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党-笔趣阁(9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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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云:让您操心了。

格里看她一眼,悠悠叹了口气,这些事情,多问问我们,有我们替你想想办法出出主意,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

练云一愣。

格里的话戳中的她的想法。

她确实不想跟他们说。

这次去布利湖城如果谈判失败,她和小镇的处境会劣势许多。

但是相对于一个小镇、数方结盟的损失,或许她一个人来承担这种后果会好得多。

如果她失败了

格里会接手小镇。

胡闹!格里声音紧张起来。

他虽然从一开始并没有太看好这位少女领主,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他越发确认练云身上所有的那些其他人包括自己都不曾有的品质。

这个领主的位置,非她不可。

就算他能做,他也不想!

我怎么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心思。格里握紧了手杖,以后不许说了。

或许见到练云沉默着,他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叹了口气放轻语气:你看,要不我替你去?

练云倔强地摇摇头。

格里又何尝不知,虽然小镇众人包括练云都默认他二把手的地位,甚至管理的事务比谁都多,但布利湖城的人不知道。

他们需要正式的代表人、同时要是小镇名正言顺的主人,就算格里想去,人家却会觉得格里的身份不够格,进而对小镇的诚意产生怀疑。

再者,我也不会让你冒险。练云斩钉截铁,你年纪这么大了,好好在小镇待着吧,还有一大堆人要养活呢,没了你可不行。

格里突然有些悲凉。

没了他不行?

没了练云也是一样啊。

好啦,这才是一个小小的谈判,有兰纳在我身边保护我,就算谈不成,对面想抓我给主城邀功也是不可能的。

进退自如,还有什么担心的。练云轻松打趣,而且这才哪儿到哪儿呀,真正打起来你们还不得把我供起来?

格里看着少女丝毫不担心的表情,又看了看莉娜和兰纳。

他终于问出藏了很久的问题:孩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练云一顿。

格里眉目沉重:你说为了完成任务,无论是所谓神的旨意还是来自别处的任务,你都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兰纳也紧紧盯着练云。

他也有这个疑问很久了。

对于他来说,自己自然会无条件地完成大人的一切想做的事情。

但从练云救了格里的村子开始,他就意识到练云的心里默默压抑着什么。

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她明白自己的领主身份,即使什么都没有,只有兰纳,她也能对任何居民发号施令。

不需要亲和、不需要额外的包容。

但是练云好像从一开始,就对这个集体怀着隐隐的感情。

她做的一些,更像是一种

弥补。

可是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村子。兰纳甚至怀疑,连当初的小镇,练云也只是比他多到了一会儿。

他无意过多探究大人的过往。

她是自由的,兰纳只想帮助她做好想做的。

但兰纳无法控制自己担忧练云的情绪。

对一切比自己还感到陌生的练云,为什么会生出弥补的情绪?

练云看着几人向她投来的眼神,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挣扎什么。

良久,她释然般笑了一下。

算了。

既然他们想知道,她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况且这么多年,她也该找个倾诉口了。

练云坐到兰纳身边,手臂放在桌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

我小时候也是像莉娜一样,生长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落。

她出生不久便失去了双亲,祖父祖母也早就离世。

能平安健康地长大,全靠村里的百家饭。

或许是民风的原因,她的村子很和谐很温暖,每个人都不例外。

从她无依无靠,直至她成长到上学的年纪,她每段时间会去一家村里的婶婶伯伯或者爷爷奶奶家里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表露出对她的一点点嫌弃。

每家每户都把她当作自己亲生一般对待。

到了上学的年龄,每家每户分担她的学费。

但事情开始慢慢变得不同。

她需要去山外面的镇里上学,那里的人听说了她的家里情况,渐渐有了单纯却残忍的小孩子,他们会成群结队地嘲笑她没爹没妈。

当村里派人给她送学费时,他们会偷偷议论她是村里的大毒瘤、是累赘。

当时的练云听不懂他们的意思,却也慢慢生出愧疚羞赧的感觉。

但回到村子里,见到热情迎接她的大人们,见到热气腾腾的饭菜,小小年纪的练云就羞愧地把这份感情压到心底,像从前一样对待他们。

莉娜怔怔地看着平静诉说的练云。

她和姐姐很像,但是又不一样。

她从有记忆开始就生活在村子里,她和她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村子里长大,从来没有人会说他们是村里的负担。

或者说,他们不会听到这种声音。

可她现在只是第一次听到,就觉得心里又酸又涩,还有种难以忽略的羞愤。

而姐姐呢?

她听了那么多年。

练云朝她安抚地笑笑。

这种感情,维持到我上到大学。

就是一种高等学校。

但她的成绩只够上一个普通的一等院校,学习自己想学的农学类专业。

尽管她的成绩对于从村里走出来的学生来说已经足够好。

但她仍有很长一段时间为自己的成绩感到愧疚难堪。她寄托着全村的希望,却没有拿到优异的成绩。

尤其是村里的众人看到她的录取通知书后的惊喜与高兴。

她面上笑得没心没肺,却心如刀绞,恨不得钻到地底下。

村长爷爷摸着已经比自己高的练云的头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我们村出了一个大学生啦。

练云乖乖地笑着。

身后的手却恰进肉里,强忍着泪水。

是村子里出了一个没用的废物,才对。

后来直到上了几年大学,她会回村过节,但从来没有问出自己的问题大家会对她感到失望吗?

其实不用问,练云也会猜到他们的反应。

怎么会呢?

她真的就是他们每个人的孩子。

是我自己一直过不去这关。练云笑着着,眼里却难忍地蓄了泪水。

直到最后,我也没能问出那句话。

那个已经有了答案的问题。

在她即将毕业前的一个夜晚,她接到了镇里打到她手机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语气很急,却吞吞吐吐,似乎很难说出话。

最终对方只留一句,快看看你们村子的新闻。

练云穿着薄薄的睡衣,却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秋夜,她跑到刮着冷风下着暴雨的阳台,高高举着手机搜着信号,上衣被淋湿了也感受不到。

新闻页面终于跳转出来,第一行明亮的黑色大字猛然跳出,刺得她眼泪止不住所在山中的xx村于今晚发生泥石流滑坡,山体断截滑落。

全村,无一幸免。

等她赶到,只有一片废墟。

雨一直没停。

从山体滑坡,下到救援难以施展的地步。

她的亲人,就在那一堆又一堆的泥土砖石下。

她伸出手,机械一般重复着用手挖掘碎砖混杂泥土的动作。

直到救援人员把她拉开。

后面的事情就没什么可讲了。练云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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