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故意隐瞒的事情(1 / 2)
('\t\t\t118、故意隐瞒的事情
三个人吃完饭,公然又让服务员将剩下的东西打包,让刘三儿拿着。
他们来到文化公园一个凉亭处坐下。
刘三儿怎么都坐不下了,他吃得太多了。
公然将那个沉甸甸的双肩包放在座位上,看着刘三儿,冷静地说道:“刘三儿,你说。”
刘三儿就把管超撞弟弟前前后后的事说了一遍。
公然看着薛家良问道:“那薛先生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薛家良在旁边笑而不答,他看着刘三儿:“让他自己说。”
刘三儿说:“他是平水县的,管超的爸爸就是平水的县委书记,他们都是当官的,他来省城,不是来找我是干嘛来了?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我死了,就没人跟他们家讨命了。”
薛家良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刘三儿,你的确聪明、机灵,侦查和反侦查的能力水平高,但你入错了行。我是平水县的不假,是当官的也不假。但是有一样你没侦查出来,那就是管超的爸爸和妈妈都已经被逮捕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刘三儿还是平水县的大功臣,如果没有你到土地局偷了管超妈妈的包,说不定他们贪污受贿的事大家还不知道呢。”
刘三儿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是来杀我的,不是姓管的派你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
公然听到这里,问薛家良:“你刚才吃饭的时候没跟我说姓管的贪污受贿这事啊?”
薛家良微微一笑,说道:“请理解,这些事……不好说。”
公然明白他故意隐瞒的事情的性质,他的确不好公开说这些,就又看着刘三儿说道:“薛先生说的是实话,我完全相信他。在你睡着的时候,他跟我说,之所以没有把你交给派出所,就是想帮你,我看你应该跟他回去。”
刘三儿说:“我跟他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薛家良说:“你刚才还说,在平水,你一次都没失手过,没有失手,就没人认识你,凭什么跟我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这……”刘三儿回答不上来了。
“这什么?我跟你说,我要给你一份工作,你好好工作,凭劳动养活自己,你要学好,不能再干人人喊打的偷偷摸摸的事了,不然你一辈子都做不了正经人,都过不上正常人的日子。”
刘三儿耷拉下眼皮,说道:“我的日子早就不正常了。”
“你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有可能跟你弟弟一样,记住,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一个靠小偷小摸发家致富、娶妻生子的,何况你,满脸被人打的青紫。”
刘三儿低着头,半天才说:“我没上过几年学,什么都不会,能做什么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有两只灵巧的手啊,这么高难的技术你都掌握了,什么技术也在不话下。”薛家良一边说着,就一边伸出两根指头比划着。
“可是,你为什么帮我?”刘三儿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个……我一时半会还真说不清。”
薛家良不是回答不上来,是他无法说清为什么帮他。
为了改变他悲惨的境况?为了他那与年龄不相符的忧郁的目光?还是他悲惨的遭遇?这些,怎么能跟他一个孩子说清?
他想了想说:“因为我是一个孤儿,除去一个姐姐之外,在这世上,我再也没有任何亲人了,我有时感觉很孤单,非常孤单,就想找个弟弟来疼爱,他陪着我,我陪着他……”
说到这里,薛家良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
刘三儿听了这话后,眼圈也红了,但是他仍然不相信薛家良,说道:“你真有这么好的心眼?”
薛家良伸手握住了他那脏兮兮的小手,说:“好不好的往长了看。我以后管你吃管你穿,但前提是你必须学好,学一门生存的手艺,将来长大后结婚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公然也伸出了手,握在他们两只手的上方,说道:“我也是孤儿,你们算我一个吧。”
薛家良看着衣着讲究长相靓丽、但神情高冷的公然,说道:“你就别跟我们凑热闹了。你是孤儿,谁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公然看着薛家良,说道:“请问,什么才叫孤儿?”
薛家良说:“无父无母。”
公然说道:“我就是无父无母,且没有任何兄弟姐妹,这算吗?”
薛家良看着各方面条件和气质都很优越的公然,说道:“算是算,但是你怎么会是……到底是什么情况?”
公然看着薛家良,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冰冷,她说:“你只需记住我是孤儿就行了。”
这时,刘三儿抽出自己最下面的手说:“我有父母。”
“你有父母为什么还让你们小哥俩出来偷东西?”薛家良问道。
刘三儿说:“我爸爸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赌博,把家里的房子和院子都输了,妈妈就一个人离家出走了,我和弟弟跟着奶奶过,后来奶奶也死了,我们俩就跑出来了。”
刘三儿说得很平淡,他的话感染了薛家良和公然。
就这样,三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手握在了一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公然最后问薛家良,打算怎么安排刘三儿,毕竟他要去党校上课学习的。
薛家良说:“一会我给县里打个电话,让我朋友来,先把他带回去,给他找份简单的工作,等我回去后再安排其它的。”
公然点点头,表示同意。由于她还有事,要先走。
刘三儿一看公然要走,急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姐,我跟你走。”
公然知道刘三儿不信任薛家良,就说道:“不行啊,我下午还要出席一个活动,你放心,他的身份姐已经考察过了,他不会害你的,也不敢害你,有我呢。”
刘三儿说:“他不害我命,但他要是把我骗到医院里,卖了我的肾怎么办?”
公然笑了,说道:“不可能,除非他不想活了。这样,我给你留下我的电话号码,一旦他敢做坏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怎么样?”
刘三儿不情愿地说:“好吧。”
公然掏出笔,就把电话号码写在了他脏兮兮的掌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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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儿手心有些痒,他边躲着她的笔边说:“你给我张名片不就齐了,写在手上我一洗手就没了。”
公然说:“我离开后,你最该办的事就是背我的电话号码,记在心里,另外,不能告诉任何人,一旦我知道你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别人,我就不管你了,随便谁卖的肝卖你的肾。”
公然写完,又掏出手机,跟薛家良互相留了电话后就走了。
薛家良给郭寿山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自己认下一个弟弟,让他今天赶到省城,把这个孩子接回去,交给娄朝晖,等他学习结束后再做具体安排。
郭寿山不耐烦地说:“你怎么竟是这些没有来路的人?先是吴小娟,现在又出来个弟弟?我说,你救助我一下行不行,我现在都快被老婆和丈母娘折磨死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还有老婆和丈母娘呢,我想让他们折磨都折磨不了,别说那么多了,你来就是了。”
挂了郭寿山的电话,薛家良又给娄朝晖打了一个电话。
娄朝晖倒是没郭寿山那么多牢骚,他表示,先让刘三来工地,干点零活,这里有吃有住,如果他愿意,再给他认个师傅学点建筑手艺。
薛家良同意他的安排,再三叮嘱娄朝晖,一定替他照顾好这个孩子。
他刚挂了娄朝晖的电话,就见刘三儿扑通一声跪下了,冲着薛家良“咣咣”磕了两三个头,只把脑门磕得沾满了泥土。
薛家良说:“嗨嗨嗨,你这是干嘛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刘三儿说:“我一直认为我在做梦,认为你没安好心,现在我才明白,你既不想杀人灭口,也不想卖我的肾,你是好人……”
说完,他就匍在地上,抱住头,哭开了。
薛家良搀起他,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掏出纸巾给他擦着脑门上的泥土,说道:“你听着刘三儿,我知道你生下来也不是小偷,我不管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工作,好好做人,一会跟他们回平水,以后平水就是你的家,你也不小了,少说也有十七八了……”
“我今年二十一。”
“什么,你21岁了,怎么长这么小?”薛家良吃惊地问道。
“从我记事起,就没吃饱过,营养不良。”
“你上过学吗?”
“上过,上到初三就歇了,奶奶没有了,父母都不要我们了,我跟弟弟就出来闯江湖了。”
薛家良说:“21岁,是大人了,你该像个男人一样地活着,我对你没别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须走正道,学一门手艺也行,搞销售也行,做个小买卖也行,但无论如何都要自己养活自己,偷偷摸摸的事不许干了,即便你将来再见到你的父母,也让他们看看,你刘三儿不是孬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没有你们,我活得照样很好!怎么样?”
刘三儿眼圈又红了,说道:“我愿意跟着你。”
就这样,这个惯偷刘三儿,在经历了人生种种不幸后,意外遇到了薛家良,从此,他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晚上,郭寿山和娄朝晖一起来了,刘三儿一见郭寿山开的是警车,他下意识就要跑。
早就观察到他表情的薛家良,一把拽住了他,说道:“跑什么,他们都是来帮助你的,这个叫郭叔叔,这个是娄叔叔,跟他们回去,等着我。”
送走了刘三儿,薛家良这才回到党校宿舍。
由于跟他分到同一间宿舍的室友家在省城,这个室友就不住在这里。这样,这间学员宿舍,就成了薛家良一人的天下了。
薛家良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遇到的事,真跟做梦一样,让人有点不相信是真的。尤其是脏兮兮的刘三儿,瘦小枯干,21岁还不如十七八岁的孩子长得高。他那忧郁的眼神以及悲惨的身世,深深触动了他。
在想刘三的时候,脑海中始终有一个美丽的倩影挥之不去,那就是公然。
今天简直就是他奇遇的一天。不但遇到流浪的刘三儿,还遇到了一位天鹅般美丽清傲的姑娘。
公然,高挑的身材,不得了的功夫,她的热心肠是掩盖在她疏冷、平静的外表之下的,薛家良回忆着公然的每一个细节,她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让人感觉她不是普通家庭出身的人。尤其是她看你的目光,永远都是那么警觉、那么清傲,让你想跟她套近乎都做不到。
她气质不俗,穿着不俗,她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没有父母的人,跟刘三儿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她却说自己是孤儿。
薛家良猜测,她始终背着的那个看似非常沉重的双肩包,肯定装着
她的摄影器材。尽管薛家良没有看过,但拿出任何一件,都会价值不菲。这样昂贵的器材,不像是没有父母的孤儿所能买得起的。看她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四五岁左右,这是一个刚走出大学校门的年龄,这么一个年龄的姑娘,怎么玩得起这个烧钱的爱好?无论怎样,薛家良就是不相信公然是孤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过,这个姑娘心眼不错,本来对他跟刘三儿横眉冷对的,当听刘三儿说自己是来灭口的,说什么也不让薛家良带刘三儿走,直到她验明正身后才相信了他。
呵呵,谜一样的姑娘……
第二天,薛家良精神抖擞地往教室走去,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跟他一样,朝着同一目标走去。
早晨,他刚睁开眼,就接到了公然发过来的短信,她询问刘三儿的情况。
薛家良告诉她已经来人把刘三儿送回平水了,暂时安排在枫树湾工地,让他学着干些零活,磨磨他好吃懒做的臭习气。
公然问:你怎么知道他好吃懒做?
薛家良说:21岁的人了,不好吃懒做怎么还不能养活自己?
公然:他有苦衷,另外,没有家人引导,又拉着一个弟弟,他没路可走。
薛家良:他有的是路可以走,比如去工地打短工,到澡堂子当搓澡工,怎么都能生活。就是好吃懒做,总想动动手指就不劳而获。所以,我要从骨子里改变他!
公然见薛家良还用了个感叹号,担心他会用极端手段改变刘三儿,忙回道:不可操之过急,要感化,给他温暖,让他自己认识到错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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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一看公然还真把自己当成监督人了,就回道:放心,随时欢迎你监督!
公然没再回信。
薛家良盯着屏幕等了半天也不见公然再回信,就开始起床。
省党校住宿条件还可以,两个人一房间,房间也比较洁净。
薛家良不是洁癖,但他尤其在意床是不是干净,还算满意。被褥和枕套有一种淡淡的消毒液的味道。
跟他一个宿舍的那个人家就在省城,他只来宿舍看了看,告诉薛家良,他回家住,这个宿舍就归他一人享用了。
薛家良感觉自己很幸运,他很害怕跟人合屋住,尤其是怕对方打呼噜、放屁或者吧唧嘴巴的声音,如果再遇到一个说梦话的,那他就算倒霉透了。
洗漱完毕后,他去食堂吃了早点,然后背着电脑包便往一个小阶梯教室走去。
这是第一次来党校接受培训。以前跟赵志华来过,赵志华学习,最后的论文甚至学习心得都是他给写的。只不过赵志华住在党校,他和司机程忠则住在离党校不远的宾馆里。
就在薛家良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扭头一看,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士,高挽着头发,一条硕大的珍珠项链带在咖啡色羊绒衫的外面,肩上披着一条黑色的羊绒披肩,脸上摸了一层厚厚的粉底,看底色,这位女士皮肤并不黑,自然肤色就不错,非要抹上更白的粉底,反而有画蛇添足的效果。
他便闪到一边,示意女士先走。
这时,门被前面进去的人弹回来,差点撞到这位女士,薛家良长臂一伸,挡住了门,再次点头示意让她先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女士居高临下地很矜持地冲他点了一下头,便走了进去。
薛家良到的有点晚,有利地形都被别人事先占据了。他只好选了一个靠近墙上电源的地方坐了下来。因为他有个习惯,习惯用电脑做笔记。这是上学的时候养成的。
这时,就见那位女士从后面走到后前面,又从另一行的前面走到后面,她微皱着眉头,见没有理想的座位,就有些不高兴,但是没人给她让座。
最后,她只好坐到了薛家良的旁边。
薛家良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她,但没有抬头。因为这是纪检干部培训班,不知哪儿出来一个贵妇人,多少和这个班的气氛有些不搭调。
薛家良打开电脑,连上电源。
旁边的女士看着他,小声问道:“你是哪个市的?”
“青州市下边县的。”
“哦,哪个县?”
“平水县。”
“哦,你是平水县的,你是不是叫薛家良?”
薛家良一愣,扭头看着她,这个人自己没见过:“您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嗨——咱们是一家人,我是青州区纪委的。想不到你这么年轻?”
“呵呵,您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知道你这个名字,听我家先生提起过你。”
薛家良更加狐疑,说道:“您先生是……”
那位女士打量着薛家良,神秘地一笑,说道:“回头再告诉你,先上课。”
这时,进来一位老师,他手里拿着一个花名册,说道:“欢迎大家!我姓周,大家叫我周老师就可以了,现在,我点一下名,叫到哪位同学就请哪位站起来,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通过点名,薛家良才知道,青州市只来了四个基层纪检书记,他旁边的这位女士名叫辛玉莲,是青州市区纪委书记。辛玉莲,薛家良忽然意识到,是不是市委尤书记的爱人。
原先他听侯明说过,说尤书记内举不避嫌,让自己老婆当了青州区纪委书记。难道,果然是她?
难怪骨子里有一种先天的优越感。
点完名后,周刘师看了看表,说道:“咱们纪检讲究的就是求真务实,一切形式从简,所以,咱们不搞什么开班仪式,但会搞结业仪式,为什么不搞开班仪式而要搞结业仪式,就是希望你们每一个学员,都要珍惜这段时间的学习,我听说,你们中的大部分都是刚刚走上领导岗位从事纪检工作的,有的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所以,这次学习对大家来说尤其必要。由于时间紧,课程多,下面,我们就有请第一位老师,也是我们的领导,省纪委书记龚法成给大家授第一课,大家欢迎!”
薛家良一听,兴奋地使劲鼓着掌。
这时,一个身材宽阔高大的男人,深色夹克,深色西裤,深色皮鞋,迈着有力的步履,健步走到讲台上,他在台上站定,并拢双腿,站直身体,然后恭恭敬敬向台下的学员鞠了一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全场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薛家良感觉的手都拍疼了,周围的掌声渐渐平息下来,他还在那儿拍着巴掌呢,旁边的辛玉莲看了他一眼,他才住了手。
就在前不久,也就是薛家良成为县纪委书记后,省里也进行的部分人事调整,原省纪委书记曾耕田被中央组织部任命为省委副书记,龚法成接替他为省纪委书记。
自从上次在部队见过龚法成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当然也没有打过电话,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给他打电话。但在心里,他已经完完全全接受了他,而且很感激他,因为据侯明讲,这次是他在青州唯一点名推荐的人。
龚法成坐定,环视一下全场,他说:“都是新面孔啊,年轻人居多。我很欣慰,我们纪检干部队伍在逐渐年轻化……”
说到这里,薛家良用余光看见辛玉莲低下了头。
龚法成继续说:“很荣幸给大家上第一课。我有个问答题,我想请大家用一句话说明,你是怎样认识纪检这个组织和工作的?如果有谁想好就请举手回答。好,这位同学——”
前排有个学员站起来,他说:“检查和处理党员干部违反党纪的行为和案件。”
“好,请坐下,后边那位同学——”
“对党员领导干部履行职责和行使权力情况进行监督。”
又有几名同学举手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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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上的气氛渐渐被调动起来,先后又有两三个同学发言。
龚法成说道:“请注意,我是让大家用你们自己的语言你们自己的认识来回答,而不是让你们背我们的职责。也就是说,你对纪检委这个组织是怎么认识的?还有哪位同学发言?”
沉默,大家开始交换意见。
这时,坐在薛家良前面的一个身穿浅米色风衣、留着很时尚发型的人举起手。
薛家良一看,是他只见过一次面的室友,一个打扮得很文艺的年轻人。
他说道:“纪检工作就是六亲不认!回答完毕。”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龚法成也微微一笑,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既有玩味,又有赞同。
这时,又有个同学站起来说道:“纪检的工作就是向一切违法乱纪行为开火!”
由于他们俩说得铿锵有力,还做着斩钉截铁的动作,大家都笑了。
龚法成又看了一圈,似乎对大家的回答还不是太满意,应该说大家的回答也对,但总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总感觉还差那么一点火候。他再次环视了一下全场,目光就落到了薛家良身上。
薛家良一看,知道他盯上自己了,就是他不举手,龚法成也有可能叫到他,怎么也不能让他冷场啊。想到这里,他举起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龚法成立刻伸手示意:“请这位同学回答——”
薛家良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认为,我们的纪检监察组织,就是一把手术刀,是指向我们内部的一把手术刀,专门医治自身疾病,铲除病灶和毒瘤。”
他说完后,全场立刻安静了,台上的龚法成率先为他鼓掌,同学们这才给他热烈鼓掌。
薛家良没有坐下,他又说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我是这支队伍里的一个新兵,是我看到一篇题为《我们的职责》文章中有这样的说法,原话我记不住了,大概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许多同学立刻交头接耳,有的人看过这篇文章,作者正是讲台上的省纪委书记龚法成。
龚法成笑了,说道:“你很诚实。”
薛家良说道:“我不敢盗版。”
同学们都笑了。
龚法成这才说道:“我们之所以办这样一个班,就是对刚刚走入领导岗位的新兵进行培训,所以我才出了这样一道题考考大家,也是想知道在座的各位,在你们心目中是怎样认识我们纪检工作的……”
“我们之所以有这样一个监督机构,就是为我们自身量身定做的这样一个组织,就像一把手术刀,作用就是刮骨疗毒,切除病灶和毒瘤!尽管有时会很疼,甚至鲜血淋淋,但为了我们自身肌体的健康,这只手术刀必须存在,必须发挥作用,这是我们敢于正视自身问题、敢于解决自身问题,甚至不惜在自己身体上动手术……”
龚法成的课讲得很好,很生动,没有对纪检监察章程和意义的图解,但却如同入门讲座,用形象生动的语言,诠释了这个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行,而且跟各个国家相同的组织进行了比较。
台下的薛家良十指并用,将他的讲课几乎一字不拉完整地敲在电脑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课间休息的时候,龚法成向他这边走来。
薛家良以为是来找自己的,赶紧站了起来。
哪知,旁边的辛玉莲也站了起来,龚法成跟辛玉莲握着手,说道:“你怎么也来参加培训了?”
辛玉莲说:“我也是这个位置上的新兵,又听说你要亲自给学员们授课,就报名参加了。法成,你瘦了,要多注意身体。”
龚法成说:“瘦点好,有钱难买老来瘦吗?老尤还那么忙吗?”
“他呀,一天到晚也见不着他的人影。”
龚法成说道:“忙好,忙了充实。”
辛玉莲说:“他是充实了,老太太有病他都没回去看看,还是我和女儿回去了一趟,我就跟他说,我们代替不了你,说这话的时候,我也知道,他的确抽不出时间,就差睡觉都工作了。”
龚法成意味深长地说:“再怎么忙,也不差那一会,还是要多回去看看老人。”
薛家良几次想跟龚法成说话,但他发现龚法成并不看他,甚至根本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更没有将他介绍给辛玉莲。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跟辛玉莲很熟,跟尤书记也很熟,听口气有点像老相识见面的感觉。但薛家良并没有感到老友重逢的真诚,相反倒是出奇地客气,甚至辛玉莲在龚法成面前极力粉饰丈夫一心为公。
这又是为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上午课程结束后,薛家良关闭电脑,刚站起身,就听旁边的辛玉莲说:“小薛,你中午去哪里吃饭?”
薛家良一愣,他们在报道的时候就收到了学员守则,其中就有一条:不准在外面吃饭,不准在校园内喝酒。他心想,辛玉莲是领导夫人,自己又是多年的领导,来党校学习应该不是第一次,她能不知道这规矩?
他不解地看着辛玉莲,说道:“不是都在食堂吃吗?”
辛玉莲神秘地一笑,说道:“跟我去外边吃吧,我请你,党校的伙食太差,饭菜难吃死了。”
薛家良在脑子里快速转着。市委书记夫人请自己,不去那叫给脸不要脸,去吧,这明显就是违反纪律,况且,龚法成今天整整讲了半天课,他中午可能也会在食堂用餐,被他知道第一天就违反纪律,那还了得?
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拒绝,就婉转地说:“今天是开班第一顿正餐,伙食应该不会太差,要不这样,咱们先去食堂看看,如果不合您的胃口,咱们转头就走,我再陪您出去吃不迟,您看怎么样?”
辛玉莲想了想,说道:“那行吧。”
薛家良背着包,等辛玉莲起身后他才站起来,跟在她后面往出走。
辛玉莲在半路上问道:“小薛啊,今年多大了?”
薛家良说:“已经31岁了。”
辛玉莲扭头打量着他,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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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笑了,说道:“我面相老。”
辛玉莲说:“那是长得成熟,你小孩几岁了?”
“呵呵,我还没结婚。”
“啊?你还没结婚?”辛玉莲吃惊地问道。
薛家良说:“是的,我穷,没人要。”
辛玉莲说:“谁都是从穷日子过来的。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一个大姐过继给了大伯,父母都不在了。”
“哦?按说,你这条件,应该是好多姑娘上赶着追求你啊,是不是条件太高啊?”
“唉,一言难尽,您请——”
他们说着就来的了食堂门口,薛家良给她打开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辛玉莲矜持地围着餐台转了一圈,她再看薛家良的时候,就见薛家良已经拿着两个餐盘走到她面前,说道:“就在这吃吧,龚书记也在这里吃呢。”
听他这么说,辛玉莲便抬头搜索着龚法成,在最里面的那个桌子上,坐着龚法成和党校校长还有一名副校长,他们边吃边聊,看情况比他们来得早,都快吃完了。
辛玉莲从薛家良手里接过餐盘,夹了一两样素菜和一个小花卷,端着餐盘,就往龚法成他们那边走去。
薛家良仍然在往餐盘里夹食物,但他却在用余光观察着辛玉莲。
就在辛玉莲刚走到龚法成他们桌前时,就见龚法成和另外两位校长站了起来。
薛家良很快就发现,他们站起来不是为了迎接辛玉莲,而是他们吃完了,站起来准备离开。
就听龚法成冲辛玉莲说:“我们给你腾地方,你慢慢用。”
他说着,拿着餐盘就走开了。
薛家良赶紧低下头。
他没有和龚法成打招呼,龚法成和两位校长陪着他走出食堂。
薛家良捡好所需食物,端着托盘,故意东张西望寻找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小薛,过来。”
辛玉莲招呼他。
他端着餐盘就走了过去。
坐下后,薛家良左右望了望,说道:“龚书记他们呢?”
“吃完走了。”
“这么快?您跟龚书记好像很熟?”
辛玉莲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他、我,还有我家那口子,还有一位同学,我们四人当年是经贸学院的同学。另一位同学留校任教,我们三个人一同被分到当时的计委办公室,一晃几十年过去了。”
经贸学院教授,是不是田教授?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薛家良没敢问。
“呵呵,难怪您敢要出去吃饭,原来跟龚书记是老相识了。”
辛玉莲无奈地笑了一下,低头开始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感觉,龚法成和辛玉莲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
辛玉莲吃得很少,也很仔细,统共夹了两根青菜,她一点一点地摊开,确认没有虫后才吃进去。
回到宿舍,薛家良发现他那个室友躺在床上,旁边的椅子上,搭着他的那件浅米色的半大风衣。
薛家良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又住进来了?”
那个室友从床上坐起来,说道:“我中午就不回去了,在这歇会。”
他打量着薛家良,说道:“你是青州市的?”
薛家良答:“是下边一个县的。”
“我叫白瑞德,燕城发改委的,跟你们不一样,我是混日子的,来,握个手,认识一下。”他说着,就冲薛家良伸出了手。
薛家良总感觉这个白瑞德有点女里女气的,无论是衣着还是他这双白白净净的手,还有说话的腔调,感觉跟个二尾子平水县的土语,意为中性人不男不女差不多,他笑着说道:“昨天不是已经见过了吗?”
“见过又怎么了?加深一下印象不行吗?”
薛家良感觉他的口气有些矫情,像个姑娘家,就伸出手,跟他的手挨了挨就松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忽然,薛家良笑这说道:“白瑞德,我记得哪部外国里有这个名字。”
其实薛家良知道是哪部,他故意藏拙才没直接说出这部的名称。因为他在课堂上,已经看出这是个有点玩世不恭的人。
果然,白瑞德说:“那是《飘》。”
薛家良故意拍着脑门说道:“对,是飘,就是飘,你这个名字是巧合还是故意起的?”
白瑞德说:“故意起的呗,我又不真的姓白。”
“但我听点名的时候,老师也叫你白瑞德?”
“是啊,我已经改名叫白瑞德了。”
“啊?姓还能改呀?”
“姓,只是符号而已,怎么不能改?况且我追求的女孩子喜欢白瑞德这个人,我从此就改名叫白瑞德了。”
薛家良半晌才说:“哥们,佩服,我们那儿有句土语,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白瑞德显然有些不高兴了,他指着薛家良说道:“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我那不叫改姓好不好?我妈妈姓白,我姓白不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笑了,他感觉白瑞德说话的时候,脸居然还红了,而且声调里还有了女孩子撒娇任性的意味,指向他的手指瞬间就变成了兰花指。
天!正常一点的女孩子,恐怕不会喜欢他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吧?
再看他的衣着,纯白色的高领衫,深咖色的西裤,米色的尖头皮鞋,再配上他那件搭在椅背上的浅米色的风衣,怎么看怎么不像坐机关的打扮,更不像个纪检干部。尤其是右手中指上还戴着个戒指,更不像机关干部了。
薛家良见白瑞德有点不高兴,就赶紧说道:“对不起,我好奇了,不问了,再也不问了。”
“没什么,说明你有文化,还知道白瑞德这个人物,好多机关里的人都不知道。”
薛家良感觉这个人并不难相处,还是很给人面子的。他忍不住说道:“RhettButler。”
白瑞德听后一怔,这个人跟自己还有点共性,还会说英文,而且发音也很纯正,就不高兴地说道:“什么班特勒,我叫白瑞德,不是什么班特勒,跟我说中文,我英文不好,尤其是口语不好。”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跟你的偶像有些截然相反呀?”
“白瑞德不是我的偶像,是我女朋友的偶像,再有,你凭什么也这么说我?”
“哦,还谁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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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转着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撅着嘴说道:“别人无所谓了,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就是她也这么说我,说我不像白瑞德,倒像懦弱的艾希礼。”
看白瑞德不停地转着手指上的戒指,薛家良就在脑子里快速搜索着戴戒指的含义,他戴在右手的中指上,说明他的心有所属,应该正处在热恋中。
薛家良怎么看怎么感觉这个人不像新提拔上来的纪委干部,倒像是个阔少,或者是高官的后代,是被老子拧着耳朵来这里听课的。
想到这里,他不无戏谑地问道:“你也是新提拔上来的纪委干部?”
“什么纪委干部,我是被老子吆喝回来坐机关的,单位不给我派任何工作,天天茶水报纸的,我烦,领导也烦,看见我就头疼,没办法,正好我们单位管纪检工作的人有事离不开,领导就给我报了名,让我接受培训来了。”
“啊?你不做纪检工作,却来接受纪检培训?”
“那有什么?我没有明确的工作位置,领导说我是干什么的,我就是干什么的?前提是我不在单位烦他们就行。”
薛家良感觉这个白瑞德有些背景,这明明是纪委干部培训班,居然来了一个不做纪委工作的。他说道:“我还以为你做过纪委工作呢,因为刚才在课堂上的发言,你说纪委工作就是六亲不认,尽管大家都笑了,但是想想这句话还是一针见血的。”
白瑞德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那是我切身之痛,能不一针见血吗?天天听老子说这一套,能不知道纪检是干嘛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什么?”薛家良问道。
白瑞德又转着指上的戒指,说道:“为什么我不想说,这个话题我都回避好多年了。”
白瑞德的话,越来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问道:“你认识龚书记?”
白瑞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何止呀。”
薛家良断定,这个白瑞德如果不是龚书记的儿子,也会跟他有某种亲缘,但他不好再问下去了。
他话锋一转,说道:“你女朋友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听他问自己的女朋友,白瑞德便躺在床上,雪白的毛衫和雪白的床铺融为一体。
他脑袋枕在双手上,眼睛带着微笑,看着天花板。
薛家良见说起女朋友,白瑞德就有些陶醉的样子,故意好奇地问道:“她是不是也像郝思嘉一样迷人?”
“不。”白瑞德果断地说道:“她们完全是两路人。她独立、有主见,漂亮,还有你说的迷人,但她跟郝思嘉完全不同,尽管郝思嘉也独立、勇敢、漂亮,但跟她都不一样。她不放纵,原则感很强,这一点像她的爸爸。她的家庭和经历跟我一模一样,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叛逆,对家庭强烈不满,因为我们的父亲工作性质特殊,我们俩都选择了自主择业,她辞职的的第二天,我也辞职了,从此,她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只不过我母亲背着我,给我办的是长假,所以我的职没辞彻底,这次就被老爷子喊回来上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遵守江湖规矩,不深问他的家庭背景,就迂回说道:“那你回来上班,你的企业怎么办?”
“企业?我哪来的企业?之所以辞职,就是不想跟老爷子有任何关联,用他的话说,不能给他找事。再说,他是绝不容许我办企业的。”
“哦?那你以什么为生?”
白瑞德闭上了眼睛,说:“我跟别人合着成立了一个文化传播公司,跟政界没有任何关联,没有业务的时候就跟几个哥们吃喝玩乐,有业务的时候就专心业务,要不就跟着她走南闯北,我们两家是世交,跟她接触,大人们也不反对,何况我又那么爱她。”
“你们是相爱的一对。”
“不全是,因为她对我,远没有我对她那么喜欢、那么爱。”
薛家良心说,审美正常、心理正常的女孩子,是不太容易爱上他的,就问道:“她不喜欢你,还让你跟她一起走南闯北?”
白瑞德沉闷地说道:“也不是不喜欢我,只能说没完全爱上我。再说我也不总跟着她,我巴不得总跟着她呢,就像青海一首民歌唱得那样,我愿抛弃财产跟她去牧羊……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说到最后,白瑞德嘴里还轻轻唱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的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公然的身影,那个有点孤独、落寂的背包女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到女朋友,白瑞德明显兴奋了不少,他坐起来,说道:“哥们,我发现我跟你很投缘,你不知道,我这个人是很少跟人说我女朋友的,一直以来,她都是藏在我心里的秘密,只有很少几个朋友知道,我……”
白瑞德正说着,薛家良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老师打来的,冲白瑞德歉意地一笑,就接通了电话:“老师您好,您回来了?”
“家良啊,你晚上来家里吧聚聚吧,正好我们带了一些南方的特产回来,请你们来家里品尝,也顺便祝贺你们高升。”
听老师说道“你们高升”,薛家良就知道今天晚上不是自己一个人,肯定有侯明,说不定还有龚法成,他们三个在职务上,的确都进了一步。
他就高兴地说道:“好的,如果晚上没有活动我下课就去。”
挂了老师的电话,下午上课时间到了。
下午,原定的两节课,变了一节,后一节改为观看反腐纪录片。
学员们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党校的视听教室,先后观看了两部中央纪委制作的反腐纪录片《警示录》、《忏悔录》。
两部片子看完后,又放了一个短片,这个短片是省内新近查处的几起案子。其中就有平水县管春山。他面对记者,总结了自己几条犯罪根源。这几条跟《忏悔录》播出的落马官员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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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管春山面对着镜头,痛哭流涕地说道:“自己第一次收钱时,手脚都在发抖,但后来渐渐就习惯了,认为这是千百年来的正常现象,并不妨碍我在工作中兢兢业业,也不妨碍我为人民做贡献,随着职位的上升和私欲的膨胀,我的长官意识、一言堂、土皇帝的倾向开始萌发,忽视了思想改造和学习,没有管住妻子和儿子,最终倒在了不该倒在的地方,害了自己,害了家人……”
看着屏幕上那个满面泪痕、头发几乎全白的老人,薛家良很难相信,这个就是平水县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县委书记管春山。
别人的贪官距离他的现实生活比较远,但是管春山对他触动很大。
薛家良发现,辛玉莲并没有观看纪录片,在教室上完第一节课后她便不见了。
下午课程结束后,薛家良看了看课程表,今天晚上没有安排其它内容,他跟班长请假,说晚上要出去,探望老师,不在外面过夜。
走出党校,他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给娄朝晖打了电话,询问刘三儿的情况。
娄朝晖告诉他,刘三儿目前很好,他带他洗了澡,给他安排一个单独宿舍,给了他两套新工装,吃饱喝足后,穿着新衣服,在工地走来走去的很新鲜,从明天开始,他给刘三儿安排的活儿,跟一个钢筋工师傅学习绑钢筋。
薛家良说:“他学吗?”
娄朝晖说:“他倒是答应学习,我跟他说,如果他将来学好了,还可以当个小工头,也可以拉起一支承包队伍,他可以留下来,将来参与景区的管理工作。那小子还是向往后者,他说那样可以过一把领导的瘾。”
枫树湾基建处已经和枫树湾景区办公室合并,成立了枫树湾景区管理处,主任自然就是娄朝晖。薛家良和枫树湾已经完全脱轨,但有些工作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帮助娄朝晖来完成。
薛家良特地嘱咐娄朝晖,尽管不能歧视刘三儿,但也格外留意,留意财务室,留意刘三儿的动向,平时不要给刘三儿钱,管吃管穿管住,月底只给他该得的工钱,尤其嘱咐刘三儿,不许他胡说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娄朝晖说:“放心吧,昨天路上我和郭哥已经嘱咐他了。他说你已经跟他说过,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薛家良这样做其实也是保护刘三儿。尽管管春山完蛋了,但由于刘三儿跟管超有杀弟之仇,管春山在平水还是有一部分残余势力的。万一刘三儿有个好歹,不说别人,就是那个冷美人公然,他薛家良也惹不起。
薛家良知道田教授喜欢吃水果,他就再次买了几样水果,来到老师家,给他开门的是老师的先生韩耀庭,省内很有名的气象专家。
韩先生带着一个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本书,见是薛家良来了,就说:“你老师刚念叨完你。”
他低头就看见了薛家良手里的水果,说道:“你昨天买的还没吃完呢?”
薛家良说:“慢慢吃,现在又放不坏。”
薛家良换上鞋,吸着鼻子说道:“好香啊,是不是老师亲自下厨房了?”
“是,在给你们做好吃的。一会还有我一道菜。”
“哦,看来今天晚上是私家菜的盛宴。”
这时,就听老师叫道:“老韩,把你那好酒拿出来。”
韩先生一撇嘴,说道:“得,我学生刚给我的酒,她就惦记上了。”
薛家良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到厨房,就见老师和小保姆一人围个围裙,忙得不亦乐乎。
薛家良一看她们做了那么多的菜,就说:“太多了,吃不完的。”
老师神秘地说:“还有别人呐。”
正说着,就传来门铃声。
薛家良快步走到门口,先韩先生一步开开门。
只见门口站着侯明手里拎着两瓶酒,和龚法成站在一起。
侯明的司机小唐开着车走了。
薛家良笑了,说:“老师刚才说还有别人,我在心里就嘀咕,是不是您两位,果不其然。”
龚法成说:“你是下课过来的?”
“是的。”
侯明有意见了,转过头看着龚法成:“您这问题问的?跟没问有什么区别?看我,什么都不问,因为那是课下时间。”
龚法成笑了,进门跟韩先生握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韩先生说:“我带回来了上好的龙井,就等着你来了泡呢。”
龚法成说:“带回来多少?”
韩先生神秘地说道:“放心,有你的。”
“我的呐?”侯明矫情道。
“有,都有的。”
“哈哈哈。”
龚法成一边笑着就一边往厨房里走。
侯明看着薛家良,问道:“第一天学习怎么样?”
薛家良说:“我是个新兵,一张白纸,感觉自己就跟海绵一样,恨不得把老师讲的都吃进去。”
龚法成正好端着两盘凉菜出来,薛家良说的话正好被他听见。他说:“下午的纪录片看了吗?”
薛家良赶忙帮助他将菜盘放到餐桌上。说道:“看了。”
“你们市委书记的夫人看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上课的时候还有她呢,等到视听教室就没看见她。”
龚法成看了一眼侯明,目光里有很深的失望。
侯明安慰他,说:“您老尽心就是了,听天由命吧。”
龚法成说:“也不能那么说,也许,倒霉的是我,这都说不好,毕竟现在是金钱万能,关系万能,我做自己能做的就是了,对不起别人,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薛家良感觉,龚法成似乎肩负着某种使命和责任,似乎又有着某种深深的忧虑。
韩先生将泡好的茶递到他们面前。薛家良负责传递。
龚法成喝了一口,说道:“别说,先生泡的茶的确不错。”
侯明也尝了尝,说道:“今天这茶见一面要分一半。”
韩先生满足地笑了,说:“这可是正宗的龙井,我都能喝出那里露珠、白云和土地的味道。”
“哈哈。”龚法成笑着说:“您老暂停,你先说说您到底带回几斤这样的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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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说:“好东西有钱都买不到,我只带回——”他比划了一个“六”。
龚法成说:“六斤?足够了、足够了,我放心了,您继续,继续露珠和白云吧。”
“六两!”
先生纠正道。
龚法成张大了嘴,说道:“您才带回六两茶叶,就敢在这忽悠,又是露珠白云和土地的,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喝我的碧螺春吧。”
先生一听他这么说,赶紧走到书房,拎出三小纸袋包装的茶叶,说道:“一人一两。”
龚法成笑着接了过来,说道:“喝上瘾后就没有了,这茶啊,就跟烟一样,断断不可轻易提升档次,尤其是没有后续供应的情况下,更不能盲目提高档次。”
侯明哈哈大笑。
田教授端着菜盘出来了,她说:“老韩,去炒你的芦蒿。”
龚法成说:“你们还带回了芦蒿?”
田教授说:“是的,老韩知道你爱吃,就买了半口袋扛回来了,一会你拿走点,吃不了放冰箱里。再有,你们有时间就连着来吧,不然这些东西我们也吃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龚法成看看侯明,侯明说:“我明天晚上可能就回去了。”
龚法成看着薛家良,薛家良说:“我想来,但不敢。”
田教授说:“晚上还管?”
薛家良偷眼看着龚法成。
龚法成说:“偶尔一次可以,不能连续,可能明天晚上就给你们安排活动了。”
小保姆快言快语地说道:“开饭了、开饭了,今天太热闹了,这饭做着都有劲。”
大家围坐在一起。
吃着吃着,自然而然就又聊起了工作。
龚法成问薛家良:“今天下午看了纪录片有什么感想?”
薛家良放下筷子,说道:“一个字,怕。”
“哦?怕什么?”
“怕有一天自己一着不慎,也跟他们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说,你要是那样的人,法成就不会举荐你了。”田教授说道。
薛家良说:“所以更怕。原来也看过这类纪录片,县里也搞过这种警示教育,我记得管春山还在台上做了总结发言,但是今天看这些,尤其是看到了管春山,触动更大。”
侯明突然说:“龚书记,我突然有个想法,把那个片子给我们拷贝一个,我带回去,也给我们干部上上课?”
龚法成说:“管春山那个片子是临时加上去的,等过段时间完善完善,会发到基层的。你这个主意不错,必须放给平水的广大干部县,身边的例子更有说服力。”
薛家良说道:“说起来,这些犯罪的县官中,我看管春山最惨,全家都牵连进去不说,儿子还有可能被判处死刑。”
龚法成说:“官员贪腐,很大程度都会带动一批人贪,首先是家人,其次才是他的上级和下级。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落马也是尘土飞扬啊。”
薛家良说:“别人吧,我没什么特殊感受,就是管春山,对我震动很大,平时那么威风八面的一个人,再一看,就是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而且是痛哭流涕,这会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假如人生有回头路,他肯定不会再犯错误。”
龚法成说:“这就对了,说明管春山成功了。”
“成功了?”薛家良不解问道。
“是啊,想想你薛家良都被打动了,是不是就能打动大多数人。”
薛家良一惊,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龚法成说:“这就是他们这些人痛哭流涕的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仍然不解,他看看侯明,见侯明双臂抱在胸前,在静静地听着。导师一家人也都在看着龚法成,听他讲。
龚法成说:“凡是这类官员,进去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高调认罪,高调忏悔。我就是堵着耳朵,都能知道他们忏悔的内容,个个都是深挖思想根源,忏悔内容感人肺腑、发人深省,有的还成为我们反腐倡廉的活教材。”
“这不正是咱们希望收到的效果吗?”薛家良不解地问道。
龚法成说:“你说得没错,但是别忘了,如果你私下接触他们,很少有人这么高调地忏悔,他对自己的罪行完全回避,甚至根本就不谈。如果是他信得过的人,他还会给你传授经验,会总结出与台面说的完全不同的经验,会告诉你,哪些钱该收,哪些不该收,什么样的人该交,什么样的人不能交,甚至他还会说,千万不要迷信‘坦白从宽’,等等。”
薛家良更是迷惑不解了。
龚法成说:“我知道你此时想问的问题是什么,那就是,为什么他们公开和私下说的话反差如此之大?这个原因一两句话难以说清楚。但是有两点我们作为纪委干部要注意,一个是对这些人忏悔的真诚度不能估计过高,更不能希望过大。一般在私下谈的话十有八九是发自内心,公开讲的话大部分是作秀,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们这样深挖思想根源,甚至高调暴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立功减刑。”
龚法成说到这里,薛家良睁大了眼睛。天,为什么自己就没想到这层,还以为管春山们真的悔改了呢?
龚法成又说:“其实,把这些贪官们当做活教材所起到的效果不一定好。他们往往在忏悔的同时,都有表功的迹象,许多人当时听了他们这些所谓的忏悔会受到震动,但是走出会场后,照样接受钱财,你能说这些贪官没有受到反腐教育吗?他们受到的反腐教育的层次,远比普通干部高,但是有哪个官员是接受了反腐教育回去后主动到纪检监察部门交代问题的?有几个是金盆洗手立地成佛的?有吗?反正我从事这个工作三十年了,一个都碰到过。”
一种压抑感立刻弥漫上来,压在薛家良的心上。
龚法成继续说“这些话,也只是我私下跟亲近的人讲,一旦坐到台上是不能这样说的。这也正是我一直苦苦思索的问题。怎样探索出我们反腐行之有效的新路子,不是播放他们的忏悔录,而是我们要强化监督制度。我们年年月月天天都在反腐,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把握不住自己?我们有专门的纪检监察机构,全国有那么多专门从事纪检监察的干部,为什么就遏制不住腐败现象……我们究竟怎样做才能让官员们不敢伸手?所以啊薛家良,以后有你琢磨的。往深处想想,往深处琢磨琢磨,怎样把坏事变成好事,在全县开展行之有效的反腐教育,这是目前平水纪委最该做的事,真到非要拿起手术刀开刀的时候,那就太晚了,平水官场受到的重创,是灾难性的。怎么不让毒瘤长出来,才是我们应该思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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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太深奥了,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田教授这时说道:“消化不了就先吃饭。整顿饭没听到你们说过一句饭菜好吃不好吃,光是探讨你们那些工作上的问题。”
她这么一说,龚法成才想起说道:“就是因为饭菜太好吃了,才让我有责任有必要跟这个纪检战线上的新兵共同探讨问题。”
田教授说:“以后你们再来,我就立个规矩,到这里就是放松来的,不许总是谈你们那些沉重的话题。”
哪知,韩先生却说:“法成和小侯来咱们家这么多次,这是我听到的最过瘾的一次谈话,我认为,像这种不能在公开场合上讲,但具有探索意义的谈话应该多进行,以后,这里就是你们讲私密话的场所,你们随时来,我欢迎。”
田教授一听,瞪大眼睛说道:“你在跟我唱对台戏吗?”
先生忙说:“不敢,我有几个胆儿敢跟你唱对台戏。”
“哈哈哈。”
田教授看着龚法成,说道:“法成啊,幸亏你是纪委的,这你要是组织部的,还不得天天公开到我这里来招干部?我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好苗子,没有几个真正从事经济工作的,差不多都让你给我挖走了。以后,我再有好学生绝不能让你看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说:“老领导尽管不是组织部领导,但一直在为组织部工作,发现提拔优秀人才。”
田教授说:“行了,你们的观念以后也该转变了,这次我跟老韩去南方,南方人的择业观念跟咱们就不一样。尤其是年轻人,没有几个对当官感兴趣,谁都想学以致用,在自己的专业里干出一番成就,为什么咱们省鲜有出色的经济学领域里的人才,都被你们择优入仕了。”
韩先生说:“这个不能怪法成,和他没有关系。”
田教授看着老伴儿说:“怎么不怪他,薛家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先生说:“家良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他当年放弃读博,是因为反哺妈妈。”
“对呀,但是他后来辞职了,还不是他们师徒俩追到省城,封官许愿,又把他拽回去了?要不他还会继续读博。”
“哈哈哈。”
龚法成和侯明大笑。
薛家良刚想说什么,就听先生又说道:“家良不是明确表态了吗,先找工作,脱贫,娶媳妇,过正常人的日子,读博的事他当时并没同意。”
田教授反驳先生,说道:“我还不了解他吗?他说找工作脱贫,工作好找,但是对他心气的工作他在短时间内根本就找不到,他还不会在哪个公司凑合,找着找着,没有理想的工作,这个时候我再进行游说,他不读博干什么去呀?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这条路走下去,脱贫、娶媳妇,这两个目标轻轻松松就能达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不好意思地说:“这个……我每每想起,都觉得对不起导师,辜负了您的栽培,家良在这里给您鞠一躬。”
薛家良说着,就站起来给导师鞠了一躬。
田教授说:“我不要你鞠躬,你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不过这话没有意义了,来吧,咱们喝酒,我最近也可能是更年期的原因,说话比较冲,你们都别在意啊。”
先生小声嘀咕着:“不更年期说话也没温柔过。”
“哈哈。”
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田教授说:“请你们不要见怪,我呀,年岁大了,尤其是面临退休的年纪,想想一辈子都在教学,教学,教学,走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这冷不丁要是退下来,当个平凡老太太,跳跳广场舞、舞舞剑?我还真有点不甘心,所以一想到这儿,心里就烦躁。官员卸任后都到人大政协过渡一下,我觉得组织这么安排还真是很人性化。”
侯明说:“您退下来后,我聘请您,做我们平水县的经济顾问。”
田教授说:“行了,你就别忽悠我了,我也是跟你们发发牢骚,真到岁数退了,我就真的什么都不干了,连研究生都不带了。我就过平凡老太太的生活,顶多就是写写学术文章,养养花草,绝不给大家添乱。”
龚法成说:“我看你呀,应该去国外住段时间,跟女儿团聚团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田教授说:“我去不了,我有时间,韩工没有时间啊,我一个人走了也不放心啊。”
先生说:“你自己去吗,我早就说过了,你去哪儿干嘛非要拽着我?我去哪儿,怎么不拽住你呀?”
“我缺你,行了吧?”
“哈哈哈。”
吃过晚饭后,他们三人又聊了会天,龚法成嘱咐薛家良不能回去得太晚。
他们就起身告辞。
薛家良回到宿舍后,意外发现白瑞德正坐在宿舍的桌子旁,对着电脑打电话。
他跟进来的薛家良挥下手,继续讲着电话:“你跟光辉联系一下,让他们公司帮助凑二百人,不然这么短的时间咱们去哪儿给他找好几百名群众演员。对,你联系吧,就这样。”
等白瑞德挂了电话,薛家良看着他奇怪地问道:“看起来你是舍不得我。”
白瑞德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个正常人,有正常的性取向,不喜欢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哈哈。”
薛家良大笑着,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这才发现白瑞德带了两个旅行箱。
“看情况,你是不是不准备回家去住了?”
“是啊,被老爷子骂出来了,说党校有制度,必须在党校住。我这是给他面子,真想卷铺盖走人,回我的公司。”
薛家良说:“公务员不允许自己开公司吧?”
“谁说我开公司了,我根本就没开,法人不是我,签合同凡是落笔签字画押的都不是我,凭什么说我开公司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这是在钻空子。”
“那怎么样,要不我就辞职,他又不让我辞,弄得我愁不死吊不活的。反正我想好了,年前必须辞职。在体制内上班,不是这个纪律就是那个纪律,今天我就跟他吵了,我说,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回来上班吗?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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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说:“我家老爷子说,要是辞职就快点辞,公务员里没有你这样的人,好像我是一只老鼠,坏了他的一锅汤。”
薛家良感觉白瑞德父亲是那样公私分明的人,就说:“如果你认为自己单干更有乐趣,甚至还能致富,那就单干。”
白瑞德很女性地扬着下颏,说道:“单干当然能致富了,而且乐趣无穷,刺激不断,每天跟每天都不重复,每笔生意跟每笔生意也不重复,打交道的人不重复,挣的钱不重复。你说能没乐趣吗?不像在体制内,这辈子打交道的就是你周围的那几个,天天坐的事情也都一样,每个月挣的钱也都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准点上班,准点下班,一张报纸、一杯茶水,加上一张一成不变的工资卡,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想想我就郁闷,连死的心都有。我现在刚26岁,到退休时这辈子挣的钱都能算出来,有意思吗?可是我妈死活不让我辞职,说她没给我留下什么,就留下这一份工作,让我好好干。”
无疑,他这个省会城市发改委的工作是老妈给他找的,那个公私分明的父亲,应该在他就业问题上没怎么帮到他。
这时,白瑞德的电话又响了,就听里面有人大声说道:“德子,林子刚跟我说了,不就是200名群众演员吗,我安排好了,你放心就是了。这点事不算事。怎么,我听说又被老爷子抓回去上班了?”
白瑞德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啊,正想怎么逃出去呢。”
对方在电话里说道:“要不我派几个人把你绑架过来,让老爷子急急?”
白瑞德急了:“去你的,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人家挂了,有事。”
白瑞德挂了电话后,继续电脑上的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一边打,嘴里还一边振振有词:杀你、小样儿、去死、呦呵,敢跟我玩阴的,去死……
薛家良知道他在玩一款游戏,就进了洗漱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白瑞德的嘴里仍然在自言自语着:找死、来吧,看我怎么灭你……
薛家良换上自家的睡衣,躺在床上,开始看书,怎奈,白瑞德的嘴里一直在振振有词,声音忽大忽小,间或还伴随着他得意的大笑和被偷袭痛打的尖叫。
薛家良将书放回床头柜上,蒙上被子,仍然能听见他在说话。
薛家良撩开被子,冲着白瑞德的背影说道:“我说,你就不能闭上嘴吗?”
白瑞德朝他扬扬手:“sorry。”
果真,他嘴里不再发出声音了。
薛家良重新盖上被子,躺好,他刚拿起书本,就听白瑞德大叫一声:“不好!”
薛家良吓了一跳,书就掉在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来,今天这位少爷不睡觉的话,谁都睡不成了。
薛家良想了想,坐起来,说道:“我跟你对打,怎么样?”
“好啊。”白瑞德头都不回就说道。
薛家良说:“但是有个条件,如果我赢了,你不许玩了,咱们睡觉,明天还要上课。我要是输了,随便你怎么玩都可以。”
白瑞德说:“这么早睡觉,我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打完这一场就下来,不影响你休息,不过我现在打得正起劲,等我把他打败。”
薛家良也曾经迷恋过打游戏,要想让他在最兴奋的时候下来根本就不可能,他说道:“对方要是把你战败呢?你下来吗?”
“哈哈,到目前为止,我很少输过。”白瑞德得意地说道。
“真的?”薛家良不相信。
白瑞德说:“我跟你说,这款游戏从初中我就开始玩,败得时候少,何况我的装备是最好的。”
薛家良来到他的身后,观察了他十多分钟后说道:“你跟他讲和,下来,咱俩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还会这个?”白瑞德不相信,中规中矩的纪委书记薛家良,还会打游戏。
“当然。”
“你不是纪委干部吗?”
“纪委干部就不能玩游戏了,我又不在班上玩。”
“你真会?”白瑞德回头看着他。
薛家良微笑着说:“会不会玩过才知道。”
薛家良说着,也拿过电脑,打开。
他双手几根指头在键盘上忙碌了两下后,就进入了这款游戏。
他看着屏幕上衣袂飘飘的自己说道:“注意,这个大音希声就是我。”
笑了说着,冲另一个人鞠了一躬,飞快地打出:朋友,我来对付他,你在旁观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完,就赠送给他一份小礼物,那个人本来就打不赢白瑞德了眼看要输了,这时来了援兵,还赠送一个小礼物给他,所以很乐意在旁边观战。
白瑞德一看薛家良的装备,不由噗嗤笑了,说:“哥们,看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忍心打你。”
大音希声手持一截烧火棍,冲“带我去旅行”的白瑞德一抱拳,说道:“请你先来。”
薛家良的话音刚落地,“带我去旅行”立刻腾起,变成一团白色的旋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大音希声”的背后,随后出击,两人就战在了一起。
面对白瑞德凶猛的进攻,薛家良不慌不忙沉着应战。
尽管他没有过硬的装备,但是薛家良熟知游戏软件涉及的套数,薛家良早期也设计过类似的软件,只是他们设计的软件没有后续开发,所以没有普及开来。
薛家良并不急于取胜,他似乎重新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在省城的地下室和余海东创业的时代。
尽管白瑞德有着强大的装备,但薛家良经常是四两拨千斤,一点点地消耗着他的能量。
渐渐地,白瑞德嘴里的话越来越少,最后,他只有招架之功了,再最后……
薛家良没有将他置于死地,而是主动跟他握手言和,哪知,白瑞德想暗算他,忽然出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早有防备,跳出一步开外。
白瑞德:“靠,我输了。”
旁边那个观战的立刻给薛家良鼓掌,送花!
薛家良转头看了看白瑞德,就见他脑门全是汗。
“怎么样,睡不睡?”
白瑞德说:“你几乎没什么装备,我怎么就打不赢你?”
薛家良说:“因为我想睡觉。”
“靠,这是什么理由?”
“这、就是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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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白瑞德突然抓住薛家良的胳膊,说道:“求你,再玩一次,再玩一次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再跟我撒娇?”
白瑞德立刻松开手,说道:“随便你怎么理解。”
“好,这次我让你六分钟之内毙命,超过六分钟算我输。”
白瑞德睁大了眼睛,说道:“没有这么吹牛的吧?”
薛家良嘴角带着笑,眼睛盯着电脑,说道:“走着瞧。老规矩,还是你先来。”
白瑞德把所有的招数都用上了,为的是避免在六分钟毙命。
白瑞德进攻声势凶猛,就像一只拼命的野兽,拿出所有的看家本领。
薛家良只能防守、防守、再防守,因为没有可供他进攻的机会。
这一战,紧张、激烈,而且惊心动魄,薛家良更是不敢轻敌,他知道“带我去旅行”是拼命来了,只能小心应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白瑞德见薛家良在自己猛烈的进攻下还依然活着,他的汗渐渐下来了,知道自己遇到了对手。
最终,张牙舞爪的白瑞德并没有占到便宜,薛家良就像一个太极高手,并不跟他硬拼,而是在不断辗转腾挪中,让对方暴露出弱点,瞧准时机出手,出手的速度又准、又狠。
薛家良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反击了,就在他腾挪跳跃了几下后,一团旋风,迅速逼到白瑞德面前,面对面站定。
白瑞德吃惊了,他原以为薛家良有什么高招,原来这是要同归于尽!
他才不想跟他同归于尽呢,刚要闪身,就见薛家良一个箭步上前,连续对他发起致命攻击,瞬间,白瑞德就倒下了……
时间正好六分钟。
屋里,一阵沉寂。
薛家良关机,然后扭头看着他,就见白瑞德还死死地盯着电脑。
薛家良笑了,说道:“傻了?”
白瑞德这才擦了擦汗,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薛家良当然不会告诉他了,就说:“跟你一样,上学的时候就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对,你几乎没有什么装备,怎么说在五六分钟打败我就打败我了?”
薛家良站起来,捶着后背,说道:“你别忘了,当年的八路军,靠小米加步枪,不是打败了国民党几十万美式精锐大军吗?”
“不行,我不服!再来。”
“不服以后再战,现在睡觉,愿赌服输!”
白瑞德看着薛家良,突然站起来,冲着薛家良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我拜你为师,希望把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招数传授给我。”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都说了是奇奇怪怪的招数,怎么传授呀?只有自己琢磨。”
“不对,我感觉你有时是在控制游戏。”
“哈哈,那怎么可能,别瞎猜了。说不定再玩我就败了。”
薛家良说着,伸了懒腰,就要回床睡觉。
白瑞德却拉着他的胳膊,说道:“哥们,太早了,睡不着,咱俩出去喝两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那还行,党校有规定,不许半夜出去喝酒,再说也太晚了,明天还要上课呢。”
“哎呀求求你了,看在我被老爸赶出家门的份上,你就陪我去喝两杯吧。”
一听他提到他老爸,薛家良就对他的家庭产生了兴趣,但嘴上还不能立刻答应,就故意打了一个哈说道:“明天吧,我明天保证陪你喝。”
“哎呀,不吗,人家就是想现在喝,你这个人太不够哥们意思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瞧你嗲声嗲气的,像爷们吗?”
“去你的,不理你了。”
白瑞德说着,他甩了一下浓发,转身去穿他那件浅米色的风衣,一边穿一边嘟嚷着:“把人家打得落花流水不说,还不安慰安慰。”
薛家良一看他如果真出去一个人喝酒,半夜再回来,凭自己对声音的敏感,肯定一宿都别想睡觉了,会一直失眠到天亮。
他说:“好吧,我跟你去,但是时间不能太长,毕竟咱们是学习来了,不是喝酒来了。”
白瑞德一听,有点喜出望外,说道:“放心放心,保证时间不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脱下睡衣,穿上白天穿的衣服,就跟白瑞德走了出来。
他们走在党校的夜色中。
薛家良看着白瑞德的打扮,不由地说道:“你应该换身衣服。”
“为什么?”
薛家良说:“你这身衣服晚上看就是白的,怎么看怎么像个夜鬼……”
白瑞德一听,立刻抓住了他的胳膊,说道:“讨厌了,我最怕鬼这个字了。”
薛家良笑了,说道:“瞧你这点出息,大老爷们,还怕鬼,那是女生害怕的东西。”
白瑞德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松开了他的手,说道:“其实,道理我懂,就是被你这么一说,我是本能的害怕,除去这一点,我还真没有怕的。”
恐怕不是吧?但是薛家良没有说出口。
白瑞德似乎意识到薛家良不相信,又说道:“我的确害怕黑夜,不过只要旁边有人,我就不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真是个孩子。”
薛家良由衷地说道。
“我不是,26岁了。”
“26岁被父母娇生惯养也是个孩子。”
“你也这么说?我其实只是被母亲娇着。”
“还谁这么说你?”
白瑞德不满地说:“她呗,她也总是这么说我。”
“她比你大?”薛家良问道。
白瑞德说:“我俩一般大,她只比我大一个多月。”
薛家良说:“一个多月不叫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但她总是让我跟她叫姐。”
“你叫吗?”
“偶尔叫。”
薛家良明白,这是人家女孩子根本就没想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所以才总是特别强调姐弟关系。
想到这里,薛家良说:“你的确该长大了。”
白瑞德一听就急了:“谁说我没长大?我现在自己开公司,独立挣钱,我一年挣的钱,相当于我爸几年的工资,只是我不太看重钱,手比较松,弟兄们谁有个急事都从我这拿钱,有的还了,有的还不上,还不上就还不上,我也不逼着要,反正到什么时候他都是欠我的,这辈子总不至于骂我吧。”
“你的公司都做什么业务?”
白瑞德说:“什么都做,凡是跟文化沾边的都做。比如各种形式的广告、出版、编剧、印刷、拍电视剧、电视片、介绍演员、为剧组服务、倒腾古董字画、组织画家开笔会,等等吧,只要赚钱就做。”
“那你得有多大的固定资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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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白瑞德斜了一眼薛家良,说道:“你老土了不是?你以为我做这些就要投入固定资产吗?你以为我印刷就要先跑资质开个印刷厂吗?你以为我接了一单广告就要成立广告公司吗?你那是传统模式,那样挣钱太累,太慢。我就相当于一个孵化器,催生各种文化产业生意,整合各种资源,从而达到挣钱的目的。这就跟耐克公司没有生产线、雀巢咖啡不种咖啡的模式一样。”
薛家良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你的公司不是什么孵化器,就是一个空壳公司,说白了有点象中介公司,有供求、有需求了,你再去拼缝儿。”
拼缝儿,是行话,意思就是利用信息不对称靠整合资源赚钱。
白瑞德笑了,说道:“就是这个意思,看起来你懂点经济。”
薛家良淡淡一笑,心说,何止懂点。
白瑞德又说:“不过我也不是完全的空壳公司,我有注册资金,有固定的办公场所,我跟你说,我现在办公的地方,都是我自己打拼来的,没要老爷子一分钱。”
“这么说,你不是啃老族?”
“谁都可以啃老,我却啃不了。”
薛家良感到,此时的白瑞德,在他心里那种娘气淡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经商天赋,但质地单纯,是个很可爱的一个人。
当他们穿过甬路,快走出宿舍区的时候,就听见前面有人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宿舍那边都看了吗?”
“看了。”
“有没回宿舍的学员吗?”
“没有,都回来了。”
“有人敲小超市的门买酒吗?”
“我们刚才去问了,没有。可能这期学员比较规矩,毕竟是纪检干部。”
“那边宿舍区情况怎么样?”
“有两个到现在都没回来的,已经过了规定的返校时间……”
薛家良拽了一下白瑞德的手,两人放慢了脚步。
他轻声说道:“听见了吧,有人查宿,还出去吗?”
“靠,这也太夸张了吧?”白瑞德不满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是纪律懂不懂?如果咱们回来被抓到,明天就会挨批评了。回去吧。”
白瑞德不甘心,他站在原地,说道:“我有个毛病,头睡的时候必须喝点红酒,不喝睡不着,夜里翻来覆去地折腾,也影响你睡眠呀?”
“那怎么办?”
“我有主意了。”
白瑞德说着,就掏出手机,往出发了一条信息,说道:“我让我哥们给咱们送来。”
薛家良说:“你可真是毛病大,一个晚上不喝都不行啊?”
白瑞德说:“平时行,但今晚肯定不行,今天我冷不丁换了睡觉的地方,择席。”
天,真倒霉,跟这么一个人同宿舍,以后有他受的。
薛家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我们回去等吧——”
他们刚回到宿舍,白瑞德就接到了电话:“德子,东西已经给你备好,十分钟后到党校门口,你出来接。”
白瑞德尖声嚷道:“我出去接?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把东西搬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没办法,这么晚了,我这车肯定不让进去。”
“你的通行证呢?”
“早就被老爷子收回去了。”
薛家良一听,似乎这个人也有点背景。
白瑞德无可奈何地说道:“好吧,我马上去大门口。”
放下电话,他们又重新走了出来。
到大门口后,一辆车飞驰而来。
立刻,从车上跳下两男一女。
女的还抽着眼,看见白瑞德后说道:“难怪这两天不见你人影,原来跑到这修行来了。”
另一个男的早就从后备箱搬出一个纸箱和一个提袋,放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首的一个男人说道:“都在这里,明天需要的话早点说,我这车能进去。”
白瑞德说:“把车往边上停,下次别停在大门口。”
这个人说:“你就别指挥我了,我比你知道这儿的规矩,好了,我们走了。”
一个纸箱,一个提袋。
薛家良说:“我搬大的,你拎那个袋子没问题吧。”
白瑞德早就抢先将纸袋拎了起来。
薛家良暗自笑了,真是个公子哥。他弯腰去搬纸箱,反而觉得没那么重,很轻松地就搬了起来。
倒是那个纸袋似乎很重,白瑞德不停地换着手。
薛家良不理他,两瓶红酒,加上包装,怎么也要有个四五斤。
回到宿舍,白瑞德一下将纸袋放到地上,说道:“勒的我手都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笑了,说道:“你掂掂这个。”
白瑞德不掂。
薛家良笑了,说道:“还没有你这两瓶酒的一半轻呢。”
这么说,白瑞德才去掂那个纸箱,一掂,果然比他拎的酒轻多了。
他感觉受到了薛家良的捉弄,说道:“你是不是知道这个轻?”
薛家良说:“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是你先挑的,你以为那个袋子小,就轻,你这是典型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瑞德看着薛家良,说道:“姓薛的,别说,尽管我被你捉弄了,但我一点都不讨厌你,反而觉得你很了不起。”
“就因为打赢你吗?”
“有这关系,还因为你这个人很有意思,尽管你从事的工作我很讨厌,但你这个人我不讨厌。”
“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们说着,就开箱。
只见里面应有尽有,都是快餐店里的食品。估计这么晚了,只能给这位少爷去快餐店买食品了。
白瑞德开启了一瓶红酒,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那就是没有杯:“这几个不长脑子的家伙,喝红酒不带杯,我用什么喝呀?”
这时,薛家良早就将宿舍里的两只瓷杯烫好、洗好,放在小圆桌上。
白瑞德看着那两只笨重的瓷杯,说道:“天哪!让我用这个喝酒吗?”
薛家良盯着他,目光深邃,说道:“想喝吗?想喝,没有杯直接往嘴里倒都能喝,没有条件,还穷讲究什么?真要讲究,他不但给你带来高脚杯,还应该给你带来冰块、柠檬和醒酒器。”
白瑞德看着薛家良,说道:“啊?你行啊?还懂这些啊!”
“不是只有你们富家子弟、高干子弟懂。”
白瑞德一听不高兴地说:“讨厌,你我早就是哥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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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薛家良奚落之后,白瑞德不情愿地拿起瓷杯,看了看,甩了甩杯底的水,开始慢慢地倒酒。他极力高抬酒瓶,为的是让流出的液体跟空气有更长时间的接触,这样,即使在没有醒酒器的情况下,也能或多或少地起到醒酒的效果。
两只杯子倒了同样多。白瑞德拿起木塞,非常仔细的盖好瓶口,这才端起瓷杯,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他摇摇头,看着这个笨拙的瓷杯,说道:“唉,用这个杯子喝,多高级的酒都喝不出情趣啊——来吧,我敬薛哥,你是我崇拜的英雄,网络游戏里的英雄。”
“括弧,仅限于你打的这款。”薛家良补充道。
白瑞德没深究他这话,两只茶水杯碰在一起,薛家良一口干了。
白瑞德看他一口就干了,说道:“咦——刚说你懂,你怎么就一口干了,红酒是要品的,不是二锅头。”
其实,薛家良是没有一点酒兴,他这样喝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尽快结束。
他擦着嘴唇,说道:“我跟你说,这东西我很少喝,我就是喝一瓶,都不如来一杯二锅头过瘾。”
白瑞德很认真地说:“喝一瓶是要醉的,这个酒可是后劲无穷。另外,这一杯酒的价值就能顶上不知多少瓶二锅头的价值,你这样喝太浪费!”
薛家良心说,我根本就不想陪你这位公子玩,此时见白瑞德批评他不懂红酒,就很不耐烦地说道:“你错了,它的价值再高,分在谁的眼里看。好比这个红酒是林黛玉,我就是那个焦大,你说,我会爱上她吗?你跟一个泥腿子讲牛排讲高雅的音乐讲什么Laffey,跟对牛弹琴有什么区别?”
白瑞德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看你,我又没说你别的,至于这么批判我吗?再说了,你根本就不是焦大那个档次的人,尽管来自山区县,但我发现你蛮有素质的。”
这话,让薛家良气消了不少,通过接触,白瑞德这个人不坏,尽管不知他是何方神圣之子,但肯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家庭,他的身上,尽管有那种公子哥的奢侈,也有从小被家长包办一切的优越,还有那么一点没有完全长大的单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总之,薛家良不讨厌他,反而觉得他有些可爱。
薛家良“哈哈”大笑,说道:“你高抬我了,我就是焦大,一点错都没有,以后你就会发现的。”
白瑞德说:“如果你真的是焦大,说不定林妹妹会主动追求你,现在的女孩子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但也有不少人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薛家良忽然发现他从未站在女性的角度上看待过自己,听了白瑞德的话,他突然说道:“你说,我属于哪种类型?女孩子喜欢我什么?”
白瑞德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托在下巴上,他眨了眨眼说道:“你吧,属于那种冷峻、坚毅,遇事沉稳,不苟言笑,平时不开口,开口必伤人的那种,这种类型的男人,对那些涉世不深的小女孩们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她们会感觉你酷,喜欢受虐的女孩子们会疯狂地迷恋上你,甚至深陷其中。”
“哈哈。”薛家良忽然感觉这个白瑞德有点意思,他笑过之后问道:“我有吗?”
“有哇,我要是女人,说不定就会爱上你。但是你这种类型的男人就像毒药,一旦被女孩子爱上,就会死心塌地,越陷越深,最后会让爱你的人伤痕累累,有点像我爸……”
薛家良一愣,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白瑞德可能觉得自己一时语失,他就说道:“从你的眼光中我看出来了,女人,不是你一生的追求,这一点对女人来说是灾难。”
薛家良感觉到白瑞德内心的的沉重,就故意轻松地说道:“你父亲……是做什么职业的?”
此时,薛家良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白瑞德在课堂上回答龚法成的提问时说的那句话:六亲不认。
白瑞德见薛家良第一次问到父亲的职业,就说:“懒得说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又喝了一口酒。
薛家良说:“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女孩子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
“应该说,我这种类型的男人,不是那些小女孩的菜,小女孩会喜欢像兄长、家长类型的男人,而一些性格独立、成熟、并且在事业中小有建树的女人,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男人,因为我心地单纯、人好,追求生活品质,有情趣,懂得如何享受生活,重要的一点就是没有城府,无公害,没有野心,为了所爱的人,可以抛弃一切;而野心强的男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他们会不择手段追求事业上的成功,官位的晋升而冷酷无情、六亲不认,他们最爱的不是家人,而是自己的政治羽毛,有时甚至撇清跟有污点的家人的关系,比如我老爸……”
白瑞德再次提到他父亲,薛家良感到他对他父亲的确有很深的成见。
薛家良知道,他说他父亲可以,一旦自己对他父亲产生好奇,他又讳莫如深,所以他压下对他父亲身份的好奇,问道:“作为男人,我也挺喜欢你这样的人。来,干。”
薛家良说着,又喝干了杯里的酒。他刚要拿酒瓶倒酒,就被白瑞德抢去。他说:“我来我来,你不会倒。”
薛家良才不会跟他计较会不会倒酒,就把瓶子递给他,说道:“你说喜欢你的人都是性格独立、事业成熟的女人,是不是你那个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白瑞德给两人的杯里倒上酒,说道:“当然是了,她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完美的了。”
“可是我听你的意思,感觉她并没有完全接受你。”
“早晚的事,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爱她的男人了,包括她父亲。”
有人说,你没有去过南方,不知道南方老板多;你没去被京城,不知道高干多。尽管省会城市不同于京城,但也有着相似的情形,能在省城呼风唤雨的人,他们都有些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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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个白瑞德,从一开始就给薛家良留下这个印象。他更加感到白瑞德背景,像迷一样吸引着他。
他说道:“我认为你说得这两种男人,现实中肯定有,但界限不是绝对分明,比如你。你给我的印象是,既有我们这种冷酷无情男人追求事业成功的特点,也具有懂得生活,热爱生活,享受生活的能力,因为你本身也是一位事业成功者,有独立的个性,创业的头脑和本事,不靠老子,照样活得很好,甚至更好。你这样能力全面、有情趣的男人,应该是大多数女人的所爱,而不单单是某一个层次的女人们。”
白瑞德很高兴,他跟薛家良碰了一下杯说道:“如果我老爸也跟你这样看我就好了,可惜,你不是我老爸。”
薛家良说:“我认为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都爱自己的孩子,不存在什么为了追求官位,不惜把亲自踩在脚下。”
“哥们,以后,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眼下。我谢谢你给了我这么高的评价。”
白瑞德这话说得很明白,现在,对你薛家良还不是十分信任。
薛家良笑了,说道:“请注意,不是我给了你这么高的评价,是你的确做到了。因为我没有全面了解你,只是从你说的话中了解了这么一点。就这一点就足够了,我不需要知道得太多。你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兴趣和爱好。你不喜欢在体制内终老一生,而是出去打拼,实现自己人生的另一面价值,我认为你爸不该横加干涉你,他应该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毕竟,你没有靠他吃饭,而是凭借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地。这很好啊!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你。”
白瑞德说:“他也不是不喜欢我,他是觉得我不该脚踩两只船,要么就下海,和单位彻底脱离关系,要么就回来上班,别让单位说不出来道不出来的,可是这边我妈坚决不同意我辞职,那边我爸又不允许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就是这样。”
“哦,这么说你爸是个领导。”
“我妈妈也是领导,只是现在……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白瑞德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端起瓷杯,一口将杯里的酒喝干。
薛家良又给他倒上,继续问道:“干部能上还要能下,什么都不是也很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瑞德嘭地放下杯子,说道:“我跟你说,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我妈是因为犯错误被双开了,现在是保外就医,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想回体制内上班的原因所在,我要养着老妈,还要养着我自己,那点工资还不够一瓶红酒的呢?”
薛家良一下子呆住了,看到白瑞德痛苦的样子,他忽然感觉自己很不是玩意,再三探究他家庭的隐秘,让他揭开了伤疤。
“对不起哥们,我是无意的,咱不说这个了,来,喝酒。”
哪知,白瑞德却止不住了,他不再矜持,继续说道:“你知道妈妈犯了多大罪吗?”
薛家良不敢说话,他默默地看着他。
“四十万,哈哈哈,我妈妈受贿还不到四十万!我做的哪笔生意赚的钱都比这个数大。可是,我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工作、地位、尊严、身为妻子的名号……等等,一下子就都没了,她现在只是一个儿子的母亲,除此之外,一无所有,那么湫隘的一个人,一下子就垮了,全垮了……每次见她,我这心都是疼的,你不能理解我的感受……”
白瑞德的眼里噙着泪,看得出他内心是多么痛苦。
“那你妈妈现在……”
“保外就医,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坐在家里念经。”
“哦——那你爸爸……”薛家良尽管感觉自己有些残忍,但还是禁不住问道。
白瑞德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气氛地说道:“别提他,他为了往上爬,跟妈妈划清了界限,离了婚,现在还单着。”
“是他主动提出要离?”
“不是,开始是妈妈提出来的,但是他接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薛家良若有所思,说道:“你看,我说得并不一定对,我认为你爸爸没有错,你别瞪我,听我说完。你说你爸爸无情无义跟你妈离了婚,但是他离婚后并没有马上再婚,这说明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说明他还在等你妈妈。”
“你这是在为他狡辩,因为你们是一路人!他为了自保,劝妈妈主动投案自首,你不知道,他完全可以保住妈妈,但他为了自己的官职,他没有这样做,是他毁了妈妈……”
薛家良冷下脸,说道:“你犯浑了,尽管我不能全面了解情况,但我知道你犯浑了。”
“我犯什么浑,事没打在你头上,打在你头上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薛家良说:“你让我把话说完,我认为你并不了解你的父母,却在这里一味指责。你爸爸他做得非常对,尽管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位,在哪儿任职,但听你的口气他应该是个领导。如果你妈妈不投案自首,当初做的事未必一生安全,这是个隐形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一旦爆炸,可能连你爸爸都会受到牵连,既然我们知道是个炸弹,为什么不进行行之有效的排除?你妈妈主动投案自首,说明是明智之举,她一人承担了所有,甚至还跟爸爸划清了界限,我认为她是个伟大的妻子,她保住了这个家,保住了你,她是深爱这个家,深爱你的父亲。牺牲了她一个人,总比你全家覆灭好吧?所以我说,你并不了解你父母。”
“这就是你们纪检干部的思维?”
“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在灾难面前,必须要尽可能减少损失。”
“可我就是不能原谅他,他完全能保护妈妈,他有这份能力!”白瑞德仍然很激动。
薛家良耐心地说道:“保护的结果就是我说的那样,全家覆灭。再说,可能他的职责不允许他这么做。”
“官话,你们就是一路人,我一开始就说得没错!没错。”白瑞德有些喝多了。
“你爸爸也是纪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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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道:“我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说他是我老子……我没这样的老子!我曾经一百次地想,想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但是我不敢跟他说,不敢跟他说,是因为我……我特妈的怕他……”
白瑞德有些口齿不清了。
薛家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兄弟,羡慕你啊,你还有个父亲让你怕,我的父亲早就没有了……别在福中不知福了,来,干。”
薛家良说完也不等他,就自己干了。
至此,薛家良更加认定,他的父亲应该职位不低,也应该是纪委干部,不然,白瑞德不会在第一天被提问时,就回答出“六亲不认。”
白瑞德伸出胳膊,搭在薛家良的身上,说道:“我有父亲,跟你没有一样,我们都是没有父爱的人。哥们,你这个人我交定了。”
薛家良说:“可是你别忘了,我跟你不是一个类别的男人,我冷酷,你把我划到你父亲那条线上去了。”
“但你跟我有共同之处,就是我们都没有父亲。”
薛家良看着他开始泛红的眼睛,说道:“又说浑话了不是?”
白瑞德说:“我跟你说,我女朋友跟我一样,也是没有父亲,没有父爱,我们俩都改了姓,惺惺相惜,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这么巧?”
白瑞德苦笑着说:“不是巧,是遭遇一样,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这么一样的两个人了。”
“你们俩不是青梅竹马吗?”
白瑞德自然而然地摆着兰花指,说道:“是啊,她比我更惨。她的妈妈也是因为背着他爸爸受贿,被举报了,她爸爸跟我爸爸一样,不但没有伸出援手,还亲自派人抓了他妈妈,把她妈妈送进了监狱,她妈妈想不开,趁着看守不注意的时候,自杀了。直到现在,她都不肯原谅她的爸爸,她不像我,我还能偶尔在家跟老爷子住一两天,她却从来都不回家,也不跟他爸爸联系,她爸爸不主动给她打电话,她是绝不给他打的。”
薛家良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爸爸也是纪检系统的?”
白瑞德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说:“都是六亲不认的人,没有亲情和人性的人,所以我劝你,这个差事干个一两年,赶紧调换,一旦干上纪检,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妻离子散。而且你自己也会成为一个冷血动物、权力动物!什么指向自身的利剑,纯粹是踩着自己家人的肩膀往上爬,从而达到保住自己乌纱帽的目的。”
薛家良说:“你这么说太武断了,官员到了一定层次,就该有这个觉悟,不同于我们这种芝麻小官,如果高层官员都不敢正视自身问题,你说,我们还有救吗?”
白瑞德不屑地说道:“你看你看,典型的纪检干部的嘴脸,我现在后悔认识你了。你说的觉悟,就是不自己老婆送进监狱吗?如果是,我劝你,一辈子打光棍好了。”
薛家良说:“你已经不小了,看问题不该这么幼稚。”
“幼稚,我就讨厌别人说我幼稚,你凭什么这么跟老子说话?”白瑞德站了起来,指着薛家良的鼻子大声嚷道。
薛家良毫不示弱,他也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样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道:“凭你今天输给了我!凭你老子的觉悟!凭你今天来参加这个班学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瑞德一下子坐了下来,趴在桌上嗡嗡哭开了……
那晚,许是这位公子最伤心的一晚,他面对一个刚刚认识的人,把积压在心底的苦,全都倒了出来,磨磨唧唧的说了好多、好多。
但有一点,他始终都没暴露他老子的身份,更没有暴露他女朋友的老子是谁。从这一点来讲,这个公子还是有着一般家庭孩子没有的警惕和谨慎。
尽管白瑞德没说,但薛家良似乎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只是,他无法和白瑞德对上号。
算了,人家不说自己也不要问了,萍水相逢,知道那么多没有好处,今天偶然相会,兴许一别就各奔东西,彼此连谁是谁都不记得了。
两瓶红酒,他们俩人都喝完了,纸箱里面的烤鸡翅,烤玉米、炸鸡腿、炸薯条等等,已被他们俩吃得干干净净。
白瑞德喝醉了,他抱着薛家良大哭大笑,薛家良好不容易把他放在床上,帮他脱了鞋,他才昏昏睡去。
薛家良也喝多了,这个酒,的确有后劲。
第二天,薛家良和白瑞德很晚才起床,他们已经过了吃饭时间,夹起课本匆匆往教室跑。
紧赶慢赶,总算没有迟到。
两个人坐在最后一排,互相看了一眼后,竟然暗自笑了。因为,他们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了自己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下课间隙,两个人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便飞快地跑回宿舍。
薛家良的腿长,跑得快,他进屋就把那个装有食品的纸箱翻了个过,结果非常遗憾,里面什么食物都没有了,都被他俩昨晚吃得精光。
白瑞德一见,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薛家良,你让我找到了上学时的感觉,你这个哥们,我交定了,谢谢你。”
薛家良握着他白白细细的手说:“姐们,也谢谢你。”
“去你的,人家是爷们,纯的。”
“爷们的手哪有这么细腻的?”薛家良说着,就托起他的手抚摸着。
“哎呀,好恶心呀,不许你摸我。”
白瑞德抽出手,还做着浑身打冷战的动作。
薛家良哈哈大笑。
突然,他说道:“快跑,上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瑞德一听,夺门而出。
两个人又是一阵疯跑。
他们只比老师早几秒到了教室。
“好险啊!”
薛家良小声跟他说道。
白瑞德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要不是因为跟你跑着有意思,我才不怕迟到呢。”
薛家良冲他竖起大拇指,小声说:“你牛,你真牛!”
这时,坐在前面的辛玉莲转身递给薛家良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小薛,中午请你吃饭。
薛家良看着纸条,心说,请我吃饭,都不问我有没有时间,天下的官太太,都这么霸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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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看着纸条,心说,请我吃饭,都不问我有没有时间,天下的官太太,都这么霸道吗?
薛家良想起昨天中午答应辛玉莲外出吃饭的事,他有些犯难。
说实在的,他是第一次这么正规地参加党校培训,不想因为纪律问题而受到批评。
他没有答复她,继续听课。
也许,辛玉莲不需要他答复,她知道薛家良是不会拒绝一位市委书记夫人的邀请的。
白瑞德凑过来想看纸条,薛家良迅速折起不让他看。
白瑞德冲他翻了一下白眼,不满地小声“哼”了一声。
由于早晨起得晚,没顾上吃早饭,两个人的肚子饿得叫了一上午了,老师“下课休息”休息的话音还没落地,白瑞德夹起课本就往食堂跑。
薛家良要耐心地等辛玉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趁这功夫,薛家良说:“辛书记,我看食堂的饭菜还可以,要不咱就在食堂对付一下吧,中午还能休息一会。”
辛玉莲冲他神秘地一笑,说:“不是因为这个,我想让你认识一个人。”
听辛玉莲这么说,薛家良立刻想到了尤书记,但他没好开口问。
既然如此,薛家良就不好说出拒绝的话了。只好忍着肚子叫,等她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课本,拎起高档皮包,重新披好披肩后,两人才最后走出教室。
等他们走出教学楼,来到前面的停车场,辛玉莲指着一辆明黄色的现代小跑车说道:“她在等咱们,咱们走快点。”
辛玉莲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薛家良看着这辆崭新的现代小跑,就在心里排除了尤书记,因为尤书记不可能坐这样的车来。
辛玉莲走到车边,拉开驾驶室的门,里面坐着一位长相漂亮、打扮入时的姑娘,正塞着耳机听音乐。
辛玉莲对薛家良说:“小薛,这是我女儿尤辛。”
薛家良往前走了半步,他本想跟她握手,但见尤辛连车都没下,只是冲他点了一下头,然后目光就转向妈妈,说道:“你们怎么才下课?我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辛玉莲说:“不下课我们也不好提前出来呀,小薛,来,上车。”
薛家良迟疑了一下,说道:“辛姨,我……没想是你们母女聚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娘俩好好唠唠,我回食堂了。”
还没容辛玉莲说话,她女儿尤辛就抢先说道:“不想去的话干嘛还跟来?”
薛家良就是一怔,他没想到这个丫头说话这么不懂礼貌,一时语塞。
这时,就听辛玉莲说:“怎么说话呢,小薛是我请的,他不知道还有你。”
尤辛一听,说道:“那我自便好了,不打扰你们了。”
她说着,就要关车门。
辛玉莲低声喝道:“别这么不懂事!”
尤辛说:“是我不懂事吗?我都等了你们一个多小时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你们到好,还磨磨唧唧不赶紧上车走人!”
辛玉莲笑了,看着薛家良说道:“别介意,就是这么个脾气,上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极不情愿地上了车。
尤辛开着车,一阵风似的驶出了党校大门口。
薛家良看出,这辆车是新买的,就连前面挂着的挂件和摆放的香水瓶都是新的。
由于这个车是两个门,后面的座位距离前面的非常狭窄,凭薛家良的个子,坐在后排狭窄的座位上,腿根本伸不直。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气味,很好闻,不堵心,这绝不是一般汽车装饰店卖的那种劣质香水。
促狭的空间,压抑的气氛,也只有这淡淡的香气和车载音乐,还能让薛家良的心情好一些。
前面的辛玉莲为了缓解气氛,开始跟女儿说着话。
渐渐地,尤辛说话正常了,不再跟母亲顶撞。薛家良感觉尤辛比较排斥自己,本来就是,人家母女中午聚会,你说你一个陌生的大老爷们干嘛跟来,闹不好还会让尤辛误会。
这样想着,后面的薛家良就如坐针毡,他一声不吭,尽量把头扭向车窗外,不去听人家母女的聊天内容。
他后悔自己刚才不够果断,一犹豫就上了车。如今到好,肠胃饿得打架不说,还要看尤辛大小姐的脸色,唉——这会儿,说不定白瑞德那家伙早就吃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尽管目前还不知道白瑞德的家庭背景,显然,他也是大家公子,而且父母在省城工作,还都是领导,尽管白瑞德也是蜜罐里长大的,但他身上就没有尤辛这么嚣张,唉,尤书记摊上这样的女儿,恐怕出嫁是个大难题。
想到这里,他嘴角禁不住冷笑了一下。
哪知,他的表情被前面开车的尤辛看见了,就见尤辛两只杏眼紧盯了薛家良一眼,薛家良赶忙冲着前面的后视镜,冲她正常地笑了一下。
尤辛这才掉开目光,专注开车。
薛家良在心里直叫苦,心说,好厉害的丫头!
车子停在省城一家高档饭店门口。
薛家良必须等前面的人下车后,他才能下去。
他跟在两位老少美女的后面,自己感觉都很怪异。跟包的不像跟包的,朋友不像朋友,家人不像,所以,他有意识地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们被服务员领进一间豪华的包间。
辛玉莲倒是蛮热情,主动让薛家良点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谦谦一笑,说道:“你们来吧,我什么都能对付。”
辛玉莲又将菜谱递给女儿,说道:“你点吧,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可能差不多。”
尤辛看向了薛家良。
薛家良毫不回避自己的目光,他也看着她,只是目光有些硬。
尤辛说:“我点就我点,吃个饭还那么磨磨唧唧的干嘛。”
尤辛点了几个菜,当然,一看就是女孩子喜欢吃的。
薛家良才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呢,如同他自己所说,什么都能对付。农家出身的孩子,对吃饭没那么多讲究,当然,他并不是不会讲究。
辛玉莲看看薛家良,又看看女儿,说道:“辛辛,小薛年轻有为,刚三十出头就是县纪委书记了。”
哪知,尤辛不以为然地说道:“抱对了大腿,别说是纪委书记,县委书记都是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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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玉莲连忙说:“女孩子懂什么?说话就不会矜持一些?真是惯得你。家良,你别介意,我这个女儿从小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我们年轻的时候,竟顾着干工作了,没顾上她。”
还没容薛家良说话,就听尤辛不客气地说道:“妈,我最反感您总说这话,好像我素质低是跟爷爷奶奶学的,要是从小跟着您,是不是就素质高了。”
“越说你越来劲是不是?”辛玉莲有些下不了台。
女儿似乎根本就不想让她下台,继续说道:“今天我郑重警告您,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无论是当着生人还是熟人,都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别到时怪我让您下不来台。”
辛玉莲尴尬地红了脸,本来吗,趾高气扬的她,被女儿数落,还当着外人的面,她的确有点没面子。
“小辛,不许这么跟妈妈说话!”
尤辛见母亲也快怒了,这才低下头,佯装看菜谱。
看得出,辛玉莲比较宠爱这个女儿,也看得出,这个女儿比较恃宠而骄。
高干家庭的孩子,是不是都这样任性?以为老子了不起,自己理当就了不起。如果不是因为老子的光环照着,你跟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兴许,还不如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这样想着,再次扬起嘴角,勾起一丝讥笑。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恢复了正常。
好在这次尤辛没有发现他在讥笑,她正在漫不经心地看着菜谱,不跟任何人说话。
倒是辛玉莲看出了薛家良点什么,说道:“家良,你姐姐在哪个单位工作?”
薛家良说:“她没有工作,在老家务农。”
“哦?你怎么没把她弄到县城里来?”
“她除去种地,什么都不会。”
哪知,此刻的尤辛听到这里,居然“噗嗤”一声笑了。
薛家良和辛玉莲都看着她。
辛玉莲说:“你笑什么?”
尤辛抬起头,依然笑着,说道:“妈,不是什么人都能通过权力而达到身份脱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死丫头,没跟你说话。”
“好好好,算我多嘴,我不说话了,你们继续。”
薛家良却蛮欣赏尤辛的这句话,他说:“尤小姐这话没错,的确如此。如果我通过关系把她弄到城里来上班,没经过职场锻炼,仗着我的关系,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领导和同事又不敢拿她怎么样,而她可能还不自知,让我情何以堪?。”
薛家良这话是有隐喻的,同时也暗指尤辛不知天高地厚。
辛玉莲倒没觉得薛家良这话有什么,倒是尤辛脸上不高兴了,她抬头瞪着薛家良,薛家良照样冲她礼貌地一笑,让尤辛不好发作。
辛玉莲见女儿脸色不高兴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房间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辛玉莲打破的沉默,她转头看着薛家良,又问道:“小薛,你在学校学的什么专业?”
不等薛家良开口,尤辛就替他答道:“计算机。”
辛玉莲的脸又是微微一红,冲着尤辛呵斥道:“我在问你吗?”
尤辛小声嘟嚷着说:“您昨天晚上就跟我说他大学学的是计算机,研究生学的是银行与货币,干嘛还要问人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忍不住笑出声,他说:“尤小姐太幽默了,你把我都逗笑了。”
尤辛说:“我看见你冷笑了好几次了。”
“哦,你的眼睛很毒,连冷笑和友好的笑都能在瞬间分清,太了不起了,你是这个——”薛家良说着,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如果真的斗嘴,尤辛肯定不是薛家良的对手,只是奈于辛玉莲在旁边,打狗还要看主人,薛家良不忍心说她别的。
显然,辛玉莲不想让女儿说话,她无视两个年轻人的剑拔弩张,又问道:“小薛,计算机行业很赚钱的,你后来怎么从政了?”
哪知,女儿根本不配合妈妈,说道:“从政也很好挣钱啊!”
辛玉莲愠怒地瞪了女儿一眼,唯恐她又说出犯愣的话。
薛家良没有搭理尤辛,他很认真又极其敷衍地说道:“也许是阴差阳错吧……”
没容辛玉莲继续问,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另一个服务员开始往桌上摆菜盘。
这时,又进来一个服务员,托盘上放着一瓶红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辛玉莲看着红酒,又看了看女儿,想说什么没有说。
尤辛说:“看什么?给你们点的,我开车不能喝酒。”
辛玉莲看着薛家良,薛家良连忙摆手,说:“咱们下午要上课,最好别喝,您说呢?”
尤辛也看着妈妈,说道:“那您一人喝吧,服务生,给这位女士倒酒。”
辛玉莲说:“小薛,既然辛辛给咱们点了酒,你我就都来一点,喝点红酒,不会影响下午上课的。”
“那要看是谁的课。”尤辛闷闷地说道。
“啪。”
辛玉莲再也忍无可忍,拍着桌子说道:“出去!不想好好吃饭就出去!”
尤辛一看母亲真的生气了,脸都气白了,就不再说话,低头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薛家良处在这种气氛下,真是如坐针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为了缓和气氛,他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放在前面,说道:“听您的,咱们就少喝点。”
席间,薛家良只是有意无意和辛玉莲说着话,几乎没拿正眼看过尤辛,更没有主动跟她说一句话,这个丫头太不懂事了!
尤辛明显看出薛家良对自己的冷谈,几次找茬想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但薛家良就是不接招,顶多就是看着她微微一笑,不管她说什么,薛家良都不接话。
她感到索然无味,更感到某种情绪无从发泄。吃了几口后就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说道:“没意思,我饱了。”
她说完,拎起包就走了出去。
辛玉莲没有拦着她,她看着女儿的背影说道:“都是让他爸把她惯坏了。”
薛家良笑笑,端起杯,说道:“辛书记,家良敬您。”其实薛家良本想说些以后请您多多关照之类的话,但想想这类话很没有意思,也很功利,所以没有说出口。
这顿饭,就在这种氛围下进行完了。
薛家良起身,主动将手提包递到辛玉莲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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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玉莲喝了点红酒,更显得脸上的肌肤细腻,白里透红。她皮肤保养得的确很好,跟她女儿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于女儿。
辛玉莲披好披肩,接过薛家良递过来的提包,并没有急于往出走,她说道:“小薛,今天别见怪,辛辛这个孩子还是很不错的,工作努力,在单位也深得领导的欣赏,就是性子直,另外,她对我有点意见,所以成心当着你的面故意给我下不来台,以后你多帮助帮助她。”
薛家良赶紧说道:“看您说哪儿去了,令嫒有您这样的母亲,还能差吗?我生活在最底层,有什么资格和本事帮助令嫒啊!”
辛玉莲还想说什么,薛家良赶紧去开门,不让她下面的话说出来。
哪知,辛玉莲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说的是以后,以后备不住你们会走到一起……工作。”
薛家良没再说什么,他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冲她迷茫地一笑。
薛家良以为尤辛刚才离席是赌气开着车走了,他站在门口就踅摸出租车。
这时,就听辛玉莲说:“小薛,看什么?辛辛的车在那边。”
薛家良这才看到尤辛等在车里,并且已经掉好了头。
她提前掉头的动作,显然是对这场会晤有些不耐烦,希望早点结束。
薛家良想了想说道:“辛书记,我就不坐你们的车了,刚好吃饱,我溜达溜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辛玉莲说:“那还行?一块来的一块走,上车吧。”
薛家良实在不想再坐尤辛的车了,不说从心里有多讨厌她,就是坐在后面窝着身子,他也不舒服。
哪知,这时就听尤辛说道:“上来吧,管接管送,你要是不坐我的车,我回家就会被辛书记骂死的。”
辛玉莲愠怒地看着女儿,说道:“你真怕我骂你吗?”
“怕呀,怕死了。”尤辛大声说道。
辛玉莲笑了,她冲薛家良说道:“小薛,来吧,上车。”
薛家良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想他薛家良尽管出身卑微,但从来都是率性而为,何曾自己这般委屈过自己?也许,这就是改变的时候,也罢,就当是自己有意磨磨性子的办法之一吧。
走到半路,辛玉莲突然说道:“辛辛,到前面的路口停一下,我要去美体馆跟你张阿姨汇合,她已经在那儿等我了,我们说好中午美体馆见面的。”
尤辛冷笑了一下问道:“那您怎么不早说?您要是说中午有约,咱们就不吃饭了。”
辛玉莲说:“我也是半途中接到她的电话。”
“您不上课了吗?”尤辛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唉,我这个岁数还上什么课呀,快退休的人了,没人跟我较真。”
“那可是党校的课呀?”尤辛话里有话地说道。
辛玉莲不再跟她计较,说道:“我一会请个假就是了。”
尤辛想了想,终是不忍将母亲放在路边,就说道:“那我给您送过去吧。”
辛玉莲说:“不用了,我也正好走走,中午阳光也好。”
尤辛将车停在路边,辛玉莲下车,她头下车的时候回头跟后面的薛家良说:“小薛,你坐前面来吧,你个子高,在后面窝着。”
薛家良说:“不用了,一会就到了。”
辛玉莲下车后便向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尤辛手握着方向盘,没有开车。
薛家良看着她,她也在后视镜里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知道她要找茬,懒得搭理她,就把脸扭向窗外。
尤辛说:“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拧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嘴角往上勾了一下,算作回答。
“真的不到前面来?”
尤辛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目光充满了挑衅。
薛家良说:“马上就到了,快走吧,这里不许停车。”
薛家良的话还没说完,尤辛一踩油门,车子就驶了出去。
但她后来的车速又忽悠慢了下来。
薛家良感到这真是个任性的大小姐,他懒得搭理他,而是继续扭脸看着窗外。
“薛家良,你怎么不开口说话。”尤辛突然问道。
薛家良说:“不敢开口,怕惹您生气。”
尤辛暗自笑了一下,她感觉薛家良有点意思,又说道:“你是怎么忽悠的我老娘,让她昨天晚上回家跟我唠叨了你一晚上?”
薛家良把脸扭过来,看着她,有点莫名其妙,眨着眼睛说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装傻吧?你们刚认识一天,她就死活让我来省城跟你见面,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薛家良看着她,怔了半天,懒得理她,就继续把脸扭向窗外。
尤辛见薛家良对她爱理不理,甚至把她当做空气,而且比她还傲,就有些生气,说道:“问你话呢?”
薛家良很想说,你问我话我就得回答吗?但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得罪市委书记的千金吧,就故作漫不经心地说:“哦,谢谢。”
谢谢?薛家良这话说出口,简直把尤辛的鼻子都气歪了,她心说,你装什么装,要不是你巴结我老娘,她能今天逼着我大老远的跑来见你吗?
想到这里,她就没好气地说道:“薛家良,怎么还得用我舔着脸跟你说话呀?你跟我来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薛家良这下是真气了,这个尤辛也太嚣张了吧,他压住火气,尽量把口气放得心平气和一些:“尤女士,我看出来了,今天你不大高兴,不高兴的原因肯定是因为我搅了你们母女的私会,对此,我很抱歉。念在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份上,别这么想当然说话好吗?我不是你的出气筒,如果你看着我不顺眼,请你停车,我下去。”
尤辛一听,这个薛家良太傲气了,她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这么傲气的男人?她周围的人,哪个不是对她众星捧月百般谦让,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她牙一咬:“怎么,想逃了?这不是你精心策划的吗?你现在下车是不是太亏了,连我的电话号码你都没要?”
薛家良火气腾地上来了,他不客气地说道:“尤辛,你记住,不是所有的人看见你就摇尾乞怜、顶礼膜拜,你不是太阳,更不是月亮,你家人可能会把你当祖宗供着,但在我薛家良面前你什么都不是!我不管你对我有什么偏见,但请你给我记住,不知道尊重别人的人,就是出身再高贵,也一钱不值。我命令你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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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痛骂市委书记千金
尤辛被薛家良骂得脸挂不住了,她本想停车让他滚蛋,但听薛家良说命令她停车,哼,能命令她的人还没出生呢!她忽然改变主意,反而加大油门向前冲去。
薛家良唯恐她把自己拉到很远的地方再停车,那样他就有可能迟到,这些高干家庭的孩子,平时耀武扬威惯了,什么都做得出。
想到这里,他就抬起脚,大声喝道:“你再不停车,我就踹你的新车玻璃!”
薛家良这声音太大了,如炸雷在尤辛的头顶响起。
她吓得一机灵,听说她要踹她新车玻璃,她停住了,但毫不示弱地回头,瞪圆了眼睛,吼道:“姓薛的,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对待我?”
此时,薛家良早已经挪开前座,下了车。
他听尤辛这么说,就弯身趴在车窗处,看着她说道:“别自以为是了,你不就是长了一张见了肉包子都不带乐一下的脸吗?这是50块钱,应该是打出租的价,谢谢你。”
薛家良说完,将兜里掏出的五十元钱扔进车里,他故意将钱扔到副驾驶座的下面她够不着的地方,然后,扬长而去。
“姓薛的,你混蛋,你把我当的姐了吗?我跟你没完,你等着!”
本来已经转身要走的薛家良,听到她说这话,就又转回身,说道:“奉劝你一句话,多做一些给老子长脸的事,往老子脸上抹黑的事少做,他今天的职位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的好生活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好珍惜吧。”
薛家良说完,全然不顾身后尤辛的咆哮,倒背着手,向右边的人行道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尤辛气坏了,她掏出手机,就给妈妈打了电话:“你给我介绍的这是什么人,简直就是流氓痞子加混蛋!”
辛玉莲一听,立刻紧张起来,急忙问道:“他对你做了什么?”
“他骂我,骂我长着一张见了肉包子都不乐的脸!”
尤辛的声音都变了。
辛玉莲听女儿这样说,就放心了,语气放平和了许多,说道:“辛辛,你今天的确有点过分,我昨天跟平水县的同志侧面打听了一下,这个薛家良,他是个很刚硬的年轻人,你说你今天是什么态度呀?的确太过分了!他是妈妈请的客人,而且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你,刚一见面就给人家脸子看,你让他一个大男人的脸面往哪儿撂?辛辛啊,我早跟你说过,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巴结权势……”
没容妈妈的话说完,尤辛就说道:“这样的人只让你碰到了,我到目前为止还没碰到一个。”
辛玉莲一听女儿又在抢白她,就生气地说道:“我看薛家良骂得好!就该有个人这样骂骂你。”
“妈——你什么人啊,怎么帮他说话……”
尤辛的话没说完,就见一个骑摩托的交警停在她车头前,随后下车走到她旁边,向她敬了个礼,说道:“女士您好,请您出示一下驾驶证。”
尤辛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我犯法了吗?”
“您违章停车。”
尤辛抬头看了看,说道:“你没有标明这里不能停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警察指指后面的警示牌,又指指前面路面上的禁停标志,说道:“请您出示驾驶证。”
尤辛知道出示驾驶证的后果,说道:“没有。”
那位警察说道:“那对不起,我只好叫拖车了。”
说着,这位交警摘下胸前挂着的对讲机,刚要说话,尤辛急忙说:“好了好了,给你就是了。不就是要钱吗?”
说着,将驾驶本扔在地上。
那位警察说:“违章停车罚一百,蔑视交警罚两百……”
尤辛尖着嗓子嚷道:“你是强盗啊——”
“辱骂交警再追罚两百。”
交警说话的功夫,已经低头飞快地开好了罚单,递到她的手上,说道:“请在下次年检前将违章处理清。”然后挪开前面的摩托车。
尤辛真是倒霉透了,这么一会功夫500元没有了,关键还不是钱的问题,刚刚被薛家良骂得狗血喷头,这会又受了警察的窝囊气,这就是在省城吗?在青州警察敢这样对自己吗?别说违章停车,就是看见自己的车违章了都得把眼睛闭上装看不见。
她气得看着交警,两眼瞪得溜圆。
交警见她还不走,又拔出对讲机,打开开关,说道:“光明大街78号呼叫拖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尤辛一看,自己还真不能再惹这个交警了,毕竟刀把子在他手里,况且这是在省城,是罚是拖由他说了算。
她不等交警讲完话,踩下油门便冲走了。
这名交警笑了一下,对讲机只是开了一下又关上了,所以他的话根本就没有发送出去。他开的罚单也不是五百,而是一百。
他是以此方式警告她,说话要礼貌,挺漂亮的一个大姑娘,说话却那么难听。
尤辛开着车,气得眼泪都出来了,长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她把这个账都算在薛家良身上了。都是妈妈,非让她过来看看,把个没认识两天的薛家良说得跟一朵花似的。
她本来就是带着情绪来的。
自己年岁不少了,她看上的人,父母看不上,父母看上的人,她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更别说看得上看不上了。能跟她说上话的男人,不是唯唯诺诺就是低三下四,要不就是百般巴结她的父母,她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倒是这个薛家良有所不同,正如母亲所说,是个刚硬的男人。尽管跟薛家良闹得不欢而散,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吸引了他。
是因为他的嘴像刀子还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自己?她说不清楚,感觉自己碰到了对手。
他丝毫不畏惧她的强势,不像其他追求者那样善于察言观色,看她的喜怒表情来说话,更不像薛家良自己说得那样对她摇尾乞怜。
但是,这个混蛋也太自以为是了,居然说她长着一张见了肉包子都不乐的脸,要知道,这可是最难听的骂人的话,她从小到大都没听见有人敢这么骂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136、向公然求助
尽管自己不是美若天仙,但也算是女人中比较漂亮的了。她继承了妈妈和爸爸的优点,有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还有雷厉风行、说到做到的处世作风,市卫生局办公室主任的头衔,尤其是市委书记女儿这个身份,让她身价倍增。
她对另一半尤其挑剔,上至省领导公子,下至同学朋友,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一个能征服她的。所以,也就养成了她大小姐的派头,甚至让她看不起这些男人。薛家良的确是个另类,不但不对她阿谀奉承,甚至对她的身份也无动于衷,就像妈妈说的,算个刚硬的男人。
只是,这样的男人,太自以为是,抑或对自己有些欲擒故纵,但从薛家良身上,她的确看到了跟那些众多追求者不一样的地方,在她的内心,这样的男人尽管对她有些隐隐的吸引,跟他可能一天都过不了。
但是,她是那样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被薛家良打击、羞辱。从小到大,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这样对待她。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发誓要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再说薛家良,一看时间不多了,便打了车,匆匆赶回党校上课。
下午课间休息的时候,他打开手机,立刻就有娄朝晖的一条短信过来:刘三儿跑了。
薛家良一惊,立刻给娄朝晖打电话,说道:“朝晖,怎么回事?”
娄朝晖说:“我下午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估计是你正在上课,明天来验收的,我们几个最后一次看工地去了,等回来后,刘监理就给了我一个纸条,上面是刘三儿写的。原来这小子偷了刘监理的60块钱跑了,他留纸条说这两天的工钱归刘监理了,也没说他去哪儿。”
薛家良问道:“他这两天有什么异常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看电视着,然后就再也没看见他。”
“电视播的是什么内容?”
“我听他们说,是一个父亲连续几年为冤死的儿子上仿的事。我当时没在场,也是寻找他出走的蛛丝马迹后才听他们说的。”
薛家良说:“好了,我明白了。验收的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潘县长都来了两三次了,对这件事非常重视,你踏实学习,等着听好消息吧。”
薛家良倒不担心验收的事,后续工程都是在他眼珠底下完成的,他心里有数。他担心的是刘三儿,他就拿了60块钱,除去车费,估计剩不下什么,他肚子饿,势必还会重操旧业。
想到这里,他给公然发了一条求助信息:有时间吗?
公然很快回道:何事。
薛家良:刘三儿出走,我在上课,你到中院、中检等单位门口看看,他中午看了一条有关父亲为死去的儿子伸冤最后终将犯人绳之以法的新闻,后来拿了别人60块钱,留下欠条后就跑了。他有可能又去喊冤去了。
公然沉默。
薛家良静静地等着,仍不见公然的回复,眼看上课的时间要到了,他又写道:算了,还是我请假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公然的短信到了:刚在接电话,我马上去,一会联系。
薛家良松了一口气。
辛玉莲没有回来上课。
白瑞德凑到了他跟前,说道:“哥们,中午撂下兄弟去吃山珍海味,不够意思?”
不提这个不来气,一提这个薛家良后悔莫及:“别提了,我也就吃了半饱都不到,你不提还好,你一提我肚子就开始叫了。”
“哈哈,真的?”白瑞德有些幸灾乐祸。
“我骗你干嘛?”
“放学后咱们出去吃,我把她约来。”
薛家良一听,赶紧给他作揖:“饶了我吧,我坚决不跟你们聚,再也不当不受欢迎的人了,晚上我去食堂,痛痛快快吃顿饱饭。”
“哈哈哈,至于这么可怜吗?”
“至于不至于肚子说了算。从早上到现在,肚子里严重亏损,如果晚上我再空着肚子跟你去约会,当着你女朋友再不敢张嘴吃,你说,我对得起胃爷、肚爷吗?这不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吗?饶了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瑞德说:“你真不够哥们,如果你不去,我很难约到她。”
“她认识我?”薛家良的反应有些机敏。
“她怎么会认识你?我说有个好哥们,我俩一见钟情,我还跟她说我都约好你了,如果她不来我会没面子的。”
薛家良知道他是让他充灯泡,就说道:“这么长时间了,还自诩跟人家青梅竹马,到现在跟她见个面还这么难?”
“那是当然了,我不能做让她讨厌的事,她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她讨厌你了,以后都别指望她再搭理你。”
“真的?”
薛家良有些吃惊,吃惊的是这个人的性格。
“真的,她的清傲可不是装出来的,是骨子里带的。”
“那她是不是朋友很少?”
“不是很少,是几乎没有。但是她却不孤独寂寞,与艺术为伍,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一般女孩子很难做到她这样,安于清静,安于平凡,甚至安于清贫。”
薛家良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那个清冷、孤傲的人,他问道:“她是做什么职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自由职业。”
“怎么个自由法?不跟人打交道吗?”
“那倒不是,我上次不就跟你说了吗,因为我们父亲的职业缘故,我们俩都选择了自己创业,她是国内好几家大型杂志的特约记者,同时还兼着给几家旅游报社和杂志供稿的任务,是一个不跟任何政府职能部门打交道的职业,不像我,有时还要应付文化市场的检查。”
薛家良感觉他说得越来越像公然,但是他拿不准,又不能直接问。
如果真是公然的话,那她和白瑞德一样,都应该有个显赫的家庭背景,只是他们不像别人那样,利用家庭影响捞钱,反而因为家庭的原因,倒让他们有了那么多的顾忌。
快下课的时候,公然给他发来信息:刘三儿已找到,在中院门口闹腾,砸坏警卫室玻璃,被辖区派出所拘留,我刚接到派出所给我打来的电话,正在赶去保释他。他出来后怎么办?
薛家良松了一口气,果然像他分析的那样,他立刻回复:暂时你先看他一会,我让平水的同志来接。
公然:我六点有事。
薛家良笑笑,更加断定公然就是白瑞德的女朋友,他回道:我下课就去接他,不耽误你有事。
公然: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137、事情败露
薛家良立刻给郭寿山发了一条信息,无论他有何事,都要来省城把刘三儿接回。
郭寿山回道:他是你祖宗吗?你找这么个累赘干嘛?
薛家良:别废话,如果你有事就安排别人来。
郭寿山:你是我祖宗还不行吗?
郭寿山这样说,薛家良就放心了。
下课后,周老师通知大家,晚饭后开讨论会,讨论这两天的学习心得。
白瑞德一听就急了,说道:“可不可以请假?”
周老师就是一怔:“原则上是不可以,特殊情况例外。”
白瑞德说:“我今天情况的确很特殊,都不是一般的特殊,而且我还要给另一个请假,那就是薛家良。”
周老师看着薛家良,说:“薛家良的假他自己请,不用你代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同学们听到后哄堂大笑。
白瑞德脸微微一红,刚要说话,就听周老师又说道:“另外我请同学们注意一点,为了珍惜在党校的这段学习时间,从今天开始,晚上几乎都有学习和讨论活动,这个大家要留意课程安排表,下课。刚才请假的那两位同学请到我办公室,我找你们有事谈。”
薛家良和白瑞德对视了一眼。
白瑞德小声说道:“不会是因为请假的事吧?”
薛家良说:“肯定是昨天晚上的事败露了。”
“昨天晚上咱们做什么了?”
“喝酒。”
白瑞德恍然大悟,小声说:“这也是事?”
“在这里就是事。”
果然,他们来到周老师的办公室,周老师严肃地说道:“你们俩昨天晚上在宿舍喝酒喝到了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直截了当,都不给他们留狡辩的余地。
白瑞德说:“我有个毛病,刚换地方睡不着觉,就喝了一点。”
周老师又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说:“他说的情况属实。”
周老师说道:“我没让你证实情况属不属实。薛家良,你说你从基层来的,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薛家良感觉周老师这话有明显的歧视基层学员的倾向,他最憎恨老师歧视学生,这个已成为他心灵的创伤。他本想顶撞他几句,但又把话咽了回去,说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那你们俩今天晚上干嘛去?”
白瑞德抢先说道:“我跟女朋友好长时间不见面了,今天好不容易约到她,再不见面就黄了,我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周老师差点笑出来,但他仍然紧绷着面孔说道:“瞧你那点出息,不见面就黄的话,这个女朋友还是别要了。”
“那可不行,我就是不要我自己了也得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老师又把目光投向薛家良。
薛家良想了想,看着白瑞德说:“我反复跟你说了,我不能跟你去,我晚上有大事要办。”
“啊?你这人不能见死不救啊,我都约好女朋友了,你这不是故意让她不相信我吗?”
薛家良看看他,又看看周老师,严肃地说:“我刚接到信息,我们县有个人因为一桩官司没解决清,他下午去法院门口闹腾去了,砸了警卫室的玻璃,被辖区派出所拘留了,县里指示我去派出所,把t弄出来,一会县里就来人接他回去,马上就到元旦了,这可是维稳的大事。”
维稳,是各个时期的头等大事,被上级党委例入一票否决的问责制度。虽然上世纪90年代二轮土地承包、农民负担和城镇工商企业转制等问题引发的矛盾被消化了不少,但进入新世纪,这个问题,仍然是高悬在各级党委政府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谈“访”色变。
所以,当周老师一听薛家良请假是因为这事,而且他也听清了白瑞德代薛家良请假的真实原因,本可以立刻准他们的假,但习惯使然,他还是冲着薛家良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薛家良说:“您马上可以给中院打电话核实情况。”
周老师赶忙说道:“那不用、那不用,你赶快去处理吧,一定要注意方式,千万不要激化矛盾,以说服教育为主,快走吧、快走吧。”
周老师连声说道。
薛家良和白瑞德出来后,白瑞德看着薛家良说:“我说你有两下子呀,谎话说得一点都不来脸红的,你颠覆了我对纪检干部的认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严肃地说道:“你以为我是在说谎吗?我说的完全是事实。我刚接到短信,我们县的确有人去法院门口闹腾去了,已经被辖区派出所拘留了。我马上就去处理这事,对不起了大少爷,你自己去约会去吧。”
“真的?”
薛家良皱着眉头说道:“我能用这种事说谎吗?”
“那晚上……”
“我先去处理这事,我已经通知县里来人了,咱们随时联系好吗?”
“那好,等你处理完这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不然女朋友还以为我骗她呢?”
薛家良说:“放心吧,你女朋友不会怪你们的,你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你也太没自信了吧?”
“我从小到大对什么事都有自信,唯独在她面前我没有自信。”
薛家良笑了,将笔记本塞到白瑞德的手里,说道:“你给我捎回去,我不上去了,马上赶紧去派出所领人。”
薛家良说完,便向大门口走去,这时,郭寿山的电话到了:“我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到了?这么快?怎么比坐飞机还快?”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市局办事,刚要回去,接到你的电话后,就赶紧往省城赶。我说,请我吃饭呗?”
薛家良说:“现在你知道最好办的事是什么?就是吃饭!你等我电话。”
薛家良挂了郭寿山的电话,就给公然打了过去:“公然,你们在哪儿?”
公然说:“我已经到了辖区派出所,刚刚签完字。”
“好,你在那儿等着别动,一会有个叫郭寿山的人去找你们,我马上也到。”
等薛家良赶到的时候,郭寿山和司机早已经到了派出所门口。
他远远地就看见刘三儿躲在公然的身后,公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表情,她似乎在“审问”郭寿山什么。
薛家良下了出租车,赶紧往这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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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今天显然是一幅赴宴的打扮,长马尾被她编成了公主头型,一件咖啡色的紧身大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的米色毛衫,黑色紧身裤,黑色高跟鞋。和第一次见她那身牛仔服完全不同,这次平添了几分女人柔美和妩媚。
这的确是一个气质特别、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姑娘,薛家良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旁边的郭寿山见薛家良的目光停留在美女身上,就故意说:“家良,为了这个孩子我可是跑了两趟省城了,你今天晚上还不好好犒劳一下我和这位美女。”
公然说道:“真不凑巧,我晚上还有事。”
郭寿山说:“别呀,咱们都在为他的事忙活,怎么也要给他放点血。”
公然说:“我的确有事,这个我已经提前跟薛先生说过。”
由于薛家良不敢确认白瑞德约的是不是公然,所以他说:“是的,那你就去忙,谢谢你啊,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公然说:“别客气,这里也有我一份责任。”
她转过头跟刘三儿说道:“三儿,听薛先生的话,再也不许一个人偷偷往省城跑了,你看大家多忙,如果你在这样不听话,你的事我将不再过问,这一点听清了吗?”
刘三儿红了下脸,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公然说完,跟薛家良和郭寿山微微一笑便告辞了。
郭寿山望着公然的背影,半天才转过头,啧啧地说道:“我的乖乖,这是何方仙子啊,我敢说,咱们平水还没有这样优雅高贵的女人,一点都不造作,也不自个端着。家良,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薛家良知道他想歪了,就说道:“人家漂亮不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你想哪儿去了,我请你们去吃饭。”
薛家良坐着郭寿山的警车,来到附近一个面馆,他们没有喝酒,简单吃了饭后,薛家良就送他们走了。
临走的时候,他再三嘱咐刘三儿,不许再偷偷跑出来,他掏出一百元钱,塞到刘三儿手里,说:“回去还给刘监理60,剩下的你花一分给我记一分,回去后我检查。”
送走刘三儿后,薛家良没有打出租,他步行回来。
到了宿舍,他也没接到白瑞德打给他的电话,他在心里忿忿地说道:重色轻友,说话不算数。
直到半夜,白瑞德才给薛家良打来电话,他在医院。
原来,她妈妈突犯疾病,住院了。他说要在医院陪妈妈,已经跟周老师请了假。
薛家良让他好好照顾妈妈,他没问他女朋友的事。
第二天早上,薛家良惦记今天枫树湾水利综合工程验收,他洗漱完毕后,就给娄朝晖打电话,问娄朝晖准备情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娄朝晖告诉他,省里质监和水利部门的领导,已于昨天晚上就到平水了,他们已经准备齐全,就等着迎接省里专家呢。
薛家良又问了一下刘三儿的情况。
娄朝晖说,昨天晚上回来后,就将拿老刘的钱还上了,目前还在睡觉呢。
薛家良吃完早饭,在往教室走的时候,就听有人在叫他,他回头一看,是辛玉莲。
辛玉莲说:“小薛,别跟辛辛一般见识,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坏心眼,你们都是年轻人,有时间的话多联系,多接触。”
辛玉莲的话尽管没有明说,但意思显而易见。
薛家良想了半天,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拒绝吧,人家又没说让你跟她女儿处对象,不拒绝吧,她的意思很明显。
他想,反正他跟尤辛平时不可能见面,也就犯不上拒绝人家,就说道:“您太客气了。”
说了这话,就不知再往下说什么了。
下午,娄朝晖给他发来信息,工程全面通过验收,而且有关单位还要将这个工程向上申报优质工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尽管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薛家良仍然很高兴,他总算可以跟侯明交上这份答卷了。
他给娄朝晖回道:辛苦了,转告大家,我回去后再庆祝。
三天后的下午,薛家良接到市委办公室主任焦立功发来一条信息,明天有个很重要的常委会,侯书记让他尽量赶回来参加。
薛家良回道:我尽量请假。
薛家良再次来到周老师办公室,跟周老师说明了缘由。
周老师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基层来的干部啊,往往都是工作学习两不耽误,党校怎么强调也不起作用。”
薛家良为难地说:“没办法啊,我们县里的情况您也可能听说了,班子刚刚组建没多久,不说百废待兴也差不多。”
周老师说:“好吧,我们培训的目的也是将来为了更好的工作,既然都是工作,回去参加会去吧。以后再把课程补上就是了。”
薛家良请了假,就给市委办公室主任焦立功打了电话,今天晚上他就回去。
不等薛家良说话,焦主任马上就说下午派车去接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瑞德还没有回来上课,这两天薛家良每天都会给他发信息问候,因为白瑞德从来都不告诉他在哪家医院,所以他也没法去看他妈妈。
白瑞德接通了电话,薛家良问了一下他母亲的情况,白瑞德说今天就好多了。再观察两三天就会出院。
薛家良就将他请假回平水开会的事告诉了他,并且告诉他走时把钥匙放在周老师那里,因为白瑞德走时没带宿舍钥匙。
白瑞德说:“你不用放下钥匙,我明天肯定回不去。老兄,求你办点事,把老家的红薯带几块来,我妈妈想吃。”
薛家良心想,燕城是省会城市,超市里什么没有,就说:“红薯在省城不难买到吧?”
“就吃你们那里的,据说你们那里的好吃。麻烦老兄带几块来。”
薛家良笑了,说道:“你要是跟我要别的,我可能心里还会犯犯算计,但是要红薯有的是,如果有地方放的话,我给你拉一车来。”
白瑞德说:“别别别,千万别,带几块就行了,妈妈也就是吃个回忆……”
回忆?难道白瑞德的妈妈,对平水县的红薯有什么特别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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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瑞德的口气有些沉重。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感到在白瑞德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
他说道:“好,放心,我一定会把红薯给阿姨带来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后天就会回来。”
白瑞德说:“好,再见。”
下午下课,平水县委来接薛家良的车已经等在宿舍楼下了。
薛家良一看,这个车不是纪委的车,而是段成的车。
段成目前还是枫树湾乡党委书记,所以他仍然坐着他的桑塔纳。许多大乡书记的坐骑都换代了,只有段成还是一辆旧桑塔纳。
司机认识薛家良,看见薛家良走过来了,他赶紧下车,提前给薛家良打开车门,并接过薛家良手里的提包。
薛家良客气地跟他打招呼,说道:“刚下课,没敢耽误。是不是等半天了?”
司机说:“段书记怕我晚了,老早就把我轰出来了。”
薛家良说:“老书记工作认真、负责,处处都能体现出来。”
薛家良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说道:“想吃什么,我请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司机开着车,驶出党校门口,说道:“段书记刚才给我打电话,让咱们回去吃。”
薛家良看了看表,说道:“只要你不饿就行。”
“不饿,跟着领导早就习惯了。”
司机又说:“薛书记,我不跟您说话了,您眯会吧,我估计到家后保证又是一场恶战,所以您要好好养养精神。”
薛家良感觉这个司机很懂事,比机关的司机都强,尤其是那个张勇,段成当上主任后,就让张勇负责原来程忠负责的那块工作,跟着食堂管理员去买菜拉菜,不再让他掺和办公室的事。
薛家良跟段成的司机不熟,所以跟他没什么可聊的话题,就将座椅调整到最舒适角度,闭上了眼睛……
等他醒来后,他们已经过了青州市,再醒来的时候,就下了高速,平安进入县城了。
薛家良坐直,看了看表,说道:“段书记说了让咱们去哪儿吗?”
“说了,去县宾馆。”
很快,他们就到了宾馆。
老远,就看见段成站在门口张望。
等他确定是薛家良他们后,他便走下台阶,握着薛家良的手,说道:“薛书记,辛苦了,侯书记正等您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段书记,老哥,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您别这样跟我您您您的,老弟我担待不起啊。”
段成笑了,说道:“好,以后改。”
司机将薛家良的手提包拿了出来,说道:“薛书记,如果没有贵重物品,我给您送到宿舍去吧。”
薛家良说:“我能有什么贵重物品,就是一个老式电脑。给你钥匙。”
薛家良掏出钥匙包,从里面卸下一枚递给他。
等他们俩人来到六层一个大包间的时候,薛家良以为又是满桌子的人,进去一看才发现,只有侯明一个人,正在低头看手里的几页纸。
看薛家良进来了,侯明拉过旁边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说:“还行,回来的不太晚。段主任,安排上菜吧。”
段成转身走开。
薛家良看着段成出去的背影,说道:“您怎么还使唤段书记,不怕别人有意见?”
侯明说:“你指的是潘县长,还是焦主任?”
薛家良说:“都有点吧。”
侯明站起来,砸了砸后腰,看起来他坐了有一会了。他说:“用习惯了,上班的时候我不用他,用他的时候都是是私下。再说,我准备把他调到县委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潘县长同意吗?”
“我前两天跟他谈了,我是这么说的:在我来平水的前两天,管春山给我任命了一个政府办主任,我老大不高兴,心说,政府办就是县长的后院,你却给我安插一个大管家,处处留意我,观察我,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到了书记那儿了,我心里一百个不舒坦,天天提防这个管家,他怎么做我对他都不放心。所以,将心比心,我把老段带走,你的管家你自己去挑选,我不干涉。”
薛家良很佩服侯明的水平,既跟县长坦诚相待,有提拔了自己的人,还让县长潘建强说不出什么来。
侯明又说:“家良,跟你说句实话,我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原则,绝不能像管春山那样,搞大权独揽小权分散,只要是权,无论大小,都不宜独揽,也不能过于分散。”
侯明说得很有道理。
县委一把手过分揽权,虽然能够得到一些眼前利益,但总体上是费力不讨好,还会造成班子内部的矛盾,影响其他成员的工作积极性,管春山期间,每次常委会大家都是看着他的脸色表决意见;而小权分散的后果就是容易失职出岔,怎样把好度,要因人而异。如果一个地方的政治生态比较好,县长能够自我约束,工作能力强,经验较丰富,书记放权越充分,县长的工作效率越高,但如果县长权力欲望大或者工作经验少,书记放权过多,县长有可能得寸进尺,胡作非为,也可能频频出现失误。所以侯明才表示自己不搞大权独揽,也不搞小权分散那一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建强县长怎么说?”薛家良问道。
侯明说:“目前看,他这个比较透亮,他说,如果我真要老段去县委这边,他没有意见,毕竟老段进了一大步,他不能阻挡。他想让娄朝晖回来当这个政府办主任,通过枫树湾水利综合工程前前后后的工作,他看上了娄朝晖,我说,这个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是家良对枫树湾景区还有规划,他想让小娄留在景区,继续搞景区规划。他说不矛盾,可以让娄朝晖兼着景区主任,等有合适的人选再说。”
薛家良说:“是有点遗憾,不过我也不能阻止人家升迁的脚步,再说,娄朝晖还兼着枫树湾景区的事,一些工作还能按部就班地开展下去。”
侯明说:“家良啊,我都琢磨了好几个晚上了,好多重要岗位都缺好干部,既能干事又能把事干好的干部太缺了!”
薛家良说:“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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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冷热菜上来了,侯明没有动筷,他说:“老段哪儿去了。”
薛家良说:“我去喊。”
“别喊,打电话吧。”
薛家良立刻明白,侯明之所以谁都没叫,可能是有事要和自己商量。
薛家良打通了段成的电话,段成挂了,很快人就进来了。
薛家良说:“书记找您,就等着您呢。”
段成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想跟司机吃点算了,你们好几天不见面了,还不好好喝两杯?”
薛家良说:“原来你是逃酒啊?冲您这话,我也得给您倒上。”
侯明说:“今天晚上有事要说,所以咱们不多喝,就一瓶。”
段成一咧嘴,说道:“三人平均就是三两多,这还不多啊?”
侯明说:“咱们喝着看,凭心情,也许一瓶多,也许一瓶还不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立刻起身倒酒。
他们边喝边聊,聊得大多是人事方面的事。
薛家良看出,侯明很高兴,作为平水县新的当家人,他开始在下一盘大棋,一盘人事大棋。
一瓶喝完后,侯明没让再开酒,他说:“段主任啊,给我和家良开个房间,我们唠唠。”
段成说:“已经开好了,暖风也打开了。”
侯明说:“你也别回去了,在这里对付一宿吧。”
“好。”
他们来到客房部,挨近薛家良的宿舍。
侯明进来后,脱掉鞋子,仰躺在沙发上。
薛家良沏好水,端到侯明面前,问道:“明天开什么会?”
“我把你招呼回来是跟你商量人事问题的,跟明天的会关系不大。”
薛家良已经猜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目前的形势来看,侯明还是比较器重他,但再怎么器重,他薛家良也不能太拿自己当回事,侯明是领导,他必须唯马首是瞻,免得自己得意过了头,翘了尾巴,从而让侯明反感、厌恶,最后当作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的靶子就不好了。
对于侯明第一次搞人事调整,薛家良又不能什么意见都不拿,那样也枉费侯明对自己的信任,想到这里,他谦卑地说道:“我还以为是明天会的事呢。”
“明天的会的确也很重要,一个是人事,另一个则是让大家解放思想,做好分管领域里的工作,发挥部门优势,该往上跑就往上跑,该往上要就往上要,家良,我发现要钱,远比挣钱容易。”
侯明说到这里,兴奋的一下子坐了起来。他说:“就拿咱们枫树湾水利工程来说吧,还记得第一天我跟你去工地,你当时给我介绍情况时说,其实这个工程是个水利综合工程,有水库的续建工程,还有附近农村饮水安全工程、坡耕地水土流失综合治理试点工程,等等,而作为二水库的旅游观光工程所占的比例并不大,但是在以前的宣传中,过分强调了旅游观景的功能,恰恰掩盖了还有那么多的民生工程,这样省里下拨的资金非常有限,而且要着也很困难。于是,我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改变打法,分段造价,比如,那么多的水库续建工程,应该是省里出资兴建的,凭什么只给那么点的钱?这个工程其实是省里的一个惠民工程,水库下游的老百姓都是受益的,不光咱们平水一个县受益。有了这个理论做支柱,我再往上要资金就理直气壮多了,而且拿回了好几笔钱,昨天,又有一笔钱拨过来了,比咱们求爷爷告奶奶招商引资省事多了!”
“当然,招商引资也是必须的。所以,受这个启发,我准备召开一个常委会,班子成员先统一思想、统一认识,群策群力,发挥‘跑’和‘要’的本事,争取在下一年有所突破。这个,我明天在会上要详细讲讲,不在今晚咱们的讨论范围。”
侯明很兴奋,有一种快马催鞭的感觉。
薛家良说:“明天这个会,为什么不等调整完班子后进行?”
侯明说:“不矛盾,明天的会议精神主要在县里,统一思想。等基层单位班子调整完后,要专门开一个怎么往上跑要项目和资金的全体干部大会,你这几天在省里学习也要多琢磨一下这个事。”
侯明说完,掏出一份材料,正是他在饭店看的那份材料。说道:“这是苏书记和组织部给我的全县干部考察情况一览表,还有一份人事调整草稿,你看一下。”
薛家良接过来,粗粗看了一下,应该说,在目前原有干部队伍的基础上,这个方案也还算过得去,但总感觉换汤不换药,不过薛家良很快就发现,因为管春山案的影响,各单位空出来的那些主要领导职位都空着,很明显,这是留给书记的,最后用什么人,由书记说了算,而这份人事材料的拟定,仅局限于副科级和科员。
薛家良说:“还算合理吧,就看这些单位的一把手人选怎么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薛家良说:“这个,我不敢妄自发表意见。”
他说着,就将材料放在侯明旁边的茶几上。
侯明坐起来,从包里拿出几页纸,说道:“这是我拟定的一个方案,任何人还都没看过,你说说你的意见。”
薛家良接过来,他仔细看了起来,市直单位一把手除去少数几位没调整外,几乎推磨一般都被推了一遍。从前跟随管春山而没有受到牵连的干部,几乎无一例外都被调整了,这体现出侯明在人事问题上的果断,尽管范围很大,但这些干部并没有被他一棍子打死,有一部分人还是单位一把手,只是调整了单位而已。
在某种特定历史时期,这种调整是很必要的,这并不是排除异己,而是让干部换个施政工作环境,振作精神,从头开始。
薛家良还发现,几个重要部门、重要乡镇党政一把手,都是自侯明来了之后跟他走得比较近的人,也是管春山从前打压的那些人,比如段成。
被调到政府办没多长时间,段成这次就被提名直接进常委班子,任县委办公室主任。按段成的水平和能力来讲,他早就该回城了,但管春山一直压制着他,使这位多年的老书记一直“镇守”边关,得不到重用。
像段成这种情况的还有几位。
“说说你的看法。”侯明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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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从个人好恶和个人感情来讲,您这个方案很合我的心气,从组织原则来讲,这个方案很说得过去,可以看出您也是煞费苦心了,既要参考各个干部考察的情况,还要顾及到本人、本单位的实际工作情况,我没什么意见。”
侯明说:“不瞒你说,整整一个星期,几乎天天晚上都在研究这个问题。这个方案肯定有不完善的地方,别忘了,我来平水也就是半年时间,不可能了解每一个干部的情况,有不合理的地方,以后再局部微调,那样就省事多了。”
薛家良忽然想起什么,重新拿过这个名单,除去侯明一锤定音的那几个单位一把手外,他发现还有两个单位的一把手是空白的。其中就有县团委、县妇联、工商联等三个群团组织,还有一个历来处于重要位置的城关镇镇长一职。
薛家良提出自己的疑义。
侯明说:“这几个岗位准备搞直推。为什么拿出三个群团组织和一个政府一把手,就是想在干部选任工作中,搞个试点和改革。这也是省委组织部号召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它三个岗位我理解,也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但城关镇镇长一职……”
“我之所以特意将这个职位拿出来搞直推,一是为下一年干部选任改革打基础,二是要搞就拿出一个硬的搞。这样,下一步工作就会顺当多了。”
其实,有个意思侯明没有明说,但薛家良非常清楚,这么大范围、这么大动作调整全县干部,在平水历史上还没有,而且侯明就任县委书记时间不长,搞直推,也堵住了别有用心人的嘴巴。
从这份名单中,薛家良还能看出,侯明驾驭全局的水平的确高明,既有关键岗位上的长官意志,又有“个别酝酿”环节,还有民主直推这一内容,充分表明侯明对干部队伍绝对的掌控,也包含了他树威立尊、培植“自己人”的意图。
薛家良说:“我感觉这个很科学,既有党章、条例规定的德才兼备,任人唯贤的原则和干部队伍四化的要求,又给那些干净、干事的干部施展才华的舞台。有个别酝酿,还有民主直推等环节,我个人认为很科学,也能服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听了薛家良的话很高兴,说道:“别光唱赞歌,说说不同意见。”
薛家良又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老老实实地说:“说实话,不同意见我没有。您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心里有什么是瞒不住的,尤其在真人面前。”
薛家良说得是实话,他的确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倒是一直在心里想着另一个问题,想着怎么跟侯明说。
侯明笑笑,说道:“于私来讲,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于公来讲,也是请你这位纪委书记把把关,尤其是被提拔的干部中,有没有违法乱纪的,有没有群众争议比较大的,这个可是你的职责。”
经过几乎是全县范围内的整顿,有问题的干部,都不同程度上受到了处分,别说是侯明,就是薛家良哪怕任何一个干部,目前都不希望再有人受到牵连,因为这直接关系到干部队伍的稳定。
薛家良说:“我有个题外建议,不再这个调整范围,只是个人的一点想法,不知该不该讲。”
侯明说:“咱俩单独相处,没什么该不该的,有话就说。”
薛家良说:“我觉得咱们现在这个宣传部长……是不是……”
侯明对宣传部部长梁大年也有看法的,主要就是表现在他的不积极上。但他故意问道:“你看着他不顺眼?”
“如果您都这样认为,那么我之前没有跟您提起过他就对了。”
侯明觉得薛家良不高兴了,就笑着说:“我是在考验你呢,你尽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我们以前的确因为工作闹过一次不愉快,但后来没再有过交集,没有交集不是我们回避彼此,实在是打不着交道,他是县委领导,我是政府办打杂的,我就是想巴结他都巴结不上……”
“行了,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吧,别表白了。”侯明直截了当地说道。
薛家良说道:“撇开个人因素,从工作角度出发,现在平水的形势越来越好,这么短时间内我们的各项工作尤其是招商引资、高新区、枫树湾水利工程等等,要知道,这可是我们的大事啊,而且是在一任县长和县委书记相继落马的前提下完成的工作,总感觉宣传没有做到位,对内、对外都不到位,平水现在,太需要鼓舞人心的的宣传了,但我们的宣传部门无论是报社还是电视台,都流于形式,今天哪个工程开工了,明天哪个工程剪彩了,谁谁说了什么、讲了什么,没有引发人们深思的报道,甚至没有形成树正气、树新风的态势,缺少那么一种激情,一种鼓劲和凝聚人心的激情。”
薛家良这几句话分量很重,既指出了目前宣传工作面临的严重问题,也毫不掩饰指出主管领导的思想意识问题。
侯明沉吟了一下,说:“不瞒你说,我已经跟上级提出宣传部长的人选,但不知为什么,尤书记始终还不点头。最近,我准备专程就这个问题去找他。”
薛家良没问侯明说的人选问题是谁,这个他没必要知道,他只是就事论事,既然是侯明想到的人选,那一定是他看中的,肯定在这个行业里是个经验丰富、充满工作热情的人。
“薛家良,这是个机会,难道你就没有个仨亲俩好的人要举荐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您这话问到我心坎上了,我还真有那么一两个,其中一个是我同学,现在是公安局经侦大队副队长,他父亲早先在青州市局工作,现在退休了。本人是大学本科学历,跟您学的是一个专业,工作认真,着靠,缺点就是不太追求进步。”
侯明说:“就是你那个同学郭寿山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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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说:“公安局毕竟是垂直单位,不过我说一句话还是没问题的,关键是他的工作能力和觉悟。”
薛家良说:“这一点您放心,脾气有点跟我一样,不屑于搞些其它的,目前我还没发现什么问题。”
“另一个是谁?”侯明问道。
薛家良有些为难了,半天才说:“是……是个您想不到的人……”
“哈哈。”侯明大笑,说道:“要说别人我想不到有情可原,你薛家良怎么回事我还不了解吗?是不是李克群?”
“啊?您也太睿智了!”
侯明说:“怎么,是不是他妹妹给你施加压力了?”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说:“没有,她不是这个性格。”
侯明盯着薛家良,问道:“那就是你准备要改造李克群了?”
薛家良有些不自在,说道:“也不是,说实话,我懒得管他。”
“那你为什么还提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早就想好该怎么说了:“是他自己想继续进步,不想被目前大好的形势所抛弃。”
“哦?”侯明当然不相信他的话。
薛家良说:“这个是真的,他当然不敢来找我,更不敢找您了,就跟他妹妹死磨硬泡,我那个……她,比较单纯,又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丫头,所以……”
侯明大笑:“哈哈哈,薛家良啊薛家良,有话直说吗,这不是你的性格。”
薛家良终于下定决心,说道:“他想进卫生局班子。”
侯明笑了,说道:“这个层次太低,我就不管了,你大舅子的事,你去办吧。”
薛家良一听他这么说,就急了:“别别别,求您,千万别这么说,别说我现在跟他妹妹的事还没有最后定,就是将来我们结婚了,我都不会承认他是我大舅子。”
“不承认你还管他干嘛?”
“不是我管,事实上我也管不了,他……不是还给您当过几天政府办主任吗?”
侯明看着薛家良,薛家良没敢看侯明,低下头装喝水。
“薛家良,你行啊,绕来绕去,把球踢我这儿了?”
薛家良说:“不是踢您那儿,一是我真管不了,二是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他对职位产生贪心,有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说:“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你就不要管了,你给我找了个理论根据,那就是他曾经给我当过办公室主任,有了这层关系,我也好说话了。薛家良你行啊,会拴我了?”
薛家良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哪敢呀——”
侯明又说道:“我也有一事,琢磨了好几天,不知该怎么跟你说。”
薛家良见侯明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您是家良仰慕的领导,又是家良尊敬的兄长,有什么工作任务您尽管指示,家良在所不辞。”
“唉,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还至于这么犯算计吗?”
“那您也得说呀?”薛家良有些心急。
侯明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不说我也交不了差。是这样,有个领导看上你了,想让你做他们家的上门女婿。”
“啥?女婿?还上门?”薛家良瞪大了眼睛。
侯明笑了,说道:“上门两个字是我加上的,你光棍一人,上门跟不上门有什么区别?”
薛家良也笑了,说道:“领导看上我,这是好事啊?您干吗还这么为难?”
侯明看着他,收起笑,说道:“好事?你真的这么认为?”
薛家良嬉皮笑脸地说道:“是啊,看上我,总比当着您的面骂我好吧?只是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答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说:“我是这么说的:他的情况我不太清晰,我只知道他没有结婚,至于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我就不得而知。”
到这一刻,薛家良才觉出这不是一个玩笑,不但不是一个玩笑,而且还是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
侯明之所以没有告诉对方薛家良有女朋友,是有他的考虑的,万一薛家良要是想攀高枝呢?
想到这里,薛家良紧张了,说道:“是谁跟您说的呀?”
侯明:“尤书记夫人,把你夸得跟一朵鲜花似的,而且说你也见过她女儿了,让我摸摸你的底。”
“还真是真的呀?”
侯明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能跟你打这种诳语吗?”
薛家良点点头,他心里有了一种不安:“我的底儿您不知道吗?”
侯明提高了嗓门,说道:“我知道什么?你薛家良什么时候郑重其事跟我说过你有女朋友?我也只是根据你的神态和脸色妄自揣摩罢了,但猜测的代替不了事实,这么一门高亲显贵,我能替你回绝吗?”
“我明白,您没替回绝,该不会替我答应了吧?”
侯明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替你……没答应,我就说你没结婚,有没有女朋友不太清楚,再说,我就是知道你真有女朋友,也不能说你有女朋友,这事你自己去处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一听,立刻就急了,他腾地站起来,说道:“您这是干嘛呀?”
侯明说:“我做错了吗?”
“错倒没错,我是说,您为什么不……不给我回绝呀,就说我有女朋友啊——”
“你不愿意这门亲事?”
“我的亲耶——我……我找什么事啊?”
侯明见薛家良一脸的痛苦,就说道:“尤书记的女儿我可是见过,人长得很好,个子也不矮,又是那么个家庭背景,攀上这门亲,万事无忧。”
“得嘞——您饶了我吧,就那个姑奶奶、不,姑太太,我可惹不起!我估计,任何一个男人都得被她踩在脚下当奴隶使唤,我还是算了吧,给我们家小鸽子当爷吧。”
侯明看着他,见薛家良不像是装的,就说:“那怎么办,要不下次辛玉莲问起,我就跟她说你有女朋友了,而且秘密订婚了,我只是不了解情况而已。”
“拜托拜托,我给您作揖,您就这么说。”
侯明说:“薛家良,这事不怪任何人,都怪你自己,你明明有了女朋友,却藏着不露,眼下你又身价倍增,我跟你说,想着你的人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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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赶忙给他作揖,说道:“我求求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我是失败者。”
“我看你是胜利者!你应该庆幸当初别人抢了你的女朋友……”
薛家良知道侯明这话的含义,说道:“过去了,不提了。我就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迟迟没有公开我们的事,其实那个丫头,早就……对我很好”
“你卖什么乖,好像人家是倒追的你?”
薛家良说:“我要是不卖乖,好像我是为了报复李克群似的,就他们俩,不值得我报复。”
侯明说:“你呀,就别跟我解释这些了,我还不了解你吗?不过,尤书记女儿的事你要正确对待,辛玉莲跟你在一个班学习,你们俩天天见面,难道她不曾问过你有没有女朋友?”
薛家良想了想说:“她还真没问过,只是问我结婚没有。”
“你怎么答复的?”
“我说没结,我家里穷,没人要。”
侯明指着他说道:“你还埋怨我不给你回绝,人家问到你头上了,你自己都没回绝。”
薛家良说:“她没有问我有没有女朋友,只问我结没结婚,我实事求是,不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说:“只能说你回答得不全面,给人家留下想象的余地。”
薛家良认真地说:“我没有必要告诉她这些呀?这是我的私事,再说,我又没跟她熟到那份上,她问我一,我就说一,没有必要告诉她二和三。”
“好了,你别跟我掰扯了,自己的事自己去处理吧。”
“那说好了,您想方设法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求您了。”薛家良说着,再次给侯明鞠躬。
薛家良回宿舍时已经12点了。侯明也住在了宾馆,没有回宿舍。
洗漱完毕后,薛家良躺在床上,给宋鸽发了一条短信:在干嘛?
宋鸽:值班,这么晚还没休息,是不是晚上又上课了?
薛家良回道:我回来了,明天开会,因为晚上有事,就没跟你联系。
宋鸽:我想见你。
薛家良:别,好好值班吧。
宋鸽:明天什么时候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看情况,不是晚上就是第二天起早走。李克群的事我跟侯书记说了,进局班子问题不大,先不要跟他说。
宋鸽:嗯,我知道了。
薛家良奇怪,宋鸽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表现出惊喜。
他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安心值班,我睡了,有点累。
宋鸽:好。
第二天上午十点,常委会按时召开。
第一个议题就是如何向上争取资金。
侯明说了一段话,薛家良印象非常深刻,这段话就是在他后来主政一方时,也起到了积极作用。
侯明说:“我们前段时间,将主要精力集中在整顿干部队伍和招商引资上了,却忽略了一个最该做的事,就是跑部进省,向上要资金。我为什么特地要在常委会上说这事,这也是在工作中的有感而发。”
他接着就将昨天晚上跟薛家良说的向上要资金的体会在会上又说了一遍。
他说:“据我了解,上级政府支持县市发展和解决民生问题的专项资金额度逐年增加,类别越来越多,但相对于需求,却是僧多粥少,这就要求我们开动脑筋,绞尽脑汁,拿出跑要本事,争取到更多的项目资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各位常委,要善于谋划所分管各部门的工作,能争取到的荣誉必须争取,别小瞧了这些荣誉,比如双拥模范县、扶贫开发重点县、粮食生产大县、千年古城、奶牛之乡、柳编之乡、旅游之乡等等,能争取什么我们就争取什么,有了这些名号,向上要项目要资金就多了一个说辞,多了一个说辞,就多了一份底气和把握。”
说到这里,侯明看了一下全场,声音笃定地说道:“可能大家会为难,为难不知道怎么去跑,去要。第一,就是关系,关系,是跑要项目、资金的关键因素,关系就是资源,就是生产力,就是我们的财富。我们要将平水籍在外工作的同志联系起来,要唱好‘乡友’这个曲,让他们反哺家乡,报效桑梓,要组织同乡会;领导者个人的战友、同学、亲属这些私人关系,完全可以转化成县里的公共关系;还有那些老革命、老专家、老领导,更是我们宝贵的财富,两个办公室要在近期拉出这些和平水县有关系人员名单。”
孙月恒写了个纸条,悄悄递给薛家良。
薛家良不动声色地展开,就见上面写道:书记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忽然让咱们大家当要饭娃了?
薛家良没有立刻回复。
这时,侯明继续说道:“跑、要,光有热情还不行,还要会跑会要,俗话说得好,叫唤的孩子有奶吃。我们要会叫,会跑,要把握好时机,要掌握各个阶段的部门政策,要有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恒心,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决心,还要有功到自然成的信心,要练就千里眼、八哥嘴、兔子腿,坐在县城看省城,看到省城看京城,要及时掌握相关信息,要善于陈述理由,善于游说各方,善于用独特的语言和接待方式打动对方感动上帝……”
听到这里,薛家良才在那张小纸条上写道:每年上头有那么多资金下拨,咱们平水得到过几笔?谁不觉得亏呀?
写完后,他悄悄塞给孙月恒。
孙月恒看了后,没再说话。
侯明还在说,他有些激动:“我调查了一下,平水县除了枫树湾综合工程和早年建立双拥模范县外,再也没有争取到任何上级的支持,在跑要资金和项目上在全市倒数第一。这个情况有历史原因,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内耗上了,别说跑要还是个难事,就是个易事如果没有好的干事环境,轻松愉快的氛围,有可能你要下来的项目,我也要给你捅黄了,为什么?就因为你不能比我好,不能比我有政绩。我在这里明确表态,我侯明绝不做这样的领头人。大家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功劳该记在谁的头上,就记在谁的头上,我给你们做后盾,只要对发展有利我就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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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会上,关于这个话题,几乎都是侯明在讲,这是他第一次给大家洗脑上课,让班子成员跳出招商引资这个圈子,在基层,的确要钱比挣钱容易,在向上跑要项目资金中,平水在全市落后了一大截,发展必然滞后。
如今就是这样,做个会哭、会闹的孩子,有奶吃,如果一个县的主官不能明确意志,那么其他班子成员当然不会积极主动出击的,更别说谁干事谁先完了。
侯明这次在常委会上的公开讲话,无异于一堂生动的演讲,讲得大家群情激愤、斗志昂扬,摩拳擦掌,甚至有一种即刻作战的劲头。
调动全体干部的积极性,凝聚人心,汇集力量,把大家的思想认识统一到谋大事、求发展上来,这才是平水目前最需要做的工作。
接下来的人事议题就显得严肃多了。
早上头开会的时候,侯明将潘建强和苏东杰还有组织部长等人临时召集在一起,跟他们通了一下自己的人事方案。几位书记没有异议,只是做了一些微调。
到常委会上讨论时,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侯明的眼下势头强劲,他的这个方案没有任何悬念就通过了。
下午,召开了全县干部调整大会,公布了常委会上研究通过的人事调整方案,并着意要求,明天干部必须到新岗位报道,做好交接工作,不许带车、带司机,更不许交叉夸官,不许搞宴席大搞迎来送往。
至此,侯明的领导地位进一步确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开了一天的会。本想晚上回党校,侯明让他明天早上起早走。
薛家良说:“您很忙,我也有课,不走干什么?”
侯明说:“未来三天我不会忙,忙的是他们。各种的交接,各种的迎来送往。”
“您不是下令不许搞那些吗?”
侯明说:“你能看住谁了?只要不出圈,在本单位小范围搞搞,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了。”
“您这是典型的高起轻落。”薛家良说道。
侯明看着薛家良,说:“还没怎么着就开始给我扣帽子?以后是不是这些帽子会一顶接着一顶地扣过来。”
要是按照以往他的性格,有些话肯定出去了,如今经过大起大落的薛家良,不会再逞口舌之快,他赶忙说道:“不敢,不敢,家良绝对不敢。”
侯明笑了:“这还差不多,晚上找个地方,咱们也好好喝点,庆祝工作阶段性的胜利。这段时间没琢磨别的,光琢磨这件事了。接下来直推就省心了,交给组织部还有老段去办就行了。你呀,就别走了,好好陪我喝两杯舒心酒。”
薛家良知道侯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家不在本地,目前也没听说有什么女朋友,放松心情的唯一办法就是跟几个看着顺眼的人喝喝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我听您的。”
晚上,侯明,潘建强、孙月恒、段成几个人,在县宾馆小范围聚了一下。
等薛家良回到宾馆住处后,才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他换上电池,立刻就有好几条信息过来。娄朝晖的,也有郭寿山的。
因为郭寿山不在这次调整范围,所以他还没来得及把跟侯明谈论的内容告诉他。
还有一条是庄洁发来的:家良,刚才祺祺在电视里看到你,学习结束了吗?
薛家良一看,这条信息是两个多小时前发的,他赶紧回道:没有,明天一早回省里,你和祺祺好吗?
庄洁没有回,估计是睡了。
他给娄朝晖和郭寿山各回了一条。
很快,郭寿山的电话就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郭寿山说:“薛家良,我不求你办事,你还真不想着我呀?”
薛家良笑了,说:“怎么,来兴师问罪了?我说同志你可别忘了,你不在我们这个序列之内,不过你说晚了,我昨天晚上就跟侯书记推荐了你,你就是不矫情我也准备告诉你,这段时间积极点,表现好点。”
郭寿山笑了,说道:“就知道你想着我呢。”
“别装蛋了,知道还兴师问罪?我告诉你,推荐你,是因为我认为你值得我推荐,因为你工作能力和工作态度好,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同学,这一点请你记住。”
“你的意思是我没必要领你情?”
“没错。”
“哈哈。”郭寿山大笑,说道:“是不是第一次任人唯亲心里没底怕犯错误?”
“去你的,什么叫我任人唯亲?我只是推荐,而且隔着系统和行业推荐,你究竟怎么样组织是要考察的,如果你不是那么回事,谁推荐也没有用。”
郭寿山说:“你这人真没劲,当了纪委书记更没劲了,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薛家良听了听,郭寿山讲话的声音背景很干净,不像在家里,就问道:“你在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家里。”
“怎么这么安静?”
“跟丈母娘顶了两句嘴,老婆一生气带着孩子回娘家了。”
“闹意见了?”
“习以为常了,好了,你也赶紧休息吧,明早还要赶路。”
郭寿山没有告诉薛家良,丈母娘就是听到院里的人议论谁谁被提拔了、高升了,才在吃饭的时候埋怨郭寿山的父亲不给儿子托关系,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小科员,郭寿山便不客气地跟她顶了几句,惹怒了老婆。
薛家良没有发现宋鸽的信息,按说李克群如愿,怎么宋鸽也该发个信息过来。这个丫头,粗心。
但薛家良很快就自嘲地笑了,与其说宋鸽粗心,其实他还是想看看李克群是什么反应,是感谢他,还是跟从前的他一样,有坐过山车的感觉?细想想,李克群跟他不同,那个时候的自己,完全是对仕途失望了才辞职,今天的李克群,是因为抱着升迁的强烈希望,才让妹妹找薛家良说情的。所以他不会坐过山车的感觉,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权力回归,进而逐渐统领一方,他一直是有野心的,这个没有谁比薛家良更了解他的了。
躺在床上,他又想到了侯明说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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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辛玉莲还真是看上自己了,想把他跟女儿撮合在一块。一想到那个飞扬跋扈、娇惯任性的大小姐,他就从内心发堵,别说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就是皇帝的女儿再倒贴自己一座城池他也不要。
他薛家良可不是趋炎附势之人,既然他要了宋鸽,就要对她负责任,何况,那个丫头对自己是真心的好。
想到这里,他拿过手机,还是忍不住给宋鸽发了一条短信:睡了?我明天一早回省城,
给她发完短信后,薛家良就放下手机,他根本没指望她回信。
哪知,宋鸽就像时刻盼着他的消息一样,很快回道:睡了,但没睡着。
薛家良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宋鸽的短信,一时间,竟然感觉有好多话,但却不知该怎么说。
这时,宋鸽又来了一条短信:太晚了,你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薛家良感觉宋鸽还是个不错的姑娘,心地单纯、善良,尽管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李克群利用,但李克群毕竟是她哥。
他回道:李克群满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那两口子,晚上就出去接受别人的祝贺去了,我懒得理他们。
薛家良从这条短信中,仿佛看到了她冷着小脸,撅着嘴的神情。就回道:正常。不说他们了,等我学习结束,商量一下咱们的事。
宋鸽接到薛家良这条短信后,心儿就腾腾地跳个不停,激动得眼泪就流了出来。
薛家良见她久也不回信息,问道:怎不说话?
宋鸽:商量什么事?
薛家良:咱俩的事。双方家人在一起坐坐,我安排。但是不许那两口子来,就是来了我也把他们踹出去。
宋鸽含着眼泪噗嗤笑了:你还记恨他们?他们毕竟是我的哥嫂。
薛家良:是你的,不是我的。我就这么一个条件,我们结婚那一天,让他们有多远就躲多远。
宋鸽:你真的要跟我结婚?
薛家良:废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薛大哥,我太激动了!
薛家良:丫头,这个称呼以后要改改了。
宋鸽:老公……
薛家良:这就对了。
宋鸽:我是不是可以公开我们的关系了?
薛家良:可以。
宋鸽:我要是睡不着怎么办?
薛家良:撞墙。
宋鸽:我想见你。
薛家良:太晚了,我明天还要早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好,那就饶了你。
薛家良一看她这话,差点鼻血没流出来,你一个小丫头,而且还是被自己调教出来的小女人,还敢说这话?他真想现在就把她压在身下,给她点颜色看看但的确太晚了,如果她半夜出来,势必会让家人对他薛家良有看法。
他克制着自己,回道:挑衅?
宋鸽:怎么着?
薛家良:等我回来收拾死你!
宋鸽:我现在就不想活了。
薛家良的血又是往头上一涌,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那个家伙都暴怒了,他仍然压抑着冲动,回道:睡吧,太晚了。
宋鸽:好。
半天,薛家良才平息心中的那股邪火。
他突然想起白瑞德要红薯的事,自己因为忙,把这事交给段成的司机了。想到这里,他不顾时间很晚,就给段成司机发了信息,问红薯的事办了没有,另外,明天是不是他送自己回省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段成司机回道:红薯已买。放小焦车上了。他去送您。
小焦,就是纪委给他开车的司机,市委办焦主任的侄子。这次,焦主任被调到了人大任第一副主任,段成接替主任一职。
侯明在一点点地更换新鲜血液,无论是政府还是市委机关,父子、叔侄、兄弟,等等,这些裙带关系很多,侯明已经明确在会上表示,亲属不许扎堆在一个单位工作。所以,他这次有意识地在调整这种关系。要么你走,要么他走。
回到培训班,薛家良一连几天都在有意躲着辛玉莲。
辛玉莲也看出薛家良在躲着她,但是她以为薛家良是不好意思,就没在意。
白瑞德回来上课了,他有些憔悴。
薛家良从平水回来的当天,就给白瑞德打电话,告诉他红薯带来了,问他在哪个医院,他给送过去。白瑞德没有让薛家良来,他开车取走了红薯,他告诉薛家良,妈妈不愿见任何人。
薛家良理解。
白瑞德又换了一身衣服,一件厚料带翻毛领子的驼色大衣,一条进口牛仔裤,脚上一双棕色皮鞋。
薛家良说:“你快赶上模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瑞德说:“这几天我有点感冒,正赶上降温。”
薛家良说:“我求你个事,一监有关系吗?”
“你想干嘛?”
“我想去看个老领导,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探视时间,咱们天天课程安排的这么满,中午时间又短,只能托托关系,晚上去看了。”
白瑞德说:“是那天视频上播的那个人吗?”
薛家良摇摇头。
白瑞德说:“告诉我叫什么?我找找人,试试。”
薛家良就告诉了他赵志华的名字。
看赵志华,是他这次来省城学习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早就被他例入其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瑞德告诉薛家良,今天晚上可以去探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下午上课的时候,辛玉莲凑到薛家良跟前,说道:“小薛,晚上有个聚会,我想请你一块出席。”
薛家良说道:“辛书记,真对不起,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辛玉莲说:“可以带你的朋友一起来。”
“不行啊,我们另外有事。”
辛玉莲倒是没勉强他,说道:“那好,以后有机会再约你。小薛,我对你印象不错,我女儿对你印象……也不错,你们可以交往一下,这是她的电话号码,有机会你给她打个电话,她来省城非常方便,上班的点也不是卡得那么死,她可以随时来。”
薛家良想了想,这是个机会,就说道:“我听我们侯书记跟我说了,我谢谢您看得起我,我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个情况侯书记不知道,所以当时他也没有告诉您。”
辛玉莲的脸立刻僵住了,她没想到薛家良会公开拒绝她。
薛家良年岁不小,尽管没结婚,但感情生活肯定不是空白,这一点她想到了。
侯明当时说得很客观,说他没有公开的女朋友,这就好办,即便有公开的女朋友她相信她也有办法让薛家良放弃原来的女朋友,因为,无论是谁,都不会放弃跟她家攀亲的。一旦跟她家攀上亲,就等于跟荣华富贵攀上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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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辛玉莲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薛家良居然公开拒绝了。
她不高兴地说:“小薛,你是不是因为辛辛那天的态度?我跟说,她平时不是这样的,是因为那天我让她来省城见你,逼她放弃了中午一个活动,她那天是在跟我闹气,不是针对你……”
薛家良赶忙摆手,说道:“您误会了,真的不是这样,我这个女朋友谈了很长时间了,我们已经约好,等我回去后,就见家长、订婚。”
“哦,还没见家长?”
薛家良赶忙说:“尽管还没见家长,但是她的家长早就知道她女儿有我这么一号了。”
辛玉莲多了个心眼,问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我们医院的护士。”
“哦,卫生系统的?她叫什么名字?”
薛家良以为辛玉莲不信,就说道:“她叫宋鸽,以前我跟他哥哥在一起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哦,看来还是真的。”
薛家良笑了,说道:“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跟您撒谎呀!”
辛玉莲再次打量着薛家良,口气冷淡了不少,她居高临下地说道:“那姑娘一定不错吧?”
薛家良谦虚地说:“谈了好长时间了,不对姑娘有个交待对不起人家。”
薛家良语气故意说得很直白,意思也很明了,那就是让辛玉莲不要想别的了。
果然,辛玉莲冷着脸,说道:“那恭喜你了。”
至此,无论是课间休息还是到下课,辛玉莲一直都没在看薛家良一眼。
薛家良心里明白,辛玉莲是因为他的拒绝而不高兴。
也是,堂堂的市委书记夫人,想把女儿介绍给你,别说你的对象还没公开,就是公开了都得吹了,如今这年头,谁不想攀龙附凤?你薛家良倒好,给脸不要。
走出教室,薛家良故意放慢脚步,想跟辛玉莲说句话,但辛玉莲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而是跟青州另外一个县纪检书记有说有笑地从他面前扬着头走了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见辛玉莲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甚至有些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拒绝了她。
这时,白瑞德凑到他身边,说道:“哥们,你们书记夫人怎么了?她怎么不再缠着你了?你怎么把书记夫人得罪了?”
薛家良说:“没怎么?”
白瑞德说:“一定有缘由,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薛家良说:“你好奇心太强了吧,我说没怎么就没怎么。”
白瑞德说:“那你要注意了,最起码你五年内得不到升迁。甚至时间更长。如果单单得不到升迁还好,小心给你小鞋穿,或者拿掉你。”
薛家良说:“拿掉就拿掉,我还真不是官迷,对于辞过一次职的人来说,再辞一次不算什么?”
“啊?你也有过辞职的经历?”
“是啊,你以为就你能?”
“哇塞,薛哥,咱们不但一见钟情,而且还志同道合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别套近乎,想想你第一天怎么跟我说的,我对男生不感兴趣,性取向正常。现在,这话我还给你。”
“哈哈。”
两个人说笑着走回宿舍,放下课本后,白瑞德打了个电话。
薛家良听出他在叫车。就说道:“不要叫车,咱们打车,去那个地方人多碍事。”
白瑞德见薛家良神情严肃,说道:“是我的车,不是别人的。”
“你的车也别叫了,要不你就别跟我去了,告诉我到了后找谁就是了。”
白瑞德见薛家良态度坚定,就说:“好吧,不叫了。”
薛家良说:“其实,你不用跟我去,你还是去跟女朋友约会去吧。”
白瑞德说:“你以为我不想啊,上课的时候就给她发信息了,她不理我,说是在赶稿子,所以我也很无聊,不跟你去探监,还能干什么?”
正说着,白瑞德的电话响了,白瑞德躲到一边去接电话。接完电话他告诉薛家良:“我还真不能跟你去了,你到后给一个人打电话,他跟你一个姓,这个是电话号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瑞德说着就在便条上写了一串号码。
薛家良折好纸条,说道:“谢谢,忙你的去吧。”
就这样,薛家良顾不上吃饭,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省一监。
到了监狱门口,有个年轻的警察早就等在侧门边。那个人见薛家良过来,就迎了上去,说道:“是薛先生吧?”
薛家良说:“是的,我是白先生的朋友。”
那个人没容说话,就先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他还真给自己改姓了?”
薛家良说:“姓妈妈的姓也不叫改吧?”
那个人说:“他在培训班上也是这个姓?”
“是的。”
“他真不怕气死他老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很想问问他老子是谁,但他没有问。
那个年轻的警察领着他来到探监室,说道:“你等会,我去给你带人。”
他说着,就走了出去。
不知为什么,薛家良的忽然跳了起来。他不知道接下来的会面会是什么情形。尽管他在心里有些怨他,但当那天看到传来的赵志华的视频时,他在心里就释然了。如果他是赵志华,面对这样一个属下,在如何使用这个问题上,兴许也会跟他一样犹豫不决。
这时,就听房门开了,有人说道:“进来吧。”
薛家良抬起头,就看见赵志华低着头,从里面一个门里走了出来。他没有抬头,而是乖乖地坐在固定的座位上,低着头。
年轻警官冲薛家良点了一下头就走了出去。
薛家良拿起话筒,叫了声:“县长,是我,家良。”
赵志华抬起头,这才看清看望他的人是薛家良。他的眼里立刻闪现出光彩,嘴唇颤抖着,半天才说:“家良,你怎么来了?”
薛家良说:“我在党校学习,平时没时间来,快结束了,我就趁晚上的时间来了。县长,您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志华眼圈红了,说道:“挺好了,这里伙食不错,让吃饱,平时干点活儿也不累。工作人员也都和气。”
“那就好,您在里面好好忍着,六年很快就过去。”
赵志华神情黯然下来,说道:“家良,你怎么样?没受我牵连吧?”
“没有,我挺好的。”
赵志华说:“我看电视,管春山也被抓了?”
“是的。”
“老天开眼,罪有应得。”
“嗯,是的。”
“家良,尽管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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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听他这样说,心里酸酸的,他笑着安慰赵志华,说道:“受委屈是正常的,不受委屈反而不正常,好在这一切已经过去了。我来还想告诉您一件事,枫树湾水库通过验收了,并且被有关部门上报优质工程。”
“我看电视了,省台的新闻已经播了。家良,通过这两件事,县里面是不是有不少人……”赵志华下面的话没有完全说出来,也许,他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多此一问。
薛家良说:“是的,管春山这件事动静很大,牵扯出好几个干部,您都能想象是谁。”
赵志华突然说道:“我不关心其他人,只要他完蛋我就心安了。”
赵志华的口气仍然是忿忿不平。
薛家良说:“是的,他完了,一家子都完了。”
赵志华长出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家良,你如今……”
薛家良笑了一下,说道:“承蒙您以前对我的栽培,我也进班子了,负责纪委这块工作。”
“纪委书记?不错,真的不错。”赵志华的眼里发出了光,随后黯淡下去,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在对你的使用上,我意志不够坚定,所以没有及时把你提起来,你不记恨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没想到赵志华主动提到这件事,他心里一下子释然了,他摇摇头,说道:“我哪能记恨您啊,我这个人性格不好,跟周边科室关系和同事的搞得也不是太好,我现在正在努力改。县长,我我已经很感激您了,我现在享受的待遇,早在好几年前就享受到了。现在纪委这个办公室,还不如我在政府的那个办公室大呢,还有,我目前还在县宾馆那个房间住着,这都是常委级别的待遇,所以我很知足。”
赵志华捶了捶腰,说道:“家良,你能这样想,我的心就踏实了,平水县,你是唯一来看我的人。”
薛家良说道:“我给您带来了烟,放在物管处了,他们会定时给您抽的。”
赵志华摆摆手,说道:“以后再来什么都别带,烟我戒了,这里管吃饱、管穿暖,日常学习、锻炼、劳动都安排得很好,你不要惦记我,好好奔自己的前程,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赵志华说到这里,声音哽咽了,眼圈也红润了。
在薛家良的印象中,赵志华别说流眼泪,他在任何人面前,从没低过头,从没说过软话。
这时,那个年轻警察进来了,他冲薛家良说道:“薛先生,差不多了吧?”
薛家良点点头,站起来。
赵志华也站了起来,他看了薛家良一眼,没再说话。
薛家良却对着要转身走的赵志华叫了一声:“县长,多保重,有机会再来看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志华转过身,流着泪,冲薛家良挥挥手。
走出省第一监狱,薛家良没有打车,他默默地走在这条僻静的人行道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想起第一次见到赵志华的情形。
那还是他刚刚来县政府办报道的第二天,赵志华就让他跟着去市里赴宴,其实就是一个鸿门宴。
原因就是平水县拒绝了一个造纸厂的项目。这个造纸厂由于环保不达标,被邻近市的锦安市在整顿清理污染企业的过程中,被赶出锦安市。由于这个造纸厂和市里甚至是省里环保部门关系暧昧,出具的数据有明显淡化回避污染这一严重问题。这个厂长拿着常务副市长的尚方宝剑来到平水,并且选中了枫树湾河中段也就是薛家庄的上游建厂。赵志华当时就不同意,后来这位副市长向平水县施压,赵志华就跟管春山商量,其实管春山也不同意,谁都知道这个企业来了,就意味着把污染也带来了。枫树湾河,是平水境内唯一的一条不断流的河,县里几乎所有的水浇田都指望着这条河,如果这条河流被污染了,直接关系到民生问题。
管春山和赵志华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那就是他们敞开怀抱欢迎一切来平水投资的有识之士,但是有个条件,企业必须上齐污水处理设备。
前期,平水方面做足了文章,调研、论证,民声测验等等,报告写了厚厚一大本。等到了要和对方摊牌的时候,管春山耍了心眼,他让赵志华去谈。
赵志华明明知道管春山不想得罪人,但他是政府县长,他没路可退。
薛家良现在还记得,去青州市和这家企业负责人会晤的那天,赵志华谁也没带,只带了新来的薛家良,还有司机程忠,他有一种很悲怆的感觉,说道:“薛家良,敢不敢跟我赴趟虎穴!”
薛家良骨子里本身就有一种无畏精神,他梗着脖子说:“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赵志华说:“好,有种!”
就这样,他们去了市里。
对方以为这事板上钉钉能成,一是副市长亲自介绍的企业,二是当时平水县没有什么当家企业,更没有拿得出手的支柱产业,尽管没被例入贫困县,但实际情况却比贫困县还贫困。
那天中午,在青州最好的大酒店,副市长作陪。当赵志华拿出调研材料,递给副市长后,副市长只看了材料最后一行字:县常委会根据环评报告研究决定,该企业必须上马污水处理设备,并且通过省级以上验收合格后,方可投入生产。
言外之意谁都明白,平水县拒绝这样的污染企业入境。
这位常务副市长当场就给管春山打电话,核对信息。不知管春山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副市长指着赵志华就是一顿臭骂,将平水的材料扔在地上,拂袖而去。
副市长走了,那家企业的当家人没有走,他仍然抱着希望,苦口婆心,软硬兼施,但赵志华始终意志坚定,就是不松口,坚持自己的理由。最后,那个家伙玩狠的,酒桌上猛灌赵志华。
那天的酒喝得非常悲壮,本来就不胜酒力的薛家良,早就喝得翻白眼了。
这个企业家看到赵志华是抱着赴死心态来的,怎么灌他也不服软,他就心生一计,两个人架着赵志华去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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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赵志华开车的是司机程忠,程忠一直没敢暴露自己,头进酒店大门时,是赵志华开进来的。程忠则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生怕这些人使用下三烂的手段,给赵志华下套。
就在他们架着赵志华进入房间后,早有准备的程忠带着饭店两名保安,破门而入,控制了那两个人。
再看床上的赵志华,已经被他们脱掉上衣,旁边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躺在他身边,另一个男人手里正拿着摄像机拍照,被程忠一拳打倒。
程忠报警后,那些人早就跑没影儿了,只抓住了这个女的。
等程忠跑下楼,去救薛家良的时候,薛家良早就歪躺在椅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那天,赵志华和薛家良在青州医院住了两天两夜。
后来,赵志华对薛家良的表现大为赞赏。在回平水县的路上,赵志华非常高兴,他兴致勃勃地跟薛家良调侃道:酒场就是战场,酒瓶就是水平,酒量就是胆量,你这第一仗发挥得不错,喝出了水平喝出了胆量!加油,以后好好练练喝酒。
那次恶战后,薛家良好几天都恢复不过来……
现在想想,这些事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事件中的三个人,一个进了监狱,一个不在人世间了……
想到这里,薛家良心里堵得难受,他有一种想大声喊叫、大声痛哭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闭上眼睛,仰起头,平静了一下,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夜空,在心里说道,多好的一个人,老天爷,你不该这么早把他收走!
初冬的省城,夜晚有些冷,薛家良裹紧了外套。他想起上次回来的时候,庄洁发的那条短信,由于他没有及时看到,再给庄洁发过去之后,庄洁没再回信。
想起程忠临终前的交待,他掏出了电话。
电话是祺祺接的。
一个稚声稚气的声音响起:“喂——你找谁?”
薛家良站住,他的头依然望着星空,学着祺祺的腔调说道:“我找程庄祺小朋友呀。”
“咯咯,薛叔叔,薛叔叔,你怎么好长时间都不来我家了,我都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很快就回去了,回去后我就去找你玩好吗?”
“好是好,只是我们幼儿园元旦要放假,头放假的时候,班里有个联欢会,有个爸爸和孩子做的游戏,我想……”
祺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庄洁制止住了,她说:“祺祺,我来接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明显感到,庄洁不让祺祺说了。
“家良,学习结束了吗?”
薛家良说:“没有,还得几天,嫂子,吃饭了吗?”
“刚吃完,你吃了吗?”
“还没有。”薛家良实话实说。
“这么晚还没吃?党校不是准点开饭吗?”
“是准点,我有事出来了。嫂子,我刚去监狱看了志华县长……”
庄洁“哦”了一声,她没再说话。
薛家良继续说:“我刚出来,正在路边走着,我想起了我们过去许多有趣的事……”
庄洁没插话,仍然静静地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嫂子,我也想我哥了……”
沉默。
半天,才听到庄洁哽咽着声音说:“家良,听嫂子的话,快找点地方吃点饭,太晚了……”
“嫂子,别打断我,我心里很难受……”
薛家良的声音也有了明显的哽咽。
庄洁忍住抽泣,说道:“家良,咱不想他,他自己躲清静去了,我们凭什么想他呀……”
“嫂子,我心口疼……很疼,嫂子,我想见你,见祺祺。”
“家良……”
“嫂子,别打断我……”
庄洁还是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家良,听嫂子的话,你快点成个家吧。三十多的人,不成家怎么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嫂子,我想要一个有你和祺祺的家……”
这话说出后,薛家良都觉得自己冒失,但他并不后悔,在今天这样一种心境下,他说出了以前并不太明确但却总想说的话。
“家良,你是不是喝酒了?”
“小洁,我还没吃饭,更没有喝酒,这是我早就想跟你说的话,我……”
庄洁再次打断他的话,说道:“家良啊,你哥以前开玩笑的时候跟你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说什么?”薛家良一时怔住了。
“一日为嫂,终身为嫂。”
“嗨,那是我哥跟我开玩笑说的,你怎么信那个?再说,你比我还小半岁呢,如果不是我哥,你该管我叫哥才对。”
庄洁见说服不了他,就说:“唉,我知道说不过你。不说这个了,你早点跟小宋成家吧,那个姑娘不错,对你也挺痴情的,男人,没有家不行。”
“小洁,嫂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家良,祺祺要跟你说话,两眼巴巴的在旁边等了半天了。”
“那好吧。”
这时,话筒传来祺祺的声音:“薛叔叔,省城很大吗?”
“是的,很大,等你放假,叔叔带你来省城玩好吗?”
“好。”
“你刚才说幼儿园有个亲子游戏,是哪天呀?”
“周五下午。”
“好,叔叔知道了。祺祺,听妈妈的话,记住薛叔叔的话,你是这个家的男子汉。”
“我记着呐。”
“真乖,挂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挂了电话,薛家良才感觉脸颊有点冰凉,他摸了一下,才知道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下……
他擦去了两眼的泪水,怎奈,越擦越多,他赌气不擦了,任凭泪水流下,反正是夜晚,没人能看见。
就这样,他双手揣在兜里,慢慢地往前走了。看到居民楼的万家灯火,他精神有些恍恍惚惚,他不知道哪扇窗户里的灯光是为自己点亮的,不知道将来哪个女人会在灯下等他,是宋鸽,还是庄洁?抑或都不是?
也许,他真的该有个家了,三十多的大小伙子,一个人在省城这清冷的夜晚,独自感伤,独自流泪。
今天,自己突然跟庄洁说出的那句话,尽管是他在伤感情绪下的一种冒失的表现,但却说明,他的内心是有庄洁的,只是,这个念头从来都没有冒出来过,一旦冒出来,就表现得很强烈。
但是,庄洁的态度非常坚定,决绝:一日为嫂,终身为嫂。完全堵死了他的奢望。
薛家良忽然感觉自己很软弱,软弱得只需女人安慰一下自己就行。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薛家良!还真的是你啊!”
一辆车停在他的旁边,他没有注意,这辆车已经跟了他有几分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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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喊声后薛家良站住了。
他这才看见从车上下来的这个人居然是田琳。
田琳裹了身上的大衣,站在薛家良面前,说道:“薛家良,你怎么在这溜达?”
薛家良半天才回过神,说道:“我……我刚看了个人。”
“你?看人?”
田琳转头看了看,说道:“监狱?”
“嗯。”
田琳走到他跟前,借着路灯的灯光,她端详着他,说道:“你受刺激了?”
“没有。”
“那怎么流眼泪了?”
田琳还是那么了解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内心的倔强抬起头,刚才的软弱不见了:“我没有受刺激,你别这么主观好不好?”
“那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在马路上溜达,跟个幽灵似的,不是受刺激是什么?”
“请问你知道这条街道叫什么名字吗?”
田琳说:“那还不知道,叫自新街。”
“这不结了,自新街,说白了就是监狱这条街,请问,有几个人在这条路上散步的?又有几辆出租车能在这条路上拉到客人的?没有出租车,我不走着还飞着呀?”
田琳“噗嗤”笑了:“薛家良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好了,不跟你矫正了,你是不是下课来的?是不是还没吃饭?”
薛家良老实地答道:“是。”
“好吧,正好我也没吃,咱们先去填肚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请教你,前几天去姑姑那里,说你在党校学习,我就寻思什么时候把你约出来。”
“我算老几?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薛家良说着就加快了脚步。
田琳追上他,说道:“我这个问题必须你来解决,因为别人不了解情况。”
薛家良说:“我更不了解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田琳说:“好了,你别意气用事了,我这个问题是纯业务方面的问题,真的只有你能解决。”
薛家良说:“改天吧,我今天脑子有点乱。”
“行,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饭?”
“不去了,我头有点晕。”
薛家良说着就继续往前走。
田琳不放心他,就冲司机招了一下手,示意司机跟着,她自己则小跑着去追薛家良。
“薛家良,你这样我不放心。”
薛家良回过头,说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笑话。”
田琳不跟他一般见识,问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就是头有点晕,可能是被凉风吹的,你不用跟着我,去忙吧。”
田琳深知他的脾气,做任何事都不能勉强他,就说:“那好,不去吃饭,你去哪儿,我送你。”
薛家良站住了,他看着田琳,说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了?而且还善于刨根问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田琳白了他一眼,狠呆呆地说道:“那你就活该!拜拜。”
田琳说完,一甩头,上了车。
薛家良看着她的车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从内心来讲,薛家良本不想拒绝跟田琳共进晚餐,也许,他此刻太需要女人的安慰了,但一想到当年田琳离开自己,独自高飞,他的心里就不平衡,倔强的他,是不会在田琳面前表现出半点软弱来的。
他见田琳毫不犹豫地走了,就冲着她车的背影大声嚷道:“烦人——你真特么滴烦,怎么那么烦!”
薛家良今天晚上心情骤然烦乱,他不知道是看到赵志华的缘故,还是遭到庄洁拒绝的缘故,反正是他的心很烦、很乱,有一种无从发泄的感觉。
薛家良回到党校,白瑞德没有回来,他没有吃任何东西,趴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他老早就去了食堂,他是第一个吃早饭的人。
刚坐下,就接到了侯明的电话。
侯明在电话里告诉他,今天县长潘建强要去省里见一个人,这个人是专门跑项目的中介人,潘建强是通过关系跟这个人取得了联系,约好今天见面。
侯明又说:“家良,这些项目中介人我以前接触过,但建强县长刚主政政府工作,他有点着急,而且没有基层工作经验,所以我不放心,本来我答应跟他一起去的,但和上午市里召开的经济论坛冲突了,我走不开,我想让你参与一下,他们头中午有个见面会谈,如果你能抽出时间,我一会就去跟他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理解侯明,潘建强是从市政府副秘书长位上下来就任县长的。而且马上就要开两会了。潘建强急于建立功绩的心情可以理解,但如果上当受骗,将会影响到选票,如果选举出现差错,侯明也会受到上级责备的。
想到这里,他说:“好的,我先去请假,您先给我交个底儿。”
侯明说:“这个中介人手里有个项目,预计投资2800万元,但必须要给人家酬谢。你去的目的就是拢着建强,别让他什么都答应人家,一是酬谢资金多少,二是这个项目的实际情况,这些中介人有可能一女多嫁,谁给的酬金多,项目就给谁,甚至有的还让地方提前垫付一笔活动资金,将来从酬金里扣,就是最后项目不给你了,活动资金也要不回来了,而且咱们也不可能追着他去要。还有,如果他们狮子大张口,咱们宁可不要项目,也不能犯错误。”
“我明白了。他到省城后,让他打电话,然后我们再商量怎么见面。”
“好的。就这样。”
放下侯明电话后,薛家良也陷入了沉思。
其实,侯明说的“要钱”比“挣钱容易”这种话,赵志华也曾经说过,但赵志华在全县施政的能力不如管春山,更不如现在的侯明,赵志华做任何一件事,都会比别的县长付出更大的努力,最后还不一定成,这也是薛家良第一次跟侯明谈话时说到的“内耗”问题。
薛家良经常想,如果赵志华遇到一个开明的班长,他肯定会在平水大有作为的。论搞经济,赵志华的确是一把好手,在管春山的层层封堵中,他还是干成了不少的大事,高新科技产业园区,枫树湾水利综合工程……等等,开创了平水县自古以来没有的招商引资的氛围。在赵志华主持政府工作以来,全县再也没有发生过一次拖欠教师员工工资的事。
在经济工作中,赵志华有许多好的思路,无奈,他跟管春山的紧张关系,这些好的韬略好的意见,实施起来都会很难,因为管春山不求平水县落后的经济局面有多大的改善,他追求的是他在这里稳稳当当做他的土皇帝,他不需要赵志华大刀阔斧、建功立业,那样就削弱了他的影响力,他需要赵志华做个服服帖帖的县长,不要像上两任那样跟他对着干。
这也许是管春山的宿命,来个县长就想摩拳擦掌大干一场,来个县长就想改变平水的落后面貌,这是盘踞多年的管春山所不能容忍的,所以阳奉阴违、明里暗里使绊子、设卡子就成了他给这些新锐改革者上的最好的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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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跟着赵志华干得最过瘾的还是跟上边的人打交道。
赵志华天性豪爽,仗义,他深知,在平水县现有的政治生态环境下,他难以干出什么成绩,所以就突出重围,往上跑。
为了找到起决定性作用的“真神”,需要拜访若干介绍人或者接洽人,有时候还需要练就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辨别这些人身份的真假。
有时候,为了一个公章,还需要在中央、省、市三级的业务部门多次往返沟通。在项目遭拒后,仍然不死心,或寻找新的依据,或重新挖掘新的关系,重新组织材料,重新上报申请……
就是凭着这种“韧”劲,他们硬是先斩后奏,成立了高新区,上马了枫树湾水利工程,并在后来拿到了批文。
在全县干部大会上,赵志华就曾经说过:“我们要敢于同强的争,同快的跑,同勇的比。”
通往枫树湾的一条乡间公路,2000年以前,平水县还没有一条真正意义上的白色公路,都是砂石路,每到春节就返地气,泥泞不堪。他来的第一年,就主持修通了第一条通往枫树湾的公路。乡里和县里根本没钱,全是他不间断地跑省进京,利用各种私人关系,把一个又一个指标抠到手。接着,强行给各家企业摊派,又发挥内外力量,连续修通了北部乡镇四条公路。赵志华一下子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名声大噪。甚至引来市里和省里的参观取经团。
赵志华天生就不是一个肯于低调的人,那个时候,县里市里的媒体纷纷来采访他,他高调谈全县的经济发展,谈改善民生的大事,在薛家良眼里,他是实事求是,有一说一,在别人眼里,尤其是管春山眼里,那就是邀功请赏,就是出风头,抢成绩,的确,他的风头一度盖过了管春山。
后来薛家良就想,即便是没有建筑商行贿他的三十万元钱,他在平水也呆不长了,即便不被管春山算计,也会被管春山“礼送出境”。
所以,有的时候官员在任上,光有改变治下落后面貌的雄心和胆略还是不够的,还要提防来自方方面面的暗礁险滩。除非你有福,遇到一个能像侯明这样开明的班长,有些话他当面不好跟潘建强说,但私下却默默为他铺路,防止他跌跤。
薛家良吃完早饭,刚站起来要去教室,就接到了潘建强的电话,潘建强告诉他,他半个小时后就出发,让他提前安排好请假的事,他直接到党校来接他。
薛家良放下电话后,刚要出门,就看见周老师过来了,他赶紧上前,走到周老师跟前,跟他说了请假的端由,周老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你们这些基层来的同志啊,就不能好好安下心来,充充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无可奈何,说道:“没办法,书记和县长两人同时下了指示。”
周老师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但是明天后千万不要请假了,有参观活动。”
十点多的时候,薛家良接到了潘建强的短信,让他十分钟后到门口。
由于提前请好了假,薛家良选择靠门口的位置上,接到短信后,他便悄悄收拾起电脑,装进背包里,猫着腰,走出教室。
辛玉莲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最近几天,辛玉莲不再挨着他坐了,很少跟他说话,除非薛家良主动跟她找话说,那她也不太爱理他。
薛家良不计较,每次看到她,照样主动打招呼,用白瑞德一句话:谁让她丈夫是市委书记呢,咱不指望她照顾,别坏咱就行。
白瑞德说完这话后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经过商,自己单干过就对我这话体会更深了。”
薛家良笑了,他没有跟他介绍自己学生时期就开公司创业的事。
薛家良上了潘建强的车子,这个车子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之前是赵志华坐,后来侯明坐了一段,再后来就是潘建强坐了。
在车上,潘建强给薛家良详细介绍了事情的进展情况和这个中间人的情况,兴致勃勃地展示了这个项目给平水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薛家良感到他对这个项目充满了激情。
他问道:“您怎么认识的这位张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今年秋季省政府的经济洽谈会上认识的,他成功给市区介绍了一个项目,目前已经开工了。”
薛家良说:“那还不错。”
潘建强说:“这个人个子不高,但是很有能量,跟国家各个大部委都有关系,手里经常有干货。”
薛家良不关心这个,他问道:“那咱不能让他白忙活吧”
潘建强说:“当然了,如今哪有给你白忙活的人,除非是自己的亲爹亲妈。今天咱们跟项目老总见面,只要项目落地,咱们就要支付张先生的酬金。”
薛家良想了想说:“县长,我多问一句,您别多心啊。”
潘建强比薛家良大个六七岁,他拍着薛家良的肩膀说:“家良,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们都是为了工作,不存在什么多心不多心的。”
薛家良说:“如果项目谈成了,咱们这笔酬金怎么下账?以什么名义下账?这可是典型的法人行贿啊。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咱们要事先想到怎么规避这种风险。”
潘建强说:“这笔钱下账的名义是现成的,就是招商引资费用。侯书记的担心跟你一样,就是法人行贿这个事。我当场就跟侯书记表态了,如果一旦东窗事发,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毕竟我是政府法人。只要这笔钱不装进我个人的腰包,只要对平水县经济发展有利,冒点风险还是值得的,再说了,上级下达的这些任务指标,哪个是你轻轻松松完成的?哪个不需要冒点风险?大不了就是丢了乌纱帽,只要不进监狱就行,平水百姓不骂我就行。
潘建强说得有些悲壮。
上级每年都会给基层压任务,压指标,为了完成这些指标和任务,在跑项目的过程中,“违规越线”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县官比较善于把控和评估这种风险,比如,什么程度的违纪可以免于处分,什么程度的违纪可能受到轻微处分,什么程度的违纪可能丢官,甚至可能进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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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如果这个项目谈成,肯定会给介绍人一笔巨额好处费,这事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有可能东窗事发,什么时候被人揪出,作为法人的潘建强什么时候都是个事。
此时,薛家良从内心来讲,不希望这个项目谈成,如果为了一个项目,断送一位官员的政治前程,甚至还有可能牵出七七八八的事情,得不偿失。
他心里这样想着,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看得出,潘建强对这个项目充满了期盼。
来到全省最奢华的酒店,在大厅的门口,早就有两个人恭候他们。其中一个戴眼镜的人认识潘建强,是中介人张先生的助理,他说:“我受张先生的委托,特地在这里恭候潘县长,张先生和戴总已经在楼上等您了。”
他们来到楼上,走出电梯,薛家良注意到,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居然有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站立在门口。
不知为什么,从这一个迹象中,他对今天这个会谈就更淡了一些兴趣。
这是一个大包间,装修讲究豪华,单这个包间费就应该价格不菲。
无疑,今天这里所有的花销,都会由平水县政府买单。
先到的客人正在品茶,酒店两位漂亮的美女身着民族服装,正在给客人表演茶艺。
潘建强首先将薛家良介绍给张先生。
薛家良注意到,潘建强在做介绍的时候,并没有说薛家良是纪委书记,他只说他是县委的薛副书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如潘建强所说,这位张先生个子不高,也就是到薛家良肩膀以下,留着小寸头。属于人小鬼大的那种,但年岁绝对在四十往上。
轮到小个子张先生给双方做介绍。
他指着坐在沙发正中间的一位身着白衣白裤的四十五六岁的男子说道:“这位是腾达集团董事长戴总,戴总,这位就是平水县县长潘先生,他旁边的那位是县委的薛副书记。”
潘建强走过去,向戴总伸出了手。哪知,这位戴总只欠了欠起身子,手轻轻挨了一下潘建强,就缩了回去。
看他这傲慢的态度,薛家良没有上前跟他握手,只是冲他抱拳致意。
张先生点头哈腰地跟戴总说道:“潘县长和薛副书记到了,咱们开始吧,边吃边聊。”
戴总矜持地点点头,起身,去了卫生间。
薛家良暗自打量了一下其他人,大概都是戴总带来的人,不太说话,只是在旁边站着,伺候着戴总。他心里说:这个戴总够讲究的,出门带着这么多随从人员。
这时,菜品陆续端了上来。
张先生说:“潘县长,我替您做主点的菜,都是戴总喜欢吃的。”
潘建强一看这些菜的档次,他就在心里暗暗叫苦,这顿饭,有可能就是一个教师的全年工资。但是为了换来更多的教师工资,他勉强装出笑脸,热情地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戴总和客人高兴,尽情点。”
薛家良没说话,暗自观察着戴总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就见这位戴总,一身的暗色的棉麻中式衣裤,举止矜持,不大爱说话。
潘建强和薛家良一直等他从洗手间出来后,才往桌子这边围过来。
宾主坐下后,小个子张先生起身要倒酒,戴总声音低沉地说道:“小张,你不要抢服务员的饭碗,你让两位美女吃什么?”
他的这句话,稍稍缓解了气氛。刚才演示茶艺的两位女服务员赶忙接过酒瓶,给客人们满酒。
薛家良注意到,当女服务员来到戴总跟前时,戴总不老实了,他的手在服务员的腿上捏了一把,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老东西!
薛家良在心里骂道。
潘建强说:“戴总好幽默。”
这时,一直站在戴总旁边侍奉他的一个人说道:“我们戴总是有名的慈善家,不但本人有悲天悯人的胸怀,经常到老少边穷地区做慈善事业,还教育我们,宽以待人,乐善好施。”
薛家良看着端上来的鱼翅和各种野味,心说,就这样悲天悯人?他突然想起一篇记者的报道,内容是,鱼翅不但代表着杀戮,也充满血腥,捕猎鲨鱼的人,本身也充满了危险。也许,这些菜品正如小个子说的那样,是他代劳的,但他还说了一句,都是戴总平时爱吃的菜。
薛家良不由得在心里暗笑一下,如今,披着慈善的外衣做缺德事、招摇撞骗的人多了去了。
戴总说道:“不知这些菜是否符合两位的口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抬头,这才发现戴总锐利的目光正在盯着自己,他就是一惊,心想,这个戴总还是很睿智的,马上就看出了薛家良的心不在焉。
他冲戴总真诚地一笑,说道:“非常好,非常好!”
小个子张先生说道:“戴总,致酒辞吧?”
戴总也不客气,他站了起来,说:“感谢平水县两位当家人的热情款待,希望我们在张先生的撮合下,合作成功!”
潘建强也站起身,他说:“我代表我们侯书记,欢迎戴总到平水去发展,欢迎在座的各位到平水去做客。”
几只酒杯碰在一起。
一番寒暄客气过后,大家就慢慢聊到了正题。
戴总将旁边助手夹的一点鱼翅送进嘴里,矜持地咀嚼了两下,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侯书记是不是很忙?”
潘建强听出来了,戴总在挑侯明的理,他赶忙解释道:“原定是侯书记来,可是突然接到市里的通知,各市县党、政一把手都要去市里开会,也是一个招商引资的会议,这样,我们俩就分开行动,他就去市里开会去了,我昨天下午跟市政府请假后,就来省里跟您会面了。按说这种规格的会,县长是不容许缺席的,好在我在市政府干了几年,又跟领导实事求是说明了情况,才准的假。”
戴总听到这个解释后点点头,释怀了不少。他开诚布公地说道:“这个项目最后究竟落在哪儿,我们现在也在考察,不瞒潘县长说,我们同时在几个地方都做了调研,哪里的政策更优惠,交通等各方面条件更便利,我们就在哪里投资。”
潘建强说道:“理解,理解,平水县的情况可能张先生给您提前介绍过了,论各方面的条件,我们肯定不如您说的其它地方,但有一点,我们给您的政策绝对是最优惠的,我们渴望贵集团来平水投资也绝对是最真诚、最实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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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总说:“这个我相信,平水县的民风还是很淳朴的,我们也做了一个初步调研。相比之下,平水县的劣势也是明摆着的,首先就是地理位置偏僻一些,交通条件差一些,您知道,这有可能是阻碍平水县发展的最大障碍。”
潘建强说:“您说的是事实,改善交通环境,已经纳入了下一年的政府工作中,我们争取在三年之内,全县城镇乡村道路全部硬化,硬化率达到百分之百。如果交通便利,位置偏僻一点到不是问题。”
他们正说着,潘建强的电话突然响了,是侯明打来的,侯明告诉他,他已经开完会,正在往省城赶。
潘建强整个人立刻兴奋起来,跟戴总说道:“我们侯书记散会了,他正在往省里赶,想跟您见上一面。”
戴总听说侯明要来,便放下筷子,说道:“那我们等等侯书记。小张,你快去给侯书记添几个菜。”
张先生站起就出去了。
四十多分钟后,侯明到了。
薛家良发现,他还带来一个人,是招商局新任命的年轻的副局长——韩君。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
最早,有人就把韩君给薛家良介绍过,薛家良还真没反对,没反对的原因是韩君的个人条件。她大学毕业,分到当时县里的经改办,后合并到招商局,被管春山提为办公室主任。她人长得漂亮不说,在机关里,很少出头露面,不爱扎堆凑热闹的人,属于我行我素不合群的那种人,当了几年办公室主任,也没见她跟哪个领导走得过近。这一点薛家良比较喜欢。
所以,当媒人跟他说的时候,他很乐意先接触接触,但他没想到的是,韩君却一口回绝了。韩君的理由是目前自己不想找对象,谁都知道这是姑娘的借口,哪有二十六七的姑娘不想找对象?人家分明是没看上薛家良,为此,骄傲的薛家良郁闷了好几天。
这次,就连薛家良都想不明白,韩君为什么能上位当上副局长?民间观察家们更是没有琢磨透这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大凡一个干部得到提拔,都会有大家一致认为的理由,要不就是工作出色,要不就是背后有关系,但这个韩君既不工作出色,这么多年也没见她背后有什么关系,这次一跃升为副局长,可是难坏了那些坊间的评论家们,因为他们无法给她的升迁下定义。
薛家良此时发现,韩君进来后,目光只是平淡地从他的脸上掠过,然后落在了潘建强的脸上,她冲他笑了一下。
大家全体起立,迎接侯明。
潘建强将侯明介绍给戴总,戴总一反刚才的矜持,见到侯明来到自己身边,双手握住侯明的手不撒开,而不像跟潘建强握手时那样漫不经心。
他激动得说:“想不到侯书记这么有诚意,戴某人太受感动了。”
侯明说:“今天实在是有会脱不开身,我跟潘县长只好分头行动了。”
戴总说着,两只眼就直勾勾地看着韩君。
侯明将韩君介绍给他。
戴总又主动握着韩君的手,也不撒开,说道:“平水县的干部队伍都这么年轻啊,不但有年轻的县长和副书记,还有年轻漂亮的女局长,真是人才济济。”
张先生请侯明坐在戴总的旁边,这样,戴总的两边一个是潘建强,一个是侯明。韩君坐在薛家良的下手位。
薛家良低头问韩君:“书记怎么突然又来了?”
韩君也小声说道:“我也纳闷,开完会后,他突然就说不回去了,来省城跟你们汇合,我是坐发改办的车来的,局长回去了,我就跟着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戴总跟侯明喝完一杯酒后,两眼看着韩君,说道:“给我倒满,我今天要跟美女局长喝一杯。”说着,居然端着酒杯,离开座位,直奔韩君而来。
薛家良发现,从开始坐到酒桌上,这个姓戴的还从来没有离开过座位,此时居然为了一个美女而离开座位,他在心里就有些看不起,在心里骂道:没出息。
韩君急忙站起,摆着手,不停地说道:“我不会喝酒,真的不会喝,这样,我给戴总和客人们当服务员,负责给大家满酒。”
韩君说着,就急忙抓过酒瓶。
看着韩君紧张的表情和娇俏的模样,戴总心里十分受用,他的举止,就像惊动了一只小白兔,他哈哈大笑,说道:“如果真让你干了服务员的工作,你们侯书记和潘县长还能饶了我?”
韩君求救地看向侯明,就见侯明低头笑着不看她,而是和小个子张先生低声说话。
戴总从她手里拿过酒瓶,放在桌上,说道:“给韩小姐倒酒。”
旁边戴眼镜的那个人早就将一杯倒好的酒递到戴总手上。
戴总一只手端着自己的酒,另一只手端着韩君的酒,递到韩君的面前,说道:“韩小姐年轻有为,漂亮能干,戴某人很高兴认识你,来,干。”
“别别别,您千万别喝,我真的喝不了。”
韩君急忙说道,那样子更加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戴总的唇已经沾在酒杯上,听她这么说,犹豫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说道:“戴某干了,韩小姐看着办。”
说完,回到座位上,不错眼珠地看着韩君。
韩君脸红了,很明显,戴总是在将她的军。
大家都不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君的身上。
薛家良很想劝她,让她喝下那杯酒,再怎么不会喝酒,一杯白酒也坏不到哪儿去,何况她又不是没喝过,一年两次的经济洽谈会,韩君随领导陪客人的时候,是能喝一点的,从没见她喝多过。
女人,本来就是酒桌上的润滑剂。
没容薛家良说话,此时就听侯明说:“韩局啊,既然戴总盛情,我看你还是和戴总干了这一杯吧。”
侯明尽管是看着韩君说话,但他的目光故意往戴总这边斜了一下,在给她使眼色。
韩君多聪明啊,她岂能不明白书记的意思。
她低头端起那杯酒,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跟戴总干了这一杯,只是戴总的杯里没有酒了,来,我给戴总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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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君说着,放下手里的酒杯,从戴眼镜人的手里夺过酒瓶,就迈着小碎步来到戴总跟前。
没容戴总说话,那个戴眼镜的助理急忙说:“戴总的酒已经干完,就剩你自己了,你喝掉就是了。”
薛家良赶忙端杯敬那个助理,说道:“美女敬酒,咱不掺和,来,干。”说着,跟他碰了一下,干杯了。
戴总捂着自己的酒杯,不让韩君给他倒酒,他说:“请韩小姐给我一个理由,如果理由充分,我喝三杯都行。”
旁边的侯明赶紧说道:“戴总,跟女士喝酒,可不能说这大话。”
哪知,戴总说道:“我这不叫大话,只要韩小姐给我一个理由,我保证再跟她喝三杯。”
韩君拿着酒瓶,站在他身边,想了想,俏眼就瞟着戴总,说道:“因为咱俩碰杯后,我没有干,您先干了,总不能让我一个小女子自己在你们这些大男人注视下,独自喝酒吧?好像我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戴总,您看,这个理由行吗?”
韩君语气娇柔,有一种特有的嗲气,戴总听了之后,非常开心,脸上都乐开了花,他递过酒杯,就让韩君给他满上了。
薛家良一看,再次在心里说了一句,还真是没出息,经不住美女两句好话。
韩君回身,端起自己的酒杯,再次来到戴总跟前,她三跟手指轻轻擎着酒杯,轻启朱唇,笑意浓浓地看着戴总,说道:“小韩敬戴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着,轻轻跟他碰了一下杯子,仰脖喝干了杯里的酒。
戴总端着酒杯,看着侯明说道:“侯书记啊,我上当了。”
侯明说:“愿赌服输吧,谁让您的话说出去了。”
戴总听后,一饮而尽。
韩君放下自己的酒杯,赶紧给他倒满了酒。
她拿着自己的空杯就要走。
哪知,戴总不干了,说道:“还有三杯呢。”
韩君一听,站住,不解地看着他。
戴总看着韩君,从开始她不喝酒,到最后她喝完一杯酒,这个过程,他确实看出韩君不胜酒力,并且脸都红了,就想嬉戏一下这个漂亮的小女子,喝酒没有一两个女人打哈凑趣,还真没什么情趣。
戴总说:“我刚才说了,你的理由只要充分,连着喝三杯我也喝,现在刚喝两杯,我还差一杯,你差三杯。”
韩君一听急了,她摸着自己的脸蛋说道:“我不行了,脸都红了,不能再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戴总说:“脸红了好啊,灿若桃花。来,小张满酒。”
张小个子赶紧拿过酒瓶,给戴总倒满了酒。又来到韩君跟前。
韩君不让倒,娇声说道:“我真的不能喝了,头晕了。”
看着她娇柔的表情,听着她娇柔的声音,戴总的心都醉了,他的两只眼眯成了一条缝,恨不得一口将韩君吞下。
他再次离开座位,走到韩君跟前,从小个子手里夺过酒瓶,说道:“我给韩小姐满酒。”
韩君急忙说:“那怎么行,怎么敢让您给我满酒。”
戴总说:“既然不敢,就乖乖把杯放到桌上吧。”
韩君无奈,将酒杯放到桌上。
侯明端过戴总的酒杯,给他送到跟前,薛家良看出来了,侯明的意思是不让他回座位上了,就急忙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戴总。
戴总一点都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到了薛家良的座位上。给韩君满上后又要过一只酒杯,给韩君倒满了两杯酒。说道:“韩小姐,你是一起喝呢,还是喝了一个再喝一个。”
韩君的脸的确现出了酒晕,她不停地摸着微微发烫的脸,为难地说道:“戴总,我真的喝不了酒,不信您问我的几位领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戴总成心要将韩君灌多,说道:“我不问,越是喝不了酒,还越能考验你跟我的感情,哦,口误,是你跟我们投资方的感情,韩小姐在招商局工作,以后我们会经常打交道。”
“经常?”韩君眉毛一扬,故作天真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肯来我们这里投资了?”
戴总被她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一问,还真怔了一下,随后握过韩君的小手,放在他的大手里拍了两下,说道:“那要看韩小姐的表现了。”
韩君想抽出自己的手,但戴总抓住不放,而且还把她往他身上拉。
韩君看着侯明,就见侯明正在低头和潘建强说话。
韩君就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凑近他,故意柔声说道:“戴总想要我怎么表现您才肯来投资?”
对于这句极具暧昧的话,戴总非常高兴,他仍然握着韩君的手,说:“喝了这两杯再说。”
“我要真喝不了呢?”
“那就只有一个结果,不说了。”
韩君一听,故意抽出自己的手,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反抓住戴总的手,晃了两晃说道:“千万别,您还让不让我在平水干了,这话要是被我们书记和县长听到,还不得立马让我卷铺盖走人?”
听到这里,薛家良看了一眼侯明,就见侯明也正在看着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旁边的潘建强说道:“小韩,韩局长,今天就看你的了。”
韩君撒娇地说道:“戴总,你看你,怎么把火烧到我身上了?我肯定陪不好您,我看我真的离卷铺盖走人不远了。”
戴总说:“没关系,他们如果不要你,我要你,你连铺盖都别带,给他们扔下,我集团大门向你敞开,而且马上就任命你为副总。怎么样?”
“不行啊。”韩君娇柔地说道。
“怎么不行?”戴总问道。
侯明这时插话了,他说道:“这酒还怎么往下进行?我说戴总,我不管你了,我和你带来的几位弟兄喝了。”
他说着,就端杯跟戴眼镜和小个子张等人碰杯。
韩君看着他们,然后转向戴总,说道:“戴总,这酒咱们不喝了?”
面对美女的请求,戴总很想说可以,他当然不想喝酒,恨不得立刻跟韩君去开房。但第一次跟平水县的领导接触,他不敢贸然提出这一要求,再者说了,平水县的书记和县长看起来很温和,但那个副书记却始终盯着他和韩君这边看,他不敢对韩君有过分的举动。既然无法实现和她开房的想法,那么,看美人醉酒也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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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看着面前的两杯酒,说道:“不行啊,这两杯酒,韩小姐怎么也得喝掉啊,那可是我亲自给你倒的酒啊。”
韩君想了想,说道:“您刚才说我要是喝完这酒您就会考虑来我们这里投资是吗?”
戴总一梗脖子,说:“是的,我会答应考虑的,具体来不来,接下来要看你的表现。”
韩君说:“戴总,我跟您说,我刚当上副局长,还是一张白纸,什么政绩都没有,如果您来,那就太好了,最起码有我的一份功劳在里面,我们书记县长会高看我一眼的,说不定,还会给我升职呢。”
戴总把韩君这话当做了条件,他眼里立刻发出光来,说:“只要你喝了,我会答应你仔细考虑这个问题的。”
韩君笑了,细眉细眼的样子,煞是迷人。她娇声说道:“得了吧,您别蒙我,您已经在考虑了,不然怎么可能坐在这里?”
“哈哈哈。”看着韩君可爱的撒娇的表情,戴总心花怒放,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在怀里,他抑制着内心的躁动,说道:“好,我也进一步,不是考虑,是直接答应,但是这两杯就不行了,要加量。”
“加多少?”
“五杯。”
“天,那就喝死啦——”韩君故意尖声叫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
侯明说:“我说你们那酒还腻歪到什么时候,两杯酒还没喝?”
韩君故意委屈地说道:“戴总又提高条件了,让我喝五杯。”
潘建强说:“戴总啊,你说你跟一个女孩子叫什么劲,她可是还没嫁人呢,万一喝傻了找不到婆家怎么办?”
戴总一听,盯着韩君问道:“你还没结婚?”
韩君故意摸着自己的脸蛋,很沮丧地说:“我长这么难看,没人看得上我。”
戴总立刻挺直腰背,说道:“太好了,不瞒你说,鄙人目前也寡居。”
韩君笑了,说道:“戴总是成功人士,周围肯定美女如云,谁信呀?”
戴总认真地说道:“诶,他们几个都可以证明,你不信问问他们。”
那几个都点头称是。
韩君见戴总的欲望被调动起来了,故意娇声说:“还是先说眼前的事吧,扯那么远干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对,喝酒,你们要是再不喝,我们就先去休息一下。”侯明也在旁边帮腔道。
韩君款款地看着戴总,柔声细气地说道:“戴总,我听您的,您说还喝吗?”
戴总至此仍然认为她不能喝,就非常豪气地说道:“喝,当然要喝了。”
“那您说的话还算数不?”
“我说的哪句话?”
“呦——一看你就没有诚意,算了,我不喝了。”韩君撅着小嘴,故意生气地说道。
戴总拍了拍脑袋,说道:“是投资的事吗?”
韩君欲擒故纵,说道:“当然,您要是把项目放在我们这里更好,我更求之不得。不过我刚才说的是酒的事。我说的是喝酒的事,我喝五杯,您把这一杯喝了,还有,就是您要兑现诺言,这个项目给我们,怎么样?说话算数不?”
“算数,当然算数!”戴总连忙说道,他久经酒场,还真没见过一个弱女子,敢一口气喝三杯酒!
韩君说道:“侯书记,潘县长,薛书记,你们听见了吗,?总可是表态了,我如果喝下五杯酒,他就把项目放在咱们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个人齐声说道:“听见了。”
侯明强调了一句:“五杯酒下肚,项目落地,至于你们刚才说的都单身的事,今天在这张桌子上能敲定吗?”
不容戴总说话,韩君不干了,她大声说道:“侯书记——您说什么呐——”
戴总也说:“这个问题是我和韩小姐私下的事,不在这里公开。”
“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
薛家良赶紧起身,拿过三只空杯,给韩君倒满。五只酒杯摆在了一起。
薛家良看着戴总:“您真的想用一杯酒对付我们韩小姐五杯酒?”
韩君一听就夺过酒瓶,说道:“肯定不行,没这么干的,这叫以大欺小,以强欺弱。”
她说着,也从吧台上拿过几只酒杯,凑齐五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时,助理和小个子张都走到跟前,说道:“戴总平时不太善于喝白酒,他已经喝得不少了。”
此时的韩君,想了想,说道:“那行,我让他两杯,我五杯,他三杯。”
韩君也豁出去了,她一手叉着小腰,一只手指着这五杯酒,说道:“如果您真的把项目放在我们那里,这五杯酒我立马下肚!”
戴总看着她,想说什么,嘴动了动没说出来。
韩君继续将军,说道:“您可以不答应,毕竟,您还要考察调研什么的,大可不必对我的话认真,但是这五杯酒,我韩君是一定要喝的,谁让咱们有缘呢,不管您最后把项目放在哪儿,我都要兑现我的诺言。”
侯明带头给韩君鼓掌。
戴总这时说道:“只要你喝了,我如果不把项目给你们,我今天这个戴字就倒着写,我刚才想说的是……”
韩君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好,戴总,我先喝。”
说完,她一仰脖,一杯酒下肚,直到五杯酒连续喝干。
掌声再次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戴总体贴的凑到她跟前,说道:“怎么样,如果感觉不好的话立刻去医院。”
韩君捂着嘴,辣得双眼淌出泪水。她说不出话,伸出手,示意该他喝了。
毕竟是男人,三杯酒直接灌到嘴里。
一片喝彩声。
韩君见戴总将最后一口酒咽下后,她再也坚持不住了,转身跑进了洗漱间……
韩君醉了,她是被侯明的司机搀着坐进了车里,头上车的时候,还不忘对着踉踉跄跄追过来的戴总说:“戴总,你可不能骗我呀,我在平水等着你,等你来破土开工……”
韩君嘴里说着,手也没闲着,她拍着戴总的肩膀。
戴总凑到她跟前,说道:“宝贝,我一定去,你放心……”
戴总头上车的时候,跟侯明和潘建强表示,这个项目铁定放在平水了,就冲韩小姐他也不会有别的想法了,并表示择日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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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明意味深长地说:“那好,我们回去后,韩君会把一切签约文本准备好,就等着您来呐。”
“一定,一定。”
送走了戴总的豪华车队。侯明刚要上车,这时,那个中间人小个子走了过来,他说:“侯书记,潘县长,看来戴总主意已定,咱们是不是该谈谈我的那份酬金的问题了?”
侯明还真忽视了这个小个子,赶紧说道:“好好好,咱们到酒店茶馆去商议,小唐,看好陈君,别出什么危险。”
薛家良和潘建强一起,又来到酒店下面的茶馆。坐定之后,小个子说道:“如果不出意外,戴总选定的肯定是平水县了,这之前他跟我私下交流过。而不是因为韩小姐的酒。”
他的意思很明显,功劳不是韩君,而是他。
侯明说:“那是、那是,喝酒,是加深友谊和感情,接下来的工作,还要靠你去做。”
潘建强也说:“那么一个大老板,怎么可能因为几杯酒就轻易许愿,他选择我们平水县,肯定和张先生的努力分不开的。”
小个子听他们这样说,心里很高兴,拍着胸脯说道:“这是真的,你们不知道,好几个地方都抢着要这个项目呢,这些商人们贼精,不是一个心眼就认准一个地方,你要不停地在他耳根子底下游说。”
小个子的意思显而易见,他有能力将这个项目介绍给平水,还有能力将这个项目介绍到其它地方。最终取决于谁给他的酬金高。
侯明说道:“张先生的努力我们今天有目共睹,该给您的那一份绝不会少,您开个数吧。”
小个子伸出手,做了一个“六”的手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问道:“六十万?”
小个子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六百万。”
侯明端起茶壶,给小个子的茶杯续了一点水,他笑吟吟地说道:“张先生,我也通过别人认识的您,可谓有缘。您看,我和建强县长都刚到平水不久,之前平水的情况您也听说过,不瞒您说,是真穷,穷得见底了!咱们以后还是朋友,会长期交往的,六百万就是我应了您,都拿不出钱来给您。”
小个子说:“按规矩,分两次付款,等投资商最后一笔预付款到平水账上后,你们给我结清酬金,这个在道上的规矩,我在别处也是这么做的。”
潘建强说:“六百万多了点,这样,您再少少,刚才侯书记也说了,我们今后还会长久交往下去。”
小个子说:“这样,你们开个价吧。”
薛家良一听,这价肯定不能让书记和县长说出口,他说道:“一百万。”
小个子听后就是一愣,他看着薛家良,瞪圆眼睛说:“开什么玩笑,拿我涮着玩呢?”
薛家良说:“一百万我没有少给您,我们书记县长刚来,想尽快为平水百姓做点实事,这一百万给了您,您知道他们冒着什么风险吗?”
“那不是我考虑的事情,如果怕冒风险,我们到此为止好了。”他说着就站起身要走。
薛家良也站了起来,他凑到他跟前,小声说:“借一步说话。”
小个子看看薛家良,又看看侯明和潘建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来吧,咱俩就说两句话。”
薛家良也不等小个子的反应,就径直走了出去。
小个子想了想,毕竟他也不想放走到手的钱,就跟了出去。
侯明看着两个人走出后,微笑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潘建强心里没底,低声说道:“您说,他们俩会不会谈不拢。”
侯明说:“他们俩没有什么谈不拢的,只有在钱上找齐儿。”
“嗯,倒也是。”
侯明说:“建强,我倒不担心钱多钱少,我是担心最后这事……”
潘建强没等侯明把话说完,就坚决地说道:“刚才在车上,家良也表示了跟您一样的担心,咱们昨天晚上不是都说好了吗?一旦上边追究下来,我承担责任,现在,想找个项目太难了,再说,有好几个县市都是这么运作的,你不给中间人回扣,他就真的不给你介绍项目,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我也仔细过了,只要我不把钱揣进自己腰包,即便犯了错误,大不了就是免我的职,不让我蹲监狱就行。”
侯明说道:“蹲监狱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出了事,不可能让你一个人担着,还有集体承担责任这一说。但我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一步,这也是我不放心才追到省城的原因。建强,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都刚来时间不长,以后项目还会有的。”
潘建强不想再跟他辩论这个问题了,因为昨天他们已经辩论了一晚上,他说道:“您就不要跟我争了,我意已决。您说的那个,都是万一的事,有这么多给回扣的,哪个被处理了?我刚才就说了,只要咱们不把钱揣进自己腰包就没事。”
他们正说着,薛家良和小个子张先生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书记,县长,咱们回去吧。”
潘建强心就是一沉,以为他们俩谈崩了。
哪知,小个子微笑着说道:“我跟薛书记谈了一个大概,你们回去商量商量,明天下午头下班给我信儿就行了。”
侯明站起来跟他握手,说道:“好的,辛苦你了张先生。不管我们合作是否成功,您都是平水县的贵宾,欢迎您明年带着家属到平水县去观光旅游,我和潘县长亲自接待您和您的全家。”
小个子客气地和他们握手告别,然后走出茶室。
侯明和潘建强送他到门口,看着他上车走了后,他们又回到茶室。
潘建强急不可耐地问道:“家良,怎么谈的?”
薛家良坐下,说道:“220万。”
“天哪,家良,你是大功臣呀!”潘建强高兴地握着薛家良的手说道。
薛家良看着侯明,他忧虑地说道:“今天看戴总的表现和张先生的诚意,这个项目如果咱们给他220万回扣,肯定没有问题。侯书记,潘县长,恕我多句嘴,鉴于目前平水县的形势,我有点担心,而且不是一般的担心。”
潘建强提高嗓门说道:“你不就是担心法人行贿这个罪名会落到我头上吗?我刚才又跟书记表示过了,如果上边追究下来,我一个人承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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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看看侯明,侯明皱着眉头沉思。
薛家良说道:“潘县长,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如果,我们不能存有任何侥幸心理,别的县干这事人家没事,兴许我们干了就有事,我刚才说了,平水现在不一定风平浪静,还是多加注意才是,一旦有了如果,那就是又一个灾难。鉴于我也是党委委员,在这件事上,我投反对票。”
潘建强急了,嚷道:“你……你什么意思?眼看这个项目都谈成了,我们不能因为这区区两百多万元,就放弃了一个两千多万元的项目!”
薛家良也毫不示弱,他高声说道:“从目前来看,尽管平水县很穷,但我知道,这两百万元对于一个县来说不叫钱,但由此葬送了一个年轻干部的前程就是大事了。我还是那句话,我反对。我们再急,也急不到拿县长的政治生命去换项目!这就是我的意见,你们两位领导看着办吧。”
侯明说道:“这样吧,回去开个常委会,听听大家的意见,也让大家知道我们在忙什么,想什么,做什么。”
潘建强不再说什么了。
三个人走出茶室。
侯明的车仍在发动着,潘建强忘记了跟薛家良的不快,说道:“看看咱们的巾帼英雄怎么样了?”
侯明笑了,说道:“真没想到小韩有点拼命三郎的劲头。”
潘建强说:“那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侯明说:“你是在夸自己吧?小韩可是你政府县长的兵,不是我这个县委书记的兵。”
薛家良感觉侯明似乎有意在强调什么。
潘建强拉开后车门,就看见韩君正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在睡。
车里的暖风很暖,她的鼻子上有了细密的汗珠,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脸红如苹果,灿若桃花,煞是好看。
潘建强看了看,顶上的天窗开着,就说道:“小唐呢?”
这时,就见侯明的司机小唐从潘建强的车上下来,他和潘建强的司机正在车里打盹。
不等侯明说话,潘建强就说:“小唐,你怎么把一个女孩子独自丢车上不管了。”
小唐不好意思地说道:“她在睡觉。”
这时,韩君睁开了眼睛,她迷迷糊糊地说道:“县长,侯书记,有结果了吗?”
侯明笑着说:“刚才建强县长还说你是巾帼英雄,果然表现的像个英雄人物,睁开眼睛第一句就是工作。”
韩君娇羞地说道:“人家都喝成这样了,还取笑人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潘建强哈哈大笑,他回头跟侯明说:“我先送家良,您如果回家的话,就让小韩坐我的车。”
侯明想了想说:“算了,我也回单位吧,顺路还要去趟市里,咱们分头走吧。”
薛家良见书记和县长都很关心这位巾帼英雄,他就没有往跟前凑,而是走向潘建强的车。
潘建强上了车,可能是对薛家良有意见,上车后没和薛家良说话,薛家良本来就是个不会妥协的人,坐在前面也不说话。
直到后面传来潘建强的鼾声,他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县长。
当经过田琳公司门口的时候,薛家良突然想到田琳说有事跟他商量,后来田琳又给薛家良发过一条信息,还是说有事找他,让他务必抽出一点时间。
薛家良想利用这个空儿,问问她有什么事,另外,中午尽管喝得不多,但车里两个人的酒气实在难闻,他也有些受不了这酒味,如果田琳没在,自己就走回党校。
薛家良往后看了看潘建强,就见潘建强仍然在张着嘴打呼噜,他小声跟司机说:“找个地方靠边,我下车,一会县长醒了你跟他说声。”
司机点点头。
薛家良下了车,潘建强没有醒,还在打着呼噜。
薛家良狠命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感觉有些精神,他便回过身,往田琳公司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条街,几乎是清一色的电脑一条街。
他刚站在人行横道路口等红灯,就看见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孩子,快步走向一辆公交车,长长的马尾,一件军绿色的呢子大衣,黑色的紧身裤,裤腿塞在黑色的平底靴中。
由于她走得急,军绿色的大衣飘起来,他似乎听到了她走路带起的风声,是那样的英气十足。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见过两次面的公然。
他默默地冲着对面的身影行注目礼,以至于人行横道开始放行他都不知道,直到那辆公交车向前开去。
这是一个独立、清高的女子,是一个不依赖父辈,甚至远离体制、远离父亲的权力圈、选择了一个父亲权力无法影响到了领域,开创自己的事业。
这才是真正的特立独行,韩君和尤辛跟她比就缺少点什么。
再次等到下一个绿灯,薛家良才通过了马路,走进田琳公司。
来到田琳办公室,就听田琳正在对着电话发脾气。看见薛家良进来了,她眼前一亮,就挂了电话。
田琳一见薛家良不请自来,她十分高兴,赶紧挂了电话。又是给他削水果又是给他递巧克力。
薛家良拒绝了,说道:“你给我沏杯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田琳一听,立刻转身,打开靠墙的一个柜子,翻腾了半天才说:“对不起,我这好像没有茉莉花茶……”
“我早就不喝那个茶了,有什么喝什么吧。”
茉莉花茶,是他们俩共同的记忆。
田琳给他沏了一杯绿茶,送到他跟前,看着玻璃杯里透明的茶芽,薛家良端起来,他刚要喝,田琳说道:“烫。”
薛家良怔了一下,抬头看着她。
她脸一红,不自然地说道:“对不起,我忘了,你喜欢喝烫茶。”
听他这么说,薛家良放下茶杯,说道:“我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我了,好多习惯都改了,那个时候没有钱,喝十多块钱一斤的茉莉花就感觉档次很高了,现在我几乎不喝那茶了,苦、涩,不值得回味。”
田琳听他这么说很不舒服,一时无语。
薛家良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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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放下茶杯,翘起二郎腿,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田琳说:“你能有多长时间?”
薛家良说:“我是请假出来的,县里来人了,刚走,从你这路过,我就下车了。晚饭的时候赶回去就行。”
田琳抬起手臂,看了看表,说道:“是这样,余海东投资了一个项目,赔钱了,他想出让新世纪电脑城的一部分股权,找到我。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就想找你商量商量,因为你对我们两个都很了解。”
薛家良说:“这是你们公司内部的事,你应该跟你们老板商量。”
田琳掰弄着手指,半天才抬起头,说道:“我就是老板。”
“什么,你是老板?”薛家良放下二郎腿,说道:“怎么可能?这个公司不是你老公的吗?”
田琳略微顿了一下,说道:“是的,我们离婚了,这个公司就归我了,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吗,牌子都换了。”
“哦,我还真没注意。”薛家良巡视了一下她的办公室,忽然讥讽道:“你这婚离得好,一个字: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田琳深知薛家良的性格,听着他带刺的话,说道:“其实,三年前我们就不在一起了,只是那个时候没有办手续而已。”
“所以,这几年你其实一直都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吗?”薛家良有些看不起她这一点。
一抹忧伤出现在田琳的眼中,她看着他,心情很复杂:“别说那么难听好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仇。”
“报仇?报谁的仇?你怎么说的我浑身直打冷战。”薛家良故意哆嗦了一下说道。
田琳紧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报他以见不得人的手段得到我的仇。”
薛家良皱了下眉头,他不懂她话的意思。
田琳提高声调说:“你不明白是吗?我给你解释。当年,他不择手段拆散了我们,让我迫不得已嫁给了他,我的心根本就没在他身上,这个情况他知道。所以,这几年我跟他过得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日子,但我也没闲着,正如你所说,一直在明修栈道,为暗度陈仓做准备,你、听明白了吗?”
薛家良没有完全听明白她的话,但是他不想问什么,沉吟半刻,摇着头说道:“女人太可怕了!”
田琳的脸微微发红,眼睛有些湿润,她连着眨了几下眼睛,声音有些低沉:“不是可怕,是被逼无奈。当年……”
他打断她,说道:“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说眼下吧,你让我干嘛来了,就是帮你参谋是否参股余海东的电脑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真的不想再说当年的事,这也可能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过去了就过去了,女人不是这样,总是喜欢回忆。
田琳说:“这是其中之一,之二就是我恳请你来公司任职。”
“这不可能,我已经回平水县上班了。”薛家良说得很果断。
“我知道,姑姑早就告诉了我。你可以兼职,没必要坐班,当公司的顾问,每月按时给你开薪水。”
薛家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让我吃软饭,你这是在侮辱我!”
田琳急忙辩解道:“薛家良,别说话那么难听,我没有,我是诚心诚意征求你的意见,邀请你来公司,哪怕不坐班当顾问都行,我非常看重你。”
“谢谢,既然你征求我的意见,那么我也有什么说什么。先说第一个问题,就是该不该收购余海东电脑城股权的问题,在做出决定之前,你先要明确你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和优势是什么,如果你想做销售终端,那么你可以收购他的电脑城,这样,余海东就会在软件开发领域少了你这个强劲的对手,推动他有可能成为业内老大的正是你自己。因为你分散了资金,分散了精力,无论是公司还是个人,都不可能赚到所有的钱,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公司的功能也是有限的,术业有专攻就是这个道理。”
田琳点点头,认真地在听他说。
“反过来,如果你不收购他的电脑城,专心搞你的软件开发,那么余海东对你来说,还不算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因为他的摊子铺得过大,过于全面,这样就将他原有的优势淹没了。再有一点,我明确告诉你,他不是投资项目失败赔钱,他是加大了在软件研发上的投资力度,他想收缩拳头,集中搞研发,所以现在电脑城是他的一个包袱,这个包袱牵扯了他不少的精力。”
这一点,田琳显然没有想到,她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继续说:“这是我对你第一个问题的意见。第二个,我现在对创业不感兴趣,对坐享其成、沾女人的便宜更不感兴趣,还别说吃软饭了,那样还不如杀了我……”
“家良——”
田琳低沉着嗓音叫着他的名字。
这声呼唤,唤起了薛家良对以往的回忆,以前,每当田琳说不过他的时候,就习惯用这种无辜、委屈的声调这样叫着自己,随之,两人之间的争执便结束。
此时,听着这熟悉的音调,薛家良忽然百感交集,他定定地看着田琳,目光中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柔情,但很快又被刚硬掩盖住了,他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再见。”
他站起就走。
哪知,田琳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就像上次那样抱住了他,声音哽咽着说道:“别走,听我解释好吗?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盼到今天得以解放,别跟我分那么清,这是咱俩的公司,我知道你对这个行业有先天的敏感,也有先天的创造力,我不逼你辞职,你只需像今天这样指导我就行。”
薛家良转过身,说道:“放心,如果你有事需要多一个人帮你拿主意,我愿意是你的人选,只需打电话就行。至于其它的,你就不要提了,你知道我的性格,就这样吧,我要赶时间了。”
他说着,轻轻拨开田琳抱着他的双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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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上午,党校再次安排了学员们参观、考察。
他们来到省城一家大型股份制企业参观,这家企业原来是国有企业,通过改制后,效益当年就翻番。
企业负责人慷慨激昂地介绍着扭亏为盈的成功经验。
白瑞德悄声问薛家良:“你说,之前那么大的一个包袱哪儿去了?企业效益说翻番就翻番了?原来为什么不翻番?而且还连年亏损?”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薛家良不由地笑了,悄声说道:“我说少爷,你动动脑筋好不好,原来的大包袱还能去哪儿?当然是甩给国家了,然后大幅减员,企业轻装前进,没有了负担,挣一分钱都是盈利,能不翻番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成功经验,不介绍还好,一介绍所有的国企都照着去做,把包袱甩给国家。”
白瑞德说:“那咱们不听他胡说八道了。”
两个人说着,就来到会议室外的阳台上。
站在阳台上,薛家良看着这个城市的远方。
白瑞德指着远处一座尖顶小楼说道:“看到那个红色的尖顶小楼了吗?”
薛家良把手搭在脑门的上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见了在高楼大厦的夹缝中,有一座古典的尖顶小楼,他说:“看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白瑞德注视着小楼的方向,说道:“她打小就特别喜欢那个尖顶小楼,为此她还把它画在文具盒上……我以后的奋斗目标就是买下那个尖顶小楼,送给她做聘礼。”
薛家良回过头,看着白瑞德眼里有了平时不多见的坚毅,说道:“天哪,太让人感动了,她知道后,肯定在第一个时间就会答应嫁给你。”
白瑞德的目光,仍然在那个方向,他说道:“我现在还没有这么大的经济实力,但这个目标还不是那么可望不可及,我会用一生的努力去完成这个目标。”
此时,薛家良感觉这个直到现在他都不知是何方公子的白瑞德,眼睛里少了家庭先天的优越,多了一种男人才有的沉着坚定。
参观完后,白瑞德没有回党校,他说中午去看母亲,这里离母亲住的地方很近。
薛家良由于惦记着琪琪幼儿园的活动,回到党校后,就敲开了周老师办公室的门。
周老师没跟他们去参观,他一见薛家良进来了,说道:“别跟我说你又来请假,明后天放假,但是周一必须到校,咱们元旦不休息,抓紧赶课程。”
薛家良说:“上午班长说了,但是我仍然要提前回去,下午两点有个活动,我必须参加。”
周老师说:“考虑到大家今天要回家,下午会提前放学,你还是坚持一下吧,为两个小时的课程你请半天的假,是不是太亏了?”
薛家良说:“周老师,真的没办法,我必须两点之前赶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周老师摊着手说:“唉,薛家良啊,你就不能克服一下吗?哪有你必须参加的活动?你们这些同志真是的,不要眉毛胡子一把抓,要有侧重,出来学习就要有出来学习的样子!你现在在全班请假次数排第二了你知道吗?”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想知道第一是谁?”
“第一……第一也是你们市的。”周老师没好气地说道。
薛家良知道第一是辛玉莲,他笑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县里再有什么活动,我让领导来给我请假,否则我坚决不回!”
“还请什么请,再有一周多点的时间你们就结业了。”
薛家良说:“那我保证,在结业前不再请,您看这样可以了吧?真是对不住,我也是实在没办法。”
周老师见他言辞表情恳切,就叹了一口气,说道:“带了这么多班,我理解你们基层同志的辛苦,但由着性子没完。”
薛家良见周老师仍然不脱口,就加重了表情,说:“我也不愿意请假,没有办法,前阶段,县里刚刚调整了班子,许多事真的是千头万绪,不是书记叫就是县长叫,您说书记叫我回去我回去了,县长叫我回去我能不回去吗?这不是成心找别扭吗?”
周老师说:“我的意思是你克服一下,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在我跟班的这几年中,这是唯一一次专门培训纪检干部的班,而且,没几天就结业了。”
薛家良心里十分着急,但又不能一意孤行,他说:“我何尝不知道这次培训的重要性,是实在没办法,县里一个电话,我就得回去,让我回去还不派车来接我,我还要赶紧去车站赶火车,中午饭都没空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看着表焦急地说道。
周老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去吧去吧,想着一号回来上课,元旦不休息。”
薛家良冲周老师说了声“谢谢”,就一溜烟跑出办公室,跑回到宿舍,快速收拾好背包,锁上门就往出走。
出了走廊,背后有人叫道:“小薛,出去呀?”
是辛玉莲。
辛玉莲因为被薛家良拒绝后,她这一段时间都对他爱搭不理的,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主动跟他说话。
薛家良站住,说道:“我回家,急着去赶火车。”
“怎么不让县里来车接你?”
“不用了,咱们这里离车站也不远。”薛家良说着,并没有停下脚步,的确时间很紧张。
辛玉莲说道:“那要是不急的话,就等放学一块走吧,下午我有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了不了,来不及了,我两点必须赶回去。”
辛玉莲看了看表,说道:“那就快走吧。”。
“辛书记再见。”
薛家良大步走出校门,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他紧赶慢赶,买了最后一张通往平水县城的车票,他松了一口气,下午参加祺祺幼儿园的活动,应该不会太晚。
他在火车站一个小吃店坐了下来,要了两个烧饼裹驴肉和一碗鸡蛋汤。
当他坐上火车回到平水县城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
薛家良又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县第一幼儿园。
那里的联欢活动已经开始,活动地点在幼儿园大礼堂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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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进来后,立刻就有一个戴鲜艳卡通帽子的老师迎了过来,她没见过薛家良,问道:“请问,您是谁的家长?”
“程庄祺。”
老师知道程庄祺的家庭情况,她迟疑了一下说道:“您是祺祺的……”
“干爹。”说这话的时候薛家良连嗑儿都没打:“祺祺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有个活动,需要和父亲一起来完成,于是我就来了。”
“哦,我明白了,马上就开始了,那快去吧,他们在前边。对了,您把东西放在写有祺祺那个格子里吧。”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靠墙的一个大柜子说道。
薛家良脱下外套,找到写有“程庄祺”字样的格子,里面已经放了祺祺和庄洁的衣服,薛家良将外套叠好放进去,电脑包放不进去,他就放在了目光能看见的窗台上。
这时,另外一个老师在宣布下一个节目的比赛规格,大意就是爸爸顶着孩子,过障碍,这些障碍有沙丘、山洞、断崖……等等,先到者而且不犯规的第一。
立刻人群中传来欢呼声。这个是父亲和孩子玩的游戏,充满了竞技气氛,妈妈们在旁边观战。主角是爸爸和孩子。
薛家良发现了庄洁,她是这个游戏环节中唯一的一位母亲,看到瘦小的庄洁,费力地顶起祺祺,祺祺表现出明显的不忍心,他不忍心坐在妈妈的肩上。
薛家良快步向他们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祺祺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他,高兴地喊道:“薛叔叔,薛叔叔来了,太好了!”。
祺祺叫着,就从妈妈的肩上出溜下来。
薛家良一下子抱起祺祺,一甩,就将祺祺甩上了肩膀。
祺祺高兴地说道:“长高了,我长高了。”
庄洁看到薛家良,有了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说道:“家良,你怎么来了?”
“是我告诉薛叔叔的。”祺祺说道。
“叫干爹。”薛家良命令道。
“干爹。”祺祺清脆地叫道。
庄洁的脸红了,她想说什么,这时就听老师吹了一声哨子:“各位家长和小朋友准备好,比赛马上开始,预备——开始!”
立刻就有一个家长顶着孩子冲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第二位做准备。”
轮到薛家良和祺祺了,随着老师“开始”,薛家良顶着祺祺就冲出去,他腿长,一步就迈过了第一道障碍,一连越过了几道障碍,但是接下来的过桥洞却难住了他,也是大多数家长比较难过的一关,是最耽误时间的一关。
他从前面比赛的家长中得到经验,早就跟祺祺商量好了怎么过。大多数家长都选择了背着孩子爬过去,但背上的孩子难免会碰到上面。所以他和祺祺商量了另外一种过法。祺祺兴奋地拍手同意。
迈过一道沙丘后,薛家良提前就将祺祺从上面抱了下来,然后将祺祺紧紧护在身前,祺祺也极其配合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两条小腿用力缠在了他腰的两侧,等做完这一切动作后,他们已经来到了“桥洞”下,薛家良双手着地,半跪半爬地钻进桥洞,而祺祺就像一只小猴崽似的挂在薛家良的身下,薛家良深吸一口气,凭借刚才的冲力,一下子就滑过桥洞。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下来的几个障碍就非常容易了。
这一关,祺祺取得了第一。
后面的家长纷纷过来取经,祺祺非常高兴,又蹦又跳的。
庄洁也很高兴,她知道薛家良是真心喜欢她和祺祺,从刚才过“桥洞”的那个举动中,他让祺祺倒挂在他的身下,她就发现了这一点,尽管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吸引力,但是她不能答应他,一来是他年轻有为,二来是他跟宋鸽的关系、跟以前程忠的关系,她不想落个“勾引”他的恶名,所以断然拒绝了他。
她偷偷打量了一眼薛家良,只见他额头上冒着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跟旁边的家长介绍着经验,告诉家长,无论怎样过这个桥洞都行,但前提是必须之前做好准备,提前将孩子从肩上弄下来,这样才能赢得时间。
由于许多孩子都抵触家长把他们驼在背上爬过“桥洞”,那样孩子感觉不安全,所以接下来所有的家长都模仿着薛家良的姿势通过“桥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又带着祺祺参加了另外几项比赛,最后,他们“全家”得了第一名。
祺祺高兴坏了,手里拿着全班最大的一朵手工做的红花,一手搂着妈妈,一手搂着薛家良合影留念。
比赛结束后,薛家良领着祺祺和庄洁走出幼儿园。
薛家良提前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司机把车送过来。
这名司机是原纪委书记的司机,岁数比较大,薛家良总感觉用岁数比自己大的司机不自在,尤其是自己的脾气,难免口出不逊,伤了老师傅的自尊,他已经跟段成打过招呼,让他给自己选一个手脚勤快、年纪比他小的司机,但一时没有物色到合适的人选。
老师傅见薛家良出来了,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薛家良说:“我先送您。”
司机连忙说:“不用不用,我家就在这附近,我从小胡同抄近道,一会儿就到家了。”说着,不等薛家良说话,他就跟薛家良挥挥手走了。
薛家良把祺祺抱进车里,庄洁要骑自行车,所以就从小胡同走了。
薛家良开着车,祺祺仍然很兴奋,他从后面探过小身子,说道:“干爹叔叔,以后幼儿园再有比赛你还来吧,我今天太开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开心地笑了,说道:“好啊,你只要给我打电话,无论我多忙,我都会放下一切工作来跟你做游戏,咱俩配合这么默契,肯定其它小朋友不是咱们的对手。”
这时,薛家良就发现祺祺的小脑袋歪向了路边一个肯德基快餐店。
薛家良知道庄洁会过日子,程忠走了之后,她更不会带祺祺来这里消费了,就说:“祺祺,想不想去吃肯德基。”
祺祺将手指放在嘴边,说道:“想,可是妈妈——”
“妈妈的工作我做,你尽管去吃。”
薛家良说着,就打转方向盘,掉头,回来,将车停在肯德基对面的停车位上。
薛家良停好车,给祺祺扣上羽绒服帽子,一把将他抱出。
许是周末的缘故,肯德基里人比较多,大多是家长带孩子来的。
薛家良选择了一个位子,让祺祺在座位上等。他去点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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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排队的时候,他给宋鸽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回来了,如果她不值班的话,让她来肯德基找他。
薛家良从内心来讲,是想跟庄洁母子单独相处一会儿的,可是想到庄洁在电话里拒绝了自己,唯恐一会送祺祺回家让庄洁不自在,这样才叫来宋鸽。
宋鸽接到薛家良的信息后,心里非常高兴,最近,薛家良经常主动跟她联系。
她感觉到,她和薛家良越走越近,她非常接近那个目标了。
医院离薛家良说的肯德基店不远,她裹上大衣,没开车,就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原以为就薛家良一个人,一看还有程忠的儿子祺祺。
薛家良看着宋鸽冻得红红的脸蛋,说道:“你走着过来的?”
宋鸽点点头。
“怎么不开车?”
“开车就没法跟你同步了。”说完,笑盈盈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看到姑娘那对充满爱意和热情的目光,薛家良的心就是一动,他喉咙骨碌了两下,低下头,说道:“你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来杯牛奶吧,这些吃了我怕胖。”
薛家良看了一眼祺祺正在专注的吃东西,就往前凑了凑说道:“据我丈量,只有一个地方胖……”
宋鸽的脸就红了,她怪嗔地看着他,小声说道:“胡说什么呀,当着孩子呢——”
薛家良笑了,站起身去给宋鸽点餐去了。
宋鸽问道:“祺祺,妈妈呢?”
祺祺一手拿着汉堡,一手往嘴里塞着薯条,说道:“妈妈先回家了,我们走到半路,就进来吃了。”
“你们去哪儿玩了?”宋鸽问道。
“没去哪儿,我们幼儿园开联欢会,我得了第一。”
“薛叔叔也去开联欢会了?”
祺祺一边吃一边撅着小嘴说道:“是的,他还顶着我做游戏,我们得了第一,老师还给我们拍照留念,还给我发了奖品,在薛叔叔车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原来薛家良早就回来了,给祺祺去开联欢会了。她的神情黯淡了下来。
这时,薛家良端着托盘过来了。上面有一杯热牛奶和一截甜玉米。
“你几点回来的?”
薛家良说:“早就回来了,下了车直接就奔幼儿园了。”
“去幼儿园干嘛?”
“给这个小家伙开家长会。”
“嫂子呢?”
“她也在,有个项目必须要父亲带着做。对了祺祺,以后叫我干爹,叫她干妈。”
祺祺看着宋鸽,呲呲地笑。
宋鸽见薛家良并不隐瞒,又听他说让祺祺跟她叫干妈,就娇嗔地说道:“跟孩子瞎说什么呐?”
薛家良摸着祺祺的小脑袋,说:“怎么叫瞎说?我说的是真的,今天我这个干爹正式上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俗。”宋鸽说道。
“俗吗?”薛家良问祺祺。
祺祺不知怎样回答,他眨巴着一对黑眼睛,说道:“叔叔干爹,你为什么不找个阿姨给你生小孩。”
宋鸽“噗嗤”一声笑了,差点没把牛奶喷出来,她笑着看着薛家良。
薛家良看了看周围,这才凑近祺祺说道:“叔叔到目前为止,还没找到能给我生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的阿姨。”
哪知祺祺却说:“宋鸽阿姨也不能吗?”
薛家良一怔,说道:“你……你这个小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祺祺说:“因为你们俩总是在一块。”
宋鸽这时笑着问道:“在一块就要生小孩吗?”
祺祺说:“是的,在一块就要结婚,结婚就该有小孩子了。”
“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和宋鸽都笑了。
吃完饭,薛家良又给祺祺买了一份带上,这才开着车直奔工商局家属院驶去。
由于薛家良告诉庄洁,他们在吃肯德基,所以庄洁就没有做晚饭。
开门的一刹那,庄洁看见宋鸽,就说道:“小宋,我给你发信息了,你没回。”
宋鸽一听,连忙掏出手机,果真有一条庄洁发的:家良回来了,晚上来我家一块吃饭吧。紧接着又是一条:他们已经在肯德基吃了,你去那里找他们吧。
宋鸽说:“我手机静音了,根本就没听见。”
宋鸽没能及时读到庄洁的短信,但是她感到无论是薛家良还是庄洁,他们做得很坦荡,看来,她之前对他们的怀疑是多余的。
尤其是庄洁,自从自己有意跟庄洁透露她跟薛家良的关系外,庄洁做得非常好,也很得体,这让宋鸽反而觉得自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嫂子,谢谢你!”
庄洁笑了,把他们让进屋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感觉庄洁是有意给宋鸽发的消息,自从那晚自己在电话里跟她表白被拒后,他的心里踏实多了,以后无论他跟谁结婚,最起码不会因为当时没有向庄洁表白而后悔。
庄洁笑着看着宋鸽,说道:“小宋,准备什么时候让嫂子吃喜糖啊?”
宋鸽不好意思地笑了,她看了看薛家良,说道:“嫂子,这个你要问别人才对。”
“哦,我问谁呀?”
“嫂子,你真是的,明知故问。”
庄洁笑了,温和地说道:“你不当面说清楚,我哪敢随便见一个人就问呀?”
薛家良知道庄洁是故意这样说,他装听不见,跟祺祺玩着。
宋鸽憋了半天才说:“问……他。”
“谁,是家良吗?”
宋鸽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这丫头,光点头,还要回答。”
宋鸽不知为什么庄洁要这么较真,她早就跟她说过她跟薛家良的关系,只是,她当着薛家良就不敢说了,怕薛家良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薛家良知道,这是庄洁想坐实了他跟宋鸽的关系,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宋鸽见薛家良仍然不表态,就说道:“是他。”
宋鸽说完这话,紧张地看着薛家良。
庄洁不由得笑了,她不再难为宋鸽,而是转向薛家良,说道:“家良,小宋的话我可是听到了,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差不多该把事办了吧。”
薛家良看了看庄洁,说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宋鸽尴尬得脸红了。
庄洁说:“我再说你和小宋什么时候办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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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这才看着宋鸽,宋鸽急忙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
薛家良笑了,说道:“这要看她,看她准备好没有。”
庄洁看着宋鸽,说道:“家良问你呢,准备好做新娘了吗?”
“嫂子,你真是的——”宋鸽说着,就把脸靠在了庄洁的肩后。
“这么大的丫头,怎么还害羞?”
薛家良越发感觉庄洁是故意的,他知道,庄洁心里除了程忠,没有任何男人,更别说“一日为嫂,终身是嫂”的薛家良了。
此时,祺祺一直在低头玩着肯德基送的玩具,庄洁说道:“祺祺,跟叔叔和阿姨再见。”
薛家良一听,棱着眼说道:“小洁你什么意思,干嘛赶我们走?”
他一急,直接呼出程忠对庄洁的爱称。
庄洁没有介意,她笑着说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们也去过过二人世界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庄洁这话,也勾起了薛家良某种渴望,他说:“我元旦那天不放假,周六日休息,在家呆两天,你看你哪天方便,我带你们去玩玩。泗水县新开了一个温泉城,咱们去泡泡温泉。”
庄洁看了一眼宋鸽,说道:“不了,这几天我都安排事了,想跟张老师他们回老家。”
薛家良说:“元旦就别回了,春节再回吧,也就是还一个多月的时间。”
庄洁说:“这样吧,如果不回,我再给你们俩打电话。”
“好吧。”薛家良这样说着,也就不多坐了,就说:“祺祺,跟干爹再见。”
“干爹干妈再见。”
庄洁一听就笑了,说道:“这孩子,自己还会排辈儿来?”
宋鸽笑了,说:“嫂子,哪是孩子会排辈儿呀,?分明是大人教的。”说完,她娇嗔地看了薛家良一眼。
庄洁笑了。
薛家良也哈哈大笑,他摸着祺祺的头说:“再见儿子。”
“再见干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庄洁和宋鸽看到祺祺和薛家良配合默契,也不由得笑笑了。
薛家良开着车出来,他看了看夜晚的景色,说道:“鸽儿,咱们去哪儿?”
宋鸽立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薛家良说:“外面天冷,要不,跟我回宿舍吧?”
宋鸽点点头,嗯了一声。
薛家良脚下一用力,汽车就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薛家良驶进了宾馆大门,他的电话就响了:“薛书记,我是刘建奎,你回来了吗?”
刘建奎,卫生局局长,这次在干部调整中,他是少数几个没被调整的一把手之一,也是卫生系统的一个老局长。
“刘局长,您好,找我有事吗?”薛家良没敢说自己回来了,他怕有不必要的应酬,破坏了跟宋鸽的团聚。
“有点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您汇报汇报。”
薛家良料定的班子分工的事,他说道:“刘局长,您客气了,我不分管卫生系统的工作,除非有吃拿卡要收受患者红包等违纪问题您再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是我们班子分工问题,我想跟您磨叨磨叨。”
果然如此,薛家良说:“刘局长,那是你们班子内部的事,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一个纪委书记管吧?你是不是因为某些同志不好安排,我提前把话跟您说在前头,您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坏了你们的规矩,我薛家良不但不领您这份情,那样的话我也会怀疑您的一世英名,我的话您应该明白,不用我再教您怎么办吧?”
几句话,就给了刘局长定心丸吃,刘局长也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他立刻说道:“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薛家良挂了电话,发现宋鸽正扭头看着自己。
薛家良说道:“你都听见了?”
宋鸽点点头。
薛家良伸手摸着她的脸蛋,说道:“不高兴了?”
“没有,是我哥的事吧?”
“他没有明说。”说到这里,薛家良突然缩回手,说道:“你该不会是又肩负着李克群的什么使命来的吧?”
宋鸽一听,立马觉得脸热了,她尴尬地问道:“你就是这么认为我的?”
薛家良笑了,说道:“当然不是,走,下车吧,咱们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没有动。
薛家良回头看着她,见她没有动,说道:“下车吧。”
宋鸽说:“我不去了,你把我送回去吧。”
薛家良一听,就问道:“怎么了,生气了?”
宋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生你气,在生我自己的气。”
“我头一次听说,还有生自己气的人。”
宋鸽低下头,说道:“是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看不起哥哥,我也很生气有这么哥哥,总是有要求,还得让你连带着瞧不起我。”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怎么能瞧不起你,这一切不怪你。”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了薛家良的手上。
薛家良笑了,说道:“怎么还哭了,我没有瞧不起你,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我如果真的瞧不起你,就不会想你了。”
宋鸽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想我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废话,不想你干嘛让你来肯德基找我,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刚一见面你就给我掉金豆子?我受得了吗?”
宋鸽一听“噗嗤”笑了。
薛家良说:“没想到你人不大心眼挺多的,还怀疑怕我瞧不起你。”
宋鸽将头靠进她的臂弯,说道:“跟你在一起,心眼能不多吗?”
“嗨,怎么说话呢?好像是我让你长了这么多心眼。”
宋鸽喃喃地说道:“的确是这样,因为……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有时跟做梦一样……”
眼泪,再次从她眼里流出。
薛家良抱住她,说道:“别说这话,我在最低谷的时候,没人理我,好像我就是瘟疫,别人都躲得远远的,唯有你这个傻丫头,还拿我当个宝对待,还非我不嫁,我薛家良尽管不是东西,但好人坏人还是能分清的,所以鸽儿,以后这种配得上配不上的话不要再说了,仅此一次。”
宋鸽说:“我理解你说的话,我的意思倒不完全是指你瞧不起我,还有我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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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说:“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讨厌他,我毫不隐晦这一点,不过因为他是你哥,我也就大人大量,君子不记小人过,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了,所以才管了他的事。我这可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样做的,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能帮就帮他一把,谁让他命好,跟小鸽子是一家人?”
宋鸽并没被他的话迷惑,紧问道:“如果他不跟我是一家人,你会怎么对待他?”
薛家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肯定不会像他那样,落井下石,但我肯定不会帮他,让他自生自灭,更不会去书记面前给他求情说好话。”
“这个我……懂。”
薛家良说:“所以,我今天郑重给你提个要求,到了我们那天,让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宋鸽笑了,说道:“我就是这么跟妈妈说的,妈妈听了后,第一句就说:对,让他们俩滚远远的,没他们什么事儿。可是紧跟着第二句就说:鸽儿,他们毕竟是你哥嫂,你出嫁让他们滚了合适吗?”
薛家良严肃地说:“没什么不合适的,鸽儿,你记住,我们的事,不许他们掺和,这是原则问题,这一点你必须跟我保持一致。”
宋鸽没说什么,而是下定决心点点头。
薛家良说:“你放心,我会说服你父母,不让他们参与的,等我学习结束后,春节前就去拜见你父母,相信到那时我就想出办法来了,但无论是什么办法,都必须得到你的配合,懂吗?”
“懂。我妈妈说,不急,以你时间为主。”
“那你急不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要你让我见到你,我就不急了。”
“哈哈,真的吗?”薛家良亲了她一下问道。
“真的。”
“哈哈,好,下车。”
薛家良背上自己的包,拥着宋鸽两人快步上了电梯,来到房间。
来到房间后,屋里的暖气很热,宋鸽脱去外套,忽然就抱住了薛家良。
薛家良笑了,说道:“还是着急了?”
宋鸽一听,赶忙松开他,说道:“你才着急呢?”
薛家良见宋鸽的脸红了,就捏着她的脸蛋,暧昧地说:“我急什么?”
宋鸽用手点了一下他心口的位置,说:“问这里。”
“错,要问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说着,就把她的小手往下压,压到一个茁硕的突起物上。
宋鸽的心儿跳得更欢了,仿佛有一种特别的电流直往心里钻,那种感觉像要飞起来……她有些站不住了,将头靠在他的身上。
薛家良抬起她的下颏,低头看着她,说道:“如何?”
宋鸽被迫抬头看着他,满面继羞红。
“说话呀,你手里的,感觉如何?”
宋鸽红着脸看着他,不说话,只是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他。
薛家良的呼吸短促起来,他都明显感到自己喷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脸上,他握住了她的那只手,用力,说道:“满意吗?”
宋鸽的脸更红了,如果红透的苹果。
“来吧——”他一用力,便抱起她,向里间屋子走去。
放下她,扯开铺着的冬被,把她和他罩住了。
他俯看着她,说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看!”
宋鸽最怕看薛家良那双浓眉深目了,最怕他皱眉的样子,很严厉,也很锐利,有时像刀子,伤人;有时又像太阳,灼人。那样一对眼睛隐在浓浓的睫毛下,任谁沉下去都出不来。
她下意识地紧闭双眼,睫毛惊恐地颤动着。两瓣花骨朵般的粉唇,微微张着,新鲜得如一个刚摘下的水蜜桃,用嘴一撕就能冒出甜汁来。
薛家良用手摩挲着她的嘴唇,低声说道:“你真美。”
说完,他一低头,便噙住她的那只樱桃小嘴,用力地吻了起来。他的一只大手也没闲着,伸到她的衣服里面,逮住了一只羞涩的小鸽,动作起来。
宋鸽很快就象一汪水一样,软了下来,嘴里发出清婉、娇细的嘤咛声,充满了这个夜晚的小屋。
随着他的刺激,她抖动了起来。
他离开她的嘴,不怀好意地问道:“怎么了?”
她不想说实话:“有点……冷。”
薛家良这才发现,她上身的衣服已经被他全部掀了起来。他立刻扯过滑下的被子,再次将他们完全罩住了。
很快,薛家良又掀开被子,他跪下,给她退去衣服,这个过程如同在剥一根刚刚出土的青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这只洁白如玉的年轻的姑娘,两颊绯红,眉眼如丝,长发象瀑布般铺在白色的枕头上,完全坦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惊呆了:“鸽儿,你太美了!”
宋鸽眼含秋波,说道:“你喜欢吗?”
薛家良抚着她,说道:“喜欢极了。”
于是,他把嘴巴移到她的柔唇上,轻轻的温柔的吻了起来,女孩子也双臂绕上他的脖子,迎着他,缠绵起来。
他不满足她的嘴,一路吻了下来,先是那对白鸽,他对着鸽嘴,不可抑制着轻咬起来,象孩子般,女人终于忍不住再次发出轻微的娇软的声音,她紧紧地箍住了他的头,害怕他抬头离去。
“太难受了……”宋鸽觉得浑身就像刚才那样,似有一股股电流通过,钻到她的心里、四肢,甚至每根神经,直到骨髓。她自己无法释去,唯有,唯有依靠他才能让自己释放出来,她是那么得希望他带着他邪恶的凶猛闯进来,带她去漂游。
此时的薛家良知道她动情了,但是他并不急,他仍象勤劳的小蜜蜂一般,把自己的吻,密布她的身上。从山峰来到平川,来到森林。
他的气息,就像春风般拂过,毛发的颤动,立刻传导到她的神经,顷刻,她美丽的容颜几乎扭曲在一起,她无数承受他如此的拨逗,她紧紧的抓住他手,一汪春水的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欲语还休。
薛家良知道,进攻的时候到了。
他双手撑开她的胳膊,平摊在两边,拨开她的腿,一记贯通,便抵达那早已熟悉的彼岸,只是,一如既往地艰难,再一记,她发出一声痛苦的莺声,在他听来,是那样的动听,充满了女人的柔弱和美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163、被你掏空了
薛家良睁开了眼,低头看着眯缝着双眼的她,笑着说:“我这把老骨头被你掏空了。”
宋鸽一听,立刻扳倒他,把他压下身下,扒拉着他的鼻子说道:“我就是要累坏你这把老骨头。”说完,便吻上了薛家良,小手也学会了不老实。
薛家良哈哈大笑,说道:“你这是要反下为上了、反客为主……”
不容他的话说出,宋鸽便堵住了他的嘴。
“小东西,你真想要我老命吗,好,来吧!”薛家良一跃而起,再次将宋鸽压在下面,一次又一次地抵进,一次又一次的缠绵,直到她喃喃地说道:“不行了,我不行了……”
他不顾她的求饶,疯了似的在她身上起伏盘旋,似乎要发泄出心中某种怨气,这种怨气,就有被庄洁拒绝的怨气……
伴随着一声哀嚎,他再一次释放了自己,终于不敌体力,瘫软在她身边……
在度过性的生涩期后,小丫头也放开了,她极具热情,一次次地要着薛家良,直到她再也要不动了,薛家良也给不动了。
看着没有丝毫力气的薛家良,她凑到他的耳边,极具挑衅地说道:“还行吗?”
薛家良一听,这简直就是挑战自己男人的底线,他腾地翻起身,哪知,倒是宋鸽急忙连声求饶:
“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你说谁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我不行,我再也不行了——”
说完,她咯咯地笑出了声。
薛家良看着宋鸽,感觉她今晚着实可爱,不但学会了取悦他,还变得会主动了,这让薛家良有点喜出望外。
他捏着她的小鼻子,突然说道:“我要你嫁给我。”
“哪有这样求婚的?”
“你应该说,哪有两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求婚的……”话没说完,薛家良就骑到了她的身上。
宋鸽赶忙说道:“真的,真的不行了……那里……疼了……”
薛家良一听,他赶忙下来,他突然扳过她的身体,让她头冲向另一侧,脚冲着灯光。
宋鸽似乎知道了他的企图,极力抵抗。
“鸽儿,别动,我还没仔细看过你呢,来,让我看看……”
宋鸽抬起头,就见薛家良的眼睛盯着自己,她羞红了脸。
薛家良调亮了床头上的灯光,不由地惊喜说道:“菡萏两瓣凝花露,桃源一径入遥池。”说着,便没入了遥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本来薛家良让灯光照着自己,她早就羞涩不已,心跳不已,哪还经得住薛家良的刺激,她低嘤一声,抬起了头,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说道:“坏人……”
薛家良一听,说道:“哥要好好疼疼你……”
就这样,宋鸽如同一只美丽婀娜的睡莲,再一次绽放在心上人的面前……
这一晚,宋鸽没有回家,反正跟薛家良已经谈婚论嫁了,她无需再跟家里人遮掩什么,只是她仍有一种隐隐的担心,那就是薛家良提出的条件,让哥哥和胡晓霞躲远远的,她不知道如何跟家里传达这个意思,这让小丫头有点为难了。
不过她理解薛家良,要是她,她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薛家良可能终生都不想见的人就是哥哥和胡晓霞了。
宋鸽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这四个人怎么演变成了这种关系,要不是因为这种关系,可能她跟薛家良早就修成正果了。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两人明目张胆地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当宋鸽睁开眼的时候,薛家良穿着睡衣,早已经洗漱完毕,刮了胡子,头发也梳好了,他正坐在床边看着宋鸽。
宋鸽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怎不叫我?”
“年轻人觉多,没事就睡呗。”
宋鸽揉着眼睛,说道:“是啊,我忘了,你是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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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良没有笑,他握过她的手,正色地说道:“我已经决定要娶你了,头春节去见你父母,我想认真地听听你的意见。”
宋鸽笑了,说道:“你都说过好几遍了,怎么还说。”
宋鸽当然不知道薛家良内心的感触。自从那天冲动中,在电话里跟庄洁表白遭到她的拒绝后,昨天晚上,他又亲眼所见庄洁对他的态度,尽管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显而易见。
其实,薛家良对庄洁的美好感受,完全是因为之前跟着程忠去家里吃饭,他喜欢庄洁将全家人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喜欢她把不富裕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更喜欢她的母性和女人的柔情。
那天晚上看了赵志华回来,他在那样极其伤感的时候,为了将来不让自己后悔,他冒失地向庄洁表白了心迹,昨天下午,他以祺祺干爹的身份参加幼儿园的亲子游戏,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给庄洁造成什么心理,反正,他让一个没爹的孩子,体会到他力量的强大就够了。
这就够了,其它不管那么多了。
宋鸽毫无保留的把她给了自己,至此,他才在心底进一步明确,他要娶的人,可能就是这个丫头了。
想到这里,他极其严肃的说:“以前说的都不算,今天我说的才正式算数。”
宋鸽才不管什么以前还是现在呢,她说:“你什么时候说的话,在我心里都算数。”
薛家良说:“我这个人毛病很大,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第一,我脾气不好,爱骂人,尽管现在改了好多,但仍有时候备不住发脾气;第二,我喜欢干净的女人,喜欢将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女人,哪怕穷得什么都没有;喜欢将洗好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的,这个活儿以后就是你的事了,你不会可以慢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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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鸽不停地点着头。
薛家良继续说:“还有,我已经决定认作祺祺的干爹,你自然就是他干妈,这事等咱们定亲后你去做,按照民间的老传统去做,你不懂,可以咨询一下老人。认了干儿子,不只是名义上的,我要照顾、监督他成长的任务,这也是程哥临走的时候对我的希望,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不管他的妈妈将来是否再嫁,照顾祺祺的责任不能变,你成为我的妻子,也要做到这一点。其次,对你,我就没有要求了,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大胆说,我们把话说到明处,双方认同了,才可以遵照执行,这也是一种不成文的约束。”
宋鸽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接受男朋友求婚的,反正,她是在早晨的被窝里接受他的求婚的,还附带着一、二、三条,唉,谁让她的这个男人跟别人不一样呢。
她想了想说:“我嫁给你,没有其它条件,只要你爱我,真心对我就行,关于干家务、叠衣服,这些我都可以慢慢学。”
“我相信你会做得更好。”
宋鸽又说:“要说条件,我忽然想起一个,那就是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不许跟我发脾气,不许挖苦我、损我,更不许当着外人的面给我下不来台。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薛家良笑了,说道:“我有那么糟吗?”
宋鸽说:“以前有,不知以后有没有。”
“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开心地笑了,说道:“你今天值班吗?”
宋鸽说“我们倒班休息,我晚上的班。”
薛家良说:“那就好,咱们一会去吃饭,接着祺祺和他妈妈,去泡温泉。”
“好啊,我还没泡过温泉呢?”
薛家良说:“你没享受过什么,以后都让你享受到。”
“那可不行,花自己的钱我心疼。”
薛家良听到这里,说道:“你给我记住,咱们只能花自己的钱,任何人的钱都不能花。本来在这方面我对你还有额外的要求,但不打算今天说,等你嫁给我的那天,我再对你进行培训。”
宋鸽脸红了,说道:“我知道了,作为纪检干部的家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这时,宋鸽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赶紧接通了电话,就听护士长说道:“小宋,快点来医院上班,一会市卫生局要来检查的。”
“啊?检查,检查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太清楚,反正是针对护士工作的检查和抽查。”
宋鸽有些不舍,说道:“护士长,咱们不是倒班吗,不该我上班。”
“哎呀,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咱们接到的通知就是所有在编的护士都要上班,迎接检查。快点来吧。”
“那好,我马上就到。”
宋鸽离开起床,简单洗漱一下后,薛家良开着车就把她送走了,都来不及吃早点。
到了医院,宋鸽头下车的时候,说道:“你跟嫂子和祺祺去吧。”
薛家良说:“既然你去不了,就改天再去吧。”
宋鸽听他这么说,很是高兴,照着他的脸蛋就亲了一下。不等薛家良喊叫,非常利索地就下车了,然后冲她摆摆手,跑进了住院部的大门。
薛家良看着她没影儿了,才回过头,他笑笑,给庄洁打去了电话。
电话又是祺祺接的,这次他没问是谁,直接拿起电话就喊道:“干爹叔叔,我就等你电话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薛家良笑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电话?”
“是妈妈告诉我的。”
“祺祺呀,干爹可能要说话不算数了,今天恐怕泡不了温泉了,你干妈又被单位叫回上班了。”
这时,传来庄洁的声音,她说:“家良,我也想告诉你这一点,刚才张老师打来电话,让我们去她家,我们老乡今天聚会。”
“那让祺祺跟我玩吧,我带他去枫树湾工地去看看,顺便回趟老家。”
“不了,改天吧。你就回来两天,先忙自己的事吧。”
“那也行,如果鸽子明天不值班的话,我们明天去。”
“晚上再定。”
薛家良挂了电话,不免有些失落。
他开着车,来到了单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再说宋鸽,急急忙忙跑到单位后,就见其它歇班的护士也别叫回来上班了。
大家纷纷抱怨道:“本来放假了,还瞎检查什么,难道上级就不放假吗?”
护士长也不高兴,但她不能表现出什么,说道:“大家各就各位,少点牢骚,精神起来,等着上级卫生系统检查的来。”
就是平时,这些护士也是倒班的,不可能全部上班,但是为了应付检查,大家都来了。
主管护士工作的副院长也从家里赶来了,大家纷纷询问他市里来检查护士什么工作?
副院长说他也不知道,是卫生局局长通知他说今天市里要来检查,所以才临时把大家叫来上班。
护士们全部换上了干净整齐的工作服,戴好护士帽,将头发细心地藏进帽子里,用发卡别好。
宋鸽跟大家一样,准备停当后,便投入了工作。
本来放假期间,医院病人就不多,冷不丁护士多了起来,病人感觉都很怪异。
病人少,护士多,自然活儿不够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宋鸽惦记着薛家良,悄悄躲到房间给薛家良发了个短信,问他在干嘛。
薛家良告诉他,他去枫树湾水利工地了,让她安心应付检查。
宋鸽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市里检查的还没有到。
她有些坐不住了,就给刘英打了一个电话。问她知不知道检查的什么时候来。
刘英根本不知道有这事,她也感觉很奇怪,为什么上级会突然在放假期间检查工作。她吓唬宋鸽,让她专心工作,小心被检查组抓了典型。
等了一整天,也不见检查组的来,大家议论纷纷。
后来,经副院长往市卫生局打电话,被告知检查组在其它市县耽搁了,明天才能到平水。
大家怨声载道。
护士长压力很大,因为排班顺序全部被打乱了。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晚上值班还按原来的顺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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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长压力很大,因为排班工作全不被打乱了。无奈,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晚上值班还按原来的顺序走。”
这样,宋鸽只得连轴转了。
她给薛家良发了短信,告诉他今天检查组来不了,在别的县耽搁住了,明天才能来,晚上她要值夜班。
薛家良给她回信,让她安心工作。
薛家良回到了枫树湾工地后,他见到了刘三儿。娄朝晖由于被调任政府办公室主任,这几天他都在县里组织起草政府工作报告。
薛家良看见刘三儿长胖了,脸上长了不少的肉,感觉他的个子好像也长高了。刘三儿跟他说,不想在这里干了,想学修理汽车。
薛家良也没打算让刘三儿在工地干长,他知道这个几乎封闭的环境,是圈不住刘三儿的,他只想让他在这里磨磨性子,眼下是冬天,工地上也没有活儿了,冬天只会留一个看护人员,刘三儿不可能长期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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