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初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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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头撞进光柱的瞬间,何焉感觉自己坠入一潭盛满光的湖水,四周暖流涌动,光线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他连忙抽回被抓住的手,转身想折回师兄身边,可璀璨金光已吞没所有返回的道路,只能无助地迈开脚步疾奔。

得回去啊,不然师兄又要生气的!

他在鎏金般明灿光辉中盲目瞎转,直至簇拥着身体的暖意消散、直至最后一抹光晕褪尽,目光所及已遽然变幻为一片再寻常不过的山野林景。

此地荒草丛生,林立树木枝干细瘦矮小,远不及沉天大境遍地可见之参天巨树。煦煦日光洒落斑驳树影,在微风吹拂中摇曳,淡淡草腥味混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虽是比瀰漫着瘴嵐谷的甜腻腐臭好上许多,但其中蕴含的灵气却相当稀薄,还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混浊感。

意识到正身处与沉天大境迥然不同的世界,何焉有些茫然,原地转了圈环顾四周,愣是找不着半点金色残光或阵法,也没发现步城君等人的踪跡,偌大树林里杳无人烟,静得只馀下风声轻吟。

他握着红顏伞柄,一时不知何去何从,徐徐吐出一大口气想平復心情,倏然听见禽鸟振翅的声响。他抬起头,只见那隻曾在瘴嵐谷见过的尖喙长尾黑鸟迎面飞来,逕自停驻于肩上。

何焉眼睛一亮,欣喜道:「你是跟着我出来的吗?」

他当然没期待对方会给予什么回应,但在这迷途当口,身边能有个熟悉的物事陪着,心中多少感到踏实了些。

由于身上还带着令人不适的黏腻感,何焉并未迟疑太久,决定先找个地方仔细清洗身体,再做后续打算。他沿着树林里的缓坡一路前行,很快便听见细微的潺潺水声,再依循声音方向走去,果然发现一条溪流。

何焉庆幸不已,再三确认周围并无人跡后,褪去衣服小心地走进溪流中,溪水清澈冰冷,浸润着环绕身躯的银链子渗出丝丝沁骨凉意。何焉先是拭去身上污痕,接着慢慢弯下身张开腿,捧起水清洗腿根处的精斑。

他呼吸不稳,手指颤抖地探入早些时候被弄得乱七八糟的女穴,死命咬牙忍着羞耻将腿张得更开。

虽然知道这姿态极为难堪,可他一定得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不然……不然……

何焉双眼和耳根都微微发红,一手撑在岸边的石块上、一手在那怪异的狭小肉洞里掏弄,但凡此刻有人经过,都要将他认作不知羞的浪货,竟在朗朗云天的野地里自瀆行乐。

光是这么想着,就好像真感觉到注视的目光,何焉吓得往周围看了一圈,再次确定四下无人,唯有那隻跟随他而出的黑鸟,正矗立在旁的岩石堆上,目不转睛盯着何焉的举动。

简直像被人光明正大地打量。

「你、你别看我……!」

说是这么说,何焉也感到荒谬,怎么会对一隻鸟提出要求?但那黑鸟的目光太过直白锐利,好似真有人正透过那双黑沉沉又圆滚滚的眼珠子,在暗地窥覷他的行踪。

何焉感到颇不自在,随意清洗完底裤的脏污拧乾后,也顾不上那闷溼感令人难受,急急忙忙套回衣服。

这会儿黑鸟倒是偏头挪开视线,振翅飞远了去,一下子不见踪跡。何焉本欲唤住那黑鸟,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嘈杂动静。

「这一路上荒郊野岭的,分明连个活物都没有,你绝对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我方才真听见有人说话!」

脚步声越来越近,何焉还没来得及系好衣带,就见树丛后方突然冒出两道影子!何焉连忙转过身,对方发现竟有人在溪边洗浴时,语气十分讶异。

「竟然真的有人!」

「我说我明明听到了声音,你还不信!」

「你这傢伙老是疑神疑鬼,整日胡思乱想的,谁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病。」

「你说什么!」

眼见双方要起争执,何焉趁机迅速整理衣裳,抄起红顏伞挡在身前一脸警惕。

那两人外表年轻,均是一身轻简行装,应是过路旅客,其中那身量较高大的壮硕男子欲朗声挑衅,却在看清楚转过身的何焉模样后,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通通忘得一乾二净。

另一人察觉伙伴异样,回头看见何焉后虽也楞神了会儿,但很快便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解释:「抱……抱歉!咱二人途经此地,不知此处有人……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说着,那人躬身抱拳低下头,脖颈耳根泛起一片红晕。

「无妨。」何焉淡淡说道,见对方并未表露出恶意,便慢慢收起红顏伞,垂着眸子不再继续接话。

这倒苦了另外两人,彼此面面相覷。

眼前的美人虽着男服,容貌却艷得雌雄莫辨,体态纤柔如弱柳扶风,又微妙揉合一股独属于少年郎的青涩与不羈,乍看之下是个年岁不大的清丽少年,却又像极了出外假扮男装的深院闺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称呼为好。

那大个儿耐不住性子率先发话:「我叫吕衫,他是薛羡恩,我们俩正结伴前往长麓山脚的乌粱镇,姑……公子你呢?如何称呼?」

「敝姓何,单名一字焉,」何焉停顿思忖片刻后,缓缓说道:「我本是在游歷途中,打算找个地方暂时歇脚,却不慎误闯山林,绕了半天也寻不着出路……」

「那不正好!」吕衫语气激昂、喜形于色,迫不及待靠近何焉身边说道:「我知道路!翻过这山头再过去便是乌粱镇,刚好今年镇上的长麓书院在招募学子,定比往常更加热闹!何公子不如与咱们一道走,路上有个照应也安全些。」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何焉略为犹豫。

见这冷淡美人未拒绝自己的提议,吕衫越发来劲,「哪儿的话!相遇即是有缘,顺路同行罢了,一点都不麻烦!」

由于吕衫态度热络,加之眼下何焉确实也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考虑一会儿后便点头道:「那就有劳了。」

他朝薛羡恩点头致意,察觉对方面色迅速涨红、一语不发掉头就走,虽然感到疑惑,却也未再多想,只是跟紧了两人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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