,正在抽闷烟,办公室一股烟味。
知道他是因为昨天下午常委会的事。
他故意说道:“您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何以见得?”
“我看您精神不太好。
侯明掐灭了香烟,抬头看着他说:“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话薛家良信,自从知道赵志华对他态度后,这两天他心情一直不好,
薛家良笑了,说道:“不忙才好呢,这样脑袋有的是时间考虑别的?”
“你什么意思?”
薛家良说:“您不插手具体工作,可以腾出时间考虑别的,比如,调研,体察民情,再不行的话您就到我们枫树湾工地视察视察,看看风景,到水库钓钓鱼啥的,干嘛那么急于干点什么呀?”
侯明听着听着就笑了,说道:“还别说,你这话的确有道理,我刚才已经让俞同布置了,从今天开始,接着调研,平水那么多乡、镇、基层单位,还有企业,我刚去了三四个地方,争取在人代会前转完。”
薛家良也笑了,说道:“就是。您今天要是没啥事的话,我就回枫树湾工地了。”
侯明看着薛家良,说道:“原本是有事的,山地高尔夫既然开头了,就有许多工作要做,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唉,不说了,我没事,一会下乡,你不跟我下乡的话就回你的枫树湾吧。”
不知为什么,侯明的话在薛家良听来,有种悲凉的感觉。
薛家良告别侯明,又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拿了点东西后就往出走。
走到楼梯口,看见胡晓霞拎着包急急地跑下来。
薛家良没有回头,单听那脚步声,就知道是谁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本不想给她让路,但想了想,既然自己决定换个为人处世的方式,他还是强迫自己往边上靠了靠。
但胡晓霞却没有超过他。
薛家良索性站住,回头看她。
胡晓霞一怔,不好意思地冲他笑笑,仍然没有超过他的意思。
薛家良有些恼,就说:“你着急你就先走呗!我给你让了道儿怎么也不过去?”
胡晓霞连忙摆手,说道:“不急,不急。”
这时,胡晓霞的电话就响了。她接通后说道:“马上就出来了,有什么可急的?”
薛家良听出是李克群的电话,就故意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么急抢包子去呀?”
胡晓霞小声说:“他要我跟他去看钱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80、鼠首两端
薛家良没往心里去,钱义在住院期间,四名保镖轮班昼夜把守,谢绝一切探望。谁都知道这是装样子,真想见他的人,保镖拦不住,但那些和钱义没有明确厉害关系的人,也就不去找事非要探望他,大部分都会等他出院去他家探望。
他漫不经心地问胡晓霞:“钱义还在医院?”
胡晓霞仍然小声说道:“昨天半夜出的院,我们这会去是为了赶早,省得碰上熟人。”
李克群选择一大早去看望出院的钱义,应该说是掐准了时间的。
薛家良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身子再次闪到一边,说道:“那你快走吧,别让人家久等。”
胡晓霞奇怪他居然这么通情达理给她让路,冲他一笑,刚要迈步下台阶,薛家良却冲她说道:“等等,你现在的夫君好歹也是科级干部,政府官员,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别轻易告诉别人。”
胡晓霞站住,看着他,反问道:“这会你知道了,你难道会害他?”
薛家良说道:“冲着你,我不会!”
胡晓霞满意地笑了一下,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一会便没影儿了。
钱义半夜出院,为的是不引起人们的注意,李克群得到这一消息并不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是哈巴狗,你自己丢人也就罢了,还要带上夫人?一个字:贱!
但他转念一想,最近李克群出席一些非官方的场合,经常带着胡晓霞,单位聚会就更不用说了,难道他真有这么贱?还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向世人宣布,他不但在争夺主任这个问题上打败了他薛家良,还在爱情方面打败了他,抢走了他的对象。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顿时不爽。
下到一楼后,迎面碰见副县长孙月恒从外面进来。
薛家良一看,他有些宿醉的神态,就笑着说:“昨天晚上没少喝吧?”
孙月恒看了看左右没人,说道:“昨天晚上散了后,老汪又把我叫走了,去的是外面一个烧烤摊,又折腾到了后半夜。”
“是南城的大富豪烧烤吗?”薛家良知道汪金亮跟这个烧烤摊的关系。
“是啊,据说是他一个朋友开的,老板叫来两个陪酒的,把我们俩都喝多了。”
薛家良笑笑,说道:“喝点合适,不然以后有你忙的了,再想喝恐怕都没有时间了。”
孙月恒明白薛家良所说的忙,是指高尔夫项目跑手续的事,他伸头往旁边政府值班室看了看,里面只有政府办一个值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月恒冲薛家良说道:“来一下。”
薛家良就跟着孙月恒走进了值班室,孙月恒冲那个值班人员说道:“你出去一下,我跟薛助理商量个事。”
值班人立刻走了出去,并且给他们关上了门。
孙月恒神秘地说:“家良,我正发愁呢,这还没怎么着,他提前早就找好施工单位了,让我在班子会上提出用这家单位。并且,昨天晚上还把那个人叫来了,我就是故意把自己灌多了。我现在是鼠首两端,不知哪头炕热。”
孙月恒是从市机关下来的干部,带着县常委帽子下来的,要说他不知道哪头炕热那是瞎话。他在上级机关,肯定在头下来的时候,早就把平水的一切摸透了。他之所以这样跟薛家良说,无非就是想两头都不想得罪。
他明明知道薛家良跟侯明的关系,才故意这么说的。
薛家良不是傻瓜,他微微一笑,说道:“哪头炕热只有睡过才知道。”
“问题是我没睡过呀,我才来几天啊!”
薛家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表态,事实上,这个态,他是万万不能表的。他神秘地说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话,让我告诉你。”
“好,在平水,我还就是和你接触的多,也正想听听你老弟的意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凑到他跟前,指着他的心口处,说道:“听自己的,这里感觉舒服就行。如果这里感觉不好,那肯定不能在这边睡。呵呵,县长,我还有事,得走了,等我回来咱们再细聊。”
薛家良一边说着一边就走了出去,不管身后的孙月恒。
鼠首两端,那是孙月恒的自嘲,其实,他这样跟自己说也就证明他是知道哪头炕热的,无非就是想用这样一种方式,将汪金亮的事捅给侯明,而且做得滴水不漏。
其实,在程忠这个问题上,孙月恒还是有正义感的。只是不知道他将来会选择站在哪个队列中。
薛家良坐进车里,刚发动着车,宋鸽就打来电话。
宋鸽说:“你终于接电话了?”
薛家良说:“是啊,这两天太忙了,前天晚上手机没电了。”
“我知道了,别解释了。我今天倒班,没事,想请你下午去听音乐会。”
“音乐会?哪儿举办的”
“就是咱们文化馆在县礼堂举办的夏之歌音乐会,我跟妈妈特意要了两张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的嘴瞥到了一边,他说:“你别逗了,一个小县城,能开什么音乐会?连十件乐器都凑不齐,还不是又跟各个学校搞联合,就这还敢叫音乐会?”
“你……”
宋鸽没想到他这样贬损音乐会,她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难道他就不知道吗,看音乐会是假,见他才是真。
薛家良忽然觉得不合适,赶紧说道:“对不起,我是话糙理不糙,全县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还没见过哪笔钱是给文化馆买器乐的,我没有贬低你妈的意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能在有限的经济条件下,因地制宜,搞个音乐会,实属不易。”
宋鸽听他这么一解释,气立马就消了,说道:“那你去吗?”
“不去,我还有事,马上要回枫树湾。”
说到这里,薛家良忽然说道:“你要是实在闲得慌,就跟我去枫树湾吧。”
“太好了!”
宋鸽立刻高兴地答应了他的邀请。
“但是你还有个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什么任务?”
“哄孩子的任务。庄洁和祺祺也要去,他们主要是想去那里祭奠一下程忠。”
“哦——那也行吧——”
宋鸽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其实,她是想单独和薛家良见面的,但薛家良能主动让她参加他的活动,这还是第一次,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薛家良说:“二十分钟后你在门口等我。”
“好。”
薛家良首先去接庄洁。
庄洁接到薛家良的电话后,早就拎着一个小包,和祺祺在门口等候。
薛家良远远望见他们,母子俩都是素色衣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81、大山深处的祭奠
薛家良看见这对孤儿寡母,心里就有些难过。
他将车停在他们跟前,跳下车,抱起祺祺。
薛家良在电话里已经告诉庄洁宋鸽要跟他们一起去。所以她和祺祺主动坐在后排座位上。
快到宋鸽家门口的时候,庄洁说:“家良,小宋是个不错的姑娘,她很喜欢你,我看你们俩很合适。”
薛家良说:“是她跟你说的?”
“是。”
“她还说什么了?”
“就说这些呀。”
其实,有一句话庄洁没有说,那就是宋鸽想让庄洁劝劝薛家良,她哥和胡晓霞的事,影响不到他们。
但是庄洁知道薛家良的个性,她没有说这一层意思。
哪知,薛家良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说道:“我也觉得我们很合适,他哥抢了我女朋友,我抢了他妹子,这关系似乎能扯平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庄洁一愣,从后视镜看了看薛家良,她担心薛家良会对此玩世不恭,刚想说什么,就见薛家良已经减速了,宋鸽穿着一件橘黄色的连衣裙站在树下等他们。
薛家良一见她的打扮就是眉头一皱。
宋鸽上了车,不等薛家良发话,她就主动说:“我这衣服不合适,但我是从医院回来的,家里钥匙忘在医院了,想换衣服还得去医院拿钥匙。”
庄洁善解人意地说道:“没关系,这和你没有关系,这裙子很好看,和你的肤色很相配。”
宋鸽看了看薛家良。
薛家良斜着眼看了她一眼,说道:“凑合着吧,再去拿钥匙就太晚了。”
宋鸽这才放松了,她回过头,看着祺祺,说道:“祺祺,过来,跟阿姨坐前边来。”
祺祺说:“爸爸说,小孩子不能坐前边。”
宋鸽一怔,看了看薛家良,见薛家良板起了面孔,她吓得没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内的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还是庄洁打破了沉默,她说:“小宋,你那天走得急,把体温表拉我家了,我给你带来了。”
宋鸽回头说道:“嫂子,我是故意给你留下的,放你家吧,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哪知,薛家良却说:“护士丢了体温表,跟战士丢了枪有什么区别,还自找理由,你回去怎么交的差?”
宋鸽不高兴地说道:“怎么都能交差,我们天天都有可能打碎体温表。”
薛家良说:“天天玩体温表的人,还能天天打碎,你们也太不专业了吧?看来,该好好整顿整顿你们。”
“你说话别这么官里官气的,反正你不是我们领导。”
“我有建议权。”
宋鸽说不过他,就白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反正你横竖看着我不顺眼,也许我不该来。”
“你说什么?”
庄洁听薛家良的语气严厉,就想着给他们打圆场,但是她看到了前面山坡上有一处很明显的滑坡痕迹,已经被铁丝网围住,她就紧盯着外面的山坡看。
薛家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庄洁的神情变得紧张,脸色惨白,他顾不上跟宋鸽打嘴仗了,说道:“嫂子,不是这里。”
庄洁回过头,“嗯”了一声。
车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低沉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祺祺也扭着头,向后看。
终于到了程忠遇难的那段路。
那个塌坡的路段,如今已经耸立起钢筋铁架,工人们正在给这里浇筑水泥,加固山坡。
事故发生后,这条路所有可能出现的险段,都在加固。
薛家良把车小心地停在路边。
他抱下祺祺,说道:“嫂子,别往前走了,路窄,那里又是个急转弯,不安全。”
庄洁站在车边,她手搭在脑门前,向那个地方眺望着,眺望着,山风轻轻掠过她单薄的身体,撩动起她的衣角,她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那里,想心里祭奠着逝去的亲人……
身边不时有车辆经过,这些司机都好奇地看着她。
薛家良跟宋鸽说:“你抱着祺祺,我去做个标识。”
他大步回到车边,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紧急停车的三角标识,放在20米远的地方。这才跑了回来。
祺祺牵着宋鸽的手,说道:“阿姨,我妈在看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的眼圈红了,她说:“妈妈在看太阳。”
“太阳有什么好看的,我去叫她。”说着,撒开宋鸽的手就往前跑。
薛家良一见就急了,急忙跑过去,抱住了祺祺,然后冲着宋鸽瞪着眼睛。
宋鸽感到很委屈,薛家良对庄洁母子的关心,远远超过她。
但此时她又不好说什么。
薛家良抱着祺祺,走到庄洁身后,他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不时地看着过往的车辆,唯恐碰到庄洁。
这份细心,唯有爱人才做得出来。
宋鸽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她早就看出来了,薛家良对庄洁是有好感的,只是他本人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作为他的女朋友,宋鸽是不能点破这一点的,否则的话,她可能会永远失去他。
那天,她之所以在庄洁面前流露出跟薛家良的关系,也是有自己的小心眼的。
本来,她已经对薛家良死心了,都是因为那天晚上薛家良约她出来,跟她说了那样的话,让她心底的爱情又复苏了。她始终相信薛家良是爱她,之所以他不肯接受自己,完全是因为哥哥和胡晓霞。所以才以这样一种方式告诉庄洁,让庄洁明白,他们才是一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庄洁一动不动站了很长时间,薛家良也不说话,就这样抱着祺祺,守护在她身边,直到庄洁低头抹眼泪。
“叔叔,妈妈在哭吗?”
祺祺不知道他们来这里干嘛,妈妈只跟他说,带他去看大山。
庄洁听了祺祺的话后,她转过身,抱过祺祺,哽咽着说:“祺祺,跟妈妈一起,冲着前面鞠三躬。”
“干嘛要鞠躬?”
祺祺问道。
庄洁说:“照妈妈的话做。”
祺祺不再问了,跟妈妈一起,鞠了三躬。
薛家良嗓子里就是一阵生疼,他重新抱过祺祺,说道:“嫂子,咱们走吧,这里总过车,危险,我带你们去我工地看看吧。”
庄洁回过身,她眼里含着眼泪,看着薛家良,说道:“不去了,来这里看一眼也就心安了。你带小宋去吧,我和祺祺坐公交车回去,我看这路上通往县城的公交车不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82、既将牵出大案
薛家良说:“那可不行,既然不去我单位,我就送你们回去。”
薛家良刚把祺祺放在后排座位上,他的电话就响了,他一边拿回三角停车标志,一边接通了电话。
“喂,薛家良,你在哪儿?”
薛家良听出来了,是同学郭寿山。
“我在山里,你个瘦猴儿,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露面?”
“在山里,快回来吧,有好戏看了!”
薛家良听他这么说,就没急于上车,而是站在车的旁边,说道:“什么好戏?”
“你听电话方便吗,如果不方便你就听我说。”
“你说吧。”
“钱义又被抓进去了?”
“啊?真的?怎么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他来的时候还看见胡晓霞跟李克群一块去家里看钱义。
“什么时候的事?”
郭寿山说:“刚刚。这次是市局奉省厅的命令,亲自下来抓的,一同抓走的还有常美玉,我们县局根本不知道,等人抓走后才通知我们。”
薛家良的确吃惊了,这钱义到底犯了什么事,居然在这段时间里,捉了放,放了捉的,他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一起车祸有关。”
“车祸?”
“哎呀,一两句说不清,等我一会有时间再跟你说,我们现在要开会了。”
“嗨嗨,你不能把我吊在这儿呀?快点说!”
郭寿山小声说道:“管春山儿子,昨天晚上在省城开车撞死了人。你知道他开的是什么车吗?进口原装的高档跑车,车子的持有人是他儿子管超,是不是很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车祸每天都有发生,但这和钱义有什么关联?
郭寿山继续说:“他儿子本来是个大三的学生,哪儿有那么多钱买车?加上钱义被抓走,这里的猫腻,还用我说吗?好像还不是一般的车祸,是蓄意谋杀!抓钱义和常美玉的时候,直接给他们带上了手铐,要知道,以上可是没有过的,他是省人大代表,都是客客气气地把他请走的,这次不是,直接拿着省人大公函下来的。你说,这事是不是要闹大?好了,我该开会了,一会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惊讶得张大了嘴,竟然愣住了。
管超的豪车、谋杀、钱义和常美玉被抓,看起来没有表面上的联系,但又是那么的巧合。
他掏出手机,站在车边,直接给侯明拨了电话。
占线。
再拨,还是占线。
他又给俞同打了过去。
俞同接通电话后小声说道:“薛助理,有事?”
“县长呢?”
“正在接电话。”
薛家良一听,就挂了电话。
他上了车,面色凝重,表情肃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车里的人见了,谁也不说话,知道他有事。
驶出盘山路,到了薛家庄的时候,侯明的电话进来了。他看了看路边姐姐家,说道:“我一会给您打回去。”
薛家良停在姐姐家的矮墙外,按了两下喇叭,姐姐和姐夫探出头。看见是薛家良的车就走了出来。
薛家良说:“你们进去,我打个电话。”
他们下了车后,薛家良探出头冲姐姐说道:“姐,让他们进去喝点水,我们不吃饭。”
姐姐说:“已经到了饭口了,吃了再走吧。都是现成的,很快。”
薛家良摆摆手,就摇上车窗,开始给侯明打电话。
侯明已经知道市局来人,直接把钱义抓走的事,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侯明告诉了薛家良事情的经过。
原来,管春山的儿子管超,在省城上大学,今年头暑假刚刚毕业。但是他以找工作为由,仍然逗留在省城。昨天晚上半夜开车出去,在省城外环路上的一个寺庙附近,开车撞死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惯偷,叫刘四儿,他还有个哥哥叫刘三儿,他们一直活跃在平水县,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刘四儿被管超撞死后,躲在暗处的刘三儿全都看见了,他当时吓尿了裤子,随后报了警。
根据现场同伴提供的线索,警察赶到管超的住处,直接将管超连同他同居的女友一起带走。后经查实,管超开得豪华进口车,尽管车主是管超,但车款却是从天舜集团的账户划拨出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件事不但惊动了省公安,也惊动了省纪委。他们连夜突审管超和刘三儿。
审讯中,管超交代,他是不忍受害人的敲诈勒索,才开车将他撞死的。满以为一了百了,谁知,这个死者还有同伙。
后经审讯,死者的同伙,也就是刘四儿的哥哥刘三儿,才是这起事故的导火索。
刘三儿和刘四儿他们是个惯犯,常年在商场、大街、集市上作案,也多次被警方刑事拘留,但都因数额不大,被放了出来。
有一次,哥俩在商场瞄上一名贵妇——平水县土地局副局长周莹,并尾随她来到周莹的单位作案。借周莹开会的空儿,偷走了她放在办公室的名牌包。
得手后,哥俩迅速坐上出租车,跑到了郊外一个废弃的石桥下面。等打开这个女包时,两人都惊呆了,原来,里面有近百张的购物卡、银行卡、美容卡、健身卡,还有两万多元的现金以及女人的金首饰和珍珠项链等,还有两部手机。
从手机短信记录中,他们得知这个女人有个儿子在省城工商管理学院上学,并且知道了这个女人的丈夫是个当官的,而且她本人也是当官的。由此就想出讹诈管超,以此获得更多的财富。
他们用这个手机,给管超打了电话,告诉管超,他妈妈的东西都在他们手上,识相的快点交出五万元,不然就把这些东西送到纪检会。
前几次的讹诈都成功了,并且数额一次比一次大。最后一次,管超出二十五万,准备了结这件事。但是刘四儿太贪心,居然没按照约定将东西送还,管超和前来取钱的刘四儿发生肢体冲突,随后,管超上车,开车撞死了他。
管超之所以起杀心,也不是临时起意,他之所以逗留在省城,据他自己交代,就是想解决这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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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一天不解决,就如同悬在他家房顶上的一枚炸弹。
只是管超不知道刘四儿还有个同伙哥哥,每次来取钱的都是刘四儿一人,他哥哥始终在暗处没有露过面。
每次刘四儿都会选在偏僻的地方,这次也不例外,他选择山上一处寺庙附近,没想到这次管超起了杀心。
管超撞死人后,以为万事大吉,开着车就回城里了,哪知,天还没亮,他的房间就被公安砸开,他连同他同居的女友一起被抓走。
这一切,远在平水的管春山并不知情。
直到今天早上,省纪委的人敲开他的家门,将周莹带走协助调查时,管春山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了解事情真相后,薛家良长出了一口气。看来,大戏,往往都是由蠢货和小人物拉开序幕的,古有蒋干盗书,今有小毛贼敲诈勒索,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事情在很短时间内快速发酵升温。
第二天,周莹被双规,管超被逮捕。由于常美玉拒不交代,钱义和常美玉暂时被刑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三天,管春山以不影响上级调查为由,主动提出回避申请,暂时辞职。谁都知道他这是自保。
第四天,市委组织部来人,接受管春山的辞职申请,责令县长侯明暂时主持平水县的全面工作。
管春山辞职回家,不再来单位上班,但是他并没闲着,他坐着车,一直往市里和省里跑动,甚至还去了好几趟京城。
刚刚走了没多长时间的省专案组,又悄悄杀回来了,带队的仍然是龚法成。
这次和调查赵志华案有所不同的是,专案组居无定所,神出鬼没,见首不见尾,平水的人不知道他们具体住在哪家宾馆,哪家酒店,更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这次平水官场还没有人被带走调查,只知道天舜集团常有人被叫去问话,问话地点不定,有时是在车上,有时是在茶馆里,形式不定,地点不定,时间不定。
似乎,这件事除去周莹,平水县的官场再也没有牵扯到别人,就连天舜被叫走调查的人也都回来了,从不锻炼的管春山,闲下来后也有时间锻炼了,他开始在体育场跑步,还不时地和周围的人攀谈。
一时间,环绕在平水上空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
薛家良再次见到龚法成是在驻军一个招待所里。
这天,他是接到侯明的电话后,徒步走出机关大门外,上了一辆军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到了城外驻军某部的招待所后,他看见龚法成坐在接待室里面正在喝茶。
见到龚法成的那一瞬间,他的脸立刻变了颜色,本能地转身就走。
两名武警战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外,拦住了他,不远处还有便衣。
他的心就开始咚咚就地跳着。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侯明的声音:“家良,你跑什么,是我叫你来的。”
薛家良按捺住心跳,回过身,他看见侯明刚从洗手间出来,还在擦着手。
龚法成仍然在喝着茶,并不看薛家良,一幅稳如泰山的劲头。
薛家良看看龚法成,又看看侯明,结结巴巴地说:“县长,我……又……又怎么了?”
侯明笑了,走过来说:“你没怎么呀?”
“那干嘛又把我抓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龚法成再也憋不住了,他“哈哈哈”地大笑,说道:“薛家良,想不到你就这点胆子呀?上次你那硬骨头劲儿哪儿去了?”
薛家良看着他,其实他心里有数,自己办没办违法乱纪的事,自己心里最清楚的了。他是用近乎本能的反应迅速刺探叫他来的真实目的。
他看看龚法成,又看看侯明,说道:“侯县长,您找我有事的话可以到旁边屋子去说,我……我怕他了,看见他,我腿就打哆嗦,审了我七天七夜,我……我有心理障碍。”
侯明也大笑了,走到他跟前,使劲拍了他一巴掌,说道:“行了,行了,你就别跟我耍小聪明了。我跟你说,这是我的老领导,今天是他找你有事。”
老领导?龚法成是侯明的老领导?薛家良的大脑快速地转着,姐姐上次跟他说,说她当时找到新县长的时候,新县长当场就给一位老领导打电话,难道这个老领导就是他,龚法成?
侯明看着薛家良,仍然在笑,说道:“怎么了?是傻了还是吓住你了?”
薛家良摸摸脑门上的汗,说道:“都有。”
侯明再次哈哈大笑,说道:“我跟你说,我政法大学毕业后,就跟了龚书记了,他不但是我的老领导,也是你的伯乐……”
“小侯。”
龚法成突然打断了侯明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嘴了,他看看老领导,又看了看薛家良。
薛家良听出来了,但是他来不及想别的,先顾眼前,他先要弄清龚法成叫他来有何事。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那……到底找我……为的什么?”
侯明说:“龚书记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薛家良惊呼:“天哪,怎么又要问讯我,我可上次都交代了,再也没有了!”
龚法成说:“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你必须要配合!”
薛家良一听这话,梗着脖子说道:“还必须?我上次可是把肠子和胃里的东西都翻过来倒干净了,再也没有可隐瞒的了。”
侯明解释道:“龚书记找你是为另外的事。”
侯明说着,就将薛家良按在龚法成旁边的座位上。
哪知,薛家良立刻弹跳起来,直吓了侯明一大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我可不敢跟他平起平坐啊!我不活了除非。”
龚法成和侯明都笑了。
侯明一下按住薛家良,说:“老实点,别调皮。”
薛家良听侯明这么说,知道不是对自己有害的事,就乖乖地坐在了龚法成旁边的沙发上。
龚法成扭过身子,对着薛家良说:“认识天舜集团的常美玉吗?”
“认识。”
“认识她的助理吴小娟吗?”
“认……识。”
“吴小娟现在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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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很奇怪他为什么问这个人,平水县认识吴小娟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就说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只听说她辞职了。”
吴小娟是赵志华的老乡,有一次赵志华将吴小娟带到平水县宾馆吃饭,把薛家良叫去,让薛家良给她安排个工作,指明要去天舜集团的财务部。并且特别指出,这事薛家良不要亲自去做,更不要暴露吴小娟跟赵志华的关系。
薛家良当时就认为这个女人跟赵志华就是单纯的男女关系,但给她找工作,不知为什么还这么多禁忌。
他不敢问,就让自己的老同学郭寿山出面。后来,吴小娟顺利去天舜集团上班,由于她人美,会来事,钱义让她在办公室搞接待工作,并没有如愿安排到财务部。
后来,天舜集团的财务主管常美玉,见钱义总是带着吴小娟外出,她吃醋了。就将吴小娟要到财务部,协助她管理财务,吴小娟聪明伶俐,又是省财经学院毕业的,很快就熟悉了业务,常美玉交给她的工作,她完成得都很漂亮。两人关系搞得也比较好,渐渐就赢得常美玉的信任。
再后来,赵志华被双规,吴小娟却离奇失踪,她只给常美玉留下一封辞职信说回老家照顾双亲就不见了。
为此,郭寿山曾经悄悄打听过吴小娟的下落,薛家良说他也不知道,当初是一个朋友介绍过来的。后来就听常美玉亲自去吴小娟的老家找过她,老家说没有这么个人。
薛家良也奇怪这个吴小娟到底是何许人也,如果说跟赵志华是男女朋友,赵志华不愿公开跟吴小娟的关系,是怕别人诟病,但自从那次在宾馆见到吴小娟后,薛家良再也没有发现赵志华跟她来往过。她跟其他外地员工一样,住在公司简陋的单人宿舍。
龚法成说:“我们搬走了天舜集团财务部所有的电脑主机,包括常美玉个人使用的两台电脑已经她家里的私人电脑,但没有实质性的线索,在她的家里也没搜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叫她交出公司的核心账目,她说没有了,让吴小娟偷走了。这显然不对,即便吴小娟是间谍,她偷公司的账目也只是拷贝,不可能删除。所以我们怀疑,常美玉被放回来后,就在公司的账目上做了手脚。她料定会有这么一天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到吴小娟,吴小娟手里是否有天舜集团真实的账目。二,常美玉的手里肯定有公司的真实账目,但这个账目在哪儿?吴小娟了解常美玉,即便她手里没有公司的核心账目,最起码也该知道常美玉的生活习性和平常的工作习惯,说不定会对我们有帮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请他来是这么回事!
薛家良松了一口气,想了想说:“我有个疑点,凭常美玉的为人,她是不可能让吴小娟接触到公司核心秘密的,况且常美玉对吴小娟是有成见的,也许,吴小娟的离开,就是纯粹因为赵志华倒台,她在这里没有了保护伞,抑或赵志华委派她了什么特殊任务,赵志华一倒,她的工作也就没有意义了,我看,还是要从常美玉身上找疑点。”
侯明说:“你分析得跟我们分析的一样,问题是常美玉现在死猪不怕开水烫,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薛家良看了看龚法成,戏谑地说道:“他们……有的是办法。”
龚法成没理会薛家良的话,表情严肃地说道:“据我们了解,常美玉交际面几乎没有,她没有一个来往过近的人,没有朋友,她就是一个工作狂,一天24小时都贡献给了公司,没有任何的个人爱好,女人喜欢的化妆品、美容、首饰什么的,她都不爱好,我们去她的住处,不但没搜出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没看见贵重的女人物品,首饰、高档化妆品及名牌衣服,这些一概没有。所以,吴小娟也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据说,常美玉今年春节下雪脚崴了,下不了地,吴小娟整整伺候了她二十多天,她是钱义之外,唯一跟常美玉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
薛家良点点头,常美玉的确如此,是平水有名的冷面女人,她的全部都贡献给了钱义,贡献给了天舜集团,是天舜集团名副其实二当家的,人称“铁管家。”
这时侯明说道:“薛家良你不是精通电脑吗?你去看看常美玉的电脑?”
薛家良摆摆手,说道:“龚书记手下,什么样的人才没有?估计问题不在电脑里面。”
龚法成也说:“按照我们的经验,大小公司都会有两个账本,天舜也有两个甚至多个,但没有意义。像常美玉这样的高级财务主管,他们都有一个致命的毛病,就是自己有一本个人账目,这个账目钱义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因为这么大的公司,会有许多支出无法写在账本上的,财会人员往往出于自保,他们都会留有一本个人的清白账。”
薛家良非常明白,找到常美玉的“清白账”就有可能扳倒管春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我明白您的意思,关键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吴小娟!”
他忽然想起什么说道:“能不能去问问赵志华?”
龚法成说:“已经安排了。”
薛家良就是一愣,说道:“安排了?你们提前并不知道赵志华、吴小娟和我的关系?”
龚法成笑而不答。
侯明也低着头微笑。
薛家良更加疑惑了,从进来到现在,他没有看见龚法成离开,也没见他给谁打电话,他怎么就安排人去问讯赵志华了?难道?
他猛然抬头,果然,就看见四周的屋顶上,有几个摄像头。这里说的话,隔壁房间全部收听到,难怪龚法成说已经安排去问讯赵志华了,肯定是有人听到后立刻就安排了问讯赵志华的事。
他满以为这是一次私人间的会晤,没想到还是被这个老东西以这样的方式审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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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摄像头,阴阳怪气地问道:“您老这是干嘛?既然是审讯,大大方方一点不好吗?”
龚法成说:“请理解,我们有纪律,何况我还是专案组组长。”
薛家良摊着两只手说道:“那也没必要非要营造这样一个私人会晤的轻松场面啊,还叫我们县长陪着。”
龚法成说:“这本来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我们在办案期间,是不能会晤私交的,何况我是领导。”
侯明在旁边说道:“理解吧家良。”
薛家良说:“我理解倒是理解,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费周折,您用大灯泡一照我,我不就什么都说了?”
侯明看了看龚法成,又看着薛家良,沉下脸,低声而严厉地说道:“薛家良,逮着理了是吧?”
薛家良这才没敢再出声。
龚法成笑了一下,说:“他有情绪,我理解,如果没有情绪就不正常了。我们这种工作,一辈子只认得两种人,一是有罪的,一是无罪的,正常情况下可能会没有朋友,即便有朋友,人家也早就躲远远的了。”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名工作人员,他弯下腰,伏在龚法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龚法成看着侯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说:“赵志华有口供了?”
龚法成点点头,他的目光转向薛家良,说道:“省一看那边传来赵志华的口供,他表述的和你的一模一样,所不同的就是他跟吴小娟不是同乡,是在青州市一个娱乐场所认识的。”
薛家良略微吃了一惊。
龚法成继续说道:“吴小娟的确肩负着赵志华的使命,而且目的明确,就是接近财务中心,窃取天舜集团最核心的财务秘密,由于常美玉防范得严,她连钱义都不信任,更别说吴小娟了。吴小娟的工作没有大的进展,只是获得了几天舜集团偷税漏税的情况,这不是赵志华想要的,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赵志华也没拿他们偷税漏税做文章。至于吴小娟去了哪儿,他也不知道,他说,可能是吴小娟知道自己的事后,害怕了,偷偷跑了。”
“赵志华想要天舜集团的什么东西?”侯明问道。
“他最想要的就是管春山的受贿证据。”
薛家良点点头,他知道,这也是龚法成目前想要的东西,只是他不便于说出口。
侯明长出了一口气。
龚法成说:“薛家良,想不想看看你们老领导?”
薛家良说:“他在省一看,我就是想也见不着他,现在不是还不能探望吗?”
龚法成笑着站了起来,说道:“跟我来。”
薛家良和侯明跟在龚法成的后面,来到隔壁,这里摆着好几台电脑、还有两三个大屏幕显示器。薛家良一眼就看出他们刚才的一举一动都在工作人员的眼皮底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龚法成来到一台电脑前,说道:“看看赵志华刚才是怎么说的。”
工作人员立刻将视频调出。
薛家良不错眼珠地盯着屏幕。这时,就出现了赵志华坐在特制的椅子上,精神有些颓败,身穿省城第二看守所的囚服,两鬓都白了,原先浓密的头发稀松了不少,发型也由背头变成了寸头,原先那种既威严、雷厉风行的县长,此时,变成一个低着头的罪犯。脸庞浮肿,眼皮也耷拉着,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
这时,就听问讯人员问道:“薛家良给吴小娟找工作,他知道你跟吴小娟的关系吗?”
赵志华说:“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我只跟他说吴小娟是我老乡,让他给找个大点的公司上班,比如天舜集团这样大的企业,其它的任何情况薛家良都不知道……”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里,薛家良的内心很不好受,无论赵志华对他做了什么,他都不再去计较了,就像老主任所说,他有他迫不得已的理由。
想到四年多的相濡以沫,想到赵志华对他种种好,他的眼圈红了,他极力眨巴着眼睛,扭过头,转身就想走出去。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他意外看到监视器里正在审讯的常美玉的画面,他突然就看见常美玉手腕上戴着一只珐琅手镯。
记得有一年正月十五元宵节,他和赵志华还有其他几位主要领导,去天舜参加职工的联欢活动。在用餐的间隙,薛家良去卫生间,正好看见常美玉从另一侧的女士卫生间出来,他们共同在洗手池洗手。
他就看见常美玉不停地把戴着的珐琅手镯往上撸。因为常美玉人长得瘦,胳膊就细,那个硕大的珐琅手镯一个劲儿地往下滑。
薛家良顺口奉承了一句:“手镯很漂亮。”
常美玉说:“我不太喜欢首饰,这是我唯一的一件,只是我戴着有点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发现这个珐琅手镯,的确是常美玉身上唯一的饰物。
此时,他突然想起龚法成说的话,去常美玉的家都没有搜出女人的首饰,那么这个手镯是不是有点非同寻常?
但是他没敢当时说出来。
回到隔壁那间休息室,龚法成问道:“看到赵县长有什么感触?我看你眼圈都红了?兄弟一场,还是有感情的。”
这一说,薛家良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是啊,很难受,心里堵得慌,特别堵,毕竟,我们在一起战斗了四年多,而且,他对我相当照顾,有时可以说是宠信……”
“嗯,理解,请坐。”龚法成说着率先坐了下来。
薛家良这次没坐在他的旁边,而是坐在了侯明的旁边,他问道:“您刚才说,去常美玉的住处搜家,连女人的首饰都没搜出来?”
龚法成眉头一皱,看着他,点点头。
薛家良说:“我刚才看到她的受讯画面,回忆以前她的打扮,她的确是个不喜好打扮的女人,更不是傍上大款后的珠光宝气。可是您发现没有,其实她有首饰,而且一直戴在身上,很珍惜,就是洗手都不忍摘下来……”
“珐琅手镯!”
龚法成和侯明几乎是同时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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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点点头:“对!”
侯明问道:“但这能说明什么问题?”
薛家良说:“我见过她洗手,她不但不忍摘下,就是连水珠都不让沾上,我突然想到,珐琅手镯并不是什么名贵物件,如果不是古董,应该不贵,她的那个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就曾经给妈妈买过四个颜色的珐琅手镯,让她戴着玩。”
“你是不是说……”龚法成说到这里,立刻对着桌上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无线耳麦说道:“检查常美玉的珐琅手镯。”
说完,龚法成站起来:“咱们过去看看。”
他们又重新回到那间监控室。
这时,就见审讯人员已经开始问讯了。
“常美玉,你胳膊上带的是什么?”
常美玉明显就是一愣,但是她仍然低着头,垂下的短发,遮住半边脸,让人看不清她的面部表情。
“在问你话,听见没有!”
常美玉说:“手镯,不值钱,北京故宫周边的旅游景点多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腕上的手镯。
薛家良注意到,她的这个珐琅手镯和他妈妈买的有所区别,就是更宽大一下。戴在她的细胳膊上,有些不协调。
审讯人员又问道:“你不是不喜欢首饰吗?”
常美玉:“是的,这是我姥姥留给我的纪念物。”
这时,就听龚法成对着监视器上边的耳麦说道:“把她的手镯拿下来检查。”
审讯人员站起身,拿起一个纸杯,接了一杯水,放到常美玉面前的木板上,说道:“我可以看看你这个手镯吗?”
哪知,常美玉的脸突然变了颜色,抬头尖声说道:“干嘛?这个也碍着你们了吗?”
工作人员说道:“我想欣赏欣赏……”
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这名工作人员立刻就按住常美玉的细胳膊,顺利将手镯摘下。
反应过来的常美玉拼命抵抗,但是她却动弹不得,不停地尖声大骂:“强盗,强盗,连一个不值钱的手镯都不放过,我要去告你们,告你们!”
此刻的常美玉再也不是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人了,而是歇斯底里,不顾一切地乱喊乱叫,张牙舞爪的样子,想夺回自己的手镯。
工作人员低头看了一眼,打开手镯,看了一眼,严肃地说道:“你不是说是你姥姥留给你的纪念物吗?这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常美玉还要说什么,这时,就听龚法成对着耳麦说道:“把她带下去,检查手镯。”
显示屏上,立刻出现两名女便衣,过来就把常美玉带下去了。
这时,那名工作人员拿着手镯,冲摄像头比划,激动地小声说道:“优盘,优盘!”
紧张的薛家良松了一口气,他发现,双手的手心里全是汗。
优盘里的内容很快就在电脑里出现了。
薛家良很想看看。
但他看见侯明转身走开了,他也就跟在侯明走开了。
那个手镯里,肯定有着平水官场全部的秘密,赵志华处心积虑要的东西一定在里面。
薛家良按捺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不情愿地走出这间屋子,他知道要守规矩,不该他看的不能看。连侯明都自觉地走开了,何况他?
他们刚来到隔壁休息室,龚法成就进来了。他手里拿着那个珐琅手镯,说道:“对不起,我现在要回省里,向省委汇报,不管你们俩了,你们自便。”
后来,薛家良才知道,优盘里的内容,全部是天舜集团长期和地方官员进行权钱交易的明细表,里面不但涉及到管春山,还有当地各个职能部门的领导,甚至还有上层个别的主要领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案件重大,远远不是龚法成所能控制的。所以他顾不上跟侯明薛家良俩人告别,急匆匆地回省里了。
薛家良坐在侯明的车里,从部队出来后,一路上沉默不语,侯明也是如此。
他们俩各自琢磨着这件事又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平水县的官场,可能角角落落都会受到冲击。
半天,侯明才问道:“家良,想什么呢?”
薛家良说:“想志华县长,想优盘里到底是什么内容,这些东西将会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嗯,我也在想,说说你的看法。”
薛家良说:“先说志华县长吧,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不再相信岁月是杀猪刀这种唯一的解释了,我感觉,仕途的灾难,就具有毁灭性的,是人生的杀猪刀,完全可以在瞬间就颠覆你整个人生。”
“是啊,岁月是漫长的,是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受的,而人生的变故,往往是毁灭性的。”
薛家良又说:“我也在猜测优盘里的东西,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我有一种预感,恐怕,平水,又该不平静了。”
侯明说:“肯定会的,不然龚书记不会紧张成那个样子。我已经习惯平水的水不平静了,但是我不知道接下来的震动将会有多大,我心里有些担心,甚至怕。”
薛家良低声说道:“县长,我也是,不敢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又说:“我担心会殃及到过多的人,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不要有更多的人牵扯进去。”
“您指的是哪级?”
“都有。”
薛家良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志华县长要是知道了,是不是自嘲枉费心机了……”
侯明道:“所以说,人间正道是沧桑,他安排了吴小娟,哪知,什么作用都没起,还是把心思用在正路上的好啊。”
三天后,是八一建军节纪念日,有着悠久拥军历史的平水县军民,十分重视这个节日。每年都会在人民烈士广场举办大型的纪念活动。
届时,县直机关各个党政部门、各单位,各个驻军军种,各个学校,都要派出方队,聚集在革命烈士纪念牌前,召开盛大集会,缅怀革命先烈,发扬优良传统。
今年仍不例外。
尽管今年形势特别,有种大兵压境的感觉,但这个节日还是要举行纪念活动的。
大会召开前夕,作为目前主持平水县全面工作的县委第一副书记、代县长侯明,主持召开了常委扩大会议,会上,汪金亮提议邀请管春山书记出席会议。理由是管春山的爷爷是老红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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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月恒当时就说道:“那他是以军属的名义参加还是以县委书记的名义参加大会?”
汪金亮说:“他一天不被免职,一天就还是县委书记。当然是以县委书记的名义参加了。”
侯明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说道:“我同意汪县长的建议。我们请管书记回来主持这个大会。他有权出席这个会议,既是军属,还是平水的县委书记,只是目前暂时避嫌而已。他不但要出席,还要讲话,大会筹备组要立刻给管书记拟好讲话稿,散会后,由我和主管党委工作的苏书记一道去管书记家,请他参加明天的纪念活动。”
晚上,侯明和县委副书记苏东杰一道,来到管春山家,管春山已经知道了常委会的决议,他很高兴地接待了他们。
他客套了几句后就答应了常委会的请求,表示明天一定准时到会。
第二天,革命烈士广场,军旗招展,军歌嘹亮。各个单位和驻军、机关厂矿、学校和社会各个团体组成的方阵,整齐划一,齐聚广场,在大会开始前,部队官兵们举行了拉歌比赛。非常热闹。
九点整,大会由副书记苏东杰主持,他高声宣布有请革命老战士、县委、县政府领导和驻军首长、社会团体代表到主席台上就坐。
管春山坐着他的专车,准时到会,秘书给他开开门,他健步走下车,来到等候他的人群前,热情地和驻军代表们握手。
他依然是主角,神情庄严,不怒自威。在他的带领下,县委、县政府一班人和驻军首长鱼贯而入,走上主席台,按位次坐好。
主持人拍了一下话筒,说道:“下面开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会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齐聚主席台。
主持人说道:“我们今天在这里举行聚会,庆祝并纪念这个伟大的节日,下面,全体起立,向革命烈士默哀。”
“刷——”全场起立。低头默哀。
等主持人宣布默哀闭,大会进行第一项的时候,主席台上出现了情况。就见两拨身穿便衣的人,从主席台两端走了上来,分别走到管春山和汪金亮的跟前,亮明身份后,立刻就将明晃晃的手铐戴到他们的手上,旋即被分头押下主席台。
全场鸦雀无声,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少顷,会场出现了骚动,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侯明叫过惊呆了的主持人苏东杰,跟他耳语了几句后,让他继续主持开会。
苏东杰音调颤抖着说道:“安……静,保持安静,继续开会。”
但是,人们已经无法专心开会了,在底下纷纷交头接耳。
直到侯明站起来,严肃地强调大会的纪律后,会场才逐渐平静下来。
会议按预定的议程结束了,然而,回到各个单位后,有的单位就发现,本单位、本部门的领导并未回来。他们的领导去了哪里,什么时候离开的,很少有人看见。
这种情况涉及到土地局、建设局、城关镇等几个单位的领导,尤其是城关镇党政一把手,都神秘失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台上发生了什么,台下的人知道,台下发生了什么,台上的人并不知道。
纪委之所以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管春山和汪金亮,想必就是为了起到震慑作用吧!
一时间,平水县的官场用哀鸿遍野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也有人了两个字最形象的字来形容:沦陷。
这天早上刚一上班,胡晓霞就来到薛家良的办公室。
由于汪金亮被带走,薛家良和孙月恒一起,全面接手高尔夫项目的筹建工作。他正在改一份材料,准备让小徐去打印。
胡晓霞进来后,薛家良没有理她,倒是小徐冲她点点头。
胡晓霞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
薛家良改好最后一个字后,拿着材料跟小徐说道:“快送打印室打印吧。”
胡晓霞一听,就说道:“给我吧,一会我捎回去。”
小徐一听,刚要把材料给她,就听薛家良说道:“你就那么懒得走那几步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徐脸一红,拿着材料转身就走了出去。
薛家良又低头写了起来。
胡晓霞见他对自己爱答不理,就说道:“薛家良,你怎么不问我干嘛来了?”
薛家良头也没抬,说道:“有事说事。”
胡晓霞有些生气,但是没办法,她头来找他之前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她说道:“我有事求你。”
薛家良鼻子哼了一声,放下笔,说道:“你也有事求人?”
胡晓霞尴尬得脸红了,说道:“薛家良,我说你能不能正常一点,我现在有难,找到你,你能帮就帮,不帮也不要落井下石,讽刺挖苦。”
薛家良一听,胡晓霞现在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了,就说:“还是没白嫁给政府办主任,说话都受到熏陶了,词儿用得挺顺,一溜一溜的。”
胡晓霞一听,站起就想走。
薛家良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又不求了?别意气用事,意气害死人。说吧,只要不是李克群的事,尽管说,能帮我肯定会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晓霞一听,顿了一下脚,带着哭腔说道:“不是他的事是谁的事?如果是我个人,用不着求你。”
昨天,李克群被带走接受组织审查,据说他违规给管春山的儿子管超的同学聚会报了饭费。
这几天,平水县官场人心惶惶,不时传来有人被带走的消息,这些被带走的人,有的是协助调查,有的是隔离审查,说法不同,结果也不同。
其实,在胡晓霞进门的那一刻,薛家良就知道她干嘛来了。
听胡晓霞这么说,薛家良故意问道:“李大主任怎么了?”
胡晓霞说:“怎么你还用问我?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薛家良一听就恼了,他扔掉手中的笔,说道:“胡晓霞,你什么意思,怎么他的事我就该知道?我怎么听你这口气好像他的事和我有关?”
“他的事不是你举报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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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霞居然怀疑李克群的事是他举报的!
薛家良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憋红了脸,半天才说:“胡晓霞你给我听着,李克群没有事便罢,他如果真有事,谁也救不了他。另外,我实话告诉你,我能监督他的,只有一件事,除去这件事,我看都懒得看他,就是你们俩吃豪华大餐的那一天,如果那笔钱是他掏的个人腰包,我什么话都没有,如果他胆敢把那顿饭费报销的话,我会给他好瞧的!”
胡晓霞见薛家良变了脸,她是深知他的脾气的,把他惹毛了可是不明智之举,别说他是县长红人,就是此时自己也有求于他的。她赶紧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少冤枉好人。”
“那你是什么意思?”薛家良仍然瞪着眼。
“我是觉得你肯定听到了消息,谁知道你……你并不知情?”
“我知情,能不知情吗?你说吧,到底要我做什么,首先一点,犯错误的事别让我干啊。”
胡晓霞这才说道:“我知道他的错误,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打听一下,这种错误到底能判多少年?”
薛家良不由冷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年头长,就像当初对待我那样,赶紧跟他划清界限,各奔前程?”
胡晓霞的脸腾地就红了,她尴尬地争辩道:“你……我有那么坏吗?再说当初是你……”
薛家良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别解释了。不过我跟他不一样,好歹我还给自己找补回来半张脸,估计他比我要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什么,就为了这么一次饭费,他真的不可救药了吗?”
薛家良一怔,才知道胡晓霞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就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他的问题,我不清楚,怎么定性那是组织上的事。我不知道你来找我究竟让我做什么?”
“我就是想让你帮帮忙,一是打听一下,他到底有多大问题,再有,能……能拉他一把就更好了。”
“不可能!”
薛家良干脆地说道:“我不可能做到你说的那样,第一,专案组办案是有纪律的,在结案前,是不可能对外泄露任何消息的;第二,我就想帮你,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听,找谁去打听,你以为我是谁呀?第三,不存在拉不拉他的问题,我是薛家良,我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有多大本事能拉他?如果我真能拉人的话,当初我就不会进去七天七夜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胡晓霞尴尬得脸红了,她眼里含着泪水就走了出去。
薛家良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冷笑道:真是傻糊涂了,瞧你求的这个人!
中午,宋鸽给薛家良打电话,想一块吃个饭。
薛家良本想回绝她,但想到李克群被纪委的人带走了,说不定宋鸽跟胡晓霞一样心里没底,他没有义务安慰胡晓霞,但他有必要跟宋鸽见个面。
这个时候,他不忍心拒绝宋鸽,就说:“晚上吧,我中午有安排。”
宋鸽见薛家良答应了,就高兴地说道:“那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们还从来没在一起吃过饭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我晚上也有饭局,不过时间不会太长,顶多一个小时,你下班后就去宾馆我宿舍等我,我回来后再去陪你去宾馆的酒店吃饭不迟。”
这是薛家良第一次邀请宋鸽去他住的地方,宋鸽当然欣喜,她说:“我不知道你住哪个房间,再说了,我怎么进去?”
“你到了后给我打电话,我让服务员给你开门。”
薛家良之所以感觉晚上这顿饭时间不会长,是源于同学郭寿山请他。
他跟郭寿山聚的时候,从来都是有事说事,没事快聚快散,他们俩很少在一起喝大酒,加之郭寿山老婆快临产了,郭寿山最近一段时间都不敢在外逗留,薛家良就想,今天晚上的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薛家良最近的确忙,忙得不亦乐乎。
李克群被纪委带走后,办公室这一摊子事就都堆到他的眼前来了,侯明让他代管几天,他开始并没有答应,因为枫树湾还有一摊子事,再说,他代理主任,总觉得不舒服。
但办公室的工作不能没人管,他只能代理办公室的工作了。
中午,他和另一位副县长,接待了省教育局校园危房检查小组成员;下午,他代表县长,参加了一个由县团委和县企业家协会联合举办的平水籍大学生回乡调研总结报告会,会上,他代表县长讲了话,希望学弟学妹们学成后归来,报效家乡。
晚上,他谢绝了企业家协会会长和团委书记的邀请,赶到市区一个少数民族饭店,赴郭寿山的约会。
薛家良刚从车里出来,就见郭寿山已经站在一棵巨大的龙爪槐下等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走到他跟前,故意虚张声势地说:“为了赶你的场,我晚上推掉了两起饭局,你今天可要好好款待款待我。”
郭寿山没有像往常见到他那样嬉皮笑脸,而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家良,今天,不瞒你说,不是我请客。”
薛家良正要往里走,听他这么说,立刻就站住了,说道:“不是你请客你叫我干嘛来,你知道我多忙吗……”
郭寿山赶紧冲他打了个手势,把他拉到墙边的阴凉处,说道:“家良,我没跟你说实话,怕说了实话你不来,但我必须还要让你知道,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点说,究竟给我剜了什么坑?小心我翻脸不认你!”
郭寿山四周看了看,说道:“你小点声,我能给你剜什么坑?还能害你?是这样,今天是……林老师请客,她怕你不来,所以……”
“林老师?哪个林老师?”
“就是高中给咱们当班主任的林老师,还能有几个?”
薛家良一听,脸色立刻变了,转身就走。
郭寿山一把拉住他,说道:“家良,你听我说,她请你不是私事,是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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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生气地说道:“公事私事我也不想见到她。”说着,又要走。
郭寿山急了,低声说道:“薛家良,你还真是混蛋啊!再怎么着,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别说还教过你,还请你吃饭?真是给脸不要……”
薛家良的火也上来了,恶狠狠地说道:“你敢骂我,找抽是不是?”
“我看你是找抽,她请你不是为了自己,是公事。”
“公事的话让她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谈,我不稀罕她这顿饭!”
薛家良说完,狠狠地瞪了郭寿山一眼,转过身去。
郭寿山见薛家良对老师还真是积怨难消,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就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小声央求道:“别生气、别生气,算我的事,是我求你还不行吗?”
“滚!”
薛家良甩开他的手,继续转身。
郭寿山一把拽住他,气愤地说道:“薛家良,我现在特……妈的想抽你!”
这时,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呦呵,干嘛呐这是?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就不怕大家围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和郭寿山听到声音后回过头,就见一个穿着鲜艳的沙滩裙的美女,亭亭玉立地站在他们的背后,正看着他们。
郭寿山赶忙松开手。
薛家良整理着被郭寿山扯乱的衣服,拢了拢头发,看着来人说道:“阮主任,这么巧,在这碰到你?”
美女灿然一笑,露出雪白标志的牙齿,说道:“我、还有我婆婆,在这都等了你半天了,我还纳闷,薛大助理怎么还不到,刚要出来望望你,就看见你们俩躲在一边拉拉扯扯的,是不是听说我在这就不想进来了?”
阮主任,邮政局办公室主任阮晓丹。一个风流、妖艳的女人,她的丈夫也是薛家良和郭寿山的同学,就是不同班,目前是中石油一名勘探小队长,一年有多半年时间不在家。
薛家良恍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拍脑门,说道:“对不起,忘了这层关系了。”
也可能在记忆中,薛家良有意抹去老师的影子,平时他跟阮晓丹接触,只拿她当阮主任看待,已经屏蔽了她婆婆是他老师这层关系。
薛家良忽然捂着鼻子,打趣地说道:“阮大主任真是有品位,出席这样一个小活动也要这么隆重和浓妆艳抹,不行,我要站在你的上风口处,不然熏我一跟头。”
薛家良跟阮晓丹很熟,领导有时不好安排的接待任务,他都安排到邮证局的内部食堂。
邮政局局长是个非常会搞关系的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关系搞得都非常好。局长本人不喝酒,但是手下却有两三位年轻漂亮的女将,一个是女副局长刘苹苹,一个是工会主席,另一个就是阮晓丹,她们既能喝酒又能歌舞,还善于交际应酬。有这些能干的女将,局长也乐得躲酒,就把招待的权力放给她们,只要找到她们三任何一个,保准给你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邮局本来就女职工多,美女多,上得台面的人不但长得美,个个都有两下子,不但县领导都喜欢往那儿跑,就是薛家良也喜欢往那儿跑,那里不但有平水县一流的美女,还有着平水县一流的厨师,一流的音响设备,一流的舞池,但从不对外。
阮晓丹喜欢用香水,薛家良跟阮晓丹本不陌生,所以他才敢这样说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还不是因为你要来,才刻意打扮打扮吗?怎么,你该不会见了我就走吧?”
此时,无论如何,薛家良都不能走了,如果他执意要走,说不定阮晓丹会说出什么来呢,他这张嘴再能说,也说不过这个女人。她见过太多的场面,她是不会让薛家良溜走的。
薛家良支支吾吾说:“我哪是要走啊,我是想起车上有瓶酒。”
“算了,你那酒留着自己闷吧。”
薛家良听阮晓丹这么说,就没去车上拿酒,其实,他的车上没有酒。
郭寿山捂着嘴偷偷笑了,此时,他不再担心薛家良溜号了,因为他遇到了对手,走不了。
“两位领导,请吧!”
阮晓丹很职业、很优雅地冲他们俩伸出纤纤玉手。
薛家良瞪着眼看着郭寿山。
郭寿山推了一下薛家良,说道:“我不是领导,他才是。”
薛家良说:“你错了,今天我们俩谁都不是领导,眼前这位才是我们的领导。”
进了包间,薛家良就看见林之华老师早就站在桌边,笑容可掬地看着薛家良,等待着薛家良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一百个不情愿地走到她跟前,说道:“您好,请坐吧。”
林老师下意识地伸出手,满以为薛家良会跟她握手,但是她错了,薛家良只是帮他拉开椅子,请她上座。
林老师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说道:“家良坐,家良坐。”
薛家良说:“您老折煞死我了,那儿哪是我等之辈该坐的地方?”
林老师看着他,始终面带歉意。
然而,薛家良却很少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她,不是跟郭寿山说话,就是跟阮晓丹说话,即使跟老师说话,也是显得漫不经心,不冷不热。
这个林老师,当年曾经深深地伤害过一个少年的心。
那个时候,县里对贫困学生都有补助,这个补助标准就掌握在班主任手里。
薛家良天资聪明,学习成绩好,但不属于老实的学生,淘气,爱折腾,喜欢在课下给老师挑刺,林老师教他们英语,她说普通话都有口音,教英语就可想而知了。所以薛家良课下经常模仿嘲笑林老师带口音的英语。
这些,自然就传到林老师的耳朵里了。加之她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农村学生,更不喜欢调皮捣蛋的薛家良了。她喜欢城里的几位学生,这几位学生的父母都是单位理头头脑脑,其中有一个学生的父亲是县食品厂的经理,有一次薛家良跟这个学生打架,林老师愣是让薛家良停课检查,而那个学生却照常上课。
对此,薛家良不服,把老师告到了学校,她这才撤掉了对薛家良的处分,但是薛家良在班里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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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薛家良刻骨铭心的是临毕业那次困难补助。困难补助的数额最高五块钱。
以前的困难补助薛家良从来没享受过,好多城里学生都能享受这个待遇,但薛家良也认了,毕竟不是人人有份,你就是找老师评理,老师也有一百个理由把你打发回来。。
高中三年的最后一次困难申请,薛家良本不想写,但耐不住郭寿山撺掇,还是写了。等张榜公布的时候,薛家良傻了,全班所有同学都榜上有名,只差他一人没有。
这显然就是在羞辱他。他非常生气,憋着劲等上课的时候公开质问林老师。
哪知,林老师上课的时候,没等薛家良发问,她站在讲台上,首先对这次发放困难补助的规则加以解释说明。
薛家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当时说的话。她说:由于这是最后一次领困难补助,所以就平均分配了,有的同学没有领到是有原因的。你有钱照六寸彩色大照片,难道还需要困难补助吗?不符合学校发放困难补助的精神。如果有谁不服气的话,可以去校长那里告我,不过我提前说明,我已经将咱们班的困难补助发放情况提前报告给了校领导,是校领导同意后才发放的。
薛家良当时臊得,恨不得脑袋钻进裤裆里,不但没有理由跟老师理论,还被她当众羞辱了一番。
他的确照过大照片,那是妈妈逼着他照的,原因是妈妈找了个相面先生,给他相面,看看他能不能考上大学。由于他住宿,最后一年又备战高考,几乎不回家,算命先生见不到本人没法算卦,就让薛家良到学校附近照了一张大照片,托人捎了回去。
没想到,阴毒的老师,居然用照片羞辱了他,他一时成了全班的笑柄。
这件事,薛家良终生难忘,也因此更加发奋学习,终于考上了省重点大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发放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林老师跟每个考上大学的同学合影,到薛家良这,薛家良就是不跟她一块照,弄得她下不来台。
告别母校的时候,林老师用班费,奖给每个考上大学的同学一个笔记本和一只钢笔,并在扉页上给每个同学写上一句祝福的话。
只有薛家良没有领那份奖品。
后来,薛家良再也没有回过母校。
再后来,他听说林老师被调到特教中心当校长,好多同学都去看望她,他一次都没去。
回乡后,有几次陪着赵志华去县一中参加学校举办的活动,每当走进母校,留给他最深的记忆就是那张发放困难补助的大榜,这是他学生时期抹不掉的耻辱。也许,那个年龄段的记忆太深刻了,他无法释怀。
有一次,当他无意知道阮晓丹居然是林老师的儿媳的时候,他内心甚至有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因为他知道阮晓丹是注定要给她儿子戴绿帽子的。
许是对老师的冷谈,让阮晓丹看不下去,她说道:“薛助理,郭科长,你们听我说。今天这顿饭是你们老师请你们,我今天只是作陪的。”
郭寿山连忙说道:“我也是作陪,主要是老师请家良。”
薛家良瞪着眼睛看着郭寿山,说道:“你瞎说什么,我薛家良一农村野小子,何德何能让老师请?”
林老师这时才开口说道:“家良,他们说对了,今天,老师的确请的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这才把脸转过来,皱着眉头说道:“您是不是成心不让我坐着,要不我站起来?”
他说着,就真的要站起来。
旁边的阮晓丹一巴掌就把他打在坐上,说道:“听老师说话!”
林老师装作没看见儿媳轻佻的举动,她低下头,说道:“我今天有事求你。”
薛家良故意不看老师,而是看着她儿媳阮晓丹,说道:“有什么事还求我?”
阮晓丹瞪了他一眼。
林老师说:“的确有事,但不是我个人的事,是学校的事。这会先不说这个,我写了一份请示材料,一会你带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听她说是为学校的事,薛家良对她有了几分敬意,看着她有些花白的鬓角,说道:“既然是公家的事,您打电话就是了,还这么大动干戈干嘛?”
不等老师说话,阮晓丹说道:“你老师想你了,想见见你,不行吗?”
薛家良很讨厌阮晓丹这个时候插话,他看她的目光就有些凌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也感觉自己有些冒失,脸上有了尴尬之色,但她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给自己找到了台阶下,说道:“我也是像你这么说的,找自己学生办事,干嘛还这么隆重地请客,可是我家老太太说,自从毕业就没见过你,而且,她有一样东西要亲手交给你……”
“不说这个,先吃饭吧。”老师打断了儿媳的话。
席间,薛家良大部分都是跟阮晓丹和郭寿山两人说话,很少跟老师交流。老师很少动筷,一直是微笑着看着他们说笑。
中途,老师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个学生病了。由于特教学生的特殊性,所有来这里的孩子都必须住校。
林老师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跟他们说:“家良,寿山,我得回去,有个聋哑学生发高烧,让晓丹陪你们吧。晓丹,把那个包递给我。”
阮晓丹起身,拿过一个红色的帆布包,交给婆婆。
林老师从里面掏出一个用报纸包的纸包,她没有打开,说道:“家良,这个......在我这搁了好多年了,每当我看到,就内疚,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别记恨老师,今天我把它物归原主。”
薛家良知道纸包里是什么,他平静地说道:“老师,您说什么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存在恨不恨的。”
林老师说:“家良,老师明白,当年伤害了你的感情,这么多年,我也经常反思自己,知道当年对你有些过分,尽管你说不记得什么了,但我知道,你心里有个疙瘩。今天请你来,老师也是想当面对你表示歉意。以后学校的事,还请你多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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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薛家良还不知老师说的是什么事,但是他今天听教育局的人说,特教中心想要扩建学校食堂,需要资金。估计今晚就是这事。
薛家良说道:“您折煞我了,学校的事,您放心,我能管的,一定管到底,我管不了的,我往上给您呼吁,您看这行不行?”
薛家良尽管话说得诚恳,无可挑剔,但这话却是官话,没有任何实质性意义。
老师看着他,点点头,说道:“先谢谢你,你一定替老师费费心。”
老师掏出三百块钱,塞给阮晓丹,让她一会结账用。
阮晓丹又塞给了婆婆,说道:“这顿饭我替您请了,您赶紧回学校看您那些宝贝学生们去吧。”
老师没再跟她推让,就走出包间。
薛家良拿起那个报纸包就追了出去。他将这个纸包放进老师的车筐,说道:“这个东西,还是放您那里的好,我,真的不……需要。”
老师抬头看着他,说道:“你不看看是什么?”
薛家良又说:“正因为我知道,才不看。”
“你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的,我没忘。”
老师脸上再次现出尴尬之色,说道:“那你是不肯原谅老师了?”
“你言重了。不过请您放心,学校的事,我会替您想办法的,但这个东西既然在您那里放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放您那儿合适。”
老师惦着手里的纸包,说道:“既然你不收,那我还带回去。家良,我那请示材料你……”
“您放心,我记住了。”
就这样,送走了老师,三个人又回到包间。
没有了长辈在,阮晓丹也放开了许多。她拿过酒瓶,开始跟丈夫的两位老同学拼酒。
薛家良打趣她,说道:“你婆婆走了你倒欢实了,当着你婆婆的面怎么不敢这么喝酒?”
阮晓丹说:“你以为我不敢呀!还不是看在你们俩放不开的份上,不然我会故意喝给他她。来,干杯。”
喝干后,阮晓丹说:“今晚这酒喝着真舒服,没有压力,也心甘情愿。”
薛家良说:“这么说,你以前陪领导喝酒,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喽?”
“当然,你知道的,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哈哈,阮晓丹,不要太聪明。”
郭寿山说:“你赶紧给你婆婆活动活动,挪个位置,别当这个学校的校长了,天天跟一帮不正常的学生,心里多犯堵。”
阮晓丹说道:“那可不行,全县没有谁比她更胜任这个差事的了。我公爹犯心梗去世后,她就把学校当成自己的家了。成了一个标准版的以校为家的好校长,我们家三口人,住在三个地方,各自为政,谁也不干涉谁,所以,我才不会管她的事呢?来,喝!”
三个人再次碰杯,喝干了杯里的酒。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郭寿山端起酒杯说:“家良,晓丹,喝了这杯酒,我也得撤,我那口子这几天是预产期,我要早点回去。”
薛家良一听,就捶了他一拳,说道:“我在路上的时候还想着你这事呢,结果喝起酒就忘了。你小子怎么不早说,赶紧着,我也有事,咱们干了这杯就散。”
哪知,阮晓丹说:“他们走他们的,咱们喝咱们的酒。”
郭寿山偷看了薛家良一眼,说道:“就是,家良这酒根本还没尽兴呢,晓丹好好陪陪他。”
“去你的,你走你的,管我们的事干嘛?”
郭寿山偷偷看了一眼阮晓丹,诡异地笑了下,喝干了杯里的酒,就走了。
临走,他把薛家良叫了出去,手搭在薛家良的肩膀上说道:“哥们,你今天太过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瞪着眼珠子说道:“我怎么过分了?”
“老师给你的东西,其实是你当年没有领走的奖品,你明明知道是什么东西,却不肯收下。”
薛家良说:“我现在要它何用?是让它时刻唤起我的耻辱,还是感谢她给我颁奖?”
郭寿山用手指着薛家良的鼻子说道:“你还记恨着她?”
“当然!搁你头上你忘得了吗?但是有一点请你、请她放心,她的事,我一定帮忙,因为这不是她的私事。”
郭寿山搂过薛家良的脖子,小声说道:“要是她自己的私事,你是不是就不帮忙了?”
薛家良梗着脖子说道:“那就两说了,再有,她的私事,用不着任何人帮忙,她有那么一个能干的儿媳妇,什么都有了。”
郭寿山松开薛家良的膀子,说道:“你呀,真损!其实别看你嘴上这么说,你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好了,我要走了,你呢,也回去继续跟美女喝酒,我看她对你有意思,婆婆在跟前都不避讳,两眼死定定地瞄着你,现在我们都不在了,你要好好把握啊——”
薛家良捶了他一拳,说:“去你的吧,那是她的习惯,习惯盯着男人。再说我这个德行的人,美女不待见。既然你们都走了,我也撤,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我感觉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记住,生了贵子或者贵女,想着给我报喜。”
“好嘞。”
郭寿山美滋滋地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回到包间。
他突然发现,阮晓丹一个人在喝闷酒。
“嗨!我说你还真有酒瘾,一个人也喝呀?”
阮晓丹抬起头,一对美目因了酒的缘故有些顾盼生辉。她纤纤细指,捏住小小的酒杯,说道:“来,干。”
薛家良说:“别干了,他们都撤了,咱们也走吧?”
薛家良的话音刚落,阮晓丹一把就把他拉坐下了,说道:“你们老师的事说完了,我的事还没说呢?”
薛家良看着她,说道:“你的事?你的事还用找我?”
阮晓丹根本不回避他的目光,说道:“不然呢?在你眼里,是不是我无所不能?”
薛家良没回答,而是冲她竖了竖了大拇指。
阮晓丹抬手打了一下他的手,娇嗔地说:“我的确有事请你帮忙,哪怕你真帮不上忙,我也不怪你,帮我出出主意,想想办法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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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晓丹不愧经多见广,这话说的合情合理,薛家良想不听她说都做不到。
“来,我先敬你一杯。”她再次向他举起酒杯。
薛家良跟她碰了一下,两人又干了。薛家良拿过酒瓶,给她也给自己满上了酒。双臂抱在胸前,看着她。
只见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容,一头时尚的短发,配上她标准的瓜子脸,显得既干练又妩媚,穿着粉颜色带花边的吊带连衫裙,修长白细的脖颈十分诱人。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着装。
看来,只要人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一般情况下,阮晓丹都是职业装,就是参加晚宴,也是很得体的素色套裙,很少有穿着这么花枝招展的时候。
不过,这个花枝招展的裙子,的确将她的曲线暴露无疑,别有风情。
薛家良感到自己目光的猥琐,强迫自己收回目光。他说:“有什么事请讲,能帮到你我一定帮。”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阮晓丹说完,冲他妩媚地一笑,说道:“是这样,刘苹苹副局长要调走了,会腾出一个位置,局长有意从内部补充副局长的缺。他今天已经暗示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由于邮政局的职工大部分都是女同志,刘苹苹调走,肯定还会补充一位女副局长。
薛家良说:“既然他已经暗示你,说明他已经认可你了,就等着你上钩了?”
“去你的,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据我所知,他不但暗示了我,还暗示了另外两个人,这两天我已经看出来了,她们俩格外的积极。”
“你是说张兰?”
“不光她,还有邮政储蓄的一个科长,也是女的。”
“这个老东西,一下子放了这么多诱饵。”薛家良不无猥琐地低声说道。
范晓丹没听清他嘟囔了一句了什么,就问道:“你说什么?”
“哦,我是说她们都不如你具备实力。”薛家良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下,喝干。
阮晓丹也喝干了,说道:“为什么?”
薛家良放下酒杯,蔑睨了她一眼,说道:“凭你跟局长的关系,女副局长的位子手拿把攥是你的。”
阮晓丹脸腾地红了,但是她却说:“我跟他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他手里的使唤丫头罢了,人家张兰才是他的心头肉呢,另外,那个搞储蓄的科长也很了不得,我们上半年的储蓄任务在全市增幅第二。所以,她们俩都比我有竞争力,唉——我是既没实力又没靠山,就是个傻干活的,卖苦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说完,娇柔无助地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又说道:“我之所以跟你说,就是想请你帮帮忙,局长我是指望不上了,他不会推荐我的。”
多么刚硬的男人,也经不住女人的软弱相求。薛家良徒生出一股豪气,说道:“我怎么帮你?”
范晓丹一听,立刻眼里放出光芒,她一下子抓住薛家良的手,说道:“你帮我跟县领导说说,如果要是为我说句话,我胜算的可能就大些。”
“县领导你哪个不认识?还用找我?”薛家良不以为然。
阮晓丹说:“新来的侯县长我不熟,就见过他一面,以前认识的都白搭了,不是双规就是进监狱了。”
薛家良端过水杯,喝了一口水,说:“我跟他说话也不好使。”
“谁不知道你是侯县长的红人?”范晓丹不错眼珠地看着他。
薛家良差点将茶水喷了出来,说道:“你听谁说的?”
阮晓丹说:“所有人都知道,侯县长最器重你,你说的话好使、管用。如果你再推三阻四的,就是不想帮我。要是不想帮我,就直说,我好想其它的办法。”
阮晓丹软硬兼施。
薛家良听后不由得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笑什么?”
薛家良说道:“我笑你不开窍,这事还用求别人吗。”
“你什么意思?”
薛家良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说道:“你说你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还不明白?放着自己的优势不施展,还这么大费周折求我?”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阮晓丹不耐烦地催促道。
薛家良看了看门口,房门关得严严实实,他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跟你说,这女人要想当官,可是比男人好办多了,如果要是漂亮女人想当官,那就得加个更字。办法有二,一是送,二还是送。”
阮晓丹眨巴着眼睛,一时没完全理解她的意思,问道:“怎么送?”
“太简单了,一是把钱送上,二是把你自己送上,一切OK!”
“去你的,说着就说着就就不正经了。”
薛家良凑到她跟前,说道:“这是最正经的话。如今,男人当官只有一个选项,女人当官就多了一个选项。两字,送和睡。”
阮晓丹白了他一眼:“这么说,你这个官是送出来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我这不叫官,我是名副其实打杂的,我充其量是半块砖,哪里需要领导就把我往哪里搬,打杂的。再有,我和领导的关系那可是纯洁的关系,不再今天咱们谈论的话题之内,今天是说你,因为已经有人给你下诱饵了,就看你上不上钩了。”
阮晓丹再次握住他的手,说道:“我就认准你这只钩了。”
薛家良一惊,随后镇静地说道:“你认准我这只钩没用,我钩上没有食饵。”
“你现在是县长的红人。大家都说你给县长当半个家,另外我听说,侯县长还有可能成为一把手,如果让他为我说句话,肯定管用,所以我今天找你是找对了。”
薛家良赶紧抽出手,不停地摆着,说道:“诶诶,这种话可不是你我能乱说的,超出咱们谈话的范围了。”
薛家良尽管脾气臭,但政治素养还是有的,那就是不该谈论的绝不谈论,不该说的话绝不说。他可以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但鲜有人从他的话里跳出毛病。所以说,从这一点来说,薛家良又是蛮讲政治的一个人。
阮晓丹微微一笑,往他跟前凑了凑,说道:“总感觉你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还真有你的怕的?”
“废话,我再天不怕地不怕,原则和政治也是要讲的,等你当了副局长后你就知道了。”
“可是,你帮我,我当不上。”
她说着,两只勾人的眼睛就直直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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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凭你漂亮的长相,不用我帮你,相信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
阮晓丹大胆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动心?”
薛家良一怔,说道:“我?哈哈哈,你真会说笑话。”
阮晓丹用手撑着下颌,看着他,眼神就有些迷醉。
薛家良躲避着她的目光,低下头,看了看表,刚要说话,阮晓丹突然抱住他的胳膊,凑到他的跟前,说道:“薛家良,你为什么还不结婚?”
薛家良感到自己的臂膀贴在女人最软热的地方,他的心就是一跳,抑制住自己,故意斜着眼看着她,不以为然地说道:“干嘛,想给我介绍一个呀?”
“你眼前的这个怎么样?”
“耍我?”
“如果你想,就拿去。”
“你平时都是这么跟男人搞交易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扬起下颌,说道:“不是,但想跟你交易一回。”
“你喝多了,时间不早了……”
阮晓丹扬起一根纤细的手指,盖在他的唇上,说道:“我是认真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
“呸,你骂我?”薛家良瞪着眼说道。
阮晓丹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将自己整个上身贴在了他的身上,头凑近他,嗲声嗲气地说道:“人家哪是那个意思呀——”
她一边说着,就端起薛家良的酒杯,递到自己的唇边,喝了一口,抿在嘴里,将剩下的半杯酒挨在薛家良的嘴边,让他喝。
说真的,是男人,就无法拒绝这种明目张胆的撩逗。
薛家良直感到自己口发干,内心躁热起来,似乎有一把火要熊熊燃烧,压抑多年的热欲,如同爆发前的火山。
他看着她,这个女人绝对是一枝花,一枝妩媚的花朵,她的这种美和宋鸽、庄洁完全不同,宋鸽机灵通透,庄洁温暖贤惠,而她,漂亮得耀眼,性感得让人坐不住,任何一个男人对她都不可能没有想法。
他无法拒绝这口酒,慢慢张开了嘴,阮晓丹轻轻抬起杯,酒被薛家良吮干,没有咽下去,也像阮晓丹那样抿在嘴里。
阮晓丹伸出纤纤玉指,拿出一张面纸,伸到他的嘴边,为他轻轻的擦拭着,那轻触过脸颊的感觉,就如春风一般,温暖和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不是木头,如何感受不到她的柔情蜜意?但他不敢轻举妄动。
阮晓丹看着他,尽管她今天的确够大胆,够开放,那是因为她早就喜欢这个阳刚英武的男人,那些大腹便便的男人跟他没法比。
她借着酒劲,大胆表达自己的爱意。
眼下,薛家良是她仕途进步最合适的人选。那个侯明,她不是没有试探过,但是不灵,他根本不被自己的美色所动。薛家良是他的红人,如果薛家良肯帮自己,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公关薛家良,无论感情还是金钱投入,成本都是最低的。
这样想着,她就抿着这半口酒,闭上眼,慢慢凑到薛家良的嘴边……
要说薛家良对美女一点都不动心那是假话,阮晓丹凑上来的香唇刺激了他,他感觉自己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他看出阮晓丹的企图后,一口咽下嘴里的酒,躲开了她。
正沉浸在激情即将到来之中的阮晓丹,不见薛家良的唇贴上来,反而听到了他喉咙里咕嘟咽酒的声音,她睁开了眼。
薛家良冲她摇着头,说道:“不行,我有心理障碍,你婆婆……”
“别提我那个变态的婆婆。”阮晓丹咽下嘴里的酒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
“她就是个变态的老太婆!他儿子变态,他弟弟变态,他们一家人都是变态……我早就写好了离婚协议书,等他回来我们就离婚。”
薛家良惊讶地张着嘴,他不敢问下去了。
阮晓丹眼睛红了,她含着眼泪说道:“这下你知道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了吧?”
薛家良摇摇头,说道:“你们的世界我不懂,也不想知道。”
阮晓丹抱住了他,冰凉的唇吻上了他,说道:“我们在一起。”
薛家良感到了女人的可怕,他挣开她莲藕一般箍住自己的胳膊,站起来,说道:“晓丹,你喝多了,这样,你的事,容我考虑一下,能帮你,我尽量帮。再见。”
薛家良说着就要走。
“薛家良,你把我一个人扔下就走吗?”
薛家良回头,看着她,就见她酒晕明显,明显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把一个喝醉的女人丢下,不是他的风格。
他说:“那好,你也走。”
阮晓丹站起来,一时没站稳,薛家良赶紧上前撑住她的胳膊。
阮晓丹的确喝多了,身子软软地就附上了薛家良。
薛家良跟她保持一点距离,搀着她,说道:“在走廊里我可以搀着你走,一会到了前台和外面,你必须自己走,不然被人看到说不清。”
阮晓丹说:“我就是要说不清,呵呵,说不清……”
等阮晓丹摇摇晃晃走出酒店的时候,薛家良问道:“你怎么来的?”
“我坐郭寿山的车。”
“那我给你要辆出租车吧。”
哪知,阮晓丹踉踉跄跄走到他车边,说道:“你就不怕出租车司机非礼我?呵呵,我可是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明明知道阮晓丹没有完全醉,但是没办法,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她纠缠,便拉开后座车门,说:“好吧,我送你。”
阮晓丹拍了他一下,说道:“呵呵,这才是绅士该有的风度。”
阮晓丹说着,就拉开副驾驶座边的车门,并没有坐进后排座位。
薛家良知道阮晓丹在跟自己叫板。不过,他还真拿她没有办法。在心里就骂郭寿山,都是这小子给自己惹的麻烦。
按照阮晓丹指定的路线,薛家良将车驶进了一个小区的楼下。薛家良发现,阮晓丹并没跟婆婆住在一起。
他没有熄火,示意阮晓丹自己下车,哪知,阮晓丹就歪在前面不动。
薛家良捅捅她,说道:“诶,至于吗,这么几分钟就睡着了?”
阮晓丹抬起头,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什么。
薛家良下了车,打开车门,将他拉下车,哪知,阮晓丹的胳膊就势架在薛家良的脖子上,嗲声嗲气地说道:“送我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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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和阮晓丹保持一定的距离,他左右看了看,还好,那边的石凳上,坐着一对恋人,他们只顾窃窃私语,顾不上看这边发生了什么。
薛家良狠了狠心,架着阮晓丹就往楼上走。
到了她家门口,阮晓丹拿出钥匙,好几次都对不上锁孔。
薛家良夺过来,打开门后,将她塞进门,哪知,阮晓丹一把就将他拽了进去,随后就抱住了他……
阮晓丹真够大方的,她顾不上开灯,双臂就像两条蛇一样缠上了薛家良的脖子,嘴里喃喃地说道:“良,不要拒绝我……”然后嘤声就吻上了薛家良。
薛家良消极地应付着阮晓丹的热吻,他的眼睛并没闲着,借着窗子外面的灯光,观察着屋子里的布局。
“我要你专心地吻我,好吗?”
阮晓丹仰着脸,嘴对着薛家良的嘴说道。
薛家良本能是想拒绝,可是女人的热情,慢慢地俘虏了他的理智,赶走了他的犹豫,极限所至,他抱住她的头,闭起眼睛,热烈地回吻着她。
薛家良的回应,仿佛是发给阮晓丹冲锋的号令,更加大胆地贴上薛家良,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上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更加热烈地吻着他。狠命纠缠着他,就像久逢甘霖的土地,恨不得把薛家良吸干……
薛家良感到阮晓丹太疯狂了,疯狂得有些吓人,就像山洞里的女妖,遇到了唐僧,要把他连骨头带肉吃干抹净才罢休。
此时的薛家良,仍然心存顾虑,担心往下进行的后果,他实在看不透阮晓丹,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但是阮晓丹的目的显而易见,那就是今晚必须把他拿下。
美女都扑到自己怀里来了,他还有推出去的道理吗?
阮晓丹丝毫不理会他的犹豫,她浑身热得难受。一边吻着薛家良,一边开始抹下自己肩上的两根吊带,那个漂亮的沙滩裙就落下了脚下,随后被她踢开。
没有了多余的束缚,她更加紧地抱住他,并伸手去解薛家良衬衣的纽扣,直到薛家良坚实挺括的胸膛完全暴露在她的眼前。
借着外面的灯光,阮晓丹愣住了。这是一个阳刚的男人,是个健康正常的男人,还是个无比性感的男人,她不由得伸出手,抚着他强壮的胸肌,然后,将脸贴了上去,随后,吻,也落在了上面。
来自身前的柔软的热吻,就像某种发酵物质,更如同火上加油,瞬间就把薛家良的热火点燃了,他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当他们滚落到阮晓丹柔软的席梦思上的时候,阮晓丹在月光的照耀下,感觉自己就像一根长青藤,在阳光和雨水的滋润下,渐渐抽枝发芽,变成无数只手,缠绕在他那强健的身躯上,喃喃地说道:“柜子,床头柜子里有套……”
难得阮晓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想到这个问题。
薛家良起身,拉开了床头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窗外的灯光,无法照亮这只柜子里面的东西。
阮晓丹见他无从下手,伸过胳膊,在柜子里随便一摸,就摸到了要找的东西,然后塞到他的手里,动作相当熟练和准确。
就着拿套的动作,让薛家良的兴趣立刻全无。
一个老公半年都不家的女人,取套的动作不该这么娴熟和准确。理智,突然就从欲望的魔窟中逃了出来,他挺起上身,跟她拉开了距离。
“快点来呀,亲爱的……”
薛家良直起身,退到离床一步开外的位置,他镇静了一下自己,喘着气说道:“我……我下不了手。”
“为什么?”阮晓丹惊讶地问道。
薛家良想了想,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因为你是我老师的儿媳。”
“不许提她……”
阮晓丹尖着嗓子喊道。
薛家良说:“可以不提,但是我不能不想。对不起,我还有事,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完,不等阮晓丹从床上起来,大步走出卧室,走出客厅。
就听阮晓丹在背后骂道:“薛家良,你混蛋,你别后悔。”
依照薛家良的脾气,听到这句威胁他的话,肯定是要反击的,但是这次他没有,跟这样一个女人较什么真?
他回到车上,摸出一瓶矿泉水,猛喝一口,漱了漱口,吐出,再喝,再漱……
一连漱了三四次,他这才平静了下来。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这才想起,他宿舍里,宋鸽还在等他。
他急忙回到住处,刚走出电梯,拐过一个转角处,来到宿舍前,刚要敲门,才发现房门虚掩着,他心想:这丫头,连门都不关?就不怕有坏人?
呵呵,这里怎么可能有坏人,这一层都是为外地干部准备的宿舍,因为县机关干部的周转楼,都被那些退下来的老干部占领着,外地来的干部,不是住在宾馆里,就是单独找房住,机关给补贴。
薛家良轻轻推开,就见外间的灯亮着,宋鸽没在,他又轻轻推开里间的房门,这才看见宋鸽趴在他的床上已经睡着了。
难怪她不关门,是怕薛家良回来后敲门她听不见。自己回来得太晚了,正常情况下人们早就休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轻轻把书从她脸上拿下来,放到旁边。
这是他这段时间正在研读的书《人性的弱点》,是老主任推荐的书,他反复看了好几遍了,的确受益匪浅。
薛家良又将床头灯调暗了些,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关上卧室门。
他走进浴室,脱下衣服,打开喷淋,一边冲着水,一边仔细刷着牙,想用这个动作把嘴里的酒气和阮晓丹的气味全部刷掉。
尽管他想赶走阮晓丹,但是阮晓丹带给他的那种女人的热情,又“腾”地点燃他的热望。
他闭上了眼睛,想着她的温软和娇嗲,一时间,身体骤然一紧,下意识地伸出手……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背后的响动,猛然回过头,就看见宋鸽不知什么站在门口。
他吓得拿开手,这才忘记拉上浴帘,他转过身,愣怔怔地问道:“你怎么醒了?”
宋鸽立刻捂上了眼睛,扭头便跑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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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薛家良,已经箭在弦上了,刚才被阮晓丹撩引上来的激情正在无处宣泄,身体鼓涨得的生疼,加上宋鸽捂着脸跑开时的羞涩,就像一剂兴奋剂,强烈地刺激了他,抓过浴巾,关上喷头,就追了过去。
宋鸽已经趴在床上,用书蒙住自己的脸,心儿在乱跳。
按说,她是护士,见过男人的身体,但这次不同,这个是她心心念念想交付的男人,自然就有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薛家良追到卧室,他弯下腰,再次拿开她脸上的书,大手抚着她细瓷般嫩实的脸蛋,呼着粗气说道:“害羞了?”
宋鸽听他这么说,心儿更加剧烈地跳动着,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烫。
“睁开眼,该看就得看。”
薛家良在她的耳边说道。
她感到了薛家良说话时喷在自己脸上的牙膏味,是薄荷香型的,是那样的清爽,又是那样的撩人心魄,她慢慢就睁开了眼睛。
原以为睁开眼还会看到刚才那一幕,但是,她什么都没看见,薛家良的腰间早就围上了浴巾,她知道自己被他捉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哈哈。”
薛家良笑了,故意逗她,说道:“还害什么羞呀,别忘了,你可是摸过……”
“讨厌啦——”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宋鸽轻轻打了一巴掌。
这一下,打在他的大腿上。哪知,那个不争气的居然再次昂起首来,本来平平的浴巾变得突兀起来,这让薛家良顿时感到了尴尬。
宋鸽更是羞红了脸,她一下子坐起来,低着头说道:“我该走了……”
薛家良见她脸色绯红,那紧咬的小嘴,可爱之极。
自从跟女朋友偷尝禁果随后她远走高飞后,尽管他后来也有过一两次逢场作戏,但大部分时间里,他那原始的渴望一直被他非人道地压抑着,平时还好,但今晚,在经过了阮晓丹的激情撩引后,一直到现在,他都很难控制自己火山般的激情。
他走近她,再次喘着粗气,抬起手轻触着她光滑的脸庞,触过她那红润饱满的樱桃小口。
这种极致的撩动,让宋鸽心乱得不行。哪怕她被他多次无情地拒绝,哪怕她被他用刀子一样的语言伤害过,哪怕她遭到拒绝后痛不欲生甚至一下子吃掉妈妈半瓶安眠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是,当这个男人就这么雄性十足地站在她的面前时,她身体里那种从未被开发过的情愫如花骨朵般,慢慢地盛开了……
薛家良等不了那么漫长,他一下子扯开身上的浴巾,说道:“想看就看吧……”
立刻,他那高大的身躯,健硕的体魄,有力的臂膀,鲜明的肌肉,还有那雄壮的另一部分,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她被迫抬眼看他,一对大眼睛,就像秋水一般,欲诉还休。
薛家良的喉咙里轻响一声,捧住她的脸,俯下身去……
本想说“不”,没容她出声,这两个字就被薛家良吞进肚里去了。
她便像水一样,化在薛家良雄劲的怀抱中。
年轻女孩身上特有的清香,一下一下刺激着薛家良的嗅觉,他的大手就伸进她的凉衫里,一下就把两人同时引爆了……
“鸽儿,两个选择,一个是走,一个是留……”
宋鸽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停止了亲吻,他睁着一对红红的醉眼看着她。
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宋鸽知道薛家良在男女问题上,不是一个随便的人,尽管他是出了名的臭脾气。
她抬头望着他英俊帅气的外表,一下子抱住了他,紧紧地抱住了他,说道:“薛大哥,我留……”
说出这话后,宋鸽眼里噙满了泪水……
薛家良关上了台灯,抱起她,将她放下……
这是一场无限欢愉的盛宴,彼此毫无保留的给予,将两人送上快乐之巅。
事毕,稍事休息后,薛家良把疲惫的小女人抱在怀里,温柔的问道:“鸽儿,你把你的第一次给我,后悔吗?"
宋鸽含着泪摇摇头:“不。”
其实,她一直都是含着泪,完成了自己人生的过度,她无怨无悔,哪怕薛家良不能娶她,她也心甘情愿。
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自己喜爱的人,她不后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泪,有身体带来的疼痛,有对他长久以来的爱恋终究得到回报的感怀……还有那么一点心酸……因为她这次来,实际是有求于他的。
薛家良见她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闭着眼,躺在他的臂弯里,他看着她,为她拭去眼角边的一滴泪。
他有些歉疚,开始他还是很小心、很轻柔,怎奈,终究是驾驭不住自己的激情,如脱缰野马般地狂奔……
“是不是很……难受……”
他话语温柔、亲切,有别于平时的他。
宋鸽默默摇摇头,伸出一条胳膊,抱住了他强壮的身体。
薛家良也紧紧地抱住了她,说道:“闭上眼,休息一会吧”。
宋鸽听话地点点头。
他们相拥着睡着了,直到半夜薛家良醒来。
他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他轻轻扒拉醒她,说道:“丫头,你不回家跟父母能交差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说道:“我晚上等你的时候跟父母说了,可能会晚点回去,也可能跟同学住。”
薛家良笑了,说道:“原来早在你的计划之中啊?”
宋鸽的脸腾地红了。她坐了起来,从床沿扯过薛家良围的浴巾,裹在身上,走进了浴室。
薛家良的确感觉出她有心事。
薛家良也起来了,他将床单盖住,扯过睡衣围在腰间,也走进了浴室。
浴室的门没有反锁,看来小丫头对自己是不设防的,也就是说她没有后悔。
薛家良走了进去,从背后抱住了她,双手覆在她的身前,吻着她湿漉漉的脖颈,说道:“鸽儿,你有心事。”
宋鸽握住他的双手,转过身,看着他说:“薛大哥,无论你将来娶不娶我,跟你做过的事,是我心甘情愿,我不后悔,你不要有压力。”
薛家良捧住她的小脸,说道:“我要娶你,上次就跟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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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鸽一听,百感交集,她伏在他的身上,流出了幸福的眼泪。
本来,胡晓霞在薛家良那里吃了碰,她就找到了宋鸽,让宋鸽来找薛家良,帮助一下李克群。
目前,代县长侯明主持县委和县政府全面工作。薛家良是县长身边的红人,在平水,没有谁比他更能让县长信任的了。
胡晓霞内心非常明白,这个小姑子,一直对她有偏见,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所以她没有直接跟宋鸽说,而是找到了宋鸽妈妈,让宋鸽去找薛家良帮助想想办法,即便他薛家良没有办法,县长也是有办法的,当初,就是薛家良的姐姐找了县长,薛家良当天就被放出来了。
宋鸽妈妈开始不同意宋鸽去找薛家良,她知道女儿单恋着薛家良,遭到薛家良拒绝后,她一时想不开,竟然一下子喝下半瓶安眠药。
那天,全家人都守在她的身边,哥哥李克群更是寸步不离,唯恐她再生意外。
当时,哥哥告诫大家,严格封锁她吃药的消息,二姨刘英更是叮嘱周围的医护人员,不得走漏消息。
当时她意识到,家里人这样做是为了她,因为谁都知道她跟薛家良不可能走到一起,二姨就曾毫不客气地说她这是在逼爱,是在绑架爱情,是愚蠢的表现!
宋鸽记得,就在同一天,程忠遇难,是在送薛家良去枫树湾工地上班回来的途中遇的难。薛家良在忙程忠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当时也住院了。
就在她一点点把薛家良从心里往出赶的时候,薛家良知道自己的事后,找到她,说要娶她。
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家人的时候,李克群第一个反对,坚决不同意她跟薛家良的事,并且鼓动妈妈,要坚决制止他们,因为薛家良根本不配做他家的女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时她跟妈妈明确表示,自己已经是成人,选择什么样的人,是她自己的事。
她即将埋葬的爱情,再次死灰复燃,焕发出希望的生机。只是这次他想明白了,即便薛家良最后食言,没有娶她,她也不会再做上次那样的傻事了,因为她真切地感到如果自己不在了,最痛心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她不想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样想的,宋鸽也是这样做的,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主动找过薛家良,她要给他充分的自由空间,顺其自然。谁知,平水县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哥哥也因为违纪报饭费被带走。
哥哥是妈妈的天,他被带走,等于妈妈的天就塌了一半。所以,看在妈妈的份上,她也要来找薛家良。
令她没有想到的事,居然跟薛家良发生了这样的关系,所以哥哥的事,她就有些说不出口了。
她太了解薛家良了,眼里不下沙子,肉里不下刺,她不想因为跟他有了这样的关系,而让他误解。
见她迟迟不开口,薛家良就捧起她的脸,温和地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宋鸽仰起头,看着他问道:“你知道什么?”
薛家良笑了,说道:“是不是为了你哥?”
宋鸽见心上人能透视自己内心,她不禁有些激动,说道:“你怎么知道?”
薛家良抚弄着她的脸,说道:“我跟你,身心相通。”
“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是真的,我们都那样了,能是假的。”
“原来你……你喜欢我?”
“喜欢。”
“那我哥的事……”
薛家良用手堵住了她的嘴说道:“他的事,我也一直在关注,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能帮忙还会帮忙,但是别人找我不行。”
宋鸽一下子把脸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说道:“薛大哥,我怎么有种跟坐过山车的感觉,一会跌下去,一会又升上来,大起大落的……”
其实,她是想告诉他,她是那么的喜欢他,为了他,她拒绝了不少男孩子的追求,他的孝顺、坚毅和才华,让她情窦初开。
原以为她没有希望了,可是命运还是跟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让他们俩这么快就默契的融合到了一起,身心俱融,她感觉自己是幸福的,能和自己痴爱的男人有过这一次,她觉得她已经很满足了,没有遗憾了,即使他和她以后不能在一起,她也无怨无悔!
薛家良知道怀里的小女人对他的真情,他知道她是单纯善良没有功利性的,今晚他把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他是这场仪式的亲历者和见证人,他要对她负责,负责到底。
只是他的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安,他想到了另一个需要他呵护照顾的女人,这个女人,他从始至终就对她有好感,但是以后,他是不能向她有任何表白的了,在之前,他在心里还有这样的一种憧憬,但今晚之后,他只能将这种憧憬深埋在内心。
因为他要了一个女孩子的第一次,并且还说要娶她,他不能食言。
想到这儿,他亲了亲她的长发,轻喊道:“鸽儿,放心,你是我的人了,以后,我不会让你再有大起大落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抬起头,说道:“薛大哥,我必须声明,这是我自愿的,上次二姨就说我是在逼爱,是在绑架爱情,我不想用这个逼你,更不想绑架你,你仍然是自由的……”
“真是好丫头……”
薛家良激动地再次把她抱在怀里……
第二天上班,薛家良来到侯明办公室,侯明正在低着头看着什么,一边看还一边圈圈点点。
见薛家良进来了,说道“坐,我刚想找你。我先把这份材料看完。”
两三分钟后,侯明看完了这份材料,放在一边,说道:“你抽个时间,以县委县政府的名义,约下龙熙,邀请他来做客。”
“哦?”
自从管春山和汪金亮被双规后,龙熙再也没露过面。
侯明说:“我得到消息说,龙熙这个项目不想进行下去了,他想趁现在还没什么投入,撤走。”
薛家良问道:“撤走?是因为管春山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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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问道:“龙熙撤走?是因为管春山的事吗?”
侯明说:“是的,管春山、汪金亮被双规,他担心来到这里挨治,更怕咱们关门打狗,因为给他的优惠政策的确太离谱了,所以他才有这份担心。他正在别的山区县踅摸,还是咱们那个创意,建山地高尔夫。”
薛家良急了,皱着眉头说道。“他这个人怎么这样?我们都开始跑立项的事了?”
侯明倒是很镇静,不紧不慢地说道:“商人吗,他这样想也正常。家良,我们不能让这个项目跑了,我已经跟那个山区县的县长打了招呼,告诉他咱们已经开始立项跑批文了,即便县与县之间有竞争,但是针对龙熙这种行为,那名县长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对他表示出热情的。”
薛家良说:“既然他有去意,我们还留他干嘛?”
侯明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说道:“要留,必须要留,因为山地高尔夫是咱们的创意,再说,不能因为他有了去意,我们就抛弃他,其实,这是咱们的失误,管春山出事后,咱们就该主动约他,打消他的顾虑,既然招商,什么样的人咱们都得打交道,只要对平水有益的事,只要他把钱花在咱们这块地上就行。”
薛家良听侯明这么说,就低下头,说道:“也怪我,我的确还想过这个问题,但那个时候只想到怎么关门打狗,没想到要安抚他。”
“谁也不怪,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咱们谁都顾不上。”
薛家良说:“好,一会我就跟他联系,您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目前想到的就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说完,低下头,在看另一份材料。他看了两眼,见薛家良还在那儿坐着不动,就说:“你还有事吗?”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有件小事。”
侯明见薛家良吞吞吐吐,就问道:“什么事?”
“想了解一下李克群的事。”
侯明一听,放下手里的材料,说道:“呦呵今天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你怎么忽然关心起他来了,是不是胡晓霞找你,你的心软了?”
薛家良脸红了,说道:“不是她,她的确照过我,但是被我骂了出去。是他……妹妹。”
“他妹妹?”
“是的,那个丫头对我……不错,以前因为李克群的缘故,我没往心里去,如今,他哥哥出事,想让我帮帮忙……”
“哈哈。”侯明大笑:“没想到堂堂的薛家良,也为女朋友的事而低三下四求人了?”
“县长……”薛家良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哈。”侯明又是一阵大笑,说道:“为了你早日娶到媳妇,我试试。不过,必须在不能违背原则的前提下,一切有碍于原则和违反纪律的事我可不干,别说你能娶上媳妇,就是娶不上媳妇我也不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道:“您可千万别媳妇媳妇的,还早呢?”
第二天下午,侯明告诉薛家良,李克群问题不是太大,给管超报销同学聚会是最大的问题,另外还有一些违规开销,不过金额不是太大,这也要得益于他当主任时间不长的好处,如果他真当个几年,问题可能远不止这些。
最后侯明认真地说道:“李克群就是平安出来,也不能在政府办干了,家良,咱们要重新物色主任人选了。这一点,你不要跟他的家人说道。”
薛家良知道,任何一个县长,也不会用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人当办公室主任。这就是李克群甚至是他们这些人共同的宿命。
回到办公室,薛家良立刻就给宋鸽打了电话,让她晚上过来,别吃饭。他要郑重其事请她吃饭。
宋鸽很高兴,精心打扮后,就来到了宾馆。薛家良早就在宿舍等着她。
宋鸽见薛家良还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薛家良没什么,一下子就抱住她吻起来。
吻着吻着,他的手就不老实了。
宋鸽嘤声说道:“不能啊……”
“为什么?还疼?都过了一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红了脸,娇嗔地说道:“那也不行,怕感染……”
薛家良一下子抱住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结实的怀里,说道:“好,好,那咱们去吃饭。今天我正式请你。”
吃饭的时候,薛家良说:“鸽儿,你托我的事办了。还好,你哥的问题不是太大,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来。”
“啊,真的?他真的没有问题了吗?”
宋鸽高兴地抓住他的手。
薛家良说:“有问题,是问题不大,不够双规的条件。但可能会背个处分。”
“处分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进监狱的意思。”
薛家良一步到位。
宋鸽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进监狱就好,妈妈知道肯定会放心了,我马上告诉妈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别,你可不能照我的原话说出去,这是纪律。”薛家良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宋鸽想了想,说道:“好吧,那我回家再告诉妈妈。”
薛家良感觉她真是个孩子,说道:“鸽儿,我说他问题不大,并不是他没有问题,具体怎么给他定性,是上边组织部门的事,这事,不要往外说,更不要说是我跟你说的,尤其是胡晓霞,你懂我的意思吗?”
宋鸽见他脸色严肃,就点点头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又过了三四天,李克群回来了,对于他的处理结果是:党内严重警告处分。
经过政府党组会议决定,报请县委组织部批准,李克群不再担任办公室主任一职,被调到卫生局,当了一个科室的普通干部。
在平水县政府的诚挚邀请下,龙熙再次来到平水,作为项目负责人,副县长孙月恒和薛家良向他汇报了目前工作进展情况,征地已经开始进行,第一批土地补偿款已经发到农户手里,全部是从县财政支出的。
孙月恒说:“龙总啊,如果你这个时候反悔的话,可就把我们坑死了,县财政本身就吃紧,这些真金白银就扔进了水盆里了。”
龙熙知道孙月恒在点他,就笑嘻嘻地说:“平水政治环境发生了变化,我不得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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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平水县的政治环境只能会越变越好,越变越规范,龙总来这里投资,哪一章哪一条咱们都有合同约束的,你有强大的法律做保护,还担心什么?真要毁了合约,恐怕受损失的不光是平水县一方,龙总也是要付出点什么的。”
薛家良这些软中带硬的话再清楚不过的了。
龙熙也爽快,他说:“我别的担心没有,就怕到时候你们关门打狗,我那个时候再想跑就真的跑不了了。”
薛家良和孙月恒听了哈哈大笑。
薛家良说:“这个项目,是你们龙熙集团的,也是平水县人民的,不是哪一个人的。侯县长明天就是调走了,还有后继者,这个项目仍然要进行下去。合约就是起到这个作用的。再说,我们没有理由关门打狗,这是双赢的事。如果龙总真的撤走的话,恐怕损失的不光是金钱,还有许多隐性的东西,我这话您不会不明白吧?”
龙熙用手指着薛家良,笑着说道:“薛助理,我就怕你威胁我。我知道你们是真心想留住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不然不会给我们那么大的优惠政策。你说的对,道上有道上的游戏规则,我如果破坏了规矩,可能也吃不开。这样,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提议我们再签个补充协议,电力配套设施不用你们负责了,我们自己办,你们只需做好征地和通往高尔夫的公路建设就行了。”
薛家良看了孙月恒一眼,立刻高兴地拍起巴掌。
龙熙说:“先别给我鼓掌,我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我龙熙富得流油,因为这个个合同明显是有倾斜的,那天,我从侯县长和薛助理的脸上看出来了,你们在忍,这可不是好兆头,真的不是好兆头,我似乎看出了未来可能发生什么事。”
薛家良笑着说:“您言重了。”
龙熙摆着手说道:“一点都不严重,我们这些人到了一起也都会互相交流的,我亲身的经历和朋友们的经历都告诉我,任何一项生意,都必须是双赢才有安全。如果你们是屈从于某种权威而在忍我,可想而知我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别说是侯县长,就是薛助理憋着劲整我,我也受不了的。我在别处吃过这样的亏,前期好像是自己占尽了各种便宜,但后期处处受制于人,被人关起来痛打的滋味不好受啊。”
龙熙的这话还真说到了点上。
好多投资商,为了最大限度地压榨当地政府,利用当地官员急于上项目、捞政绩的心理,以到别处寻找更好的投资地来要挟,逼当地政府就范,签订很多不平等的合同。
地方政府也没办法,不答应投资商的要求,他就会走,不在你这投资了,答应投资商的要求,往往还会落个“割了鸡八上供——自己疼死了菩萨还不满意”的结果。一旦客商落户了,再也撤不走了,这个时候,往往就是地方“反攻倒算”的时候了,各种奇招、怪招纷纷出笼,让投资者应接不暇、有苦难言,而且过程漫长,这一点也是让投资者有苦说不出,最后自认肚儿疼。
龙熙接着说:“你们政府让我白用地不说,还给我减免了各种税,我呢,痛快人说痛快话办痛快事,既然咱们双方都有诚意将这事办好,那么我也不能骑在你们头上拉屎对不对?其实,这里面我和管春山的事就不便于说了,毕竟朋友一场,我不想落井下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孙月恒打断了他的话,说:“你跟他的事,我们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知道。既然龙总有诚意,那么我代表侯县长表个态,我们全力配合,另外,绝对不会发生关门打狗的事,这一点,我以党性和人格保证。”
龙总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笑了,说道:“既然龙总诚意昭昭,我也表个态,全力为你们保驾护航,不会发生断路、堵门口等事件。我的权力没有孙县长权力大,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是当地人,将来会比孙县长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因为孙县长年轻有为,说不定几年后就被领导重用调到别处去了,我不会。所以我向您保证的话更有说服力。因为您说了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任何一桩生意,只有双赢才会愉快,这个浅显的道理谁都懂。”
龙熙哈哈大笑,说:“这就好,这就好,我这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作为我们投资商来说,没有什么比安心赚钱更实际的了,最怕的就是开头占了小便宜,后来吃了大亏。所以说良心话,这个合同签的时候我是不安心的。”
薛家良心说,虚伪,如果你开头不要这么多不合理的优惠政策,管春山就是再腐败,也不可能把老百姓的利益硬往你怀里送。这个时候你假装有诚意了,还不是因为管春山倒台了没人护着你了?
薛家良心里这样想的,嘴上却不能说出来,他嘴上说出来的话,面面见光,满口生花,只把龙熙说得心花怒放,满面生光,心服口服。
就连孙月恒都奇怪薛家良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以往的臭嘴毒舌,只把龙熙忽悠得笑不拢嘴,连连点头,还一个劲冲薛家良竖大拇指,到最后甚至非常后悔自己有逃离平水的想法,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跑到别处去投资,而是留在了平水,大有重新认识平水、跟薛家良相见恨晚的感觉。
龙熙激动之余,居然离开座位,坐到了薛家良的旁边,跟他勾肩搭背,完全忽略了副县长孙月恒。
孙月恒轻轻咳嗽了一声,在他俩称兄道弟、谈兴正酣的时候,悄悄溜出来换气。
他直接来到了县长侯明的办公室。
枫树湾党委书记段成,正在侯明办公室。
侯明一见孙月恒进来了,忙问道:“你怎么出来了?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孙月恒笑着说:“该谈的基本都谈了,而且还撬开了龙的嘴巴,有了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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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月恒就将龙熙的态度和决定跟侯明说了一下,侯明非常高兴,说道:“那你别在这呆着了,别冷落了咱们这位通情达理的客人。”
孙月恒说:“我在那儿反而是多余的人,没有用。”
“为什么?”侯明不解地看着他。
孙月恒又将薛家良的变化和他跟龙熙称兄道弟的情况说了一遍,直听得侯明也是大眼瞪小眼。
侯明问道:“不会吧?薛家良我还不了解吗?他何时说话这样嘴上抹过蜜?再说,我最了解他对龙熙的态度了。”
孙月恒说:“是真的,不然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也是感叹薛家良,怎么变化那么大,什么时候从他嘴里说过奉承人的话?别说龙熙是投资商,就是财神爷也好,也没见他这样过。那好话说的,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把龙熙忽悠得快找不着北了,软话、阴话、软中带硬的话都让他说了个遍,龙熙一激动,把吃到嘴里的好处,主动吐出一点,电力配套设施他们自己承担,这样一来,咱们就省了一大笔钱啊。”
侯明也很高兴:“是啊,当时管春山答应他,我也是有一百个不服、憋屈,还担心以后别的投资商也照着龙熙的条件要,那我们就被动多了。不过这下好了,咱们总算平衡了一些,下来,我要宴请你跟薛家良,给你们记功。”
孙月恒知道眼下平水县的形势,知道侯明的影响力,也知道薛家良跟侯明的关系,他是个聪明人,就谦虚地说道:“主要是薛家良的功劳,大部分时候我就是倾听者、记录者。不过我听薛家良的意思,他似乎早就打算好要这么对付龙熙的,会谈刚一开始,那个龙熙就顺着薛家良的杆子往上爬了。”
“哈哈哈。”侯明大笑,欣慰地说:“薛家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段成听着两位领导的谈话,这时在一旁插言道:“你们是不是对薛助理有误解,我感觉薛助理不像传说的那样不好打交道,反而我觉得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很敞亮,只要把心摆正,没有斜的和歪的,他从不用话臭人的。”
侯明说:“那要看是对谁了,他看着顺眼的人,怎么都行,他看着不顺眼的人,怎么都不行。”
说到这,侯明看了看表,对孙月恒说道:“差不多了,该安排中午饭了,咱们今天要好好请请这位龙总。段书记,今天中午你也参加,山地高尔夫这个项目,大部分都是在你们枫树湾乡的境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段成说:“我听领导的。”
孙月恒回到接待室,就发现龙熙的手仍然搭在薛家良的肩上,两人谈得正欢。
孙月恒给薛家良使了眼色,薛家良看了看表,说道:“龙总,我去方便一下。”
龙熙说:“我也去。”
孙月恒一听,连忙拉住龙熙,说道:“龙总,你是真不怕我吃醋啊,这才多大一会,你们俩就擦出火花来了?连去厕所都跟着?甚至对我视而不见?”
“哈哈哈。”龙熙指着孙月恒,开心地大笑。
薛家良来到侯明办公室,看见段成也在,而且看样子两个人聊得比较投机。
薛家良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侯明密集会见各个单位的主要领导,甚至班子成员。
由于受管春山的牵连,已经有好几个单位的一把手甚至二三把手都出现空缺状况。被专案组带走的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回来,像城关镇的一二、四把手,甚至经管科科长,被带走后,都是直接就双规了。
这些单位临时主持工作的领导,最近表现得相当积极,三天两头往县长办公室跑,汇报思想和单位的工作。
侯明很乐意接受这些人的汇报,甚至主动听取他们的汇报,有时在专门地点,拿出专门时间。他就说过,有时私下汇报形式是公开汇报形式所不能比拟的,比走访调研更能深度了解各个单位的情况。
过去那些不拿县长当回事的人,甚至在县长面前耀武扬威的人,最近明显态度大转变,尤其往县长办公室跑得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些人最近不知从哪儿听到了风声,说主办赵志华和管春山案子的人,跟侯明是师生关系。冲这一点,侯明在平水县干部中声望倍增。
也有任劳任怨,埋头耕耘自己一亩三分地、不被时事所左右的人,这种人的代表就是段成,段成本来就是被管春山边缘化的人,当年他也是从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下到枫树湾当乡长,后来是书记,在枫树湾已经有十一个年头了,他曾经跟管春山要求过,想回县城关镇,有没有职务都行,因为自己年岁也不小了。
管春山嘴上答应得很好,就是不办真事。其实,段成何尝不知道,这是在等着他送礼。
教师出身的段成,完全是凭自身能力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不说两袖清风也差不多,根本没有钱送礼,这样的干部,在平水有一批。
他就属于有会议才来机关没会议从不在领导面前晃的人。他一年到头见不了领导几面,枫树湾地处全县西北处,管春山更是有好多年不去这个乡镇视察工作了。更多的时候,管春山就是一个家长,他很少到基层,更别说是枫树湾了。
他来机关跟领导汇报工作,简直是罕见。
但薛家良知道,这次不一样,是侯明主动叫段成来的。侯明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人,他要为自己找一个踏实、稳重,原则性强的办公室主任。何况,段成“镇边”多年,也该往城里调调了。
薛家良早就看出,眼下的侯明,在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扩大自己权力的影响力,触角伸向了全县各个领域和各个单位。即便来了新的县委书记,他已经占据了足够的政治资源和优势。
“段书记你好。”
薛家良主动跟段成握手。
见薛家良很客气地跟段成打招呼、握手,侯明会意地一笑,感觉薛家良最近心态的确平和了不少,而且跟人说话明显客气了许多,就连他平时看着不顺眼的人,他也能顾全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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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微笑着打量他,说道:“家良,你最近怎么回事,大家都说你变了不少,待人和蔼客气,连龙熙都被你忽悠得找不着北,自愿往出掏腰包。”
薛家良心说,不变不行啊,连我一向效忠的赵志华都这样对我,说明我自身毛病很严重,这样下去,有可能跟你侯县长都处不好,那样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悲哀了。
老主任的话,的确把他敲性了,让他认识到自身的不足。所以,这段时间,他有意识在改变自己,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稳重、遇事不急于表态,而是静观其变后再表明自己的立场和观点。更重要的就是对人要客气,要点头微笑,而不是趾高气扬、目空一切,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外部包装,也是一个人最起码的素养,纵然你有天大的本事,无论如何,自高自大、自以为是、说话如同往出吐刀子的人都不是一个智者所为,都不能表示你比别人强,只能是比别人蠢。相反,你尊重别人、客气待人,收获的则是跟同事和睦相处,内心的坦然和平静,而不是剑拔弩张。这才是一个喝过高级墨水的人该有的素质。
但薛家良是不能跟侯明说明自己是受了刺激和打击才改变的,这是他内心最脆弱的秘密。他灵机一动,说道:“最近我脾气平和了,是因为我看到了平水的希望,看到了平水在您的领导下,尽管时间很短,但却在一点点变好。”
侯明差点没把自己喝进去的水喷出来,他看了薛家良一眼,见薛家良不是从前那种玩世不恭的口气,而且表情真诚:“你是不是从会议室出来后,忽悠人的余兴还未消?”
薛家良见他这样,赶快说道:“县长,当着段书记呢,您也可以访访段书记,我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再说了,这话不完全是我说的,大部分干部都这么认为。”
段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在领导面前说好话的机会,他接过薛家良的话茬说道:“薛助理说这话绝不是忽悠您,现在下边的干部的确都这么说。平水,遭遇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政治危机,但是您来平水时间不长,不说力挽狂澜,也是领导着平水平稳着陆,一点一点走上正轨,最大限度地化解这场危机,及时稳住了人心,凝聚了人心,及时安抚那些迷茫不知所措的人,让他们看到了出路,定下心来,把全县人民的思想统一到当前工作上来。这一点,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有的将军能攻城掠地,但不一定能收拾残局。因为后者比前者更需要领导水平和领导能力。”
侯明听了段成的一番话,心里也升腾起一种神圣感,他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处于我这个位置的人,都会这么做,而且还会做得更好。”
段成摇摇头,说道:“话还真不能这么说,我不拿别人比较,就拿这次被抓进去的人比较,就能比较得出来。”
薛家良也点头说:“段书记说得有理。对了,您找我何事?”
侯明这才回过神,说:“快下班了,谈得差不多了休息一下,到吃饭的点了,咱们今天要好好招待一下龙熙,他现在是咱们最尊贵的客人。”
薛家良笑了,他岂不知侯明这话的意思?曾几何时,这个龙熙让薛家良和侯明恨得牙根痒痒,但又不能说什么,更不能做什么。正因为有管春山武断地干预,才有了薛家良“关门打狗”的未来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搞定龙熙,并且还有了意外收获,侯明非常高兴。在酒桌上,他大尽地主之谊,跟龙熙频频干杯,谁拦都拦不住。
龙熙没想到这个知识分子县长居然也这样豪爽,对他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坦诚,他也很高兴,感觉侯明是个正派人物,不像管春山,慷平水之慨的同时,顺便达到自己的某种私利。
其实,像侯明、薛家良这样的官员,商人们是大喜欢的,因为讲原则,某种程度上就缩小了商人们的利益空间,相反,像管春山和汪金亮那样的人,是商人们最喜欢与之合作的,因为施舍一点小利,就能获得更大的利益空间,只是这样的人不太保险,只要他一出事,就预示着拔出萝卜带出泥,风险指数也是蛮大的。如果真把心态放平和,踏踏实实干点事,还是选择侯明、薛家良这样的官员,他们都是谋事者,而不是为己谋利的人。
管春山出事了,他龙熙不是没有受到惊吓,正因为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所以才心惊肉跳,所以才想撤资。
酒桌上,龙熙也很实在地表达了自己对侯明的赞赏,并且一再表态,山地高尔夫,必须在平水县,他龙熙,必须要和他们这样的官员打交道。
几天后,李克群背着一个党内警告处分回来了。所幸的是,他接任主任时间没多长,没有陷太深,问题不是太多、太大。
正如侯明所说,政府办主任这个位子他是不能继续坐下去了,他被调离政府办,降为卫生局一名普通干部。
李克群整个人都变了,木讷、呆滞,反应迟钝,有些魂不守舍,夜里做噩梦,整天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胡晓霞请假一周,在家陪他。
说来也巧,好像历史每天都在重演。
李克群出来的那天,代理办公室主任的薛家良,也是派张勇去接的他,还让胡晓霞跟着去了。但薛家良并没有让他立刻去卫生局报道,而是嘱咐胡晓霞,务必领他先去洗个澡,再理个发,平静一两天后再去上班不迟。
李克群出来的第二天,侯明主持召开了常委会,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列席了常委会,会上通过了侯明对段成的任命提议。但由于目前平水县人事工作处于冻结状态,段成暂时代理政府办主任职务,他仍然是枫树湾乡党委书记。等县委健全、人事工作解冻后,在正式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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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薛家良终于躲开了政府办这一摊子事,可以有更多时间抓枫树湾工地的工作,另外还能腾出精力,完成侯明交代的各种临时性的工作。
只是,目前的平水县,真的是千疮百孔。高新区新上任不久的由管春山亲自任命的那名副主任也别双规了,据他交待,为了得到高新区这个位置,他送给管春山10万元钱。
高新区主任是副县长孙月恒兼任的,常务副主任空缺,也忙坏了孙月恒,目前,县委和县政府班子成员,好多人都亲自兼着下面单位的一把手,比如副书记苏东杰,就兼着城关镇党委一把手。
侯明多次要求上级,快点给平水配齐班子成员,正常开展工作。
这天下午,全县所有的乡镇和县直单位都接到了通知,明天上午十点召开全县干部大会。
薛家良也接到了通知,他正在枫树湾工地。安排好工地的事后,晚上提前赶了回来。
半路上,他给侯明秘书俞同打了一个电话,得知县长已经去了青州市委。他就琢磨,明天的干部大会百分之百是县级班子人事任免大会。
挂了俞同的电话,他就给宋鸽打了过去,想让宋鸽晚上等她。
最近,只要薛家良有时间,他就有意识地和宋鸽多接触,以此来培养两人的感情。其实,主要是培养自己对她的感情,确切地说,是想跟她结婚的那种感情。
不巧的是,宋鸽今天晚上要值夜班。
薛家良就给郭寿山打了电话,刚响了一声,他忽然感觉不合适,就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寿山初为人父,自然出来喝闲酒的时间就少了。
上周,郭寿山孩子的满月酒,只请了同学和家人,薛家良当时正陪着市水利局的领导视察工地,没有赶回来,但他却让同学带去了礼金。事后他才得知,同学当时没带多余的钱,是阮晓丹替薛家良垫的份子钱。
只要是他们同学聚会,就少不了阮晓丹,她经常代表丈夫出席。
哪知,刚挂了郭寿山的电话,他却打了过来。
“家良,有事吗?”
薛家良说道:“没事,我正在回县城的路上,给你拨出电话后才想到你现在没有时间出来聚了。”
“谁说我没有时间,我现在正琢磨联系谁呐?正好你的电话过来了,真是救星啊。这样,我安排,一会再电话告诉去哪儿。”
“算了算了,你还是回家伺候媳妇孩子吧,我已经有安排了。”
郭寿山说:“我就不想回家,我丈母娘在我家,天天唠叨,我都烦死了,巴不得有应酬不回家呢,就这样吧,你等我电话。”
郭寿山说完,干脆地挂了电话。
据郭寿山讲,他非常烦他这个丈母娘,平时小两口很少因为家务事拌嘴吵架,只要丈母娘在他家住几天,小两口便经常吵架,有时还会殃及到郭寿山的妈妈。弄得郭寿山的妈妈都不敢来他家了。
郭寿山曾经“语重心长”地跟薛家良说过:找对象,不光要挑本人,还要挑她的家庭背景,尤其是要挑丈母娘,如果遇到一个通情达理的丈母娘,大家会和睦相处,风平浪静,如果是遇到一个事儿妈的丈母娘,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忽然就想,自己的丈母娘该会是什么样?难道真的是李克群的妈妈?
想起李克群,他心中就不爽。
据说,他去卫生局报道后就一直在泡病假,还跟局领导说薛家良是他大舅子。谁都知道薛家良现在是县领导的红人,所以人家也不好强迫他上班。
为此,薛家良特意给卫生局长打电话,告诉局长,自己和李克群没有任何关系,让局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千万别因为他的关系而对李克群有任何的违反规定的照顾,他薛家良不会领他局长这个情!
没过几天,李克群上班了。后来据宋鸽告诉他,李克群在家里还大骂薛家良,说薛家良不是东西,六亲不认。
其实,如果把宋鸽从他的家庭背景剔除开来,薛家良对她还是没有什么挑剔的,宋鸽的母亲是文化馆馆长,按照当地的风俗讲,也是个风流人物,宋鸽父亲是青州市师范学校音乐教师,每周回来一次。他一直暗恋宋鸽的母亲,两人好上后,才跟李克群的父亲离婚。
还有那个胡晓霞,一想到这层关系,薛家良就心烦。
这也是薛家良迟迟不愿见宋鸽父母的原因所在。虽然宋鸽代表妈妈曾经两次邀请他,他都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
宋鸽是个好姑娘,她身上没有什么毛病,薛家良也越来越喜欢她了,但一想到她的家庭,他就烦不胜烦,都怪自己当初没有管住小半身,如今,睡了人家的女儿,怎么也要负责。
他长叹了一口气,想到要跟李克群胡晓霞做亲戚,他的心里还真窝了一个大疙瘩,姐姐也曾经明确表态,她喜欢宋鸽,但反对跟这样的人家做亲戚。
这时,电话响了。薛家良以为是郭寿山,就接通了电话。
哪知,是阮晓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嗲里嗲气地说道:“薛书记,走到哪里了?”
薛家良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快出山了,怎么着阮局长……诶——你刚才管我叫什么?薛书记?是不是刚当上副局长,就想着有一天能当上青州市委书记了,这么快就敢封官许愿?要不就是傍上哪个大人物了?想提拔提拔我?”
“去你的,一张嘴说话就这么难听,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刚才那个嗲声嗲气的声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春风得意般的口气。
“哈哈哈。”薛家良大笑。
自从上次差点跟阮晓丹发生点什么后,薛家良只见过阮晓丹一次,还是在侯明的办公室,他当时很奇怪,阮晓丹还真是本事,这么快就成了县长的座上宾了?
他见到阮晓丹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阮晓丹显得很大度,主动起身跟他握手,毫不隐晦跟薛家良的关系,并且给侯明介绍,说她是她丈夫这些同学的表同学。
阮晓丹的大方冲走了薛家良的顾忌,反而让薛家良感觉自己小家子气。记得他当时还纠正阮晓丹的话,说自己跟她男人是表同学,跟她只能是表表同学,因为跟阮晓丹的丈夫是同届不同班的同学。
那天薛家良才得知,阮晓丹已经是邮政局副局长的人选了,并且正式进入考察阶段。她是特地来向县长汇报思想工作的,希望得到县长的支持和肯定。
没过两天,便传来阮晓丹荣升副局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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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寿山一直在攒人,想给她去暖官,被薛家良拦下了,薛家良说还是等她丈夫回来后再进行这个节目不迟。
尽管话是这样说,郭寿山他们还是耐不住阮晓丹的邀请,以这个名义聚了,只是范围很小,薛家良没有参加。
话筒里又传来阮晓丹的声音,她说:“你直接来我这里,我已经安排好了。”
听阮晓丹的口气,一定又是这个郭寿山,将他回来的消息告诉了阮晓丹,变相让她做东。由于县领导经常到邮政局餐厅用餐,薛家良不想因为私人关系去那里,免得到时说不清道不明的。
薛家良明知故问地说道:“猴子说他安排,怎么又把这个事交给你了?”
“我是你们的表同学,我安排也算正当防卫。”
“不好,还是出来吧,我安排。”
阮晓丹迟疑了一下,说:“我今天晚上单位有应酬,你们在这里我方便,都能照顾得到,如果你们去外面,不让我知道还好,让我知道了,你说我心里能不长草?”
阮晓丹如今是副局长了,应酬自然就多了起来。听阮晓丹这样说,薛家良便不好拒绝了。
刚挂了阮晓丹的电话,郭寿山的电话就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一脑门子气,说道:“猴子,你真没劲,你怎么把咱们小范围的聚会安排到阮晓丹那儿了?”
郭寿山说:“我就知道你得有意见,是这样,人家阮晓丹说过好几次了,说等你回来一定要请你,是为她婆婆请你,所以我才把这个事告诉了她,另外,她特地嘱咐我,说上次是她给你垫的份子钱,一定要借此机会要回来,怕你不还账。”
“我有那么不堪吗?”薛家良生气地说。
“我说,你还真信呀?晓丹这样说,无非就是想打消你的顾虑。”
“我有什么顾虑?”
郭寿山有些不怀好意,他“呵呵”笑了两声,说:“这个你得去问她。好了,从我们单位门口过的时候捎上我。”
郭寿山不说薛家良还真忘记了。
自从上次和班主任见面后,薛家良将班主任写好的材料递给侯明,侯明看了看,因为特教事业不同于普通教育,必须要格外重视,就从县长基金里批了这笔钱,并且是全款批复的。没多久,特教中心就将学校食堂改造完毕,剩余的钱,还粉刷了全校校舍。当然,老师几次邀请他去学校“视察”,薛家良没去。
薛家良和郭寿山先到了。
阮晓丹把他们安排到最里面的一间餐厅,她亲自倒好两杯水,一杯递给郭寿山,另一杯则双手端杯,恭恭敬敬地放到薛家良面前,笑吟吟地说道:“薛书记,日后还请您多关照小女子。”
说完,还煞有介事地给薛家良行了个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尽管是玩笑,但在路上阮晓丹就跟自己叫薛书记,薛家良就很认真地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怎么越来越糊涂?”
阮晓丹看了一眼郭寿山,神秘地说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你明天就知道了。”
郭寿山说:“我说晓丹你别说半截话好不好,弄得我云山雾罩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家良去哪儿当书记?”
阮晓丹看了看门口,就见房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看着薛家良小声说道:“你回来是不是参加明天的干部大会。”
薛家良认真地说:“是啊?接到通知后我就提前回来了,怕明天赶不到”
阮晓丹说:“干部大会就是人事大会,据说明天市里组织部来人,要宣布新的领导班子,你薛家良明天就是我们的县领导了。”
郭寿山说:“等等,他现在就是咱们的县领导,干嘛要等明天?”
阮晓丹看着郭寿山说:“你傻呀,明天是名副其实的县领导了,县委常委,纪委书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完全怔住了,说道:“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阮晓丹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就不知道了,装呗。”
郭寿山也看着薛家良,说道:“就是,装呗。”
薛家良指着头顶说道:“我要是知道我就……”
“行了行了。”阮晓丹打了他手一下,说道:“别说些不吉利的话了,反正我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至于你明天究竟怎样,最终的解释权还是在上级组织部门那里。”
“你先说你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薛家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心。
阮晓丹看着他,娇嗔地说道:“干嘛?查户口啊?我只知道有这么个信儿,具体啥情况还要以明天的会议为准。”
薛家良见阮晓丹不像在开玩笑,阮晓丹是有名的邮政系统交际花,这样的女人,什么样的男人接触不到?尤其是当官的男人。
难道,她是听侯明说得?
这样想着,他就脱口而出:“是侯县长跟你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一听,立刻竖起柳叶眉,两眼瞪着薛家良:“薛家良,你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去机关找过侯县长一次吗?”
“是呀,我没说别的呀?”薛家良摊着手说道。
阮晓丹脸红了,说道:“你那话里的意思还用说吗?我又不傻。”
郭寿山听不明白了,他说:“晓丹,人家家良又没说别的,你干嘛翻脸呀?”
“就是啊,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真是官大脾气长,怎么变得跟慈禧一样了。你说你明当了好人,把听到的消息告诉我,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转折。”
阮晓丹仍然生气地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当然明白她突然生气的原因,但当着郭寿山是不能说明的。
郭寿山也说:“晓丹,我承认家良嘴毒,但他刚才真的什么恶意都没有。”
阮晓丹瞪了一眼郭寿山说道:“你懂什么?我在他薛家良眼里是什么人,他自己最清楚。我上次就找了侯县长那么一次,让他遇到,结果你猜后来他怎么跟我说,他说,侯明,是平水历史上不多见的好县长,让我注意分寸,别把县长带坏了。现在想起来,我还生气呢,你说,他薛家良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跟谁近乎,谁就能变坏吗?那我又是谁带坏的?哼,我现在跟你说,我这个人就是心宽不爱记仇,否则的话,冲你这句话,我也要去勾搭侯明,带坏他!我就是当不了慈禧,也要当个妲己一样的女人,先把你薛家良扔进毒蛇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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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阮晓丹恶狠狠地说完,薛家良和郭寿山“哈哈哈”大笑。
薛家良见阮晓丹真是生气了,就止住笑赶紧解释道:“我那天是因为喝多了,才说的那些话,你还记着呐?”
“胡说,那天是上午,我是上午上班的时候找的侯县长,你分明就是成心恶心我,现在居然说自己喝多了,哼!”
阮晓丹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毫不客气地说道。
薛家良也郑重其事地说道:“那是以前的薛家良,以后的薛家良,再也不会逮着什么说什么了。所以,我不会为以前的那个家伙跟你道歉的。”
“噗嗤”一声,阮晓丹笑出声。这个男人,太刚硬了,哪怕无关紧要的一声道歉都不肯说,而是用这种办法向她迂回表达了歉意。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对于薛家良来说就很难得了。只是阮晓丹无法知道,薛家良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蜕变过程。
一旁的郭寿山说:“晓丹啊,见好就收吧,薛家良同学跟谁道过歉呀,在他那里,对不起三个字比他脑袋都值钱。”
薛家良扭头看着郭寿山,说道:“你也胡说,这三个字我经常说,只是你没听到过而已。”
郭寿山走过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我说,不错呀,升的够快的呀!今天咱们得好好喝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赶忙摆手,说道:“鉴于我真的不知情,就是晓丹自己都不敢保证这个消息的准确性,所以,趁他们几个还没来,我警告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这件事。一定,别说我到时翻脸不认人。”
郭寿山和阮晓丹互相对望了一眼。
郭寿山说:“看来他真不知道,晓丹,你这消息到底从哪儿听来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阮晓丹把目光投向了薛家良,说道:“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是怎么来的了,至于真假,明天上午自然就知道了,到时薛家良再请咱们不迟。好了,他们也快到了,我去安排饭菜。”
阮晓丹说着就走了出去,包间内,留下了她那淡淡的香水气味。
“家良,现在这房间里就咱们俩,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不知道?”
郭寿山感觉阮晓丹的话不像开玩笑,但他不相信薛家良真的一点都不知情,现在提拔干部,别说要投入点什么,就是什么不投入,领导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提拔你,而且还不告诉你,不图别的,还得图买个人情,哪有不知情的道理。
薛家良看着郭寿山目光里的玩味和研究,他再次重申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安排是领导的事。
郭寿山说:“谁都知道你是侯明的红人,就是这次不进班子,你也会有变动。”
“别听阮晓丹的,如果真如她所说,我本人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郭寿山见薛家良不像装的,就说:“要不你打电话问问侯县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我问县长,我能不能当官?知道的是我想证实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县长要官当呢。”
郭寿山想想也是。
薛家良嘱咐道:“一会他们几个人来,不要谈这个话题。”
郭寿山说:“他们这几个人,跟政界关系都不大,一是中学副校长,一个是信用社主任,还有就是开加油站的,前两个是我点的,后一个人是晓丹点的。我知道你不愿跟另外两个接触,就没叫他们。”
郭寿山说的“另外两个”,都是平时关系不错的高中同学,都在政界,一个是市委机关普通秘书,一个是乡政府的副乡长。
薛家良现在不愿跟他们接触是有原因的,一是在他倒霉的时候,这两个同学离他远远的,甚至连个电话都不打,再有就是不愿意听他们打听事儿,这些人到一起,不叙同学情,只围绕着官场那点事说,他烦这个。
私人间的聚会本来是心情完全放松的状态下进行的,业余时间就不要再琢磨官场上那些事了。这也是薛家良跟别人的区别所在。
有的人,上班是放松,反而酒桌上却要高度认真,把工作延续到酒桌上。
鉴于当前的官场形势,薛家良显然有些不入流。
郭寿山知道他的脾气,就找了几个他相对看着顺眼的人。他这一说,薛家良就知道今晚聚会都有谁了。
郭寿山说完后问道:“怎么样,这几个人对你的心气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笑了,说道:“同学中,你是最了解我的。”
郭寿山说:“上学的时候我就了解你,不过家良,你也要试着改改。如果阮晓丹说得是真的,你还真不能脱离这些同学们,他们也是你的一部分资源,是你的人脉。”
薛家良冷笑了一声,心说:我要这些资源意义不大,除去给我找事外,没一个能靠得住的。倒霉的时候,他们都躲得远远的,母亲去世的时候,这些所谓的铁哥们和同学,除去郭寿山外,没一个敢公开露面的,唯恐沾上晦气。
郭寿山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有些人,明明知道是什么样,也要来往,毕竟,你以后的层次高了。”
如果在从前,薛家良就会脱口而出:搭理他们没用,到时他们就搭理我了。但感觉自己这话有点狂妄,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点点头。
这时,另外几位同学陆续进来了。尽管几个人和官场联系不是太紧密,但大家的话题还是集中在明天的全县干部大会上。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好像人人都是组织部长。
这可能跟目前平水县官场沦陷有关,无论是县级还是乡镇县直单位,空出的位子太多了,这些位子上的人,不是被双规就是被免职处分,自然大家就会关心这些空位子谁来坐的问题。
也有人谈到薛家良,说这次薛家良转正副县长是板上钉钉的事,以后再见面,就要喊他“薛县长”了。
为了“薛县长”这个话题,大家的酒又掀起一个小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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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嘻嘻哈哈地支吾了过去,没有人提起阮晓丹提到的关于薛家良任纪委书记的话题。
晚上这顿饭很快就结束了。
头走的时候,薛家良没见阮晓丹进来,纵观整个过程,阮晓丹中途也就是进来了一次,酒没喝完就被人叫了回去。
薛家良跟郭寿山说,是否跟阮晓丹打声招呼。
郭寿山说:“晓丹有客人,你没看到她只进来一次吗,别打扰她了,对了,你是不是对她有想法?”
薛家良一听,棱着眼睛说道:“我对她有想法?你可真能想,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别忘了,她是谁的儿媳?”
郭寿山神秘地笑笑,说道:“这个儿媳,我估计没人能管得住。”
薛家良和郭寿山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薛家良回到住处,他几次想给侯明打电话,想探听一下消息,但他还是忍了,如果真如阮晓丹所说,侯明早晚都会告诉他的,为什么直到现在都没告诉他?
薛家良感觉阮晓丹的话不像空穴来风。
前段时间,自己帮龚法成破案有功,缴获了常美玉的珐琅手镯,获取了管春山受贿的最大证据,一举扳倒了这个盘踞平水县多年的大蛀虫,老百姓奔走相告,鞭炮齐鸣。龚法成因此受到上级部门的嘉奖,而他薛家良也受到了龚法成口头感谢和赞扬,还说他具备了纪检干部某些专业素质,前后一想,感觉阮晓丹和龚法成的说法有了某种契合。
不过,他还真没奢望自己能进常委,就像同学们说的那样,弄个副处实职就满足了。如果妈妈活着,知道自己能当副县长,保准老太太脸上的皱纹都乐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形势,副县长转正还真问题不大。
不过,干部任免问题向来是个敏感问题,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何况现在平水官场不亚于重灾后的重建,基层乡镇、县直单位,有多处领导岗位空缺,自己极有可能还被派到高新区任第一副主任,管春山钦点的那个副主任上任没多长时间,因为行贿管春山而被双规,侯明之前就曾提议薛家良去高新区任副主任,那个位置也是副处级。
不过明天的干部大会,应该不会涉及到基层班子,主要是健全县级班子的配置。
薛家良很想打电话找个人问问,但是,他翻了半天通讯录,除去侯明,他居然觉得无人可问。跟他同级别的官员也有几个不错的,但自从他上次出事他们跟他疏远外,薛家良从心里也就排斥了他们,尽管见面仍然嘻嘻哈哈,但就是不再说正格的。
他突然想起组织部干部科的马科长,据说他这次有可能晋升为副部长,那个贾副部长因为收受干部高级礼品而被调离了原工作岗位,降为政协一名普通干部。
这个马科长现在和薛家良走得比较近,他俩是不打不成交。薛家良发现,原来他跟自己是一路人,有时比他还教条,他现在都能想象出,如果薛家良问他明天会议内容,不管他是否知情,保证第一句话就是:这不是你我该打听的。这是好听的,不好听的他就会说:跟着领导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想到这里,薛家良就放弃了“打听”的念头。他也想好了,如果想打听,只有一个人可以打听,那就是侯明,除此之外,打听任何人都没有意义。
按目前平水的形势来看,每个干部都有可能职位变动,因为,整个官场都受到了冲击,会有一大批后备干部顶上来,这种时候,谁来任县委书记,都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可以重新组建基层班子,是个笼络人心的好时机。
不知谁来平水当书记。
薛家良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发现手机有短信进来,他一看是宋鸽。
宋鸽问:休息了吗?
薛家良搭:“还没。你在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送走一位病人。”
“转院吗?”
“不是。”
薛家良忽然意识到宋鸽说“送走”是什么意思,宋鸽尽管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但是她对工作认真负责,对病人也是体贴入微,“送走”每个病人,她都会难过一阵。他想安慰她一下,就在这时,阮晓丹发过一条短信:“给我打电话。”
薛家良以为他们散席没跟阮晓丹打招呼,阮晓丹是兴师问罪来的,就给她拨了电话。
哪知,刚接通电话,没容他说话,就听阮晓丹嗲声嗲气地说道:“喂——老公,着急了?我还没完成任务呢,怎么你有事啊?”
薛家良一愣,再细听听,似乎是在歌厅里。
他笑了,心说,这个狡猾的女人,什么招儿都使!
他灵机一动,极其配合地大声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要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
哪知,阮晓丹却说道:“什么?你说什么?妈妈病了?住院了?天哪,白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犯病了,啊,心脏病复发?天哪!好好好,我安排一下,马上回家。对了老公,太晚了,可能我不好打车了,你要是能腾出手来就接我一下,不,我没在单位,在大富豪歌厅,对,就是这个。好,我马上就出去,你马上来接我。”
阮晓丹整个一个自说自话。
估计是她今晚接待的客人比较难缠,才想出如此妙计,但也没必要咒婆婆得心脏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女人,谁找谁倒霉!
薛家良继续给宋鸽发短信,刚发完阮晓丹的电话就到了。
“老公,你出来了吗,我现在往出走了。”
薛家良以为她刚才是故意说让接她的,为的是尽快脱身。就问道:“还真接你呀?”
“废话,不接我怎么回去,快点!”
阮晓丹的口气恢复了正常。
他迅速给宋鸽发了一条短信:有个朋友喝多了,我马上出去接他。
不等宋鸽回信,他穿好衣服便下楼了。
新世纪初年的平水县,出租车还不是特别多,夜里十点后就几乎打不到车了。
这时,阮晓丹的电话又到了。“老公,我已经在歌厅门口了,你到哪儿了?”
薛家良说道:“过什么嘴瘾,既然已经逃出狼窟了,还老公老公地叫,不觉得牙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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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阮晓丹大笑,说道:“我说你快点好不好,我穿得少,外边太冷了。”
山区县的秋季来的早,昼夜温差大,比平原气温低好几度。
等薛家良开着车,来到大富豪歌舞厅门口的时候,就见阮晓丹穿着短裙,裹着一个披肩,站在寒风中正在瑟瑟发抖。
薛家良一见阮晓丹又换了一身礼服裙,而且穿着薄丝袜,心想,这个女人,没法不让男人对她有想法,穿这么性感,纯粹就是为了钩引别人。
这么想着,他嘴里就说了出来:“大晚上的,穿这么性感,就不怕碰上饿狼?”
阮晓丹顾不上跟他斗嘴,哆哆嗦嗦地说道:“快开暖风,冻死我了。”
薛家良说:“我的车还没清空调滤芯呢。”
“管它呢,先来点热风再说。”
薛家良估计她是冻坏了,赶紧开开空调,立刻,有一股怪味出来,他赶忙打开车窗,等这股怪味散去后,才关上。
阮晓丹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怎么没在局里的歌厅,又换到这里来了?你今晚接待的是什么客人?”
阮晓丹用纸巾擦着鼻子,说道:“别提了,累死我了,烦死我了,恶心死我了!如果我不是急中生智想到这样一个主意,估计天亮都别想脱身。”
薛家良扭过头看了看她,心说,你打扮成这样,估计也没想脱身吧。但他嘴上却说:“招待的是哪儿的客人?”
“市局的一把手。”
“啊!”薛家良下意识地踩了一下刹车,说道:“顶天上司,你敢半路逃跑,不想干了吗?我还是给你送回去吧。”
阮晓丹知道他是成心这么说,就没好气地喊道:“你成心是吧?我好不容易从狼窟逃出来,你还把我送回去,安的什么心?”
薛家良说:“那是你领导,不是大灰狼。”
“领导才是狼呢,丫的,是一只喂不饱的狼,是一只贪得无厌的狼!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交易完了就两清了,哪有一笔买卖还做一辈子的呀,以为老娘卖给你了,猪头,肥猪头,呸——”
阮晓丹狠狠地骂着,似乎有满肚子委屈。
薛家良吸着鼻子说道:“嗨,你是不是喝多了?”
“都是那个老猪头灌得我,以为我是机器人,灌我酒,还得陪跳舞,陪唱歌,还不让我回家,丫的,他以为老娘卖给他了,凭什么官大就这么欺负人……呜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说着,阮晓丹居然哭了起来。
薛家良吓得不轻,知道她喝多了,忙说道:“嗨嗨嗨,怎么还哭开了?领导让你陪着跳个舞唱个歌喝个酒,那是你的荣幸,不然凭什么那么多竞争者,就你上位了,你是比别人有工作能力还是比人家长得好看?”
“老娘我……我也付出了,俗话说的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完了就拜拜,就不要再纠缠我了吗……”
薛家良故意说道:“啊?你这官还真是买来的?”
“你不是说了吗,要么送钱,要么送人,只是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老猪头,既要钱还要人,要一次还想要两次,还追到我家门口来了。”
薛家良不能再问下去了。
“老混蛋,老猪头,他还真以为老娘稀罕他那个玩意呢,我一见就恶心,恶心得想吐,凭什么收了我的钱,还想收人,收人也行,一次就得了,他倒好,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交易完成,好合好散,可是这个老混蛋老猪头老不要脸的,还找到这里来了,肥猪,猪头……”
薛家良听她反复是这几句话,知道她是真的喝多了。
看来,阮晓丹这个副局长,还真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到了阮晓丹家的楼下,阮晓丹却怎么也不下车,问道:“这是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家呀,赶紧回家休息吧。”
“家,哈哈哈,我哪有家呀?哈哈……家?”
没办法,薛家良下车,拉开车门,欲将她拉下车。
但是阮晓丹却吵嚷着怎么也不肯下车,非说这不是她的家。
薛家良赶紧关上车门,这深更半夜的,实在怕引起邻居的误解。
重新上了车,他就想把阮晓丹带到一家宾馆,给她开了一间房。
等来到宾馆,开好房间后,薛家良才搀着阮晓丹,走进了房间。
哪知,阮晓丹拉着他,不让他走,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一边亲一边哭着说道:“我就不让你走,就不……”
也许,今天阮晓丹穿得性感,也许,这是宾馆的房间,薛家良没了心理障碍,看着梨花带雨的阮晓丹,心生怜悯,这个看似风光、能说会道、善于周旋的阮晓丹,也有一肚子的苦水……
薛家良一冲动,就抱住了她吻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一次,薛家良没有逃,他到底抵不住阮晓丹的多情诱惑,迷醉在她的温柔之乡了。
可能是阮晓丹今天晚上真的受了刺激,整个云雨过程,阮晓丹是哭着做完的。
薛家良见她流泪不止,心说,此时骑在她上边的男人是谁,她都不记得吧,也可能是张三,也可能是王二,管他呢,反正她亲历的男人太多了,数不清。
想到无数男人上过她,他便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横冲直闯,丝毫没有跟宋鸽在一起的怜香惜玉,直把阮晓丹抵得翻白眼,连连求饶……
这是一个疯狂的夜晚,阮晓丹疯狂了,薛家良也疯狂了,他完全放开了自己,在这个女人身上,尽情宣泄着,直到两人筋疲力尽……
后半夜,当薛家良醒来的时候,旁边没有了阮晓丹,他一惊,这才发现阮晓丹坐在桌子边,对着墙上的镜子发呆,她的头发散落着,如瀑布般直滑,身上裹着浴巾,肩上还披着她那个羊绒披肩,房间里的空调吹送出暖风。
看来,她醒了有一会了。
薛家良起身,从柜子里找出一件浴袍穿上,他边系着带子边走到阮晓丹背后,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看着镜中的她,说道:“你怎么了?”
阮晓丹抬眼看着镜中的男人,表情认真地问道:“薛家良,你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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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晓丹抬眼看着镜中的男人,表情认真地问道:“薛家良,你喜欢我吗?”
薛家良一怔,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放心,我只是问一下,我不会缠住你不放的。”
薛家良看着阮晓丹,她不像无理取闹纠缠不休的样子,反问道:“为何说这话?”
阮晓丹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说:“因为,我这是第一次和喜欢的男人做……”
薛家良看着她,不为她的话所动,表情沉静,目光疏冷。
阮晓丹不顾流到嘴角的泪水,说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薛家良摇摇头。
“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只要你愿意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低下头,喃喃自语:“我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死亡了,可以说从一开始就是骗婚。”
“骗婚?”薛家良吃了一惊:“谁骗你的?”
阮晓丹抬起头,看着背后那个高大的男人,说:“你的老师,我的婆婆。”
“她——”薛家良又吃了一惊。
“是的,就是她。”阮晓丹说道:“她早就知道她儿子是个同性恋者,对女人不感兴趣,还托人给他儿子介绍对象,期望能够改变儿子对异性的吸引。我那个时候刚从一所邮电大学毕业,被招到平水县邮电局,当时急需一笔钱,而你老师答应给我这笔钱,我毫不知情,误打误撞就跟他结了婚。新婚之夜,你的同学我的丈夫,就跟我说了实情,他说:我跟你保持婚姻关系,但不干涉你的人身自由,只要你不闹出太大的事就行,如果你想离婚,随时通知我。听了他这话,我当时都懵了,好长时间都跟做梦一样。在我们新婚后的第三天,他就出野外了。”
天哪!打死薛家良,他也想象不出美丽风光的阮晓丹过得居然是这种日子,难怪她……有点看见男人走不动道。
心里这么想的,嘴里也就这么说出来了:“所以你就开始睡男人?”
话说出后,他担心阮晓丹会恼,因为他不是开着玩笑说出来的。
哪知,阮晓丹不但没恼,反而问道:“想知道我的第一次给了谁吗?”
不知为什么,看着阮晓丹突然变得诡异又玩世不恭的表情,想到老师那永远阴鸷、功利的目光,他突然摇摇头,不想知道老师这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阮晓丹盯着镜中的薛家良,突然哈哈笑了两声,说道:“胆小鬼,连个过往的故事还是美女第一次的故事不敢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知道,眼下如果不让阮晓丹说出来,唯恐她无从宣泄,就说道:“可以听,但不是因为故事本身,只要你说出来心里好受就行。”
阮晓丹低下头,她慢慢转过身,把头靠在他的身上。
薛家良感觉她身体在发抖,就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非常凉。
薛家良忽然感觉她很可怜,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半天蹦蹦跳跳,夜晚躲在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
他给她又拿过一件浴袍,披在她的肩上。
她幽幽地讲述道:“第一个睡我的人,是我们局长……”
“现在这个?”薛家良问道。
“不是,前任,也是我老公的舅舅,你们林老师的亲弟弟。”
“什么?你跟他!”薛家良再次吃了一惊。
阮晓丹仍然平静地说:“我当时就是一名的普通的接线员,说实在的,媒人给我介绍老公的时候,我并没有看上他,觉得他有点窝囊,长相也而不太好,我之所以同意这门婚事,也是看中了他舅舅的权力。”
薛家良最瞧不起女人势利眼,女人一旦势力起来,是没有底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要命的是,这一切居然是我婆婆一手导演的。”阮晓丹眼里噙着泪,继续说道:“她的理论是,我的第一次给了他们家的人,这也许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有了第一次后,就有了第二次,她不许我接触其他的男人,她的手里至今还有我跟他弟弟时的证据,并且扬言,如果离婚的话,就把我的丑事公布于众,让我滚出邮电局。我父母都是下岗工人,父亲还身患重病,急需手术治疗,我只好屈从了。哪知,好景不长,局长突发心梗意外去世。而这时的我,已经是办公室主任了,掌管后勤财政大权。如果他不死的话,我这次竞争副局长可能不会费劲,没想到老天这么早就把他收走了……”
说到这里,阮晓丹的眼泪低落下来,薛家良不知道她这眼泪是流给自己的还是流给她的舅公的。
“我的靠山就这样没了。”阮晓丹继续说:“现在这个局长来了后,对我也不错,我的权力原来多大现在仍然多大,他对我也有意思,还没容我跟他发生点什么的时候,他就被张兰俘虏了……”
“就是那个工会主席?”薛家良问道。
“是的。张兰跟领导好上后,从我这里夺走了职工福利这一块权力,对周围的人防范得很严,不许任何人女人靠近领导,天天跟同事们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我是她第一个要防范的人。我因为工作关系,经常跟领导一起出差或者应酬,她不干,所以每次领导有事都会带上我们俩人,在单位招待客人也一样,都是我们一同出席。她本来是工会主席,管好工会的事也就罢了,非要掺和办公室的事,这次竞争副局长,据说她胜算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我不甘心,你不是有单位领导这张牌吗,我可以往上走,找能管住局长的人拉关系。于是,我第一个目标就是你。”
“我?”
阮晓丹看着他,说道:“是的,就是你。我希望你能在侯县长推荐我,让侯县长压我们局长,给我说句话。但是你没拣我这茬。”
薛家良辩解道:“不是我不拣茬,是我作用有限。”
阮晓丹似乎并不怪他,说道:“你说的也是也不是。指望不上你,我就故意在晚上给侯县长打电话,约他出来,他说他回住处了,我说那我去你的住处找你吧,我有事想单独请示县长。但是侯明不上钩,他说太晚了不方便,让我第二天去他办公室。我选择在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去的。这个时候机关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侯明可能没有那么多禁忌。侯明非常守信用,他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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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去找他了?”薛家良担心地问道。
阮晓丹怨忧地看着他,说道:“你不管我,我当然要自己出马了。”
“那后来呢?”
阮晓丹说:“当我说出来由后,他沉思了一下说,这是你们系统的事,我说话恐怕不管用。不过他也没完全回绝我,她肯定了我的能力,说可以试试。让我回去等消息。我心里很高兴,只要他答应试试,就有戏。那天我穿得很性感,故意离他很近,头发和手有意无意地挑弄他。我知道我打动他了,因为他在极力躲着我,他在拉抽屉拿烟的时候,我看见抽屉里有一张他们全家福的照片,我就拿出这个照片看着。他夫人长得很漂亮,女儿也很阳光。侯明从我手里拿过照片,放进抽屉。他平静了许多,说他马上要出去。我在最后做了一个动作,抱住他,想吻她,但是被他拒绝了。”
听到这里,薛家良的目光从阮晓丹的身上调开了,他不再看她。
阮晓丹接着说道:“过了两天,市局的一把手来我们单位调研,想起你说的话,女人当官有两大优势,而男人只有一个优势,所以我要把握住这次难得的机会,借接待一把手的机会,要搞定自己的事。那天中午,我主动来到一把手休息的房间,没人发现我去了领导的房间,因为领导的房间都是我安排的,我有意把领导的房间安排在其它的楼层,不跟调研组的其他人在一起,并且房间位置隐蔽。我以汇报工作为由,得到他的允许,来到他的房间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就不跟你说了……后来侯明在一次座谈会上看见我,跟我说,他因为工作忙,还没顾上我的事,我当时冷冷地看着他,说,不用县长操心了……”
薛家良打断阮晓丹的话,问道:“等等,你说市局一把手,是不是今晚这个肥猪?”
阮晓丹说:“是的。我当时是带着一笔钱去的,不多,两万块。但是没想到他收了钱还要人,我很鄙夷他。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我有求于他呢?你不是说过,不送钱就送人,结果我两样都送了。我之所以讨厌他,并不是我过河拆桥,就是因为他的贪婪,交易完成了,他还死缠烂打,反正我现在也达到目的了,我在不犯错的情况,他是免不了我这个副局长的,而且明年他也该退休了,所以更懒得搭理他,才让你冒充我老公,编了婆婆住院的谎言来骗他。”
听完她的讲述,薛家良很是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给阮晓丹出这馊主意,害得她既送了钱,又赔了人。
听到这里,薛家良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你不好好当办公室主任,争竞什么呀?女人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当什么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看着他,反问道:“过日子?我这日子是人过的吗?”
薛家良一时语塞,忽然想到她房间抽屉里的那些工具,就说道:“你不寂寞就是了,也算报复了你婆婆,凭你的姿色,想睡什么样的男人睡不上?”
“可那不是我要的!”阮晓丹大声说道:“我想要一个疼我、爱我的男人,守着他,从此不会再对任何男人上心。”
薛家良讥笑道:“你也是嘴上这么说,见了帅哥,照样控制不住……”
“没错,我是跟不少的男人有过关系,但我从心里就没瞧得起过他们,当然,侯明例外,那是唯一对我不动心的男人。我后来以我们局长的名义,邀请过他多次,检查工作也好,联络感情吃饭也好,但他再也没来过。”
薛家良立刻瞪圆了眼睛,指着阮晓丹说道:“阮晓丹我再次警告你,侯明是咱们平水的救星,是我薛家良敬重的人,你不能毁了他,平水人民还指着他呢?”
阮晓丹昂着头说道:“你还跟我说不让我靠近赵志华、赵志华是好县长之类的话呢?结果怎么样,赵志华还不是照样完蛋,而且还完在管春山之前?”
薛家良立刻没脉了,他支支吾吾说:“侯明跟他……跟管春山不一样!阮晓丹,算我求你,以后但凡侯明去你们那里吃饭,或者是应酬,你都不许对他心怀不轨,要好好保护他,不许他被人算计,不许他喝高。咱们平水要想改变面貌只有他能做到,他有这个能力!”
薛家良见阮晓丹瞪着眼看着自己,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阮晓丹说:“薛家良,你现在从里到外都了解我了,你打算怎么跟我相处?”
薛家良一愣,连考虑都没考虑就说道:“平安无事,和平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阮晓丹看着他,说道:“如果我离婚,你会要我吗?”
“不会。”
薛家良连磕儿都没打,就否定了阮晓丹。
阮晓丹很失望,但她很欣赏他这个脾气,有什么说什么,不口是心非、阳奉阴违,她问道:“薛家良,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放……荡?”
薛家良想了想说:“你在这方面……的确有一点,但却不失自尊,有点功利但不下贱。”
“你真这么看我?”
“真的。”
阮晓丹的眼圈红了,她一下子抱住了薛家良,有些哽咽说道:“我知足了。”
薛家良没等天亮,就离开这个房间了。
他其实还想问阮晓丹,她究竟是怎么得到的消息他要升为纪委书记?但是他没有问,再有几个小时,一切都会揭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早早就来上班了,侯明还没有来,秘书俞同正在县长办公室搞卫生,见到他后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薛家良说:“昨天下午接到通知后,晚上就回来了。”
俞同看了看门外,含着笑,但小声地说道:“薛助理,提前给您道个喜。”
“道喜?给我?”
薛家良愣住了,这是继阮晓丹后第二个说给自己道喜的人。
俞同小声说道:“不是给你还给谁?”
薛家良看着他,半天才说:“什么意思?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透,别弄得我上不去下不来的。”
俞同笑了,更加确认薛家良的确不知,就神秘地说:“我就知道你还不知情,因为县长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你要高升了,县常委,纪委书记,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县领导了。”
薛家良瞪大了眼睛,天,这个阮晓丹,还真是神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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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同见薛家良的吃惊表情,就暗自得意,毕竟,是他第一个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人。就说道:“以后,还请老兄多多关照啊!”
薛家良慢慢松弛下来,故意说道:“你先别说这话,先告诉我,这是真的假的?怎么我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别说你不知道,县长也是昨天晚上去市里,才知道的。”
“县长什么时候去的市里?”
“下午快五点了,据说市里因为平水县班子的问题,专门开会研究的,特邀省纪委龚书记参加的。”
薛家良在心里快速地掐算着时间。侯明快五点去的市里,那么阮晓丹应该不是从侯明嘴里听说的,也可能是那个市局的局长带给她的消息。
薛家良不认识那个市邮政局的局长,他怎么认识自己?
不过也难怪,市里召开常委会,专题研究平水县班子的问题,难免走漏消息。何况,现在的会议一散,就没有秘密可言了。平水县是青州市最偏远的县,如果不刻意打听,或者是别人刻意告诉,根本就接触不到市里的人,各种小道消息很难到达这里。
薛家良看出俞同的心思,故意问道:“还有什么消息?”
“还有……”
俞同的话还没容说出,走廊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听侯明说道:“小唐,去看看薛家良来了没有?”
小唐,是侯明从原单位带过来的司机。
薛家良一听,赶忙走出来,说道:“我在。”
司机小唐这才止住脚步。
侯明进来后,看了薛家良一眼:“昨天晚上回来的?”
薛家良笑着说:“是。”
“一夜没休息好?”
“您怎么知道?”
侯明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你脸上写着呢,是不是又喝酒了?”
薛家良有点手足无措,“嘿嘿”地笑着说:“是喝了一点。”
侯明瞪了他一眼,说道:“昨天晚上回来怎么不跟我联系,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薛家良说:“我这次走的天数长,同学的孩子办满月酒我没赶上,给他补了个份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得有些似是而非。
侯明才没时间去琢磨他话的真假呢,就说道:“一会市委的人就到了,已经在路上了,他们刚给我打了电话。薛家良,这次我可能没有福分享用你这个助理了?”
薛家良一听,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道:“您……什么意思?不要我了?”
侯明哈哈大笑。
薛家良发现,今天的侯明,精神非常好,着装干净利索。灰黑色的短款夹克,里面是雪白的衬衣,淡蓝色的领带,新理的头发,一丝不乱,笔直的西裤,一尘不染的皮鞋,整个人往那儿一站,有一种特别的神采和自信。
侯明没有立刻回答薛家良的问话,而是跟秘书俞同说道:“段主任是不是在会场?”
俞同说:“是的,他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县委那个大会议室都准备好了,热水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使用。”
听俞同这话,薛家良就心里琢磨,段成是政府办主任,怎么反下为上,去收拾县委会议室了?难道侯明的职位也有变化?
侯明这时又问道:“政府的接待室布置好了吗?”
俞同说:“昨天晚上就布置好了。县委那边也布置好了,领导们来用哪个都行。”
侯明点点头,说道:“好,你去这几个地方分头看看,别有什么疏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俞同说声“好”,就出去了。
侯明接过司机手里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把司机也打发出去了。
他翻开本子的其中一页,说道:“家良,这是我昨天面见领导,记录下的县委班子成员的名单和政府班子成员名单,你看看这个。”
薛家良走到办公桌边,从侯明手里接过笔记本,一看,就见上面赫然写到:县委书记:侯明。
薛家良的眼睛立刻放出光芒,高兴得说道:“天哪,上级领导太英明了!这下平水有救了!”
侯明微笑着说:“别激动,往下看。”
薛家良快速地看着:县委副书记、代县长潘建强。无疑,这是上级重新派来的县长。
苏东杰和组织部长还有县委办公室主任都没变,还是原来的。孙月恒晋升为常务副县长,接替汪金亮一职。而他薛家良,则是县委常委、纪委书记。
薛家良故意表现出吃惊,说道:“县长,怎么还有我……我能成吗?”
侯明笑了,说道:“你能不能成,不是我说了算,是有人钦点的你,那个人早就跟我说,说你具备一名纪检干部所有的品质,忠诚、干净、有担当。如果我不用,他就会把你调走。”
薛家良知道他说的是谁,就说道:“我当初跟他硬碰硬,针尖对麦芒,没想到他老人家不记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记仇?你前脚从调查组出来,他后脚就给我打电话,把你夸成了一朵花。说你正直,做人做官有底线,其实,你一直都认为我是你的伯乐,其实不然,他才是你真正的伯乐。”
薛家良又是一惊,他有些懵,想说什么一时说不出。
“没想到吧?”侯明问道。
薛家良摇着头,说道:“真的没想到,我一直认为他是我的梦魇,做噩梦都能梦到他,那个折磨我呀!当然是精神层面上的折磨,现在想想都不寒而栗。”
“哈哈哈。”侯明开心地大笑。
薛家良问道:“研究咱们县的班子,龚书记也拿主意了?”
“是啊,因为赵志华和管春山的案子都是他办的,这样市委特意邀请他出席了会议,听了他对平水干部队伍现状的剖析,也征求了他的意见。别看他是我的老师,他还真没推荐我,只推荐了你,特地点名让你来当这个纪委书记。”
薛家良明白,凭龚法成的原则和为人,他是不可能推荐侯明当县委书记的,但他推荐一个底层的纪委书记还是不会遭人诟病的。
侯明打量着他的神情,说道:“怎么样家良,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吧?”
薛家良谦虚地说道:“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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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打量着他,说道:“怎么样家良,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吧?”
薛家良谦虚地说道:“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干就怎么干。”
侯明急忙拦住他,说道:“你可千万别在龚书记面前说这话,他特地打电话嘱咐我,让我不要干涉你们纪委的工作,不要给你有其它分工,更不要让你去抓经济工作,尤其是招商引资。”
薛家良笑了,问道:“那让我干什么?除去这些工作,我还能干什么?”
这位即将上任的县纪委书记,显然一点打算都没有。
侯明笑了,说道:“等你上任后就知道该干什么了。不过按照当前咱们县的形势,整顿队伍、健全班子、凝聚人心是当务之急的,等干部大会后,我们就要着手进行这项工作,没有比散漫的队伍更令人悲哀的事了。我昨天在回来的路上就想,接下来要搞一次全方位的干部考察,这个工作不单单是组织部的事,纪委要全面配合。等各单位班子健全后,纪委就要上了,要搞一次全面教育活动,你下来琢磨琢磨,可以向上级纪委讨教招术和办法。以后涉及到干部任免、奖励、典型人物的宣传时,县纪委一定要拿出意见,杜绝带病提拔,杜绝带病宣传和奖励,这一点必须严格把关,把好第一道关,这也是龚书记的意见。”
“行,您在后面指挥,我在前面冲锋就是了。”
薛家良知道,必要的态度是必须要表明的。
哪知,侯明说道:“估计以后我想指挥你就难了。”
侯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纪委是在党委领导下工作的,您指挥我是正当防卫。”
“这你还不清楚?有人在背后给你撑腰,我不敢委派你其它工作。不过薛家良,咱们可要说好了,其它工作尽管不会明确你主抓,但需要你配合的必须配合,比如经济工作,比如招商引资,比如以后跟龙熙的合作……”
薛家良说道:“这还算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分谁看,在有些领导眼里这就是问题。”侯明说道。
“想想以前我对他的戒备、抵触、偏见,呵呵,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真是感慨多多!”薛家良不好意思地说道。
“以后有时间再感慨吧,我们要集中精力,开好上午的大会。”
侯明正了正脖子上的领带,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脯。此时,他有一种春风得意般的神采。
“一会在会上,我该怎么做?”薛家良将笔记本还给侯明。
侯明说:“我会有一个简短的就职发言,你也要准备几句话,表个态,其它看上级的要求了。”
“嗯,我明白。”薛家良说道:“县长,我有个请求,让我把枫树湾的工作做完吧,马上该验收了,这个时候交给谁我都不踏实。”
侯明说:“我当然没意见。不过我听说,省纪委委托省党校,要举办一个专门培训班,培训基层纪委干部,你是纪委这支队伍里的新兵,肯定会有你。所以,你在安排好手头工作的同时,还有有随时去上党校的准备。”
“好,我会安排好的。”
该交代的都交代清了,侯明又长出了一口气,走到窗前,打开了窗子。
立刻,一股清新的微凉的晨风就吹了进来。
薛家良也走到另一扇窗前,看着早晨清澈的天空,深深吸了几口清爽的空气,说道:“我忽然感觉,平水的天,都干净了,空气都是清新的了。”
侯明也望着外面的天空,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道:“任重道远啊,你知道,这支队伍让他们带散了,带坏了,要想重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等你培训回来后,我们立刻就要着手干部调整工作,利用冬闲,整顿、培训干部,争取让每个干部都得到一次新的受训机会,卯足干劲,让明年的工作上个新台阶,让全县有个新气象,让老百姓看到新的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他这么说,薛家良也是信心倍增。
接下来,薛家良第一次以县委常委、县纪委书记的名义,参加了全县的干部大会。
大会上,青州市委副书记代表市委,宣布了对侯明、潘建强、孙月恒和薛家良等同志的任命决定。
等上级领导宣布完毕后,大会主持人有请薛家良坐到主席台上来。
早就坐在前排等候的薛家良,听到主持人请自己到台上去,他站起身来,手里拿着记事本,在全场干部目光的注视下,健步走上主席台,也是他人生的舞台。
来到台上,他面向全场,站直身体,恭恭敬敬向下面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面向主席台鞠躬,立刻,台上台下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这掌声,似乎在告诉人们,薛家良是一匹黑马,一匹不死的黑马!
对这匹黑马的横空出世,人们当然是议论纷纷。
有的说,他天生就是命好,跟了第一任县长倒霉后,又跟了第二任县长,在被县委一免到底的时候,触底反弹,一跃成为县长助理,再到现在的县委常委、纪委书记,他的沉浮过程,跌宕起伏,比还精彩,还有戏剧性!
也有的说,薛家良命不好,初入官场,就倒霉,他的仕途以后也不会顺利。还有的说他败也县长,成也县长,别看侯明县长重用他,就他那个脾气,又当上了纪委书记,将来在工作中,跟侯明的摩擦肯定不会断。
由于薛家良的横空出世、意外上位,博得人们的高度关注,人们似乎较少关注侯明的上位,似乎对这位在代理县长期间就成功得到提拔而且原地就任县委书记的人,似乎多了认可和顺从,也许,远来的和尚会念经,也许,薛家良的确出乎人们意料之外,刷新了人们对干部提拔固有程序的认识。
也有民间评论员总结说,侯明在代县长期间,直接被上级市委任命县委书记,这不但在平水历史上没有,在青州市的历史上也没有,如果说薛家良是平水县的一匹黑马,侯明就是青州市的一匹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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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薛家良当纪委书记,是侯明刻意所为,根据目前平水县的形势,侯明需要这样一杆枪,这样一杆指向干部队伍中的枪。
也有人说,薛家良当纪委书记,可能是平水官场的幸运,也可能是平水官场的灾难……
一时间,平水上上下下,对于薛家良的意外上位,议论纷纷,甚嚣尘上。有人害怕,有人担心,有的人表示忧心忡忡。
这些都源于薛家良的个性。
民间评论员们发挥超能想象,更是把薛家良的未来都描绘出来了,说:侯明之所以让薛家良当这个纪委书记,而不是副县长,有侯明对薛家良重用的意思,也有侯明看中薛家良个性意思。换句话说,薛家良就是侯明手里的一杆枪,一旦薛家良犯脾气不听指挥了,他们的关系就会土崩瓦解,薛家良的下场有可能是“良弓藏”,也有可能被打入冷宫……
这种深入骨髓的剖析,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成为官场人私下统一的认识。
对此说法,在两天后召开的全县纪委工作大会上,薛家良是这样答复的,他说:“有人说我是杆枪,我个人表示同意这个说法,这个说法太贴切了!纪委这个部门,就是我们体制为自身量身定做的一把枪,一把利剑,专门刺向自身上的毒瘤,让我们的肌体更健康,更强壮,永葆青春!”
薛家良这个公开表态,轻而易举就平息了人们私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和议论。因为,私下的议论,永远抵不过正大光明的表态,你不说我是谁谁的枪吗?我就公开承认,我就是枪,就是利剑,就是要做正义的利器!
薛家良这个讲话,就连当时代表县委县政府出席会议的侯明和代县长潘建强都给予了高度评价和肯定,两位主官,都表示要坚决支持纪委开展工作,为纪委一切工作开绿灯。
自从,坊间的各种议论慢慢平息了。
不久,薛家良就接到了去省委党校参加基层纪委干部培训班的通知。
他布置好手头的交接工作,跟侯明汇报后,就去枫树湾工地了,因为枫树湾水利综合工程将在一周后全面验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等他从工地回来的时候,天已大黑。
纪委副书记卜月梅悄悄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告诉他,书记和县长都在纪委等他。他们在私下打赌,看他回来后是奔单位还是去别处。
侯明和潘建强的家都在外地,这段时间工作忙,两人几乎吃住在单位。目前他们俩人倒是很团结一致,看不出任何不和睦迹象,不知以后会怎么样。
薛家良相信侯明的水平,他会和县长搭好班子,唱好平水这台大戏的。
薛家良接到卜月梅的短信后笑了,卜月梅就是不来短信,他也是要回单位的,因为明天就要去省党校报道,尽管工作已经跟卜月梅交接完毕,但单位里还有一些随身带的东西要拿。
卜月梅原来就是县纪委一名副书记,是一个风姿绰约、沉稳老练的机关干部,今年三十六岁。目前还行,积极支持薛家良的工作,在生活上也能关心照顾薛家良,处处以老大姐的身份自居。她以前很不得志,自从薛家良当上纪委书记后,他大胆鼓励卜月梅开展工作,卜月梅也不辜负薛家良的期望,跟薛家良配合得很好,成为薛家良得力助手。
薛家良掏出电话,给宋鸽打了过去,本来他出来的时候,约宋鸽一块吃晚饭的,这段时间太忙了,忙得他都忘记还有宋鸽这么个人。要不是接到宋鸽的电话,他都忘了去省城学习这事还没告诉宋鸽。
宋鸽听说后,语气里有些失望,但没办法,薛家良的工作为大。
回到单位后,俞同早就等在门口,看见薛家良后,他告诉薛家良,书记和县长都在后面的机关食堂等他。
薛家良没顾上去楼上办公室,直接去了食堂,进去一看,哪里是书记和县长两个人在,全体班子成员差不多都到齐了。
但是他发现有一个人没在,那就是宣传部长梁大年。
不过,据说他也干不长了,侯明正准备跟上级建议,让他提前退二线,调到政协或者人大,因为现在的平水,太需要一个积极向上、充满激情和朝气的宣传部长了!而不是像梁大年那样整天眉头紧锁、怨天尤人、老气横秋、不思宣传大计的人。
最近,薛家良明显感到周围人对他的巴结和逢迎。他知道,大家不是看中他这个纪委书记,以前的纪委书记根本就没人搭理,形同虚设,没人拿当回事。现在之所以突然对纪委书记另眼相看,有这样几个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是侯明的关系。坊间就说,拍领导的马屁,不如拍他的马。显然,薛家良就是侯明的马,而且还是一匹黑马,给薛家良的面子,就是给书记侯明的面子,在这个讲站队、讲关系的时代,所有人都必须清楚这一点。
二是薛家良的性格,之前的纪委书记唯唯诺诺没人看得起,但这个纪委书记必须要看得起,因为他百不论,真要被他盯上,就是麻烦事。
三就都传闻薛家良认识省里的大人物,他之所以得到侯明的庇护,就是沾了这个大人物的光。所以,今天的薛家良,不再是往日的薛家良了,必须另眼相看。
薛家良有点受宠若惊,好看的浓眉舒展开来,走进大家,故意说道:“侯书记,潘县长,今天,过什么节?”
侯明哈哈大笑,说道:“小卜事先没给你通风报信?”
薛家良故意说道:“报什么信儿,我不知道?”
潘建强说道:“肯定报信了,不然你怎么就直接来食堂了?”
薛家良说:“是俞秘书告诉我的,我就来了。”
侯明说道:“我还以为小卜会提前告诉你呐。今天我们大家在这里,为你送行。”
薛家良冲大家弯腰抱拳,连声说道:“谢谢,谢谢,太隆重了!”
常务副县长孙月恒说:“我们也是起哄,本来书记和县长想单独进行,没想到被我们闻出风声,于是,接下来就是一涌而来,主要是想借你光,给肚子开开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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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县委出台了一个新规,其中就有一条规定:严禁机关干部中午在外就餐,更不许饮酒,必要的招待除外。
大家听了孙月恒这话后,哄堂大笑。
哪知,薛家良并不领情,他在空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后,小声跟孙月恒说道:“给我送行都舍不得去饭店,他俩真抠。”
这话让侯明听到了,他说:“薛家良,你倒跟潘县长一个调儿,潘县长不同意在食堂给你送行,我说咱们这么一大帮人,出去吃影响不好。另外定个规矩,以后只要是内部招待,都在食堂解决。这个规矩就从今天开始,从你这个纪委书记开始。你也别觉得委屈,咱们日子穷,就得穷过,平水的家底大家最近也都清楚了,真是透了底儿了,伸手要钱的地方太多、太多了,我们还有那么多计划之中的事要干,要勒紧腰带,凡是万不得已的招待,我们就不要安排在外面,食堂搞好点也一样招待贵宾,这个问题段主任你要琢磨琢磨。我要短期见到成效。”
段成赶紧站起来说道:“好的,好的。”
他的话音刚落,不知是谁还带头鼓起了掌。
侯明赶紧摆手,说道:“过了,过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小俞,开酒,咱们也要速战速决,也不能将薛家良晚上的时间全部占用了,谁知道今晚有没有人在等他。”
“哈哈哈。”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尽管侯明有话在先,怎奈这是第一次县委和县政府新班子成员们在一起聚餐,大家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虽然是机关食堂,菜品质量丝毫不逊色于酒店厨师的水平,连螃蟹大虾都上了,但价格肯定会比酒店实惠多得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段成端着酒杯跟薛家良碰杯的时候,薛家良说:“您一接手,这食堂的面貌就改观了,饭菜口味提高不是一两个档次。”
段成说:“书记和县长都下了指示,装修食堂,另辟雅间,以后再来客人,如果不是太重要的客人,就在食堂接待了,新请来的厨师,还在试用期,你多提意见,我们还改进。”
薛家良连声说道:“客气了,客气了。”
本来薛家良回来的就晚,所以侯明规定,不管大家尽不尽兴,这顿饭局一定要控制在九点之前结束。
等薛家良回到办公室,看见侯明的办公室亮着灯。
他走进侯明的办公室,这个县委书记办公室,不是原来管春山用的那间办公室,是原来县团委办公室改装的。
侯明今天才搬过来。薛家良也是第一次来他的新办公室。
他打量着四周,说道:“不错,新书记、新气象。”
侯明笑着说:“你还不如说新北京、新奥运呢。”
侯明站起来,打量着这个简朴的新办公室,说道:“其实老管的办公室是最不错的,一水的红木家具,但是我这个人有洁癖,是思想意识上的洁癖,怕想起他,所以才同意他们给我装修新的办公室。这满屋子的家具,可能抵不上老管一个写字台。”
“您必须要换,如果不换的话,我们进去跟您汇报工作都别扭。”
侯明说:“我也是那么想的,其实这个办公室没花什么钱,都是普通的办公用具,跟大家的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出来了。”
侯明话归正题:“你明天就去党校报道了,枫树湾验收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薛家良说:“全部安排好了,也都跟段主任交接了,这两天让他跑勤点,您就放心吧,那里每个工程点,都是我亲眼看着做的,再也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了。”
“你办事,我没有不放心过。”
“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薛家良问道。
侯明说:“别的没什么,就是最近人事上的事我比较头痛,有时间你回来一趟,或者我去找你,我们仔细梳理一下,两会前干部就要调整到位。”
“好的。您如果回家,就给我打电话,咱们晚上聚。”
薛家良回到他纪委书记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跟他原来的那个差不多,常委们的办公室都是套间,供领导临时休息用。
他早就是享受了常委的待遇,要说赵志华对自己还真不错。
赵志华的案子已经结了,判了六年。目前已经转到省监狱。
薛家良想利用学习的空隙,该去探望一下老领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出机关大楼时,已经十点多了,这么晚,自己又喝了酒,他就没再给宋鸽打电话,直接回到宾馆的住处。
刚打开门,他就看见沙发上居然有宋鸽背的小包,看来,这个丫头跟这里的服务员混熟了,在没有他指示的情况下给宋鸽开了门。
果然,宋鸽早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薛家良轻手轻脚进了浴室,等他洗完澡后,宋鸽已经醒了。
薛家良撩开被子钻了进去,这才看见宋鸽早就准备好迎接自己。
尽管他们早已彼此拥有,冷不丁一下子赤着身相见,宋鸽的小脸还是羞得通红,如同一只刚刚成熟的水灵灵蜜桃,随着薛家良手上的动作,慢慢红遍全身,并且轻轻战栗……
薛家良见她这样,就坏笑着说:“怎么还哆嗦开了?”
宋鸽嘤声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的手……”
“我的手怎么了?”
“带着电……呢——”
薛家良立刻悸动起来,他喘着憨气低声问道:“是不是想我了,才钻来我的被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红着脸,看着他,没有说话。
许是他的这句话,提醒了她找他来的目的。这是,面对薛家良多情问话,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自己在心里也在问自己,是究竟想他,还是有求于他?
“说,是不是想我了?”
薛家良抑制住自己的冲动,仍然在问。
其实,他是知道答案的,宋鸽夜里睡在这里,而且又是经过他开发出来的女人,不是想难道还有别的?
但他必须要问,问的过程,也是调动彼此爱慕程度提升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人们常说的前奏。
前奏是什么?就是接下来那一记强有力的贯穿!
宋鸽羞涩地点点头,但眼里的那一抹淡淡的忧郁薛家良并没有注意到。
“想我干嘛?”他还在问,声音急迫,明显快把持不住了。
这次,宋鸽没有点头,更没有回答,而是红着脸,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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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就是一阵激动。
她那温热的小手带给自己的感觉太强烈了,那蓬勃万丈的豪情,再也压抑不住了,一记强有力的贯穿,他们便淹没在彼此激情的空间里。
宋鸽感觉这个男人特别得棒,没多少时间,就把自己推送到了高高的缥缈的空间里,亦真亦幻,飘忽不定,她想用力抓住什么,但是什么也抓不住。她想大声喊出来,但唇被他封堵着,只能任由自己被他带到了极致之巅……
薛家良也感觉自己太棒了,他鼓足干劲,恣意挥洒着自己强壮的体力和旺盛的激情,最终陶醉在那美妙的时刻里……
大汗淋漓过后,他退下来,躺在枕头上,顺势将她抱在身上。
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宋鸽身上的激情也渐渐消退,房间也安静了下来,宋鸽依偎在心上人的怀抱里,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也许,唯有这种时刻,她才感觉薛家良的爱,是那么的真实可信,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踏实的。
半天,薛家良才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想什么呢?”
宋鸽轻声说道:“在想你去学习的事,也不提前跟我说声。”
薛家良说:“接到通知后,急于处理手头上的事,哪有时间跟你说。之前倒是知道有这么个消息,但是不知道是哪天,所以也没跟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是……我要想你怎么办?”宋鸽的声音有点哽咽。
薛家良感觉今晚的宋鸽有点不对劲,尽管她很快就被自己调动起来,但总觉得她的内心似乎有事,就说:“没有多长时间,再说我中途肯定还会回来,另外你想我,也可能去找我。”
宋鸽“嗯”了一声,说道:“你不会见到漂亮姑娘把我甩了吧?”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是去党校学习,有很严的纪律,哪儿有什么漂亮姑娘?估计是一群泥做的爷们。再说,我对漂亮的女人不会动心的。”
“那你对什么样的女人会动心?”
“可爱的、贤惠的,通情达理的。”
“谁这么完美?”
谁这么完美?听他这么说,薛家良的脑海里不禁闪出一个娇俏的身影。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去看那娘俩了,最近,他感觉庄洁在有意躲避他,有好几次他打电话说去看祺祺,都被庄洁以他们不在家为由打发了。一次不在家,两次不在家,怎么总赶上他打电话时他们就不在家?
也许,庄洁这样做很对,毕竟,男人不在了,薛家良如果再像以往那样去得那么勤,唯恐会传出什么闲话。所以,再后来,薛家良只是隔三差五打电话询问一下家里有什么事需要他帮忙,就不再提出去她家看他们娘俩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宋鸽知道他思想开小差了。
薛家良回过神,说道:“优点不可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如果那样的话她就不是凡人了,就是天上的仙子了。”
宋鸽点点头,表示认同他的说法。
“那我呢?有什么优点吗?”
这话说出后,宋鸽内心有一种悲情的东西在蔓延。
“你吗?我马上告诉你……”薛家良的话没说完,忽然腾身而起,再次将她覆在身下……
宋鸽承受着他的猛烈和疯狂,嘴里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太……疯......”
事后,薛家良闭上眼睛,他也奇怪自己怎么突然想做而且就做了?
宋鸽用手抚着他轮廓分明的脸,说道:“万一我要怀孕了怎么办?”
薛家良仍然闭着眼,说道:“好事,我薛家良也该有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泪,顺着宋鸽的眼角滴落到枕头上,她满足地亲了他一口。其实,她心里非常清楚,她怀不了孕,她提前做好了措施准备,她办过一次傻事了,被姨大骂她绑架爱情绑。恰恰是薛家良正是听到她自杀的消息后,才主动向自己求爱的,她不知道他是真心地爱自己,还是弥补自己的愧疚。所以,她是万万不能再用孩子来绑架爱情了。
想到哥哥的贪欲和得寸进尺,她反而有点不敢爱了,怕自己扼杀了这份弥足珍贵的爱。
宋鸽含着眼泪,手轻轻地划过他的身前,她说:“听你这样说,我太幸福了!只是这次……应该不会吧……”
薛家良听出她声音里的哽咽,再次抱过她,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臂弯里,他感到她眼角的湿润,说道:“你哭了?”
“是,幸福的。”
“呵呵,傻丫头。”
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宋鸽抹干眼角的泪水,说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说吧,我闭着眼听。”
宋鸽知道他太累了,但此时不说,就有可能错过时机,耽误了哥哥的大事。
她硬着头皮说道:“我哥他……他想让你帮下忙,想进局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可能!”
薛家良回答得非常干脆。
宋鸽一时语塞。
薛家良说:“他刚受到警告处分时间不长,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启用的,对此,组织上有专门的规定,一年内不得提拔和重新启用。他在机关任职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是不是想官想得脑袋迷糊了?”
宋鸽听他这么说尴尬地脸热了,她还在为哥哥争取,就说道:“他知道这个规定,但是他说,他受到的是一般的警告处分,不再你说得那个条款之内,单位领导可以根据情况,酌情重新安排职务或者重新得到重用。”
“哼,他倒很会钻空子?”
“薛大哥……”宋鸽说着,就付在他身前,说道:“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也是考虑再三才和你说的,我妈妈她……她很依仗李克群,因为……”
“好了,别说了,我想想吧,先睡觉,太累了……”
说到这里,薛家良就背过身去,闭上了眼睛,不大一会,便传来他匀称的呼吸声,他睡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113、纠结的爱
宋鸽睡不着,她心里很纠结,愁肠百转。
想想最近两次和薛家良亲密接触,两次都是带着目的来的,尽管她是那么全身心地爱着薛家良,但毕竟还是掺杂了其它成分,她有些看不起自己了。如果让薛家良感到她是个功利的女人,那自己就丢死人了。
下班时,哥哥和胡晓霞来看妈妈,正好宋鸽接到薛家良的电话,哥哥听到了她的电话,知道她要跟薛家良约会,就借机跟她说,卫生局最近要调班子,他想进班子,让妹妹去找薛家良,让薛家良帮帮忙。眼下对他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如果这次几乎错过,那他在想从官场上站起来,指不定猴年马月了。
宋鸽以前很喜欢哥哥,哥哥也没少照顾她,但最近哥哥总是利用她,想想哥哥以前是那么反对她跟薛家良来往,甚至封锁了她为情自杀的事情,怕薛家良知道找来,现在随着薛家良的高升他的犯错误,他的态度就大变样了。
她有点讨厌哥哥的厚脸皮,郑重其事告诉哥哥,她跟薛家良八字还没一撇呢。哪知,哥哥却不正经地说:大家都知道你跟他好上了,别蒙我了!
宋鸽脸就红了。
哪知,胡晓霞也在一边帮腔说:“是啊,机关里有好几个人看见你们约会了。”
尽管胡晓霞成为了她嫂子,但她就是无法接受她。如果不是她的原因,薛家良说不定早就跟自己确定关系了。就是因为她的原因,薛家良迟迟才不肯说那句话。所以她对胡晓霞,总是没好脸。
她爱薛家良,从心里爱,没有任何目的的爱。但现在居然把这份爱当做工具了,她有些心酸,也很难为情。如果薛家良因此而厌烦她,甚至跟她断绝关系,她都怨不了了他,因为她现在很难说爱是纯粹的了。
上次,薛家良已经帮了她了,如果不是薛家良,李克群说不定还会在里面呆更久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次,宋鸽本不打算答应哥哥,但耐不住妈妈的劝。妈妈说:好歹是要做一家人的,如果这时候不拉你哥一把,错过这个机会就有可能永远都错过了,要不你把家良叫家里来,我跟他说。
宋鸽知道薛家良不会同意来家里的,她迟疑了好几天也没跟薛家良张口。要不是薛家良打电话,她还不会跟他说呢。
本来宋鸽已经跟同学约好了,但哥哥却让她推了同学的聚会,去找薛家良,还说他如果回来的晚,就让她在他房间里多等等,也算给他践行。
哥哥的话显而易见,宋鸽那一刻心就凉到了底。
她知道,如果这次薛家良满足了他进班子的欲望,接下来,他还会让薛家良给他办更多的事。以薛家良的性格,他们即便结了婚,早晚也会离婚的。
哥哥,是妈妈的一切,由于爸爸只醉心于他的音乐事业,平时不怎么回家,一周才回来一次,家里好多事还要指望着哥哥做主。
记得李克群当时就笑了,掏出一款新手机,送给她。
她没要,因为她刚买了新手机,这个情况胡晓霞知道,她不可能再要哥哥的新手机。
她感觉哥哥和嫂子在利用她,利用她跟薛家良的关系。所以才答应去试试,但她说,这是最后一次,她最后一次去求薛家良。
宋鸽觉得自己爱得好累,好辛苦,她都有些承受不住了,如果爱情,只有爱情,没有那么多的附加条件,轻轻松松和心上人谈一场恋爱,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如今……
想到这里,宋鸽叹了一口气,一滴泪水,从眼角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许是她的叹气声,惊动了薛家良,薛家良醒了。
他扭头一看,见宋鸽没有睡。他侧过身,把手臂搭在她的身上,说道:“不睡觉叹什么气?”
宋鸽默默抹去眼角泪水,闭上了眼睛。
薛家良知道原因,就柔声说道:“对不起,我又困又累,晚上又喝了太多的酒,你刚才说有事,我记住了。”
听他这么说,宋鸽心里更加难过和纠结。她用手抚着她的两道浓眉,冲他笑笑,说道:“没事。”
薛家良抚着她的脸,说道:“鸽儿,别逼我,这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容我好好想想,好吗?”
宋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抱住薛家良就哭了,说道:“不,不想了,咱们不办了,我快受不了了……”
薛家良能想象得出,这个小丫头心里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他说:“别哭,一切交给我,好吗?”
“你会不会讨厌我?会不会认为我很功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笑了,说道:“怎么会呢,你对我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尤其是在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所有人都离我远去了,唯有你,还傻了吧唧地喜欢这我。”
宋鸽喜出望外:“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
但是想到家族对她的利用,她的神情立刻又暗淡了下来,说道:“你现在知道我今晚的目的了,你还这么认为我吗?”
薛家良感觉到她的单纯可爱,就说:“是的,我对你的认识不会改变。不过你那个哥哥的确让人讨厌,总是给咱俩出难题。他的官瘾太大了,走火入魔了,眼下这个形势,他居然想到让你来跟我说这些,不过你放心,冲着你,我也试试,但有个原则,必须不能违反有关规定……”
宋鸽捂住他的嘴,说道:“别说了,我心里清楚……”说着,便吻上了他。
她知足了,薛家良能这样理解她,她真的知足了。凭薛家良的脾气和跟李克群的关系,他能把话说到这份,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宋鸽欣慰地笑了,说道:“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薛家良说:“当然在乎了。客观地讲,你哥这次真的很可惜,也有点冤枉,这也是组织上仅仅给了他一个最轻的处分。其实,他是办公室主任最合适的人选,他协调和平衡各方面关系的能力比我强,另外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吃话,谁说什么他都不当面驳斥,心里有一定之规。当办公室主任这段时间以来,总的来说还不是太过分,如果不是管超,他应该没太大的事。”
宋鸽听后就是一阵心跳,她不相信地抬起身,看着薛家良,问道:“真的?你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因为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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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看着她,说道:“我真的这么认为,也许在场合上,我不会说他多好听的话,但实事求是地讲,我就是这么认为他的。”
“天哪,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哥哥知道,肯定也高兴。”
“我说你给我听清,我可不是为了让他高兴,当着他,我仍然没有好话给他。”
“我知道,我知道。”
“他的事不能急,让他好好工作,干好自己的本职,到时候,领导会考虑他的。记住,千万不能把我这话告诉他,你可以转化成你自己的话说给他听。”
“我知道,我知道。”
“傻样儿。”
薛家良双手捧过她的脸,由于兴奋,宋鸽此时的表情,就像一朵娇羞的睡莲,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他真想再把她压在身下,但是太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说:“你该回去了,太晚了。”
“我今晚可以不回去,我跟家里说同学聚会,晚了就睡同学家了,明天一早接班。”
宋鸽隐瞒了哥哥让她来这里等薛家良的用意,那样的话,薛家良说什么也不会帮他的忙了。
“哈哈,鬼东西。”
薛家良将她包裹在身下……
由于头天晚上已经说好,第二天五点多,纪委的司机就等在县宾馆的楼下。
宋鸽还在睡,她也太累了,薛家良夜里折腾了她好几次。
薛家良把她扒拉醒,告诉他自己该走了,司机已经来了。
宋鸽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脖子,亲着他,说道:“我会想你的。”
薛家良说:“电话联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提着一个装有自己日常用品的手提箱,便走了出去。
宋鸽披着浴袍,来到窗前,就看见黑暗中有两束汽车光。
就见司机接过薛家良的提箱,放进后备箱,他们上车后,便驶出宾馆。
不知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宋鸽感觉自己像是背上了什么沉重的包袱,尽管这种感觉她说不清道不明,尽管薛家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她却快乐不起来。
她不知自己以后情路是否依然坎坷……
薛家良完成报道一切手续后,他便让司机回去了。
司机走后,他放好自己的物品,便出门了。
今天他有个任务,就是要去趟田教授家。
自从上次离开省城后,薛家良还没有见过导师,只是回来后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目前的情况。但这次调整,他还没顾上跟导师汇报。
正好报完道也没事,他把司机支走后,便坐上了公交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下一站倒车的时候,薛家良站在人群后面,等着下一辆公交车的到来。
他习惯抱着臂膀站着,向车来的方向眺望。
这时,他感到了身后有些异样,立刻警觉起来。
他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换了一个抱臂的姿势,同时臂下的手已经做好了出击的准备。但他的目光依然毫无防范地继续望着车来的方向,还若无其事地踮起脚尖,似乎整个注意力都在等车上。
这时,他隐隐感到右侧的口袋有了异常动静,说时迟那时快,早就准备好的左手突然发力,顺着臂膀往下一滑,就从衣服外面抓住了一只手,同时抬起右肘向后顶去,右腿也使劲往后蹬去,就听“啊呦”一声,后面的那个人被击中,右肘完成打击后,右手也和左手一起,顺势抓住了伸进口袋里的那只贼手。
薛家良会两下子当初在编一款打斗的游戏时,他曾经在校外的一所跆拳道馆学习过一段时间。
后面的人疼得想弯下腰,但却弯不下去,因为他的手,还依然被薛家良从外面死死地抓在口袋里。
他扭着这只胳膊,转过身去一看,居然愣住了。
这分明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瘦小、单薄,已经深秋了,他身上还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运动衫,看样子像捡来的校服。此时,正疼得龇牙咧嘴地看着他,眼泪似乎疼出了眼泪,但他忍住,不敢大声叫唤。
他们的异常已经引起周围人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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